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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萧凰拈起她的下巴，垂下俊美如画的眉眼，湿润又滚烫地唤了一声：“……子夜。”
“哎呀，让你去你就去！”温苓一鼓劲儿把她推下了墙。
女掌柜听萧凰如此说，不禁惊喜过望：“哎呀高人，仙师，菩萨，您既有这本领，俺家的生计可都仰仗您了。”说着就要从包袱里拿银两来表谢。
心里虽酸涩旁人的风月，却不忍曾经的爱人狼狈地躺在地上。于是她走上前，蹲下来扶起她的项背，又兜住她的膝弯，将她横抱而起，走向墙边的床铺。
“我和霜儿守着呢，你快去。”温苓用力挥手，“别着急，喝尽兴再回来！”
她猜想，或许是那姓花的厉鬼，对她做出什么始乱终弃的负心事，害得她如此难过罢。
萧凰用手肘揭开帘幕，轻轻把子夜放置在床上。
萧凰抚摸着少女颤栗的背脊，虽然心疼得紧，但她觉得自己应该强横一点，才好纠正这姑娘口是心非、一意孤行的犟毛病儿。
“当家的。”萧凰看得一肚子疑团，也不明白温苓为什么催自己来这儿，于是上前问那女掌柜，“听说你们这儿有好酒？”
许是言语追不上雍溃的泪水，又或许是曾经的大错令她自觉不配，余下两个字没能喊出，就忍不住痛哭失声。
子夜陷在女人温软又坚实的臂弯里，穴道仍被点着无法动弹，任由情忆里的暖香扑面而来——躲不开，忘不掉，求不得，又放不下。
子夜蜷缩成一团，口中仍在泣诉：“她不要我了……”
——如在萧凰的心头浇下一瓢滚水，火辣辣的烫，如梦初醒的疼。
瑞凤眼迷茫地转了转，子夜似醒了半分酒，呆呆道：“你……你是……”
柳眉，樱唇，瑞凤眼。
为什么……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萧凰推拒了银钱，摆手示意他们躲得远些，随后一推大门，打着提防走了进去。
“快快……快点……”温苓挤上墙来，一个劲儿拉扯萧凰，“城东街那个醉贪欢的酒楼，那个……那个……”她吞吐片刻似在编纂个理由，很快又说道：“它家卖的绝世好酒，你赶紧去尝尝，去晚了可就买不着啦！”
越行近时，便越能听清屋里极低微、又极哀伤的哭咽声，断断续续哭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听得她心里头直打结。她想起当家的说这女鬼每一回都是以自戕了断，也不知生前经历了怎样的伤心事。萧凰又是好奇，又觉着有些同病相怜，暗自叹了一口长气。
话声一落，明晃晃的剑尖对准心口，凶狠地刺了下去。
进屋之时，她顺手摸了摸胸口的桃铃，并没觉出任何响动，想必那“厉鬼”煞气很弱，降服起来也并不为难，于是松了些警惕，一个“梯云纵”飞上二层长廊，往顶头那紧闭的屋子走去。
醉生梦死时喊了一千遍、一万遍的“萧姐姐”，等真到了萧姐姐面前，却怎么也喊不出口了。
一招下来，子夜的酒全醒了。
第130章 贪欢（一）
惯来以冷漠示人的女孩，此刻被烈酒洗掉一切伪装，一声声尽是愈不合的遍体鳞伤。
她愣愣地瞧着她，只听她启开含混不清的口齿，醉到深处字字皆是不堪：“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子夜沉在醉醺醺的梦魇中，伸手拽她的袖角。
当她正要发问时，子夜的哭声收了一收。只见小姑娘手摸到腰间，歪歪斜斜拔出一柄长剑，有气无力咬着牙，自言自语：“……你害死我的萧姐姐，我要你偿命。”
