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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子夜点了点头，仰看四周红艳的桃花，“我所料不错的话，她该是我师娘的弟子。”
这念头像一支利箭戳进心头肉，生出难言的疼痛与悚惧。她满不愿去胡思乱想，可又忍不住去胡思乱想……
那个数字……
“沙……沙……”
“剑仙？”子夜恍然领悟，难怪那少女出手成锋，原来她竟是兵器修成的仙家！
“好了。”萧凰等刀口修复差不多了，余下些磕碰划伤也不再管顾，拉起衣裳穿戴整齐，“多谢温姑娘。”
然而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我师尊是白狐，她的地盘里都是白桃。”子夜解释道，“而师娘是赤狐，这片红桃，一定是师娘的手笔。”
萧凰望着她的背影，想应些什么，又想问些什么，可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也是桃谷的人？”惊愕之下，二人异口同声问了出来。
温苓“嗯”了一声，回看子夜守在那银衣少女逃走的豁口处，犹豫了一番，上前打破尴尬：“姐姐，你才说……她也是桃谷的人？”
“不会。”奴兀伦拍了拍她的背脊，“师父会一直保护你。”
会不会是天谴咒的刺激，让子夜想起来了什么。
她伸手到背后，摸了摸肩胛骨上早已干涸、还未及洗去的朱砂红字。
尽管她拼了命要狠下心肠斩断情缘，尽管她自以为可以伤害她，离开她，从而守护她……
放在从前，她心里只有那八百六十一条烂债，断不会替旁人怜惜落在地上的花朵。
“金祖一鸣，百兵见拜——”温苓代巳娘问出口来，“姑娘，你原来是个剑仙？”
“等我恢复了……就去找你。”小满凝眉运起无间诀，手臂的生长也更快了些。
前世的……某个女人。
她有点动容，也没有拒绝小满，默默俯下身去，蜻蜓点水般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可她没想到，子夜的目光直视桃林，压根没有在看她。
“出发吗？”萧凰不冷不热插了一句嘴。
看到徒儿不安的眼神，奴兀伦心里颇不是滋味。她知道，她生前遭遇了太多险恶。为了在屋檐下苟活，她习惯了折腰屈膝，生怕有一点行差踏错，又会遭人遗弃。
她看到那少女握紧花束，轻轻摘去朽叶，又吹去花瓣上的浮尘，仿佛是捧着世上最珍稀、最脆弱的宝物。
她顿了好一会儿——
即便没有水土日月，仙桃也能生养万物，子夜在桃谷见得惯了，本来不足为奇。可她再一细辨，认出这花是荼蘼花，顿时联想起那泥犁寺的老僧所述之言。
疑惑间，又见那银衣少女轻身移步，“嚓嚓嚓”一连切断了五六枝荼蘼花。这一回子夜越发确证，那少女不仅没用任何暗器，甚至当那风声掠过花茎，荡到远处时，还在岩壁上刮出一道深长的裂痕。放眼望去，这四周的石墙与桃干，已是布满了千百道长短不一的刻痕！
眼下前路难测，人心惶惶，也不好妄断情根。先这么疏远着萧凰，等出去转危为安了，再一刀两断也不迟。
她似乎才回过味来，她与她已经相爱到何等地步。
她从花束中抬眼，正迎见萧凰委屈不已的目光。
仙毒排尽，断臂处的尸血由黑转红。小满一声轻吟，从昏死间唤起些许魂识。
“……亲我一下吗。”
奴兀伦看徒儿好转，松了口气，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
温苓颇有些尴尬，她看看萧凰，又看看子夜，迟迟下不去手。
正自平缓呼吸，耳识忽然一动。她听到不远处“嗤”地一声响，像是利刃划过的声音。
奴兀伦乍然一愣。
