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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玉熙犹豫了许久，终于说：“你自己也要保重。”
老爷子眼珠子赫然一瞪，一句多余的话也来不及说了，转头就急匆匆往外走。
说着向里头招呼了一声，芷柔见状，便进去了。宛言正走出来，一见到她，激动扑了上来，“公主！”
——他醒了，就在今天上午。
“陛下找理由放了我们，崔党的人只怕不死心。我们先把他们最厉害的几个弄下去，其他的人便树倒猢狲散。现在赵墨卿已经走了，下一个就是冒雍。”沈愿这段时间也破受折磨，看上去 疲累得不成人样。
“没有。你呢？”
两日后，皇上带着各种药材补品，亲至崔府看望还在昏迷中的左相，顺带“看中”了他府上的一名“婢女”，将其带走。
他老来得子，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汝纶不能出事，绝不能出事！
“回陛下，臣只是路过。陛下也知道，金沙桥、外河，这条路是臣从府上去宫里必经之地。”
“救——救命！”他大声疾呼，前方桥头，一顶枣红色的轿子格外刺眼。
鲜血乱飞，惨叫连连，那最后一刀捅穿了他的身体，崔汝纶自知要死，瞪着眼睛，拼上最后一分力气，拉着刺客一起掉进了河里！
“老爷，出事了！”崔如璧这边正起身面对明昭，下人忽然来报，说是崔公子在去宫里的途中遇刺……
皇上在此，一众官员也都跪在金沙桥头。
“问得正好。”沈愿道：“让她自己来和你说吧。”
“回陛下，臣刚走到这里就听见了落水声，臣赶忙派人查看，就看见水面上飘着一滩血，喊人去救已经来不及了，接着巡逻的人就赶来了……”
太监似乎留了点良心，药没用足剂量，导致他提前醒了，一得知外头发生的事，马上先将宫里的太监和淑妃软禁了，再亲至案发现场查看以示重视。
“正是此理。他是为了救你，却也帮了朕一个大忙。”
“宛言。”
皇兄的手里握着一根柳枝。“柳”谐音“留”，大晋民间风俗之一便是折柳送别。她忽然想起往昔，岁岁年年，但凡临别，时倾也要折一枝柳送给她。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
“明昭……”年轻的帝王默然良久，最后道：“你说的这些，于情于理都是对的。只是有一点——他，你保不了了，知道吗？”
“公主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流言？！”
“是，老爷！”
“保不了，也不能保，无论后面怎么做，这件事都得给左相、给崔党一个交代。”
“和亲遇难后你没有就死，反而去了北燕，可见是有责任感之人。放任亲朋不管，不像是你玉芷柔的作风啊。”
“你可以拒不答话，也可以和老夫耗时间，但你们的狱已劫了，安宁郡主这下也成了死罪。是保挚友，还是保救命恩人，你总要有所取舍。如不取舍，就两个都死，老夫反正是无所谓的。”
崔汝纶骤然遇袭，还没反应过来，车夫也倒了，他跳出马车，自己坐上车夫那个位置，扬鞭朝另一条道上逃走。
“不是流言，是事实。”
玉芷柔终于出声，声音不大，语气却很严厉：“破坏和亲，暗中与晏慎云合谋，出让晋国土地，也是对得起晋国的事？”
“何事？”
“刺客抓到没有啊？搜，给朕搜！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晌午，年轻的皇帝立在金沙桥头，装模作样地摆开了大阵仗。
“有一件事皇兄一定不能犹豫。”
一面趁机派了些宫里的人过去，明面上说要守卫崔府的安全，实则却为监视。一时间崔汝纶被杀，崔如璧重病晕厥，崔党的官员们骤闻此信，一时都有些慌神，却也有拿得定主意的人联合其他人一起上疏，逼压皇帝将崔公子遇刺一事和天牢劫狱之事并“桃李案”尽快审结。
崔如璧看着天花板，神色悠然，“老夫知道，你们对老夫都有成见、偏见。可是老夫执掌权柄这些年来，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晋国的事。皇上还年轻，若无老夫在，许多事情他自己也应付不来。公主冰雪聪明，难道也和那些人一样，觉得老夫只是个奸臣而已么？”
“右相，听说事发时你也在此，你怎么解释？”
“公主
“皇兄也是。要倒崔，先得把人给备好，以防崔党倒了没有人给朝廷做事。你那儿有人选就好。”
是夜，玉熙收到一封密信——
“好。”话说至此，她也只得点了点头。缓了缓又说：“趁崔如璧生病，皇兄要抓紧机会。”
“赵墨卿的事……”
“整件事，你知道多少？”
