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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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如果能就此结束这一生，对我也算是一件好事。】
林齐生却知道，父亲早年间不被清流接纳，受尽排挤打压，心里是极厌恶这些江南士族的，因此便道：“听曹大人刚才的意思，是想拉拢父亲？”
萧扶光难得没有回应系统。
现代社会的萧扶光，不是什么尊贵的侯府世子，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个最普通的人。但是在那个世界里，他有慈爱的父母、友善的亲朋、尊敬的师长，以及很多很多，虽然可恶，但在某些时刻依然能够惺惺相惜的领导同事。
此时曹平芳便也收敛了适才有些刻意的倨傲，放低了声音道：“某有一问想请教老世翁，您可曾听说过太子被陛下罚跪之事？”
因为这一次，就当他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他莫名的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总是用轻佻的态度、不正经的口吻来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情。
但后来兴平帝逐渐意识到，文官们口中“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并不是说说而已，他可以杀一个、杀十个、杀一百个，但他总不将整个大雍的读书人通通杀光。
每天一起床，系统就会用鲜红加粗的字体在他眼前显示：“您的生命值仅剩XX天。”
“试问老世翁在午夜梦回之际，难道就不曾担心，万一今后日月更替，这天下清流的浩劫可就近在眼前啊！”
一时之间，之前还如日中天的太子的声势就这么降了下去，就连东宫詹事府也受到了波及，许多属官纷纷上书请辞，生怕因为为太子办事而坏了自己在清流中的名声。
他语气平常，仿佛谈论的是什么琐碎小事一般。
这一生，无论他去到哪里，身边总是熙熙攘攘的围绕着许多人，可他却无时无刻不被天地间独我一人的寂寥感所折磨。
相府。
只是本能的求生欲，一直在逼迫他去完成那些任务，去获取那些让他苟延残喘的生命值。
林万里却难得严肃的打断他，郑重其事的警告道：“不要轻视了太子。”
他门第矜贵，来往之人自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出身江南士族，累世簪缨，心里便不是很瞧得上林家这阔起来没几天的新贵。
以前他还能仗着冯家军的威势一力降十会，现在冯家军自身都难保，那些素来与他不对付的文官，自然像嗅到了猎物伤口味道的鬣狗一般，纷纷朝他扑来。
小美：【男人，你不要总是说些气话。】
就在各方势力都严密关注着东宫的时候，闻承暻却动了。
因为闻承暻从一开始，就不想像他的皇祖父和父皇一样，自幼长在深宫，看到的都是那些文人想让他们看到的，学的都是那些文人悉心编纂好的“帝王之术”，然后一步步的，在士大夫们文“陛下圣明”的歌颂声里，成为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无为之君。
于是，众人便陆续知道——
“他手段虽然嫩些，但最爱出其不意、兵行险招，汝父都常常看不清他的路数。你可别以身犯险，傻乎乎折在他手里。“
小美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姑且当做没听到，仍然劝道：【你明明就很想活下去，为什么又不肯努努力呢？】
直到眼见这位左仆射大人有些坐不住了，林万里才笑道：“太子殿下烛照千里、乾纲独断，大雍能有如此储君，实乃社稷之福、宗祧之幸。适才天馥所言，又该从何说起？”
说来好笑，这辈子他最快乐的时光，居然是在光禄寺与刘秉琳勾心斗角、重温打工人记忆的日子。
兴平帝刚继位的时候，国库里甚至只剩了不到四十万两银子。
虽然说一句代行皇权可能有些过，但在有雍一代，闻承暻的确都是难得大权在握的太子。
曹平芳却急了：“这些年来东宫独断专横、偏重武夫，其所作所为，满朝臣工皆历历在目。奈何陛下偏偏对他信重有加，储君之位稳如磐石。”
*
成功吓退来伺候他起床的湖笔、絮纸之后，萧扶光重重的往后倒在床上，摆烂道：【要不你直接弄死我算了，每天钝刀子割肉，有什么意思。】
和聪明人说话的好处就是，只需点到即止，对方便能领会自己的意思。
林万里端茶送客，下人又过来换上新的茶水，厅堂影壁后面便转出一人，朗声打趣道：“早听说左仆射大人是急性子，如今儿子才真见识到了。”
今天他一睁眼，看到那红到发黑的“十九天天”后，终于没忍住发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声尖叫。
