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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告诉她。”
“你的命债，能当鬼命用。”她如实说，“你死后的轮回之隙，比鸦鸣国更荒芜，封印……更强。”
赤狐凤眸微垂。
“唉。”赤狐沉声一叹，“鬼王大人，你也是见过人间的。”
她似能感觉到，爱人的回吻拼尽了毕生的柔情，因那柔情太浓太重，味道都变成了苦涩。
二则承我鬼道遗志——为鬼伸张，替鬼行道，三界但在，鬼道永存。
“与那一命绑在一处，才能镇压在鬼死不毛之地——鸦鸣国。
“可是……”魔罗秀眉紧锁，“可是他们难道没想过，八神乌出世会怎样震荡三界，又会有多少生灵惨遭荼毒？但为借刀除掉我们鬼道，却要搭上涂炭苍生的代价，这……值得么？”
“有是有的。”却迟迟不肯说出是什么办法。
“为什么？”
它们能看见的，只有手中的权柄罢了。
身居高位者，又怎会看见蝼蚁的命。
赤狐却也无声地转过了身去。
“是。”赤狐点头，“可反常的是，冥府并没有处置邪神，而是将它放了出来。”
“众鬼士听令！”
害死她们，就是害死她的至亲手足。
“放出来？所以……”魔罗愕然。
魔罗半晌无言。
眼下魔罗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桀骜不驯的爱人。她知道，这疯子是最自私的。别说舍生取义救三界了，多拔一毛她都不会情愿的。魔罗叹了口气，将跪拜的爱人拉起：“花不二，你……”
断崖上的生离死别，都落在不远处那双看似宁静的瑞凤眼里。
可另一边，那些小鬼仍哭喊着不肯放开姑获的衣角。姑获只能忍泪将孩子们推到赤狐身边，一遍遍叮嘱要照顾好她们。
“你伤太重了，还是回去休息吧。”白狐犹豫着，想劝她离开。
“封不住。”赤狐直言，“桃谷的七佛灭罪，至多也只能封它十二个时辰。终究，金乌还是会出来的。”
“送走八神乌……你就回不来了。”
——人死为鬼，鬼死为魙，魙乃是厉鬼死后才有的极阴之魂。而所谓“鸦鸣国”，则是比地狱更为深暗的魙鬼流连之地。传闻那里是永无尽处的深渊，终年永无日月，只有无数穷凶极恶的魙鬼，与阵阵凄厉的鸦鸣声。
鬼王环顾一众金兰手足，血气直冲肺腑，昂然道：“今日我鬼道将以全门舍生取义，与邪神金乌共赴鸦鸣国，同归于尽。魂魄虽死，道义长存，今日起千千万万年，那阎浮苍生将永远记得，孽海上亿数亡魂将永远记得，这十方无量世界将永远记得，我鬼道是为三界而死的，这三界是我们鬼道救的！”
“……”白狐没能撒谎，“回不来了。”
“师尊，答应我。”她边想边朝崖边走，“别让萧姐姐知道了。”
“金乌的事，实在连累仙尊了。”看到桃谷被金乌火摧杀成这副景象，魔罗心里很愧疚。自家出事不说，还牵连仙道收拾三界的狼藉。抱愧之余，对赤狐仙尊的敬重更增了几分。
“这是要你们鬼道的命啊。”
“……好。”
……至于区区苍生，又何足为惜呢。
一则为我鬼道复仇，问阎罗殿讨回公道。
“师尊。”话在心坎里徘徊半刻，她终是问了出来：“你当时为什么不许我救人，为什么说，那九条命债留有大用。”
——心里又冷又沉的疼，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当初宫世遗血祭金乌被杀，八神乌应该绑着他的魂魄去到地府，由酆都大帝审理。”赤狐道，“金乌为天帝后裔，有不死不灭之身，只能永世囚禁在荒芜之地。按照冥府办法，本应将八神乌封禁在鸦鸣国，以绝后患才是。”
