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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前，就在左相和皇上来此之前，曾有个蒙着脸的狱卒，塞给她一张纸条。
这个大皇兄以前很少发脾气，近来却也是被逼的……事情接二连三，他走投无路。
原来就算明昭不认，也不只是死她一个的问题。左相揪着不放，还要审出“幕后主使”。只要刑讯逼供，那这些“幕后主使”都是谁，还不是由他左相说了算。
“算你赌得没输，她至少没有杀了陛下，有意偏了刀子，还给他喝了忘情水。我那几天正在闭关，出关后才听说你们这些事。若我那时就知道，说什么也会出来，劝着他。”
贺兰忖了忖，“好，我答应。”
“那我赌会。”
崔如璧早知皇上会来，他这么做，不过是给他施压、逼他快些做出决定，如此，自己便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赵墨卿和夏宛言的事儿
“是我没有看好陛下。”
“她不承认自己是明昭，这事已经被左相知道了，说……”
“左相这话不对。”
“是。”众狱吏齐齐应声，崔如璧道：“陛下这话臣有些听不明白。此女既不是公主，犯下这样的大罪，难道不该用点刑么？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不将她背后的人都审出来，天下何安，陛下何安呐？”
“什么？”
两人同时驻足，纷纷把目光看了过来。昏暗的冷光里，她的易容已褪了大半，只要是曾经见过明昭公主的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都不会再对她的身份有任何的怀疑。
眼见着年轻的皇上那脸色难看得厉害，左相又笑了，似猫玩耗子一般，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不过，如果皇上执意如此，臣也没什么可说的。君父有命，臣不敢不听。”说着，对那几人道：“你们几个，把这些枷锁都拿出去。”
“生死相许？”玉熙皱起眉头。
玉芷柔：“若不是公主，我就多了一个大不敬之罪是吧？却不知是谁，在裕兴三年上了一道奏疏，洋洋洒洒，百千余行，说君上不可闭塞言路，要倾听民意、广纳谏言，朝野诸公一片颂声，言犹在耳，如今却要自相矛盾、堵上别人的嘴么？”
“就赌她若再落到陛下手里，陛下会不会杀她。我赌不会。”
“沈愿那边也有人去问过了，他宁愿一死。”
玉熙正要离去，牢里的芷柔忽然说话了——
“怎么赌？”
几个人揪着她，正要将铁索穿进骨头，忽听背后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姜炎却摇了摇头，“但恐怕她是个例外。折磨是免不了的，至于会不会杀她么……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陛下，”她转而面对玉熙，又出乎意料地抛出另一个人：“这个案子冒出来，前后不过一两天时间就传得满京皆知，要说无人从中运作是不可能的，此人是谁，陛下派人一查便知。罪女死不足惜，只是死前还有个遗愿——安宁郡主和赵将军，早已生死相许，还望陛下开恩，放郡主出狱。”
玉延哑声了一瞬，“皇兄也该知道，现在的明昭不是以前的明昭了。”
“这个也要死，那个也要死。”玉熙终于一甩袖子，咆哮——“是他们欺君，是他们当年联手瞒了朕！现在，朕想尽办法要保他们的命，他们却都争着去死！”
“……也是。”
“当然，要让陛下现在就想起来，也不全是为了向她报复。”姜炎仰头看天，“我大燕这接连两仗，损失了多少精兵良将、折了多少城关……竟然，都是因为两个女人。”
“是！”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昏暗潮湿的囚牢里。
“说妖女既敢冒充公主，便该在三司会审前让她吃些苦头，眼下已派了人去牢里，要用钢钉打穿她的琵琶骨，把人吊起来！”
燕宫里一片混乱，晋宫里也并不好多少。听了河间王一番话之后，玉熙看着桌案上的一卷《道德经》发呆，拳头在袖中紧握，许久没有说话。
“是吗？你们好像并不是那天才知道的吧，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我似乎听说你们逮着了，她在外头养了一群男宠，是不是？”姜炎倒也是耳目清灵得很，“都已经知道这些了，生死之际你还敢把陛下交给她，也不知你是在赌她的良心，还是赌对他们感情的信心。”
“还是让他想起来吧。”姜炎这天来到宫里，把一样东西交给贺兰，“这是玉净瓶，你就装作无意，打开瓶塞，把此物放在他床头，气味散发出去，凡七七四十九天，他就会想起前事了。”