萧扶光都要疯了！
只是林相爷虽然听懂了他的未竟之意，却仍只是微笑，并不搭腔。
他成了尊贵的世子，成为了他上辈子只能仰望的人上人，他有相敬如宾的父母、门第相当的朋友、治学严谨的师长，以及从出生便被铺垫好的、光明前程。
他的权力，有一半来自于上面皇父的信任和放权，另一半，却是实打实的仰仗威名赫赫的冯家军。
林万里便笑道：“他少年英杰，不惑之年便已位极人臣，难免急躁气盛协。不似汝父，就是想急些，也只怕是不能咯。”
*
也是自那一天起，闻承暻下定决心，绝不要做一个被掣肘的君王。
毕竟他们林家，可是有两位成年的皇子呢。
“啊————！”
来人正是林相的长子，林齐生。
对于儿子与文官相见两厌的情况，兴平帝也一直很头疼，中间屡次试图调和双方的矛盾，可惜都是徒劳无功。
没人能在看着自己的小命在一天天倒计时的时候不疯。
这些天，文官们在朝堂上除了对交出冯家人这件事咄咄相逼外，甚至还出现了“柔然之祸都是因为太子当日主战”、要求降罪于太子的论调。
该死的，他是真的不快乐。
可惜他年纪实在太轻，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就算能力卓绝，论城府心机，还是输了那些混迹朝堂几十年的老油条一筹。
他的政令需要他们执行，他的江山需要他们治理，甚至他的权力，也需要来自于他们的认可……
《主角今天也在大声密谋》
闻承暻的爷爷文宗皇帝就是在一声声的吹捧中，安稳地“垂拱”了九年后将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交到儿孙手中。
所以在登基的头几年，他也大肆惩处过一些贪官污吏。
可惜此生身份所限，连这点儿乐子都不能长久……
【我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的前世？】
萧扶光：……
此时找上门来的，就是和他一直有些不对付的左仆射曹平芳曹大人。
对啊，为什么呢？
这四个字，是兴平帝在某次喝醉后，无意间说与闻承暻的。
哦，在那些文人的嘴里，这叫做“垂拱而治”。
来林府之前曹平芳就做足了心理准备，知道这老狐狸不是轻易就能拉拢的，但此时见他完全不接招，仍是有些恨恨的，又着三不着两的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
如今得闻父亲教诲，忙站起来恭敬领受，一一记在心中后，又笑道：“只怕他人没有父亲的火眼金睛，真把太子当个软柿子给捏了。”
林相爷面不改色，端起茶盏轻轻刮开其上的茶叶，慢慢的呷了一口，才道：“天馥今日前来，难道只是想来寒舍讨碗粗茶漱口吗？”
一直闭门不出的太子殿下，突然拿了一封折子进宫面圣，与兴平帝密谈了很久，之后却不知因为何事触怒了皇帝，独自在御书房门口跪了很久，直到去给皇帝送汤羹的张婕妤娘娘极力为他求情，才被兴平帝不耐烦的打发回了东宫。
林齐生不过一个度支司郎中，还不够格直接 与太子打交道，对其为人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林万里：“这事儿京中都传遍了，老夫就算再闭目塞听，也难免有一两句被风吹到耳朵里的。”
就算是政敌，但双方为了一致的利益结成临时同盟，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这重来的一生呢？
不寒而栗。
两人平揖过后，林万里将人让到左上首，曹平芳倒也不客气的直接坐下了，林家下仆又连忙送上茶水。
对此，林万里仍只是拈须微笑，不置一词。
萧扶光惊恐道：【你这是从哪儿学的！天杀的！你该不会一直都能看到我的记忆吧？！】
他出身普通耕读人家，及第后便一路宦海浮沉，几起几落，年近古稀才挣扎到如今的地位，哪里比得了曹平芳这种有家族护持、“无灾无难到公卿”的天之骄子的底气。
只怕到时候，说不定吃亏的是谁呢。
这种恶俗又熟悉的霸总口吻，实在是让他一秒应激。
那时他每天独自穿行于汹涌人潮中，却仍能清晰的意识到，这个世界与我同在，吾道不孤。
毕竟闻承暻一向是一个很不讨士大夫喜欢的太子，他的政令能够畅通无阻，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那些清贵的士大夫畏惧武夫的蛮横，而非实打实的认可他这个储君。
所以你我二人，要不要齐心协力，趁他病要他命，将太子赶下储君之位呢？
对此，身处旋涡中心的闻承暻却八风不动，稳当得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让攻讦他的人一时难以找到破绽。
如今尚书令位置虚悬，左仆射作为尚书省的一把手，他亲自上门当然是有要务。
林万里，大雍朝如今的中书令，世人都称呼他一句“林相爷”，如今正在家中招待宾客。
曹平芳接过后，却也不饮，只掀开盖子看了一眼，便笑道：“老世翁治家果然严谨，这般俭省家风，我辈远不如矣。”