崖下是望不见底的极渊。深处几次三番传来金乌的嘶吼，暗红一阵一阵翻涌，连带桃谷大地都嗡嗡震颤。
魔罗眉心一紧，便想起那日黄父鬼来冥府招安、但因言行无礼被鬼道严惩之事。多半就是因那一回，让阎罗殿彻底视鬼道为眼中钉。可这跟八神乌死灰复燃、重临人世又有什么相干？
“鸦鸣国……”鬼王自然听过这“鸦鸣国”的名号。
反正金乌是天帝后裔，任它们再怎样胡闹，都兜在天庭的糊涂账里。
“嗯。”子夜暗暗咬唇，“可是，鬼道那么多人，她们也回不来了。”
……是惊，是恨，是悲，是无奈，还是些什么呢？
“属下在！”除去姑获收养的鬼娃娃们，幸存的鬼士已不足十数，但齐声下跪接令，气势却似能撼动天地。
魔罗的目光无声地抬起。
“慢着！”少女一声清喝拦住了崖边众鬼的脚步，“我们有别的法子了。”
“蛮蛮。”花不二抬手在爱人鬓边，边为她收拾一缕多垂下来的鬈发，边轻声问道：“鸦鸣国，也可以洞房花烛吗？”
究竟又有什么分别呢。
她只能背对着悬崖，走向桃林深处，把选择留在鬼王面前：“还有一点时间。我尽力让七佛灭罪压得更久些。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其实，这也怪不得你们鬼道。”赤狐叹道，“你们是不是得罪阎罗殿了？”
“我身上还有多余的命债，
“真正能封印住八神乌的，唯有上古射日的八枝神箭。
“不成。”魔罗咬牙道，“你可知有什么办法，能彻底镇住邪神，让这怪物永世不得翻身？”
众鬼讶然，纷纷侧开身看向子夜。子夜就在她们的注视下，一步步从她们中间穿过，走向断崖尽头。
子夜依依不舍地吻罢，就让萧凰把自己放下来。她走出她的怀抱，耳边的桃铃又微微一晃。
“你只剩八条命债了。
神啊，官啊，鬼啊……
“小满——”十四霜快要哭断了气，追着爱人怎么也松不开手，“你还会回来吗，我们……还能再见吗？”
魔罗的唇角微微翘起，杏眼不争气地闪了闪：“……当然。”
小满闭着眼睛也拦不住潸然而下的泪雨，那泪水又一滴滴落在爱人与自己相拥的肩膀上。她明知鸦鸣国有去无回，却只能撒着谎哄她：“会回来的……霜儿，我一定会回来的……”
历尽阴阳冷暖的她，却也全然想不及，冥府为了一己私权，竟能做到如此无耻，如此冷血。
子夜看了一眼抱她在怀的萧凰，不动声色晃了晃耳边的桃铃。
“不错。”赤狐的脸色凝重下来：“冥府是想借金乌之手，铲除你们鬼道。”
“子夜。”白狐转过脸去。她不想徒儿看见自己泛红的眼圈。
赤狐在旁目睹这一切，胆震心惊之余，更叹天命如此荒诞不经：凭什么要一群被三界伤害最深的人，站出来拯救这不公的三界……
“她们这是做什么？”子夜发问。
赤狐顿足转身。
魔罗怔了一下。
——恨不能立刻将八只金乌碎尸万段。
鬼道脏了阎罗殿的冠弁，它们自要不惜一切将你们铲除。
白狐一声长叹。徒儿太聪明了。她终究还是猜到了。
子夜默了会儿：“师娘知道吗？”
“然而那八枝射日之矰，却各有一线，与一命相连。
魔罗心一沉：“这桃谷，能封住金乌吗？”
白狐深知，自己拦不住了：“你想清楚了么？”
……她心里也跟着那苦涩，生出了几许不安。
在这片气壮山河的高呼声中，唯独花不二没有说话。她抬起总是那么玩世不恭的狐狸眼，若有所思望着自己的爱人。