子夜不依不饶跳下床来，竖眉怒喝：“你敢动萧姐姐一下，我饶不了你！我……”剑光跌跌撞撞紧追着萧凰，“乒乒乓乓”劈断了几条桌凳。她站稳身子一振臂，剑锋化出一道虹霓，直刺萧凰小腹！
她要她乖乖说出那两个字来。
神色陡然变得凶戾，她喝骂道：“又是你这厉鬼！你……你又变成萧姐姐来骗我！”说着握紧手边的长剑，一骨碌爬起身，就往萧凰身上砍。
……会是她？
一别许久，她的手臂还记得她的重量。抱来只觉小姑娘轻盈了许多，真不知是受了多少苦才消瘦至此。
酒虽醒了，她却觉得自己仍在梦里。
暖香俯到姑娘酡红的玉颊边，倾予她拖欠了太久的温柔，轻声启唇：“子夜，我在。”
“什么酒不酒的？”萧凰被她催的一头雾水，“我早就戒了，跑去喝它作甚？”
“师尊……求您救救萧凰……求您救救萧凰……
“这……”萧凰听来亦觉甚奇。
气喘吁吁脸蛋都是红的，怀里的糕点果子甩了一地。
在一个明明最讨厌酒味，却堕落到酩酊大醉的姑娘面前，在她消瘦的身段儿、狼藉的泪眼面前，在那一声声伤痕累累的“萧姐姐”面前，在她已熟练到失了知觉的生死轮回面前……
“怎么了这是？”萧凰奇怪。
她的心弦似崩断了一样，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一声“萧姐姐”伴随潸然泪雨，打湿了萧凰的指尖。
……只因方才的一招一式，她认得太清楚了。
她还以为自己听差了，未敢置信地张了张唇，追问她：“什么？”
“你猜怎的，过了三天，那女鬼又来了。”女掌柜道，“来了又是喝酒，喝醉了哭，哭完又拔出剑，‘喀嚓’一下又捅心窝子里了。”
——正是业城酒肆外的竹林里，她与萧凰的初逢乍遇，不打不相识。
……一切都不重要了。
于是她捏住她被泪染花的脸蛋，逼问她：“萧什么？”
萧凰见她使出此招，顿时计上心来，当即伸出右手二指，“铮”一声远远弹飞了长剑。子夜但感虎口一麻，还没等回过神，又被萧凰扑出左掌，稳稳打中了云门穴，霎时间瘫软了浑身筋脉，脚步一晃，跌进女人的怀抱里。
那些事……还重要吗。
酒剩的不多，没饮几口壶就空了。空酒壶恋恋不舍丢在一边儿，露出姑娘家醉态可掬的俏颜——
门缝由窄而宽，她逐步看清地上躺的那一身青白，正捧着撬了盖儿的瓷酒壶，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
一进店，只见屋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桌上却都剩着新鲜的酒菜。柜台前一对儿男女手忙脚乱收拾着金银细软，看样子是这酒馆的掌柜夫妻。两人背好了大包小裹，急得跟要出门逃难似的。
浑浑噩噩的旧日里，她饮过许许多多的酒，也做过许许多多的梦。却从未有过一个梦能比眼下这般，近得如此真切，又美得如此虚幻。
她这又是……怎么了？
燕州城，东街。
“那厉鬼……我打不过……
“哦，难怪……”萧凰明白了，为什么路上遇着些逃跑的酒客，原来都是让这鬼给吓的？
“萧姐姐……她会死的……”
子夜的哭声像被揉碎了。
“什么呀，大晚上逼着人去喝酒。”萧凰满腹疑惑，全不知温苓是何用意。但被她三番五次催促着，也只好稀里糊涂去了。
可子夜说不出。
“就刚才呀，那妖怪又来喝酒了。”女掌柜指了指二楼，哭丧着脸道：“正在顶头那屋里又喝又哭呢。你说这成天闹死闹活的，俺家生意还做不做咯！”
萧凰黯然低了低眉眼。
萧凰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事，心里微微觉着古怪，遂穿过稀稀拉拉的人群，行经那“醉贪欢”的酒招子底下，抬脚迈进了店门。
眼底是被酒劲儿催出的清泪，一声声雨打梨花，哭得肝肠寸断。