皇上这态度摆明了是装模作样、有意偏袒。崔党的官员这下坐不住了，崔如璧还没倒呢。礼部侍郎抬起头道：“陛下，不能只听右相一面之词！事实如何，请陛下派刑部彻查！”
“宛言怎么样了？”她又问。
一路心惊胆战，保护他的随从侍卫们，痛呼叫喊声一阵接一阵的，很快就没有了，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张——是那种预感大限将至的惊慌失措。
“左相竟能把你弄到他府上去，还能让人给朕下药！你是早就做了一死的打算的，却也没想到他本已逃出去了，又甘冒奇险做这种事，是吧？”
“他……”
《养美为患》
“这样的事，老夫绝没有做过！”崔如璧矢口否认，甚至还有些激动，“若真做过这样的事，现在就让天上降个雷下来，把老夫给殛喽！”
此桥连着外河的两端，桥下河水涛涛。
刺客一路在追，马车拐个弯到了金沙桥边。
“明昭公主四年前就死了，沈愿并未欺君，‘桃李案’也是有人蓄意捏造的，其性质就是党争——无论朝野怎么看，一定要这么定性，不能让左相得逞。我回不回来无所谓，晋国朝堂可不能没有沈愿。苏蘅就是个搅浑水的，皇兄真有自己的主张要推行，还得靠沈卿。”
两人抱了一会儿，夏宛言问：“他们没给你什么苦头吃吧？”
脑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他大为惊骇，正想他苏蘅怎么也能有这样大的胆子，一个矫健的身形忽跃上车顶，从他身后杀来。
春雨潺湲，顺着檐角流下的雨滴，打在崔府门前的青石台阶上。从这里到金銮殿，不过四五里的路程，这条崔氏父子几乎每天都要走上一遍的津年路，在今日却陡生变故。
这头两人正“唇枪舌剑”，外头津年路上，崔汝纶的车马突遇袭击。
“……我当然不在！我只是说，要彻查”“陛下不正在彻查吗？”
“刺客和崔汝纶一起跌下河去了。朕派人找过，没有找到尸体，或许还有希望。若有消息，便马上派人告知你。既然宫里也不安全，你就去找他们吧。嵇由山和沈愿，朕昨日已经给他们派了事务放出去，名之曰将功折罪，朝廷的事要紧，如此崔党的人便不好说什么。”
“哎——！”他后知后觉地拔剑抵挡，已经晚了，左右侍卫皆被杀光，整条路还被苏蘅的人和轿子给堵了，没有一个能来救他。来人双眼蒙布，竟是个盲人，但他的出手却又快又准。
春寒料峭，砭人肌肤。在长亭，他折了一枝柳。
“我不比皇兄知道得更多！”芷柔显得有一点焦急，“那个刺客……”
“若不是你，那就是令郎打着你的名号做的。左相耳目清灵，一应大事全在你掌控之中，要说你半点也不知道……我信那就有鬼了。”
“咳咳！”大监收到皇帝的颜色，咳了一声，几个争吵的官员立马静了。
“我也没事。”
崔如璧神色一凛，看向她。
刚要出客厅的门，才忽然刹住脚步，一时喘不过气来，手扶着墙，吩咐下人：“把她看好。府门紧闭，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
“这么说崔公子遇刺时你是不在场了。”玉熙环视左右，“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
“找人，马上找人！”她一去跟他们会和了，就说。
听说崔如璧呕血晕过去了，太好！他内心窃喜，表面上却得做出誓要将刺客揪出的样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将其凌迟完毕送给左相泄愤。
“保护公子，保护公子！”一众侍卫大喊着，却忽然间全都跟中了药似的，气力不支。
“我知道，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他是为了我，眼睛现在还又看不见了，我不知道他现在究竟……”
银色轿顶、轿夫四人，外有五彩垂璎，各项规格一如他家……这是右相苏蘅的轿子！
帝党的官员却也不甘示弱，“你这是在怀疑右相？你怎么就知道？难道你也在现场，看到了什么？”
玉熙叹了口气，“你就许愿他成功跑了，朕抓不到吧。”
“那你都看到些什么了？”
——崔如璧躺在坐榻上，闭目养神，嘴唇微张，冷天里他口鼻前呼着团团白气，和她说话时，声音不重不轻，却每一句都说在点儿上。芷柔依旧不言，目沉如水。
走出大门上了轿子，刚到津年路，忽然呕出一口血来。车外的人感到了异常，连忙停轿查看，“老爷？老爷！”
寒夜尽，天已明，总有人要留下。
河面上骤然溅起一个巨大的浪花，转瞬间就没了声息，一摊血在河面蔓延开来，又被浪波一重重地扩散推走。轿内的那位贵人抬手微掀开了帘子，从里头传出一声笑：“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已经找过了，暂还没有。”嵇由山道：“眼下不宜打草惊蛇，就和在北燕时一样，我们先找个临时议事的地方吧。”