一仙一鬼徘徊间，来到老桃树背后的悬崖前。
“什么办法？”魔罗追问之下，赤狐才又开口：“我可以说，鬼王大人愿意信吗？”
“仙尊。”魔罗突然叫住她。
魔罗随赤狐步入林间，走在那顶天立地的老桃树下。因为八神乌被镇压在桃谷深处的缘故，桃叶间的夜色被染成了暗红。飘落的红白桃瓣也被烧卷了边，成了枯萎的焦色。
角眉梢。
只有花不二平素和鬼王甜蜜惯了，一时没回过神来，但看众姊妹都跪下了，她才傻愣愣也跟着跪下：“属下在。”
鬼道不止是她的雄心，她的夙愿，她长年累月一点一滴的心血……道中甘愿为她赴汤蹈火的鬼士，更是她亲逾骨肉的姊妹。
“鬼王大人。”赤狐仙尊从桃林间走出。她望了一眼花不二，才向魔罗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186章 射日（二）
但见魔罗拱手相拜：“我只有两件事，托付仙尊。”
萧凰一怔，不明白她为何突如其来地索吻，心想或许是伤口还在作痛罢。她从不会迟疑对爱人的温柔，就俯下唇去很深、很用力地吻她。
子夜没回答师尊。她先是扬起头，亮晶晶的眼眸凝望着还浑然不知的萧凰：“萧姐姐，吻我。”
赤狐缄默片刻。炎风吹动她赤色的裙角。
子夜被萧凰抱着赶来度朔山时，只看见鬼王和幸存的寥寥鬼士，都站在无尽深渊的断崖前。
她生怕，鬼王不会相信她，甚或觉得是仙道居心叵测，有意为难鬼道。
“师尊。”她在心里问白狐，“……她们真的能回来吗？”
“属下遵命！”行将赴义，众鬼士却无半点犹豫和畏缩，承应声朗朗回荡在桃谷天地，“魂魄虽死，道义长存！”
然而此刻鬼王所宣之言，已是清清楚楚传进三人耳中。
“鬼王大人……
魔罗松开花不二执拗的手：“别担心，照顾好奴兀伦她们，我去去就来。”
] “我没告诉她。”
“你的命债，能当鬼命用。”她如实说，“你死后的轮回之隙，比鸦鸣国更荒芜，封印……更强。”
赤狐凤眸微垂。
“唉。”赤狐沉声一叹，“鬼王大人，你也是见过人间的。”
她似能感觉到，爱人的回吻拼尽了毕生的柔情，因那柔情太浓太重，味道都变成了苦涩。
二则承我鬼道遗志——为鬼伸张，替鬼行道，三界但在，鬼道永存。
“与那一命绑在一处，才能镇压在鬼死不毛之地——鸦鸣国。
“可是……”魔罗秀眉紧锁，“可是他们难道没想过，八神乌出世会怎样震荡三界，又会有多少生灵惨遭荼毒？但为借刀除掉我们鬼道，却要搭上涂炭苍生的代价，这……值得么？”
“有是有的。”却迟迟不肯说出是什么办法。
“为什么？”
它们能看见的，只有手中的权柄罢了。
身居高位者，又怎会看见蝼蚁的命。
赤狐却也无声地转过了身去。
“是。”赤狐点头，“可反常的是，冥府并没有处置邪神，而是将它放了出来。”
“众鬼士听令！”
害死她们，就是害死她的至亲手足。
“放出来？所以……”魔罗愕然。
魔罗半晌无言。
眼下魔罗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桀骜不驯的爱人。她知道，这疯子是最自私的。别说舍生取义救三界了，多拔一毛她都不会情愿的。魔罗叹了口气，将跪拜的爱人拉起：“花不二，你……”
断崖上的生离死别，都落在不远处那双看似宁静的瑞凤眼里。
可另一边，那些小鬼仍哭喊着不肯放开姑获的衣角。姑获只能忍泪将孩子们推到赤狐身边，一遍遍叮嘱要照顾好她们。
“你伤太重了，还是回去休息吧。”白狐犹豫着，想劝她离开。