“你到底是谁？”崔如璧露出一个模糊的笑意，“若真是公主本人，老臣……”
许多年了，还没有谁这么和他说话过，但很快他就笑了笑，以长者教育小辈的口吻道：“公主口才不错，但你与臣在此一争短长有什么意义？早些认祖归宗，也免让皇上为难，才是你该做的。”
“奴才参见皇上！”锁链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几个人刷刷下跪。
玉熙冷笑一声，摊开手，忽然摆烂：“你们都难，朕也难！那就不管了，都去死吧，索性全都遂了左相的心意，朕这个位子也让给他好啦。”
《养美为患》
“以陛下待人的脾性，大概是非死即疯吧？”贺兰道，“他的信任极难施与，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尤其是对他一心爱着的人。而他要报复谁，就必然是歇斯底里的报复，你看他怎么对他几个皇兄和先帝的，就知道了。”
“太好了！我早就想请大夫来诊病，他却执意不允。”
“唉。”姜炎叹了一声，“我早就提醒过他，要提防顾小昭，他不听……你怎么也不劝劝？”
“他敢！”玉熙大袖一挥，“来人！备轿，朕要去天牢！”
玉延跟了几步，玉熙正甩袖走出大殿，迎面却碰到蜀王玉珍急匆匆进来了，一见面躬身便道：“陛下，不好了！”
“陛下若不杀，你来杀。”
玉延知道，这是他大怒的前兆。
“我现在就给他拿去！”贺兰拿过瓶子，走了两步，忽又回头：“可真让他想起来了，会很痛苦的。”
自从晏慎离醒来，他的脾气就变得更差，左右之人稍有不顺意，便责骂训斥，连同贺兰在内无一幸免。没事的时候，他就经常对着一方血染的手帕发呆，虽不认识此物，却莫名觉得很是碍眼，想把它撕了又终是没有下手，一时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愈发烦躁。
“说什么？！”
“我……”贺兰无奈，“我这不是也被她骗了。”
将出去的军还有收回的道理？他万难咽下这口气，但对方的言辞亦无漏洞，这下是碰上对手了，既然不能从“理”字上说，那就往自己想要的话题上引。
“他们都有苦衷，朕就没有苦衷？！”
“左相为陛下守江山、守社稷，十几年了。有损圣名的事，又怎么会做呢？还请您收回此言。”
“皇兄当然……”
“您刚才问到朝野会如何议论？今日之事，除了我这个牢里的囚犯，就只有陛下和左相知道，如果说泄露出去引人议论，那也只能是由您透出去的——”她浅浅一笑，语气温柔却掷地有声：“您会这么做吗？”
“左相在做什么？”
崔如璧无法直接回答，打了个弯子，含糊道：“这话问得奇怪。纸终究包不住火，这道理，还需臣来向你言明吗？”
“他失忆了，但只是失去的关于顾小昭的那部分记忆，我们他还是记得的。失忆不是因为受了忽然的刺激，而是顾小昭给他喝了忘情水。这个玉净瓶里装的就是忘情水的解药。如果不用解药，让他想起前事则至少要个三五年。”
“怎么回事？”玉熙沉着脸问。
姜炎淡淡一笑，眼里却没有什么笑意，“明昭公主倒也是个传奇人物。我还真想看看，她若再度落入陛下手中，会是什么反应和下场。”
“如陛下所见。”崔如璧指了指她，“此女既不是公主，竟敢假冒。为探明缘由，臣便派人把她先吊起来，吃些苦头，才好审出幕后主使。不知陛下是觉得此举有何不妥么？”
“不许动她。”玉熙不解释，丢下一句，“你们谁都不许动她！少了一根寒毛，朕要你们的命！”
“天牢里脏，陛下何必亲至。有什么事，让臣来办就行了。”左相也在，与他见了礼。
“……”
芷柔闭着的眼微微半睁。
“皇兄息怒。沈卿和明昭，也是各有苦衷。”
“……皇兄！”
“是现在痛苦的好，还是三五年后再痛苦的好？逃避不是办法，他应该尽早面对。”
“好你个……”崔如璧要说出口的“罪女”二字一时卡在了喉咙眼里。面前这双明如点漆、熠熠生辉的眼睛，是独属于明昭公主的。
“好。你若赢了，我便教你燕国国师祖传的‘术’——你不是一直都想学么？我若赢了，你将她的首级给我。”
“皇上如此爱惜一名罪女，不惜亲自跑到天牢来阻止她受刑，这事要是传出去，朝野将会如何议论？此案甚大，若不早些定夺，天下人议论纷纷，民心不稳呐。”
芷柔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想她皇兄这些年来，就是这样被左相掐着脖子一步步走着的。崔如璧分明是私心，却还要说得义正言辞，偏生你被他捏住了把柄，一时半会儿挑不出他的错来。
两人听了俱是大惊。
“还有你！你都怎么跟她说的？她怎么就不听你的话？！”
芷柔并不理会，话里机锋逼人，直取中军：“左相刚才说到，此案甚大，若不早些定夺，天下人会议论纷纷，民心不稳。请问左相，这件案子，是谁捅出来的？又到底是谁，要陷皇上于两难？”