“招鬼？”萧凰剑眉一皱。
萧凰一下子呆住了。
玄金色身影从屋脊上翩然飞落，一经转角走出小巷，迎面就同几个慌慌张张的酒客撞了个满怀。
只见这几人吓得脸色蜡黄，鞋都跑掉了一两只，边跑还边交头接耳道：“怎么又来了？”“好端端一酒楼，隔三差五的闹哪样？”
这一刹那，萧凰什么都不想问了。
“那这……”萧凰仍在发懵，指了指墙里尼庵。
“萧姐姐……不要我了……”
剑风斩落，中途却被萧凰格住手腕，软塌塌地按在了床上。
她埋进她怀里，就只顾哭，哭得萧凰心里头咸津津的。
“掌柜的，莫怕。”萧凰安慰她道，“在下学过一点本事，专会捉鬼降妖。这便进去看看，今晚定能将那厉鬼收服。”
她终于才肯信了。
“可不是嘛！”她紧张兮兮瞟了一眼二楼，拽着萧凰来到门外瓦下，诉苦道：“七天前，有个不知是女鬼还是成了精的妖怪，进来俺家喝酒，喝醉了就哭，哭完了就拔出剑，‘喀嚓’一下抹了脖子，血都喷楼梯上啦！”
萧凰哭笑不得退开半步，剑锋从身前掠过，“嗤啦”把纱帘刮破了一道长口。
一边翻腾着思绪，一边走到那扇门外，抬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惝恍一阵儿，她又想不明白。
萧凰觉着自己本不配过问这档子闲事，可入骨的旧情又怎许她袖手旁观。她幽然一叹，为她拂去泪痕：“她怎么不要你了？”
“哎哟客官，您是头一遭来吧？”女掌柜愁的直拍大腿，“您不知道，都怪俺家的酒太香，把鬼都招来啦！”
她迫不及待想要趁她酒醉，向她问清当初的真相——她为何要与她断情绝爱，有没有想起那前缘往事，她心里是否还爱着那姓花的厉鬼，又究竟有没有爱过自己……
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她傻乎乎张了张嘴，想回应她：“萧……”
心跳凝固的一刹那，亦如凝固了漫长的流光，凝固了风雨斜照，野马尘埃。
] 直至萧凰拈起她的下巴，垂下俊美如画的眉眼，湿润又滚烫地唤了一声：“……子夜。”
“哎呀，让你去你就去！”温苓一鼓劲儿把她推下了墙。
女掌柜听萧凰如此说，不禁惊喜过望：“哎呀高人，仙师，菩萨，您既有这本领，俺家的生计可都仰仗您了。”说着就要从包袱里拿银两来表谢。
心里虽酸涩旁人的风月，却不忍曾经的爱人狼狈地躺在地上。于是她走上前，蹲下来扶起她的项背，又兜住她的膝弯，将她横抱而起，走向墙边的床铺。
“我和霜儿守着呢，你快去。”温苓用力挥手，“别着急，喝尽兴再回来！”
她猜想，或许是那姓花的厉鬼，对她做出什么始乱终弃的负心事，害得她如此难过罢。
萧凰用手肘揭开帘幕，轻轻把子夜放置在床上。
萧凰抚摸着少女颤栗的背脊，虽然心疼得紧，但她觉得自己应该强横一点，才好纠正这姑娘口是心非、一意孤行的犟毛病儿。
“当家的。”萧凰看得一肚子疑团，也不明白温苓为什么催自己来这儿，于是上前问那女掌柜，“听说你们这儿有好酒？”
许是言语追不上雍溃的泪水，又或许是曾经的大错令她自觉不配，余下两个字没能喊出，就忍不住痛哭失声。
子夜陷在女人温软又坚实的臂弯里，穴道仍被点着无法动弹，任由情忆里的暖香扑面而来——躲不开，忘不掉，求不得，又放不下。
子夜蜷缩成一团，口中仍在泣诉：“她不要我了……”
——如在萧凰的心头浇下一瓢滚水，火辣辣的烫，如梦初醒的疼。
瑞凤眼迷茫地转了转，子夜似醒了半分酒，呆呆道：“你……你是……”
柳眉，樱唇，瑞凤眼。
为什么……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萧凰推拒了银钱，摆手示意他们躲得远些，随后一推大门，打着提防走了进去。