] 【所以，如果能就此结束这一生，对我也算是一件好事。】
林齐生却知道，父亲早年间不被清流接纳，受尽排挤打压，心里是极厌恶这些江南士族的，因此便道：“听曹大人刚才的意思，是想拉拢父亲？”
萧扶光难得没有回应系统。
现代社会的萧扶光，不是什么尊贵的侯府世子，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个最普通的人。但是在那个世界里，他有慈爱的父母、友善的亲朋、尊敬的师长，以及很多很多，虽然可恶，但在某些时刻依然能够惺惺相惜的领导同事。
此时曹平芳便也收敛了适才有些刻意的倨傲，放低了声音道：“某有一问想请教老世翁，您可曾听说过太子被陛下罚跪之事？”
因为这一次，就当他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他莫名的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总是用轻佻的态度、不正经的口吻来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情。
但后来兴平帝逐渐意识到，文官们口中“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并不是说说而已，他可以杀一个、杀十个、杀一百个，但他总不将整个大雍的读书人通通杀光。
每天一起床，系统就会用鲜红加粗的字体在他眼前显示：“您的生命值仅剩XX天。”
“试问老世翁在午夜梦回之际，难道就不曾担心，万一今后日月更替，这天下清流的浩劫可就近在眼前啊！”
一时之间，之前还如日中天的太子的声势就这么降了下去，就连东宫詹事府也受到了波及，许多属官纷纷上书请辞，生怕因为为太子办事而坏了自己在清流中的名声。
他语气平常，仿佛谈论的是什么琐碎小事一般。
这一生，无论他去到哪里，身边总是熙熙攘攘的围绕着许多人，可他却无时无刻不被天地间独我一人的寂寥感所折磨。
相府。
只是本能的求生欲，一直在逼迫他去完成那些任务，去获取那些让他苟延残喘的生命值。
林万里却难得严肃的打断他，郑重其事的警告道：“不要轻视了太子。”
他门第矜贵，来往之人自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出身江南士族，累世簪缨，心里便不是很瞧得上林家这阔起来没几天的新贵。
以前他还能仗着冯家军的威势一力降十会，现在冯家军自身都难保，那些素来与他不对付的文官，自然像嗅到了猎物伤口味道的鬣狗一般，纷纷朝他扑来。
小美：【男人，你不要总是说些气话。】
就在各方势力都严密关注着东宫的时候，闻承暻却动了。
因为闻承暻从一开始，就不想像他的皇祖父和父皇一样，自幼长在深宫，看到的都是那些文人想让他们看到的，学的都是那些文人悉心编纂好的“帝王之术”，然后一步步的，在士大夫们文“陛下圣明”的歌颂声里，成为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无为之君。
于是，众人便陆续知道——
“他手段虽然嫩些，但最爱出其不意、兵行险招，汝父都常常看不清他的路数。你可别以身犯险，傻乎乎折在他手里。“
小美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姑且当做没听到，仍然劝道：【你明明就很想活下去，为什么又不肯努努力呢？】
直到眼见这位左仆射大人有些坐不住了，林万里才笑道：“太子殿下烛照千里、乾纲独断，大雍能有如此储君，实乃社稷之福、宗祧之幸。适才天馥所言，又该从何说起？”
说来好笑，这辈子他最快乐的时光，居然是在光禄寺与刘秉琳勾心斗角、重温打工人记忆的日子。
兴平帝刚继位的时候，国库里甚至只剩了不到四十万两银子。
虽然说一句代行皇权可能有些过，但在有雍一代，闻承暻的确都是难得大权在握的太子。
曹平芳却急了：“这些年来东宫独断专横、偏重武夫，其所作所为，满朝臣工皆历历在目。奈何陛下偏偏对他信重有加，储君之位稳如磐石。”
*
成功吓退来伺候他起床的湖笔、絮纸之后，萧扶光重重的往后倒在床上，摆烂道：【要不你直接弄死我算了，每天钝刀子割肉，有什么意思。】
和聪明人说话的好处就是，只需点到即止，对方便能领会自己的意思。
林万里端茶送客，下人又过来换上新的茶水，厅堂影壁后面便转出一人，朗声打趣道：“早听说左仆射大人是急性子，如今儿子才真见识到了。”
今天他一睁眼，看到那红到发黑的“十九天天”后，终于没忍住发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声尖叫。
萧扶光都要疯了！
只是林相爷虽然听懂了他的未竟之意，却仍只是微笑，并不搭腔。
他成了尊贵的世子，成为了他上辈子只能仰望的人上人，他有相敬如宾的父母、门第相当的朋友、治学严谨的师长，以及从出生便被铺垫好的、光明前程。