心坎里像被针刺了一下，泛起后知后觉的剧痛。
“嗯。”
“林子里还有人？”子夜打起精神，想道那也许就是桃林的主人，找到此人，就能问到墓道的出口，遂循着响声悄悄摸了过去。
可她走不出多远，又停下脚步。她转过脸庞，凝看散落一地的荼蘼花，瑞凤眼里闪过细碎的光。
子夜拭去唇角的血渍。眼底又干又涩，没有泪。
可那个地方……那个地方……
她从来以忠义为大，至于雪月风花向来迟钝，全没想到同行这些天来，徒儿已对自己生出别样的情愫。
子夜走出几十步远，才任由步伐踉跄起来。
咫尺间，她看到徒儿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力的笑。刺青勾连着爬到断臂处，开始复原折损的魂身。
“小满。”奴兀伦安置好徒儿，有点僵硬地抱了抱她，“师父先去捉狐狸了。”
她看得出子夜很不对劲，只过去半晌，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可她又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惹得她这样冷脸。
子夜觑见她这番身手，不由得目瞪口呆。轻功倒不必说了，只是那少女隔空切花的一刹那，她确在三丈远外看得分明，她手里空空的并无寸铁，到底是怎么割断花枝的？
第84章 霜寒（二）
“这怎分辨得来？”温苓好奇。
温苓抿了抿唇，伸手揭开遮缚的白布条，继续疗伤。
这银衣少女虽举止奇异，但并不像什么坏人。子夜想了一想，随即走上前去：“姑娘，请问这里……”
那少女猛一转头撞见子夜，显是惊恐无比，掉头一溜烟跑了。
“我……我……”银衣少女埋头后退，“我不是仙，我就是个怪物。”
小满松弛了手。可不过片刻，又抬起面孔：“师父，你会丢下我吗？”
子夜又向前打探了两步，只见花丛围绕的空地上，竟站着一个身穿银衣、发梳燕尾的妙龄少女。
“喂，喂，姑娘！”子夜紧追过去。远远见那少女身影极快，桃林间移形飞闪，晃成一道几不可辨的银练。
世间飞禽走兽修炼成仙，子夜随师尊见得多了，可是冷冰冰的器物入道修仙，她还是生平第一遭见。
“真的吗……”
“没有。”奴兀伦不怎么擅长安慰旁人，但还是尽可能柔和了语气，“你做的很好。”
……萧凰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那少女扬起脑袋，似在观望高处结出的荼蘼花，瞧来比低处的更灿烂、更娇嫩些，于是轻轻一挥手，也不知挥出了什么东西，就见那高处的一朵荼蘼花“嚓”地一声，从枝茎完完整整地卸断下来。少女翩然一跃，仔细将花枝接在了掌心。
“姑娘，请问你……”子夜正待发问，突然瞥见那少女燕尾发梢上，竟以红丝束着一颗桃铃。与此同时，那少女也已注意到子夜的左耳下，也悬着一颗与她同样的桃铃。
“师父……”小满倚在她肩头，“你可以……可以……”
她想起那银衣少女采花时的小心与怜惜，想必这些花对她而言，一定有着很深重的意义罢。
子夜弯下腰去，一枝枝从冷硬的石地上拣起荼蘼花，打理整齐了，又拂去花瓣上沾的尘土。
究竟是一百零二，还是一百零三呢。
明明上一刻还好端端在和温苓说话，可到了萧凰这里，子夜却不搭腔了。她从桃树墩上站起身子，径往林深处走去。
她好像对这一切浑不在意，又好像刻意在回避些什么，撑起尚自虚弱的身子，往桃林深处走去，还丢下淡淡的一句欲盖弥彰：“我去探路。”
说完她一转身，“咻”一下快成银影，钻入林中消失不见。
子夜勉强跟了一阵，前方的桃树越发繁密，不仅她行路艰难，那银衣少女也不得已慢下了脚步。可她太急于逃走，反手猛振出一道剑气，砍断了挡路的一大片桃枝。一时间狂风乱飐，落英纷然，掀得她手里的荼蘼花都飞散了，支零落了满地。