“快快……快点……”温苓挤上墙来，一个劲儿拉扯萧凰，“城东街那个醉贪欢的酒楼，那个……那个……”她吞吐片刻似在编纂个理由，很快又说道：“它家卖的绝世好酒，你赶紧去尝尝，去晚了可就买不着啦！”
越行近时，便越能听清屋里极低微、又极哀伤的哭咽声，断断续续哭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听得她心里头直打结。她想起当家的说这女鬼每一回都是以自戕了断，也不知生前经历了怎样的伤心事。萧凰又是好奇，又觉着有些同病相怜，暗自叹了一口长气。
话声一落，明晃晃的剑尖对准心口，凶狠地刺了下去。
进屋之时，她顺手摸了摸胸口的桃铃，并没觉出任何响动，想必那“厉鬼”煞气很弱，降服起来也并不为难，于是松了些警惕，一个“梯云纵”飞上二层长廊，往顶头那紧闭的屋子走去。
醉生梦死时喊了一千遍、一万遍的“萧姐姐”，等真到了萧姐姐面前，却怎么也喊不出口了。
一招下来，子夜的酒全醒了。
第130章 贪欢（一）
惯来以冷漠示人的女孩，此刻被烈酒洗掉一切伪装，一声声尽是愈不合的遍体鳞伤。
她愣愣地瞧着她，只听她启开含混不清的口齿，醉到深处字字皆是不堪：“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子夜沉在醉醺醺的梦魇中，伸手拽她的袖角。
当她正要发问时，子夜的哭声收了一收。只见小姑娘手摸到腰间，歪歪斜斜拔出一柄长剑，有气无力咬着牙，自言自语：“……你害死我的萧姐姐，我要你偿命。”
子夜不依不饶跳下床来，竖眉怒喝：“你敢动萧姐姐一下，我饶不了你！我……”剑光跌跌撞撞紧追着萧凰，“乒乒乓乓”劈断了几条桌凳。她站稳身子一振臂，剑锋化出一道虹霓，直刺萧凰小腹！
她要她乖乖说出那两个字来。
神色陡然变得凶戾，她喝骂道：“又是你这厉鬼！你……你又变成萧姐姐来骗我！”说着握紧手边的长剑，一骨碌爬起身，就往萧凰身上砍。
……会是她？
一别许久，她的手臂还记得她的重量。抱来只觉小姑娘轻盈了许多，真不知是受了多少苦才消瘦至此。
酒虽醒了，她却觉得自己仍在梦里。
暖香俯到姑娘酡红的玉颊边，倾予她拖欠了太久的温柔，轻声启唇：“子夜，我在。”
“什么酒不酒的？”萧凰被她催的一头雾水，“我早就戒了，跑去喝它作甚？”
“师尊……求您救救萧凰……求您救救萧凰……
“这……”萧凰听来亦觉甚奇。
气喘吁吁脸蛋都是红的，怀里的糕点果子甩了一地。
在一个明明最讨厌酒味，却堕落到酩酊大醉的姑娘面前，在她消瘦的身段儿、狼藉的泪眼面前，在那一声声伤痕累累的“萧姐姐”面前，在她已熟练到失了知觉的生死轮回面前……
“怎么了这是？”萧凰奇怪。
她的心弦似崩断了一样，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一声“萧姐姐”伴随潸然泪雨，打湿了萧凰的指尖。
……只因方才的一招一式，她认得太清楚了。
她还以为自己听差了，未敢置信地张了张唇，追问她：“什么？”
“你猜怎的，过了三天，那女鬼又来了。”女掌柜道，“来了又是喝酒，喝醉了哭，哭完又拔出剑，‘喀嚓’一下又捅心窝子里了。”
——正是业城酒肆外的竹林里，她与萧凰的初逢乍遇，不打不相识。
……一切都不重要了。
于是她捏住她被泪染花的脸蛋，逼问她：“萧什么？”
萧凰见她使出此招，顿时计上心来，当即伸出右手二指，“铮”一声远远弹飞了长剑。子夜但感虎口一麻，还没等回过神，又被萧凰扑出左掌，稳稳打中了云门穴，霎时间瘫软了浑身筋脉，脚步一晃，跌进女人的怀抱里。