他的权力，有一半来自于上面皇父的信任和放权，另一半，却是实打实的仰仗威名赫赫的冯家军。
林万里便笑道：“他少年英杰，不惑之年便已位极人臣，难免急躁气盛协。不似汝父，就是想急些，也只怕是不能咯。”
*
也是自那一天起，闻承暻下定决心，绝不要做一个被掣肘的君王。
毕竟他们林家，可是有两位成年的皇子呢。
“啊————！”
来人正是林相的长子，林齐生。
对于儿子与文官相见两厌的情况，兴平帝也一直很头疼，中间屡次试图调和双方的矛盾，可惜都是徒劳无功。
没人能在看着自己的小命在一天天倒计时的时候不疯。
这些天，文官们在朝堂上除了对交出冯家人这件事咄咄相逼外，甚至还出现了“柔然之祸都是因为太子当日主战”、要求降罪于太子的论调。
该死的，他是真的不快乐。
可惜他年纪实在太轻，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就算能力卓绝，论城府心机，还是输了那些混迹朝堂几十年的老油条一筹。
他的政令需要他们执行，他的江山需要他们治理，甚至他的权力，也需要来自于他们的认可……
《主角今天也在大声密谋》
闻承暻的爷爷文宗皇帝就是在一声声的吹捧中，安稳地“垂拱”了九年后将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交到儿孙手中。
所以在登基的头几年，他也大肆惩处过一些贪官污吏。
可惜此生身份所限，连这点儿乐子都不能长久……
【我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的前世？】
萧扶光：……
此时找上门来的，就是和他一直有些不对付的左仆射曹平芳曹大人。
对啊，为什么呢？
这四个字，是兴平帝在某次喝醉后，无意间说与闻承暻的。
哦，在那些文人的嘴里，这叫做“垂拱而治”。
来林府之前曹平芳就做足了心理准备，知道这老狐狸不是轻易就能拉拢的，但此时见他完全不接招，仍是有些恨恨的，又着三不着两的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
如今得闻父亲教诲，忙站起来恭敬领受，一一记在心中后，又笑道：“只怕他人没有父亲的火眼金睛，真把太子当个软柿子给捏了。”
林相爷面不改色，端起茶盏轻轻刮开其上的茶叶，慢慢的呷了一口，才道：“天馥今日前来，难道只是想来寒舍讨碗粗茶漱口吗？”
一直闭门不出的太子殿下，突然拿了一封折子进宫面圣，与兴平帝密谈了很久，之后却不知因为何事触怒了皇帝，独自在御书房门口跪了很久，直到去给皇帝送汤羹的张婕妤娘娘极力为他求情，才被兴平帝不耐烦的打发回了东宫。
林齐生不过一个度支司郎中，还不够格直接 与太子打交道，对其为人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林万里：“这事儿京中都传遍了，老夫就算再闭目塞听，也难免有一两句被风吹到耳朵里的。”
就算是政敌，但双方为了一致的利益结成临时同盟，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这重来的一生呢？
不寒而栗。
两人平揖过后，林万里将人让到左上首，曹平芳倒也不客气的直接坐下了，林家下仆又连忙送上茶水。
对此，林万里仍只是拈须微笑，不置一词。
萧扶光惊恐道：【你这是从哪儿学的！天杀的！你该不会一直都能看到我的记忆吧？！】
他出身普通耕读人家，及第后便一路宦海浮沉，几起几落，年近古稀才挣扎到如今的地位，哪里比得了曹平芳这种有家族护持、“无灾无难到公卿”的天之骄子的底气。
只怕到时候，说不定吃亏的是谁呢。
这种恶俗又熟悉的霸总口吻，实在是让他一秒应激。
那时他每天独自穿行于汹涌人潮中，却仍能清晰的意识到，这个世界与我同在，吾道不孤。
毕竟闻承暻一向是一个很不讨士大夫喜欢的太子，他的政令能够畅通无阻，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那些清贵的士大夫畏惧武夫的蛮横，而非实打实的认可他这个储君。
所以你我二人，要不要齐心协力，趁他病要他命，将太子赶下储君之位呢？
对此，身处旋涡中心的闻承暻却八风不动，稳当得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让攻讦他的人一时难以找到破绽。
如今尚书令位置虚悬，左仆射作为尚书省的一把手，他亲自上门当然是有要务。
林万里，大雍朝如今的中书令，世人都称呼他一句“林相爷”，如今正在家中招待宾客。
曹平芳接过后，却也不饮，只掀开盖子看了一眼，便笑道：“老世翁治家果然严谨，这般俭省家风，我辈远不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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