她抬手撑住树干，咳出几口殷红的淤血。
而在原地处，萧凰和温苓也听到子夜的喊声，顾不得还没治完的伤，赶紧起身循声找去。
“滴答……滴答……”
萧凰压下心底的烦乱，朝她轻轻一点头，示意她自行动手。
话音未落，萧凰和温苓也已快步赶来。萧凰感到腰间“嗡”地一震，那口金刀不知怎的脱鞘而出，刀头朝下一旋，“当”一声重重磕在石地里！
想起了……前世的某些事。
银衣少女见丢了花束，忙返身回来捡拾。可就在这疏忽之际，子夜已然飞身赶至。那几枝荼蘼花落得不巧，恰是在子夜脚边。银衣少女愣了一愣，怯生生不敢上前。
萧凰的身躯微微一抖，不自禁转过头去，眼底含着不明所以的嗔怨。
子夜越想越骇，哪怕像萧凰这般登峰造极的高手，也难说这样驭气成剑，如探囊取物。这少女年华尚轻，竟能达到如此境界，想必来路非寻，决不是凡俗中人。
——谢家的后花园里，原是种满了这样的荼蘼花。
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温苓为自己治伤这回事。但子夜虽然醋劲儿极强，却决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为这点情理置气，未免太也荒唐。
可曾几何时，她却染上了不由自己的温柔与细腻。
“喂，姑娘！”三人一惊上前，只见破开的桃林里一片深黑，哪里还有那少女的影子？
奴兀伦点了一下头，回身掣开鬼火双刀，眼底杀气一横，直奔断崖跃下。
走不多远，四周的桃树渐转稀疏，桃根上长出一簇簇碧绿的花枝，枝头累累缀缀的挂满了雪团儿似的花苞。明明是葭月仲冬，却开的像盛春一样热闹。
如今，这荼蘼花又出现在谢家的陵寝里，想必决不是无端的巧合。
“师父……”小满抓紧她的衣角，“对不起，我拖了你的后腿……”
] “是。”子夜点了点头，仰看四周红艳的桃花，“我所料不错的话，她该是我师娘的弟子。”
这念头像一支利箭戳进心头肉，生出难言的疼痛与悚惧。她满不愿去胡思乱想，可又忍不住去胡思乱想……
那个数字……
“沙……沙……”
“剑仙？”子夜恍然领悟，难怪那少女出手成锋，原来她竟是兵器修成的仙家！
“好了。”萧凰等刀口修复差不多了，余下些磕碰划伤也不再管顾，拉起衣裳穿戴整齐，“多谢温姑娘。”
然而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我师尊是白狐，她的地盘里都是白桃。”子夜解释道，“而师娘是赤狐，这片红桃，一定是师娘的手笔。”
萧凰望着她的背影，想应些什么，又想问些什么，可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也是桃谷的人？”惊愕之下，二人异口同声问了出来。
温苓“嗯”了一声，回看子夜守在那银衣少女逃走的豁口处，犹豫了一番，上前打破尴尬：“姐姐，你才说……她也是桃谷的人？”
“不会。”奴兀伦拍了拍她的背脊，“师父会一直保护你。”
会不会是天谴咒的刺激，让子夜想起来了什么。
她伸手到背后，摸了摸肩胛骨上早已干涸、还未及洗去的朱砂红字。
尽管她拼了命要狠下心肠斩断情缘，尽管她自以为可以伤害她，离开她，从而守护她……
放在从前，她心里只有那八百六十一条烂债，断不会替旁人怜惜落在地上的花朵。
“金祖一鸣，百兵见拜——”温苓代巳娘问出口来，“姑娘，你原来是个剑仙？”
“等我恢复了……就去找你。”小满凝眉运起无间诀，手臂的生长也更快了些。
前世的……某个女人。