那些事……还重要吗。
酒剩的不多，没饮几口壶就空了。空酒壶恋恋不舍丢在一边儿，露出姑娘家醉态可掬的俏颜——
门缝由窄而宽，她逐步看清地上躺的那一身青白，正捧着撬了盖儿的瓷酒壶，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
一进店，只见屋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桌上却都剩着新鲜的酒菜。柜台前一对儿男女手忙脚乱收拾着金银细软，看样子是这酒馆的掌柜夫妻。两人背好了大包小裹，急得跟要出门逃难似的。
浑浑噩噩的旧日里，她饮过许许多多的酒，也做过许许多多的梦。却从未有过一个梦能比眼下这般，近得如此真切，又美得如此虚幻。
她这又是……怎么了？
燕州城，东街。
“那厉鬼……我打不过……
“哦，难怪……”萧凰明白了，为什么路上遇着些逃跑的酒客，原来都是让这鬼给吓的？
“萧姐姐……她会死的……”
子夜的哭声像被揉碎了。
“什么呀，大晚上逼着人去喝酒。”萧凰满腹疑惑，全不知温苓是何用意。但被她三番五次催促着，也只好稀里糊涂去了。
可子夜说不出。
“就刚才呀，那妖怪又来喝酒了。”女掌柜指了指二楼，哭丧着脸道：“正在顶头那屋里又喝又哭呢。你说这成天闹死闹活的，俺家生意还做不做咯！”
萧凰黯然低了低眉眼。
萧凰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事，心里微微觉着古怪，遂穿过稀稀拉拉的人群，行经那“醉贪欢”的酒招子底下，抬脚迈进了店门。
眼底是被酒劲儿催出的清泪，一声声雨打梨花，哭得肝肠寸断。
“招鬼？”萧凰剑眉一皱。
萧凰一下子呆住了。
玄金色身影从屋脊上翩然飞落，一经转角走出小巷，迎面就同几个慌慌张张的酒客撞了个满怀。
只见这几人吓得脸色蜡黄，鞋都跑掉了一两只，边跑还边交头接耳道：“怎么又来了？”“好端端一酒楼，隔三差五的闹哪样？”
这一刹那，萧凰什么都不想问了。
“那这……”萧凰仍在发懵，指了指墙里尼庵。
“萧姐姐……不要我了……”
剑风斩落，中途却被萧凰格住手腕，软塌塌地按在了床上。
她埋进她怀里，就只顾哭，哭得萧凰心里头咸津津的。
“掌柜的，莫怕。”萧凰安慰她道，“在下学过一点本事，专会捉鬼降妖。这便进去看看，今晚定能将那厉鬼收服。”
她终于才肯信了。
“可不是嘛！”她紧张兮兮瞟了一眼二楼，拽着萧凰来到门外瓦下，诉苦道：“七天前，有个不知是女鬼还是成了精的妖怪，进来俺家喝酒，喝醉了就哭，哭完了就拔出剑，‘喀嚓’一下抹了脖子，血都喷楼梯上啦！”
萧凰哭笑不得退开半步，剑锋从身前掠过，“嗤啦”把纱帘刮破了一道长口。
一边翻腾着思绪，一边走到那扇门外，抬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惝恍一阵儿，她又想不明白。
萧凰觉着自己本不配过问这档子闲事，可入骨的旧情又怎许她袖手旁观。她幽然一叹，为她拂去泪痕：“她怎么不要你了？”
“哎哟客官，您是头一遭来吧？”女掌柜愁的直拍大腿，“您不知道，都怪俺家的酒太香，把鬼都招来啦！”
她迫不及待想要趁她酒醉，向她问清当初的真相——她为何要与她断情绝爱，有没有想起那前缘往事，她心里是否还爱着那姓花的厉鬼，又究竟有没有爱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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