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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从?窗户吹进来的风，也并非那般狂躁，只?是带着微微的燥意，似一双无形的手，拂动少女?的发丝。

    只?要她足够卑鄙……

    在她身?后?，是木屋外的窗景。

    闻楹为自己的痴心妄想感到?不可?思议——大抵是对在昆仑境这三年习以?为常，她居然会想着，要是能和师姐一直这样相处就好?。

    非但如?此，受到?惊吓的闻楹揽住她的脖颈，一个劲儿往她怀中钻。

    她被恐惧镇压在原地，只?剩双眼睁开，果不其然瞧见不到?半丈之外，岸边的石头上盘旋着一只?三角头的长蛇。

    “嗯。”

    反正她们所谓师姐妹的关系，不是早就名存实亡了。

    虽然已是筑基期修士，但闻楹还是改不掉一日三餐的习惯。

    闻楹娇小的身?躯，并不能撑起?这件要宽松几分的道袍。

    方才还来势汹汹的毒蛇，眨眼间已被剑风绞碎成数段。

    她不一定非得按照原剧情走，也未必会有?和师姐分道扬镳那一日。

    戚敛与她并肩而行，她的嗓音很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闻师妹今日想吃什么？”

    许是修炼一日有?些累了，再加上吃饱过后?，思绪有?些涣散，闻楹不觉开口：“要是能和师姐一直……”

    闻楹继续嘀咕着：“其实不做韭菜炒蛋，青椒炒蛋也挺好?的，或者是蒸蛋，可?惜这颗蛋太大了，家里的碗好?像不够装……”

    更何况这只?蛇青皮红瞳，蛇身?似乎还在流淌黏脓，看上去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啊——”

    尽管在昆仑镜中，见过各种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但闻楹的内心深处，仍是一只?见到?蛇就会吓得走不动道的弱鸡。

    思及至此，闻楹心头轻松了几分，她伸了个懒腰起?身?，去屋后?的山洞中泡睡前?温泉去了。

    水声哗哗作响，直到?身?上雪色道袍被闻楹的肌肤浸湿那一刻，戚敛方才意识到?，怀中之人不着寸缕。

    闻楹低头忙着整理衣裙，对于?眼前?的暗流涌动一无所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洞中传来窸窣动静。

    戚敛自是没有?异议。

    在昆仑境这三年，闻楹就是靠着在戚敛指导下修行，以?克制体内的魔气。

    戚敛勾了勾指尖，正要将乾坤袋取过来。

    或许……一切会有?不一样。

    混合着内脏的绿色蛇血从?它断成几截的软体中流出来，在原本清澈的温泉水面蔓延而来……

    她浑身?上下，从?脚尖直至耳畔，似乎都被一把火点燃，腾地烧起?来。

    想到?这里，闻楹心中又燃起?一丝小小的期冀。

    她飞身?上树，只?见鸟窝中果然有?十多颗拳头一样大的蛋。

    戚敛终究会走上她身?为大女?主的阳关道，而自己也有?该完成的反派任务。

    可?眼下，她却只?是闷闷嗯了一声。

    和世间所有?的剑修一样，戚敛将自己的本命剑，看得和眼珠子般重要，不会让它沾上半分血污。

    少女?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裳。

    明明闻楹就在眼前?，戚敛视线中浮现的，却是一些不该有?的画面。

    直到?她听到?近在咫尺的嘶嘶寒声。

    可?惜在屏风倒落的刹那，衣衫也一齐飘落进水中，沾上了混合着蛇血的泉水。

    光秃秃的树梢上，只?剩被偷走窝中鸟蛋的巨鹰发出一声愤懑的鸣叫。

    她不再多想，双手并拢掐诀，将妖丹从?妖兽体内逼出来。

    “师，师姐……”情急之下，闻楹早已忘记自己还会使用灵力?，发出细微的呼唤声。

    为什么不可?以?呢？——戚敛似忽然听到?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在质问。

    闻楹抬起?手，仓促接过浮在眼前?的衣裳，她双手将衣衫抱在胸前?，遮挡了自己一大半身?躯。

    戚敛眸光微动，侧头朝她看来：“嗯？”

    漫漫黄沙中，微末曛黄的斜阳，将二人若即若离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伴随着闻楹的尖叫声，一阵罡风将温泉边的屏风撞开。

    戚敛一如?往日般无需进食，只?身?姿端庄地坐在窗边，用一方丝帕擦拭本命剑的剑鞘。

    但想到?自己快要步入金丹期, 闻楹还是很高兴——修为越高，能够吸纳的灵气就越多, 灵气能够滋养体内的仙骨，让它一点点复苏过来, 不再受到?魔气的侵蚀。

    并非昆仑境的荒凉，而是如?同农家小院般种着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有?成排的小葱和韭菜，还有?黄瓜和丝瓜架，青红相交的辣椒最是显眼……

    可?是……或许因为自己的到?来，剧情线发生了变化。闻楹现在非但没有?坠魔，还可?以?修炼，况且白日里师姐还说?，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步入金丹期。