她有点动容，也没有拒绝小满，默默俯下身去，蜻蜓点水般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可她没想到，子夜的目光直视桃林，压根没有在看她。
“出发吗？”萧凰不冷不热插了一句嘴。
看到徒儿不安的眼神，奴兀伦心里颇不是滋味。她知道，她生前遭遇了太多险恶。为了在屋檐下苟活，她习惯了折腰屈膝，生怕有一点行差踏错，又会遭人遗弃。
她看到那少女握紧花束，轻轻摘去朽叶，又吹去花瓣上的浮尘，仿佛是捧着世上最珍稀、最脆弱的宝物。
她顿了好一会儿——
即便没有水土日月，仙桃也能生养万物，子夜在桃谷见得惯了，本来不足为奇。可她再一细辨，认出这花是荼蘼花，顿时联想起那泥犁寺的老僧所述之言。
疑惑间，又见那银衣少女轻身移步，“嚓嚓嚓”一连切断了五六枝荼蘼花。这一回子夜越发确证，那少女不仅没用任何暗器，甚至当那风声掠过花茎，荡到远处时，还在岩壁上刮出一道深长的裂痕。放眼望去，这四周的石墙与桃干，已是布满了千百道长短不一的刻痕！
眼下前路难测，人心惶惶，也不好妄断情根。先这么疏远着萧凰，等出去转危为安了，再一刀两断也不迟。
她似乎才回过味来，她与她已经相爱到何等地步。
她从花束中抬眼，正迎见萧凰委屈不已的目光。
仙毒排尽，断臂处的尸血由黑转红。小满一声轻吟，从昏死间唤起些许魂识。
“……亲我一下吗。”
奴兀伦看徒儿好转，松了口气，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
温苓颇有些尴尬，她看看萧凰，又看看子夜，迟迟下不去手。
正自平缓呼吸，耳识忽然一动。她听到不远处“嗤”地一声响，像是利刃划过的声音。
奴兀伦乍然一愣。
心坎里像被针刺了一下，泛起后知后觉的剧痛。
“嗯。”
“林子里还有人？”子夜打起精神，想道那也许就是桃林的主人，找到此人，就能问到墓道的出口，遂循着响声悄悄摸了过去。
可她走不出多远，又停下脚步。她转过脸庞，凝看散落一地的荼蘼花，瑞凤眼里闪过细碎的光。
子夜拭去唇角的血渍。眼底又干又涩，没有泪。
可那个地方……那个地方……
她从来以忠义为大，至于雪月风花向来迟钝，全没想到同行这些天来，徒儿已对自己生出别样的情愫。
子夜走出几十步远，才任由步伐踉跄起来。
咫尺间，她看到徒儿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力的笑。刺青勾连着爬到断臂处，开始复原折损的魂身。
“小满。”奴兀伦安置好徒儿，有点僵硬地抱了抱她，“师父先去捉狐狸了。”
她看得出子夜很不对劲，只过去半晌，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可她又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惹得她这样冷脸。
子夜觑见她这番身手，不由得目瞪口呆。轻功倒不必说了，只是那少女隔空切花的一刹那，她确在三丈远外看得分明，她手里空空的并无寸铁，到底是怎么割断花枝的？
第84章 霜寒（二）
“这怎分辨得来？”温苓好奇。
温苓抿了抿唇，伸手揭开遮缚的白布条，继续疗伤。
这银衣少女虽举止奇异，但并不像什么坏人。子夜想了一想，随即走上前去：“姑娘，请问这里……”
那少女猛一转头撞见子夜，显是惊恐无比，掉头一溜烟跑了。
“我……我……”银衣少女埋头后退，“我不是仙，我就是个怪物。”
小满松弛了手。可不过片刻，又抬起面孔：“师父，你会丢下我吗？”
子夜又向前打探了两步，只见花丛围绕的空地上，竟站着一个身穿银衣、发梳燕尾的妙龄少女。
“喂，喂，姑娘！”子夜紧追过去。远远见那少女身影极快，桃林间移形飞闪，晃成一道几不可辨的银练。