] “……好吧！”玉熙犹豫了许久，终于说：“你自己也要保重。”
老爷子眼珠子赫然一瞪，一句多余的话也来不及说了，转头就急匆匆往外走。
说着向里头招呼了一声，芷柔见状，便进去了。宛言正走出来，一见到她，激动扑了上来，“公主！”
——他醒了，就在今天上午。
“陛下找理由放了我们，崔党的人只怕不死心。我们先把他们最厉害的几个弄下去，其他的人便树倒猢狲散。现在赵墨卿已经走了，下一个就是冒雍。”沈愿这段时间也破受折磨，看上去 疲累得不成人样。
“没有。你呢？”
两日后，皇上带着各种药材补品，亲至崔府看望还在昏迷中的左相，顺带“看中”了他府上的一名“婢女”，将其带走。
他老来得子，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汝纶不能出事，绝不能出事！
“回陛下，臣只是路过。陛下也知道，金沙桥、外河，这条路是臣从府上去宫里必经之地。”
“救——救命！”他大声疾呼，前方桥头，一顶枣红色的轿子格外刺眼。
鲜血乱飞，惨叫连连，那最后一刀捅穿了他的身体，崔汝纶自知要死，瞪着眼睛，拼上最后一分力气，拉着刺客一起掉进了河里！
“老爷，出事了！”崔如璧这边正起身面对明昭，下人忽然来报，说是崔公子在去宫里的途中遇刺……
皇上在此，一众官员也都跪在金沙桥头。
“问得正好。”沈愿道：“让她自己来和你说吧。”
“回陛下，臣刚走到这里就听见了落水声，臣赶忙派人查看，就看见水面上飘着一滩血，喊人去救已经来不及了，接着巡逻的人就赶来了……”
太监似乎留了点良心，药没用足剂量，导致他提前醒了，一得知外头发生的事，马上先将宫里的太监和淑妃软禁了，再亲至案发现场查看以示重视。
“正是此理。他是为了救你，却也帮了朕一个大忙。”
“宛言。”
皇兄的手里握着一根柳枝。“柳”谐音“留”，大晋民间风俗之一便是折柳送别。她忽然想起往昔，岁岁年年，但凡临别，时倾也要折一枝柳送给她。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
“明昭……”年轻的帝王默然良久，最后道：“你说的这些，于情于理都是对的。只是有一点——他，你保不了了，知道吗？”
“公主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流言？！”
“是，老爷！”
“保不了，也不能保，无论后面怎么做，这件事都得给左相、给崔党一个交代。”
“和亲遇难后你没有就死，反而去了北燕，可见是有责任感之人。放任亲朋不管，不像是你玉芷柔的作风啊。”
“你可以拒不答话，也可以和老夫耗时间，但你们的狱已劫了，安宁郡主这下也成了死罪。是保挚友，还是保救命恩人，你总要有所取舍。如不取舍，就两个都死，老夫反正是无所谓的。”
崔汝纶骤然遇袭，还没反应过来，车夫也倒了，他跳出马车，自己坐上车夫那个位置，扬鞭朝另一条道上逃走。
“不是流言，是事实。”
玉芷柔终于出声，声音不大，语气却很严厉：“破坏和亲，暗中与晏慎云合谋，出让晋国土地，也是对得起晋国的事？”
“何事？”
“刺客抓到没有啊？搜，给朕搜！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晌午，年轻的皇帝立在金沙桥头，装模作样地摆开了大阵仗。
“有一件事皇兄一定不能犹豫。”
一面趁机派了些宫里的人过去，明面上说要守卫崔府的安全，实则却为监视。一时间崔汝纶被杀，崔如璧重病晕厥，崔党的官员们骤闻此信，一时都有些慌神，却也有拿得定主意的人联合其他人一起上疏，逼压皇帝将崔公子遇刺一事和天牢劫狱之事并“桃李案”尽快审结。
崔如璧看着天花板，神色悠然，“老夫知道，你们对老夫都有成见、偏见。可是老夫执掌权柄这些年来，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晋国的事。皇上还年轻，若无老夫在，许多事情他自己也应付不来。公主冰雪聪明，难道也和那些人一样，觉得老夫只是个奸臣而已么？”
“右相，听说事发时你也在此，你怎么解释？”
“公主
“皇兄也是。要倒崔，先得把人给备好，以防崔党倒了没有人给朝廷做事。你那儿有人选就好。”
是夜，玉熙收到一封密信——
“好。”话说至此，她也只得点了点头。缓了缓又说：“趁崔如璧生病，皇兄要抓紧机会。”
“赵墨卿的事……”
“整件事，你知道多少？”
皇上这态度摆明了是装模作样、有意偏袒。崔党的官员这下坐不住了，崔如璧还没倒呢。礼部侍郎抬起头道：“陛下，不能只听右相一面之词！事实如何，请陛下派刑部彻查！”
“宛言怎么样了？”她又问。
