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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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终于来了么？”焱妃也没有抬头，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女儿，让其安恬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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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是谁啊？”嬴子弋瞥了一眼荣焉，仿佛刚刚才发现他一样，说道。

    “辽东！辽东偏寒，地势险要，想来秦人也不会费力攻打。只要燕国留存，找得机会，未尝没有复国之时。”

    一时间，他迷惘了，真的是这个六岁的孩子带领十万秦军在易水河边反败为胜，大败四十万燕军的么？

    下首跪坐的则是秦国的各个将领，有名的如王翦，辛胜，李信，还有刚刚带领二十万援兵赶来的蒙武，蒙恬两父子。

    “大王，我国的使臣回来了。”

    “好个天意弄人。”月神一笑，不似原来的神秘端庄，却是姿态妩媚，尽显风华，“自五百年前，我阴阳家脱离道家开始，就已经不再相信那些自命清高之人的做派了，顺天应人，天人合一。若是不能突破天人极限，那么我们与那些道者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只是，终究不能在拖下去了。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

    荣焉随意的瞥了一眼秦军帐中诸将，皆为威震当世的名将。他们尚且能在这大帐之中忍受着这副怪异的场景。何况是他一个战败之国的使臣。

    “公子有何异议？”

    荣焉有些心浮气躁，说道：“我王愿奉上太子燕丹之首级，献与秦王，以赎前罪。此外，我燕国愿为大秦属国，永不背叛。”

    “离蓟都已不足四十里。一路上无有反抗。”王翦说道。

    不过月神并不着急，她在等着夜晚的降临。

    就在一众人纷纷表示要与城共亡时，就连刚刚的耄耋老爷爷也无毫意外如此时。燕王喜说了一句，“走，我们走。”

    “大王，与秦人一决死战吧！”

    上殿的是荣焉的副使，他面色悲戚，向燕王喜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

    “......！”如此直白的话本不是在外交场面上的令辞，可是嬴子弋满不在乎的态度却是令荣焉有气无处使。

    “你应该知道，这条道路难有前路。五百年来，阴阳家不乏天资高绝之辈。然而其中，为魔者常有，入道者几无。”焱妃面容与月神相似，如今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若火焰，对比鲜明。

    荣焉猛地吸了口气，他一时间无法分辨，眼前这个咄咄逼人，气势煊赫的公子和刚才的那个溺于女色的混小子是一个人么？

    “燕王喜会怎么选择呢？”嬴子弋嬉笑道。

    “骑军，那么就无法攻城了。还好，还好...！”燕王喜松了一口气。

    “不用了！”嬴子弋说道。

    帐中场景异样，若是嬴子弋长得再大一点，一个酒色之徒的称号是跑不了的。可是现在，这是一副什么情景啊！

    “告诉燕喜，识相的话就素衣白服，出城献玺。秦王仁德，我军威武，会为其在辽东找一个地方，度过余生。不然，城破之日，寸草不留。”

    月神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某处高不可攀的山峰上，月神正站立其上，紫色袖罗裙随风而舞，美丽的容颜上微微露出异样，“不过三月时间，燕国就已经如此，异数不愧是异数。”

    “大王，我们去哪？”尽管绝大部分人都在请战，但也有人舍不得富贵。听得燕王喜此言，忙问道。

    直到如今，月神都无法明白，她姐姐为何要背叛阴阳家？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战，怎么战？和，怎么和？”燕王喜失神的说道。

    “乱世之中，魔与道的界限早已经被世人淡忘了。我们穷究又能怎么样？这本是一条危险的迷途，重重迷雾之后是什么？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呢？”月神回复了肃穆端庄，月色朦胧，她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久之，她对着焱妃说道：“你究竟肯不肯跟我回去？”

    随着夜晚的降临，那群墨家子弟已经在休息了。月神身影有如鬼魅，数个警戒的墨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了下去。她来到了焱妃身边，看着她哄女儿睡觉，却没有打扰她的意思。

    嬴子弋挥了挥手，身旁的燕国美女都退了下去。

    “其一，我要燕丹的首级做什么？其二，燕王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杀，还能期望他去忠于我大秦么？”

    “好吧！我很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在大帐中央，面色刚毅，棱角分明的燕国使臣荣焉已经站在那里一个时辰了。他进得帐中，也无人招呼，就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子在五个美女的侍候下玩了一个时辰。他有心想骂这个混小子一句酒色之徒，可是他却骂不出来。这么小的孩子，根本就不喝酒。好色，就算好色他能做什么呢？

    “我军前锋现在何处？”

    “公子，我需要禀报我王才行？”荣焉俯身再拜。

    “大王，你绝不能在一六岁小儿面前称臣。”

    “公子，燕使荣焉在帐外自尽了。”

    “.......！”荣焉也是外交场所的能吏了，气度终究不是虚的，俯身正声道：“在下燕国使臣荣焉，奉燕王之命，前来与贵国商讨和议之事。”

    其下，满是燕国难民，他们扶老携幼，面色惨黄，衣衫褴褛，成群结队的在平原上行走，准备进入西面的山林之中，逃避兵乱。

    “不知公子可惜什么？”蒙恬问道。

    燕王喜还在等着荣焉的消息，正在宫中踟蹰时，却听闻得秦军的前锋已经兵临蓟都的消息。

    “大王，无论如何，是战是和，早做决定！”班列之中，一位身着上卿服侍的耄耋之臣走了出来。

    还有一句话燕王没说，如果秦国在攻打其余诸国耗费时间过长，他未尝不能做一辈子太平燕王。

    “那秦公子嬴子弋有言：要大王素衣白服，出城献玺。他会令人在辽东择一地给予大王。不然，城破之日，寸草不留。”

    ......

    听闻嬴子弋冷冷的话语，荣焉面色数次变换，终究冷静下来。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嬴子弋俯身一拜，走出了帐外。

    “什么？”

    “噗嗤！”嬴子弋一笑，这种场面笑出声来，无疑是在羞辱对方的使臣。可荣焉气度恢宏，终究不是轻易动怒的人。

    “传，快传！”燕王喜叫嚷道。

    “天意难测，运数杳冥。值此风云末世，阴阳家自以为能够算尽一切，想要步步抢占先机，却不知天意弄人。”

    “须知天意难违。”

    “如此沃土竟在燕王喜之手，实在是糟蹋了。”

    荣焉不明白，只见嬴子弋继续说道：“我三十万大军已经开拔，前往蓟都。先生就留在帐中数日，与我军共同去见燕王喜吧！”

    “姐姐，来抱抱！”

    “公子以为如何？”

    “哎，听闻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今日所见，所言无虚。可惜了...可惜了！”

    大帐之中，嬴子弋居于主位之上。周围四五个波涛汹涌的燕国美女围绕在其身旁，捏脚的捏脚，捶背的捶背，喂水果的喂水果。

    “哦!”嬴子弋哦了一声，又没有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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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上千难民中，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衣衫破烂，面容却坚毅。尽管他们看似散乱的流藏于难民之中，却阵列有序，暗藏杀机，护卫着中间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大王，前军前锋皆为骑军，由秦将章邯率领，长驱数百里而来。”

    “阴阳家的使命，你忘了么？你以为在燕国，我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么？”月神质问道。

    ...

    “是的，你们依附秦国，借助秦国的力量清除异己，为所欲为。想必再过几年，天下之大，也未必有我藏身之处了。”焱妃语气平淡，似陈诉一般的说了出来。

    “公子，在下已经在此一个时辰了，不知我们何时能够进行正式的谈判？”

    这就是月神的目标，她的姐姐，阴阳术第一奇女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