“封不住。”赤狐直言，“桃谷的七佛灭罪，至多也只能封它十二个时辰。终究，金乌还是会出来的。”
“送走八神乌……你就回不来了。”
——人死为鬼，鬼死为魙，魙乃是厉鬼死后才有的极阴之魂。而所谓“鸦鸣国”，则是比地狱更为深暗的魙鬼流连之地。传闻那里是永无尽处的深渊，终年永无日月，只有无数穷凶极恶的魙鬼，与阵阵凄厉的鸦鸣声。
鬼王环顾一众金兰手足，血气直冲肺腑，昂然道：“今日我鬼道将以全门舍生取义，与邪神金乌共赴鸦鸣国，同归于尽。魂魄虽死，道义长存，今日起千千万万年，那阎浮苍生将永远记得，孽海上亿数亡魂将永远记得，这十方无量世界将永远记得，我鬼道是为三界而死的，这三界是我们鬼道救的！”
“……”白狐没能撒谎，“回不来了。”
“师尊，答应我。”她边想边朝崖边走，“别让萧姐姐知道了。”
“金乌的事，实在连累仙尊了。”看到桃谷被金乌火摧杀成这副景象，魔罗心里很愧疚。自家出事不说，还牵连仙道收拾三界的狼藉。抱愧之余，对赤狐仙尊的敬重更增了几分。
“这是要你们鬼道的命啊。”
“……好。”
……至于区区苍生，又何足为惜呢。
一则为我鬼道复仇，问阎罗殿讨回公道。
“师尊。”话在心坎里徘徊半刻，她终是问了出来：“你当时为什么不许我救人，为什么说，那九条命债留有大用。”
——心里又冷又沉的疼，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当初宫世遗血祭金乌被杀，八神乌应该绑着他的魂魄去到地府，由酆都大帝审理。”赤狐道，“金乌为天帝后裔，有不死不灭之身，只能永世囚禁在荒芜之地。按照冥府办法，本应将八神乌封禁在鸦鸣国，以绝后患才是。”
崖下是望不见底的极渊。深处几次三番传来金乌的嘶吼，暗红一阵一阵翻涌，连带桃谷大地都嗡嗡震颤。
魔罗眉心一紧，便想起那日黄父鬼来冥府招安、但因言行无礼被鬼道严惩之事。多半就是因那一回，让阎罗殿彻底视鬼道为眼中钉。可这跟八神乌死灰复燃、重临人世又有什么相干？
“鸦鸣国……”鬼王自然听过这“鸦鸣国”的名号。
反正金乌是天帝后裔，任它们再怎样胡闹，都兜在天庭的糊涂账里。
“嗯。”子夜暗暗咬唇，“可是，鬼道那么多人，她们也回不来了。”
……是惊，是恨，是悲，是无奈，还是些什么呢？
“属下在！”除去姑获收养的鬼娃娃们，幸存的鬼士已不足十数，但齐声下跪接令，气势却似能撼动天地。
魔罗的目光无声地抬起。
“慢着！”少女一声清喝拦住了崖边众鬼的脚步，“我们有别的法子了。”
“蛮蛮。”花不二抬手在爱人鬓边，边为她收拾一缕多垂下来的鬈发，边轻声问道：“鸦鸣国，也可以洞房花烛吗？”
究竟又有什么分别呢。
她只能背对着悬崖，走向桃林深处，把选择留在鬼王面前：“还有一点时间。我尽力让七佛灭罪压得更久些。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其实，这也怪不得你们鬼道。”赤狐叹道，“你们是不是得罪阎罗殿了？”
“我身上还有多余的命债，
“真正能封印住八神乌的，唯有上古射日的八枝神箭。
“不成。”魔罗咬牙道，“你可知有什么办法，能彻底镇住邪神，让这怪物永世不得翻身？”
众鬼讶然，纷纷侧开身看向子夜。子夜就在她们的注视下，一步步从她们中间穿过，走向断崖尽头。
子夜依依不舍地吻罢，就让萧凰把自己放下来。她走出她的怀抱，耳边的桃铃又微微一晃。
“你只剩八条命债了。