世间飞禽走兽修炼成仙，子夜随师尊见得多了，可是冷冰冰的器物入道修仙，她还是生平第一遭见。
“真的吗……”
“没有。”奴兀伦不怎么擅长安慰旁人，但还是尽可能柔和了语气，“你做的很好。”
……萧凰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那少女扬起脑袋，似在观望高处结出的荼蘼花，瞧来比低处的更灿烂、更娇嫩些，于是轻轻一挥手，也不知挥出了什么东西，就见那高处的一朵荼蘼花“嚓”地一声，从枝茎完完整整地卸断下来。少女翩然一跃，仔细将花枝接在了掌心。
“姑娘，请问你……”子夜正待发问，突然瞥见那少女燕尾发梢上，竟以红丝束着一颗桃铃。与此同时，那少女也已注意到子夜的左耳下，也悬着一颗与她同样的桃铃。
“师父……”小满倚在她肩头，“你可以……可以……”
她想起那银衣少女采花时的小心与怜惜，想必这些花对她而言，一定有着很深重的意义罢。
子夜弯下腰去，一枝枝从冷硬的石地上拣起荼蘼花，打理整齐了，又拂去花瓣上沾的尘土。
究竟是一百零二，还是一百零三呢。
明明上一刻还好端端在和温苓说话，可到了萧凰这里，子夜却不搭腔了。她从桃树墩上站起身子，径往林深处走去。
她好像对这一切浑不在意，又好像刻意在回避些什么，撑起尚自虚弱的身子，往桃林深处走去，还丢下淡淡的一句欲盖弥彰：“我去探路。”
说完她一转身，“咻”一下快成银影，钻入林中消失不见。
子夜勉强跟了一阵，前方的桃树越发繁密，不仅她行路艰难，那银衣少女也不得已慢下了脚步。可她太急于逃走，反手猛振出一道剑气，砍断了挡路的一大片桃枝。一时间狂风乱飐，落英纷然，掀得她手里的荼蘼花都飞散了，支零落了满地。
她抬手撑住树干，咳出几口殷红的淤血。
而在原地处，萧凰和温苓也听到子夜的喊声，顾不得还没治完的伤，赶紧起身循声找去。
“滴答……滴答……”
萧凰压下心底的烦乱，朝她轻轻一点头，示意她自行动手。
话音未落，萧凰和温苓也已快步赶来。萧凰感到腰间“嗡”地一震，那口金刀不知怎的脱鞘而出，刀头朝下一旋，“当”一声重重磕在石地里！
想起了……前世的某些事。
银衣少女见丢了花束，忙返身回来捡拾。可就在这疏忽之际，子夜已然飞身赶至。那几枝荼蘼花落得不巧，恰是在子夜脚边。银衣少女愣了一愣，怯生生不敢上前。
萧凰的身躯微微一抖，不自禁转过头去，眼底含着不明所以的嗔怨。
子夜越想越骇，哪怕像萧凰这般登峰造极的高手，也难说这样驭气成剑，如探囊取物。这少女年华尚轻，竟能达到如此境界，想必来路非寻，决不是凡俗中人。
——谢家的后花园里，原是种满了这样的荼蘼花。
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温苓为自己治伤这回事。但子夜虽然醋劲儿极强，却决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为这点情理置气，未免太也荒唐。
可曾几何时，她却染上了不由自己的温柔与细腻。
“喂，姑娘！”三人一惊上前，只见破开的桃林里一片深黑，哪里还有那少女的影子？
奴兀伦点了一下头，回身掣开鬼火双刀，眼底杀气一横，直奔断崖跃下。
走不多远，四周的桃树渐转稀疏，桃根上长出一簇簇碧绿的花枝，枝头累累缀缀的挂满了雪团儿似的花苞。明明是葭月仲冬，却开的像盛春一样热闹。
如今，这荼蘼花又出现在谢家的陵寝里，想必决不是无端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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