“多谢左相挂心。”玉熙咬牙切齿地说，“案子是迟早要定夺的。”
] 半个时辰前，就在左相和皇上来此之前，曾有个蒙着脸的狱卒，塞给她一张纸条。
这个大皇兄以前很少发脾气，近来却也是被逼的……事情接二连三，他走投无路。
原来就算明昭不认，也不只是死她一个的问题。左相揪着不放，还要审出“幕后主使”。只要刑讯逼供，那这些“幕后主使”都是谁，还不是由他左相说了算。
“算你赌得没输，她至少没有杀了陛下，有意偏了刀子，还给他喝了忘情水。我那几天正在闭关，出关后才听说你们这些事。若我那时就知道，说什么也会出来，劝着他。”
贺兰忖了忖，“好，我答应。”
“那我赌会。”
崔如璧早知皇上会来，他这么做，不过是给他施压、逼他快些做出决定，如此，自己便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赵墨卿和夏宛言的事儿
“是我没有看好陛下。”
“她不承认自己是明昭，这事已经被左相知道了，说……”
“左相这话不对。”
“是。”众狱吏齐齐应声，崔如璧道：“陛下这话臣有些听不明白。此女既不是公主，犯下这样的大罪，难道不该用点刑么？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不将她背后的人都审出来，天下何安，陛下何安呐？”
“什么？”
两人同时驻足，纷纷把目光看了过来。昏暗的冷光里，她的易容已褪了大半，只要是曾经见过明昭公主的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都不会再对她的身份有任何的怀疑。
眼见着年轻的皇上那脸色难看得厉害，左相又笑了，似猫玩耗子一般，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不过，如果皇上执意如此，臣也没什么可说的。君父有命，臣不敢不听。”说着，对那几人道：“你们几个，把这些枷锁都拿出去。”
“生死相许？”玉熙皱起眉头。
玉芷柔：“若不是公主，我就多了一个大不敬之罪是吧？却不知是谁，在裕兴三年上了一道奏疏，洋洋洒洒，百千余行，说君上不可闭塞言路，要倾听民意、广纳谏言，朝野诸公一片颂声，言犹在耳，如今却要自相矛盾、堵上别人的嘴么？”
“就赌她若再落到陛下手里，陛下会不会杀她。我赌不会。”
“沈愿那边也有人去问过了，他宁愿一死。”
玉熙正要离去，牢里的芷柔忽然说话了——
“怎么赌？”
几个人揪着她，正要将铁索穿进骨头，忽听背后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姜炎却摇了摇头，“但恐怕她是个例外。折磨是免不了的，至于会不会杀她么……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陛下，”她转而面对玉熙，又出乎意料地抛出另一个人：“这个案子冒出来，前后不过一两天时间就传得满京皆知，要说无人从中运作是不可能的，此人是谁，陛下派人一查便知。罪女死不足惜，只是死前还有个遗愿——安宁郡主和赵将军，早已生死相许，还望陛下开恩，放郡主出狱。”
玉延哑声了一瞬，“皇兄也该知道，现在的明昭不是以前的明昭了。”
“这个也要死，那个也要死。”玉熙终于一甩袖子，咆哮——“是他们欺君，是他们当年联手瞒了朕！现在，朕想尽办法要保他们的命，他们却都争着去死！”
“……也是。”
“当然，要让陛下现在就想起来，也不全是为了向她报复。”姜炎仰头看天，“我大燕这接连两仗，损失了多少精兵良将、折了多少城关……竟然，都是因为两个女人。”
“是！”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昏暗潮湿的囚牢里。
“说妖女既敢冒充公主，便该在三司会审前让她吃些苦头，眼下已派了人去牢里，要用钢钉打穿她的琵琶骨，把人吊起来！”
燕宫里一片混乱，晋宫里也并不好多少。听了河间王一番话之后，玉熙看着桌案上的一卷《道德经》发呆，拳头在袖中紧握，许久没有说话。
“是吗？你们好像并不是那天才知道的吧，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我似乎听说你们逮着了，她在外头养了一群男宠，是不是？”姜炎倒也是耳目清灵得很，“都已经知道这些了，生死之际你还敢把陛下交给她，也不知你是在赌她的良心，还是赌对他们感情的信心。”
“还是让他想起来吧。”姜炎这天来到宫里，把一样东西交给贺兰，“这是玉净瓶，你就装作无意，打开瓶塞，把此物放在他床头，气味散发出去，凡七七四十九天，他就会想起前事了。”
“你到底是谁？”崔如璧露出一个模糊的笑意，“若真是公主本人，老臣……”