神啊，官啊，鬼啊……
“小满——”十四霜快要哭断了气，追着爱人怎么也松不开手，“你还会回来吗，我们……还能再见吗？”
魔罗的唇角微微翘起，杏眼不争气地闪了闪：“……当然。”
小满闭着眼睛也拦不住潸然而下的泪雨，那泪水又一滴滴落在爱人与自己相拥的肩膀上。她明知鸦鸣国有去无回，却只能撒着谎哄她：“会回来的……霜儿，我一定会回来的……”
历尽阴阳冷暖的她，却也全然想不及，冥府为了一己私权，竟能做到如此无耻，如此冷血。
子夜看了一眼抱她在怀的萧凰，不动声色晃了晃耳边的桃铃。
“不错。”赤狐的脸色凝重下来：“冥府是想借金乌之手，铲除你们鬼道。”
“子夜。”白狐转过脸去。她不想徒儿看见自己泛红的眼圈。
赤狐在旁目睹这一切，胆震心惊之余，更叹天命如此荒诞不经：凭什么要一群被三界伤害最深的人，站出来拯救这不公的三界……
“她们这是做什么？”子夜发问。
赤狐顿足转身。
魔罗怔了一下。
——恨不能立刻将八只金乌碎尸万段。
鬼道脏了阎罗殿的冠弁，它们自要不惜一切将你们铲除。
白狐一声长叹。徒儿太聪明了。她终究还是猜到了。
子夜默了会儿：“师娘知道吗？”
“然而那八枝射日之矰，却各有一线，与一命相连。
魔罗心一沉：“这桃谷，能封住金乌吗？”
白狐深知，自己拦不住了：“你想清楚了么？”
……她心里也跟着那苦涩，生出了几许不安。
在这片气壮山河的高呼声中，唯独花不二没有说话。她抬起总是那么玩世不恭的狐狸眼，若有所思望着自己的爱人。
一仙一鬼徘徊间，来到老桃树背后的悬崖前。
“什么办法？”魔罗追问之下，赤狐才又开口：“我可以说，鬼王大人愿意信吗？”
“仙尊。”魔罗突然叫住她。
魔罗随赤狐步入林间，走在那顶天立地的老桃树下。因为八神乌被镇压在桃谷深处的缘故，桃叶间的夜色被染成了暗红。飘落的红白桃瓣也被烧卷了边，成了枯萎的焦色。
角眉梢。
只有花不二平素和鬼王甜蜜惯了，一时没回过神来，但看众姊妹都跪下了，她才傻愣愣也跟着跪下：“属下在。”
鬼道不止是她的雄心，她的夙愿，她长年累月一点一滴的心血……道中甘愿为她赴汤蹈火的鬼士，更是她亲逾骨肉的姊妹。
“鬼王大人。”赤狐仙尊从桃林间走出。她望了一眼花不二，才向魔罗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186章 射日（二）
但见魔罗拱手相拜：“我只有两件事，托付仙尊。”
萧凰一怔，不明白她为何突如其来地索吻，心想或许是伤口还在作痛罢。她从不会迟疑对爱人的温柔，就俯下唇去很深、很用力地吻她。
子夜没回答师尊。她先是扬起头，亮晶晶的眼眸凝望着还浑然不知的萧凰：“萧姐姐，吻我。”
赤狐缄默片刻。炎风吹动她赤色的裙角。
子夜被萧凰抱着赶来度朔山时，只看见鬼王和幸存的寥寥鬼士，都站在无尽深渊的断崖前。
她生怕，鬼王不会相信她，甚或觉得是仙道居心叵测，有意为难鬼道。
“师尊。”她在心里问白狐，“……她们真的能回来吗？”
“属下遵命！”行将赴义，众鬼士却无半点犹豫和畏缩，承应声朗朗回荡在桃谷天地，“魂魄虽死，道义长存！”
然而此刻鬼王所宣之言，已是清清楚楚传进三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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