    想必闻楹是再不肯穿的。

    天时，地利，人和，戚敛每一样都不缺。

    “嘎……”

    眼瞧着令人作呕的毒蛇血液就要朝自己淌过来，闻楹被吓得浑身?动弹不得。

    而戚敛揽着她，指腹不得已触在她腰间和膝弯处的小寸肌肤上，亦感受到?这微妙的变化。

    那是属于?情丝在魔界时的记忆——温泉，床上，榻间，少女?唇瓣微张，脸颊陀红，一声又一声动情地唤着她师姐，哭腔里带着求饶。

    戚敛自幼孤僻，与人交际不多，可?并不意味着她是傻子。

    吃饱过后?，她放下碗筷，下意识朝戚敛的方向看去。

    奈何碍于?两人的修为，它敢怒不敢言，在空中盘旋数圈后?，又蔫蔫地盘回鸟窝里.

    至于?她装着干净衣裙的乾坤袋，也一并落入了水中。

    人活着要是不吃饭，那该多没有?意思。

    “哦，好?……”

    “唔……让我想一想。”闻楹抬头望天，正好?瞧见树杈间一口锅那么大的鸟窝，“有?了！”

    本能驱使着一阵恶寒之意从?她的腰际沿着脊椎向四肢百骸蔓延，闻楹的身?体在刹那间似乎被麻痹。

    “不要，脏……”闻楹皱了皱眉，将对蛇的嫌弃溢于?言表。

    雪白道袍，穿在戚敛身?上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素色，可?当它拢在闻楹身?间时，便愈发衬出少女?肌肤的晶莹粉白。

    做完这一切，她转过身?快步朝戚敛走去：“师姐，我好?像饿了。”

    好?在她并非没有?理智的情丝，每当遇上这种时候，能够勉力?将那些不该有?的情愫压制。

    无论是沾过血的衣裙和乾坤袋，她都不愿再要。

    闻楹这才回过头来，欲盖弥彰地轻咳了声：“方才……多谢师姐了。”

    闻楹并未睁眼，只?当是那只?隔三差五就会出现的土拨鼠又来送花了。

    在昆仑境中这三年，这些画面几乎时不时就会冒出来，蛊惑戚敛的心智，引诱她越过雷池。

    戚敛身?形僵住，她没有?低头，只?是动作有?些木然地目光扫过温泉旁，寻找闻楹的衣衫在何处。

    闻楹如?梦初醒，她忙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不过是随口胡说?罢了。”

    昆仑境中并无四季之分，但在这不大的菜棚中，能吃到?一年四季都有?的青菜，自然倚靠的是戚敛的灵力?滋养。

    是蛇，是蛇啊啊啊啊——

    纤腰不盈一握，衣裳不是从?左肩滑落，就是在她偏头理弄的时候，又从?右肩滑落。

    戚敛已然收剑入鞘，拉住少女?的手腕，手疾眼快地将她带入怀中。

    少女?的发丝依旧淌着水，似黑蛇盘旋在她雪白的脖颈间。

    是以?无论她怎么整理，偏生都透露出几分衣衫不整的意味。

    戚敛的身?躯还记得，这般雪色朝她靠拢时，是何等柔软。

    闻楹没有?贪心，只?是窃走窝边最小的那一颗蛋，捧着它飞回戚敛身?旁，献宝般给她看：“师姐，今晚就吃韭菜炒蛋怎么样？”

    许是尬意掩盖过恐惧，向来怕蛇的闻楹突然间也没那么害怕了，她动作轻巧地从?戚敛怀中跳落，转过身?迅速将它穿好?。

    戚敛动作顿了顿，只?得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套衣裳来。

    她的嗓音有?些干哑：“闻师妹先穿上衣裳，免得着凉……”

    毒蛇在她出声的刹那，敏锐地弓起?蛇身?，蛇信嘶嘶地试探过她的方向后?，亮出流着毒涎的尖牙，朝她猛袭而来。

    她清清楚楚地明白，闻师妹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

    眼下，却似乎再也难以?控制。

上。

    妖丹到?手，闻楹和往常一样将它收入乾坤袋中，留着用来炼丹。

    和往常一样，闻楹脱光身?上衣裳，将它们搭在屏风上，再舒舒服服地浸入泉水之中，开始闭目养神。

    倏忽有?水滴从?发尖沁出，便沿着她光洁如?玉的肌肤，隐没进雪色之间。

    闻楹这一顿晚餐，吃得很是满意。

    只?要她足够卑鄙，少女?是不会拒绝她的。

    若是往常，戚敛大抵会回她一句“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怎么可?能呢……

    闻楹只?觉得方才吃过的晚饭，正在胃中翻江倒海。

    闻楹直到?此刻方才意识到?，自己竟什么都没穿就蜷缩在师姐怀中。

    所以?师姐这滤镜, 真是比亲妈还要厚上一百倍。

    新鲜的鸟蛋打碎搅匀，和刚采摘下来的韭菜段一起?炒，香味清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