许多年了，还没有谁这么和他说话过，但很快他就笑了笑，以长者教育小辈的口吻道：“公主口才不错，但你与臣在此一争短长有什么意义？早些认祖归宗，也免让皇上为难，才是你该做的。”
“奴才参见皇上！”锁链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几个人刷刷下跪。
玉熙冷笑一声，摊开手，忽然摆烂：“你们都难，朕也难！那就不管了，都去死吧，索性全都遂了左相的心意，朕这个位子也让给他好啦。”
《养美为患》
“以陛下待人的脾性，大概是非死即疯吧？”贺兰道，“他的信任极难施与，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尤其是对他一心爱着的人。而他要报复谁，就必然是歇斯底里的报复，你看他怎么对他几个皇兄和先帝的，就知道了。”
“太好了！我早就想请大夫来诊病，他却执意不允。”
“唉。”姜炎叹了一声，“我早就提醒过他，要提防顾小昭，他不听……你怎么也不劝劝？”
“他敢！”玉熙大袖一挥，“来人！备轿，朕要去天牢！”
玉延跟了几步，玉熙正甩袖走出大殿，迎面却碰到蜀王玉珍急匆匆进来了，一见面躬身便道：“陛下，不好了！”
“陛下若不杀，你来杀。”
玉延知道，这是他大怒的前兆。
“我现在就给他拿去！”贺兰拿过瓶子，走了两步，忽又回头：“可真让他想起来了，会很痛苦的。”
自从晏慎离醒来，他的脾气就变得更差，左右之人稍有不顺意，便责骂训斥，连同贺兰在内无一幸免。没事的时候，他就经常对着一方血染的手帕发呆，虽不认识此物，却莫名觉得很是碍眼，想把它撕了又终是没有下手，一时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愈发烦躁。
“说什么？！”
“我……”贺兰无奈，“我这不是也被她骗了。”
将出去的军还有收回的道理？他万难咽下这口气，但对方的言辞亦无漏洞，这下是碰上对手了，既然不能从“理”字上说，那就往自己想要的话题上引。
“他们都有苦衷，朕就没有苦衷？！”
“左相为陛下守江山、守社稷，十几年了。有损圣名的事，又怎么会做呢？还请您收回此言。”
“皇兄当然……”
“您刚才问到朝野会如何议论？今日之事，除了我这个牢里的囚犯，就只有陛下和左相知道，如果说泄露出去引人议论，那也只能是由您透出去的——”她浅浅一笑，语气温柔却掷地有声：“您会这么做吗？”
“左相在做什么？”
崔如璧无法直接回答，打了个弯子，含糊道：“这话问得奇怪。纸终究包不住火，这道理，还需臣来向你言明吗？”
“他失忆了，但只是失去的关于顾小昭的那部分记忆，我们他还是记得的。失忆不是因为受了忽然的刺激，而是顾小昭给他喝了忘情水。这个玉净瓶里装的就是忘情水的解药。如果不用解药，让他想起前事则至少要个三五年。”
“怎么回事？”玉熙沉着脸问。
姜炎淡淡一笑，眼里却没有什么笑意，“明昭公主倒也是个传奇人物。我还真想看看，她若再度落入陛下手中，会是什么反应和下场。”
“如陛下所见。”崔如璧指了指她，“此女既不是公主，竟敢假冒。为探明缘由，臣便派人把她先吊起来，吃些苦头，才好审出幕后主使。不知陛下是觉得此举有何不妥么？”
“不许动她。”玉熙不解释，丢下一句，“你们谁都不许动她！少了一根寒毛，朕要你们的命！”
“天牢里脏，陛下何必亲至。有什么事，让臣来办就行了。”左相也在，与他见了礼。
“……”
芷柔闭着的眼微微半睁。
“皇兄息怒。沈卿和明昭，也是各有苦衷。”
“……皇兄！”
“是现在痛苦的好，还是三五年后再痛苦的好？逃避不是办法，他应该尽早面对。”
“好你个……”崔如璧要说出口的“罪女”二字一时卡在了喉咙眼里。面前这双明如点漆、熠熠生辉的眼睛，是独属于明昭公主的。
“好。你若赢了，我便教你燕国国师祖传的‘术’——你不是一直都想学么？我若赢了，你将她的首级给我。”
“皇上如此爱惜一名罪女，不惜亲自跑到天牢来阻止她受刑，这事要是传出去，朝野将会如何议论？此案甚大，若不早些定夺，天下人议论纷纷，民心不稳呐。”
芷柔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想她皇兄这些年来，就是这样被左相掐着脖子一步步走着的。崔如璧分明是私心，却还要说得义正言辞，偏生你被他捏住了把柄，一时半会儿挑不出他的错来。
两人听了俱是大惊。
“还有你！你都怎么跟她说的？她怎么就不听你的话？！”
芷柔并不理会，话里机锋逼人，直取中军：“左相刚才说到，此案甚大，若不早些定夺，天下人会议论纷纷，民心不稳。请问左相，这件案子，是谁捅出来的？又到底是谁，要陷皇上于两难？”
“多谢左相挂心。”玉熙咬牙切齿地说，“案子是迟早要定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