一路心惊胆战，保护他的随从侍卫们，痛呼叫喊声一阵接一阵的，很快就没有了，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张——是那种预感大限将至的惊慌失措。
“左相竟能把你弄到他府上去，还能让人给朕下药！你是早就做了一死的打算的，却也没想到他本已逃出去了，又甘冒奇险做这种事，是吧？”
“他……”
《养美为患》
“这样的事，老夫绝没有做过！”崔如璧矢口否认，甚至还有些激动，“若真做过这样的事，现在就让天上降个雷下来，把老夫给殛喽！”
此桥连着外河的两端，桥下河水涛涛。
刺客一路在追，马车拐个弯到了金沙桥边。
“明昭公主四年前就死了，沈愿并未欺君，‘桃李案’也是有人蓄意捏造的，其性质就是党争——无论朝野怎么看，一定要这么定性，不能让左相得逞。我回不回来无所谓，晋国朝堂可不能没有沈愿。苏蘅就是个搅浑水的，皇兄真有自己的主张要推行，还得靠沈卿。”
两人抱了一会儿，夏宛言问：“他们没给你什么苦头吃吧？”
脑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他大为惊骇，正想他苏蘅怎么也能有这样大的胆子，一个矫健的身形忽跃上车顶，从他身后杀来。
春雨潺湲，顺着檐角流下的雨滴，打在崔府门前的青石台阶上。从这里到金銮殿，不过四五里的路程，这条崔氏父子几乎每天都要走上一遍的津年路，在今日却陡生变故。
这头两人正“唇枪舌剑”，外头津年路上，崔汝纶的车马突遇袭击。
“……我当然不在！我只是说，要彻查”“陛下不正在彻查吗？”
“刺客和崔汝纶一起跌下河去了。朕派人找过，没有找到尸体，或许还有希望。若有消息，便马上派人告知你。既然宫里也不安全，你就去找他们吧。嵇由山和沈愿，朕昨日已经给他们派了事务放出去，名之曰将功折罪，朝廷的事要紧，如此崔党的人便不好说什么。”
“哎——！”他后知后觉地拔剑抵挡，已经晚了，左右侍卫皆被杀光，整条路还被苏蘅的人和轿子给堵了，没有一个能来救他。来人双眼蒙布，竟是个盲人，但他的出手却又快又准。
春寒料峭，砭人肌肤。在长亭，他折了一枝柳。
“我不比皇兄知道得更多！”芷柔显得有一点焦急，“那个刺客……”
“若不是你，那就是令郎打着你的名号做的。左相耳目清灵，一应大事全在你掌控之中，要说你半点也不知道……我信那就有鬼了。”
“咳咳！”大监收到皇帝的颜色，咳了一声，几个争吵的官员立马静了。
“我也没事。”
崔如璧神色一凛，看向她。
刚要出客厅的门，才忽然刹住脚步，一时喘不过气来，手扶着墙，吩咐下人：“把她看好。府门紧闭，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
“这么说崔公子遇刺时你是不在场了。”玉熙环视左右，“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
“找人，马上找人！”她一去跟他们会和了，就说。
听说崔如璧呕血晕过去了，太好！他内心窃喜，表面上却得做出誓要将刺客揪出的样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将其凌迟完毕送给左相泄愤。
“保护公子，保护公子！”一众侍卫大喊着，却忽然间全都跟中了药似的，气力不支。
“我知道，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他是为了我，眼睛现在还又看不见了，我不知道他现在究竟……”
银色轿顶、轿夫四人，外有五彩垂璎，各项规格一如他家……这是右相苏蘅的轿子！
帝党的官员却也不甘示弱，“你这是在怀疑右相？你怎么就知道？难道你也在现场，看到了什么？”
玉熙叹了口气，“你就许愿他成功跑了，朕抓不到吧。”
“那你都看到些什么了？”
——崔如璧躺在坐榻上，闭目养神，嘴唇微张，冷天里他口鼻前呼着团团白气，和她说话时，声音不重不轻，却每一句都说在点儿上。芷柔依旧不言，目沉如水。
走出大门上了轿子，刚到津年路，忽然呕出一口血来。车外的人感到了异常，连忙停轿查看，“老爷？老爷！”
寒夜尽，天已明，总有人要留下。
河面上骤然溅起一个巨大的浪花，转瞬间就没了声息，一摊血在河面蔓延开来，又被浪波一重重地扩散推走。轿内的那位贵人抬手微掀开了帘子，从里头传出一声笑：“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已经找过了，暂还没有。”嵇由山道：“眼下不宜打草惊蛇，就和在北燕时一样，我们先找个临时议事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