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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小桌,几张塑料椅,墙上挂着制服和头盔,墙角还竖着几根钢叉,狼牙棒之类的东西。

    马路旁安静的氛围,有些不实现。马路上,一辆偶尔经过的小车,突然按了下喇叭,惊醒了庄正。

    房东大姐有所有出租屋的钥匙,她是很想进来,但庄正在里面插上了门栓。

    不管外面动静有多大,庄正就是不理睬。他躺在床上睡觉,只有很饿的时候,才起来找

    强烈的阳光从小门泼了进来,晃得庄正睁不开眼。

    5月7日,一个黑色的星期五,真是衰到家了。

    当时,血,不,是水散了一地。又听到主管杀猪般的惨叫声,庄正心里有种莫名的爽。

    庄正去找财务核对工资,得知是提成部分出了差异。他向主管问原因,原来主管擅自把属于他的客户,算到了其他业务员头上,还强行狡辩。

    到了第四天,5月11日,弹尽粮绝,出租屋里一粒米都没有了。

    背着背包,拖着行李箱,庄正离开了那个曾经温暖的小屋。

    当庄正还有纳闷时,小屋的门开了,进来一个联防队员。

    “你是我兄弟,不是老婆,”庄正摆摆手,“咱们各回各家,我要回自己的窝。”

    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庄正痛快了,但后果很严重。

    庄正实在扛不住了,只好上午出门,去找吴达仁借点钱,撑过几天再说。

    到了公司财务室,庄正领了工资,当看到工资条时,发现数目不对。工资少发了,比他预计的工资少了200元。

    庄正一时气愤不过,拿装着热水的水杯,砸破了主管的头。

    突然,身后有响动,有摩托车猛地停在他身边,差点就撞到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有只手就在拽他腰间的BB机。

    接下来,连续三天,庄正连出租屋的门都没出,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他在等丽珍。

    下午,庄正不得不忍着头痛去公司,这天是出粮日,他要去领工资。

    原来阿诚悔过自新,几天前,通过堂哥介绍,加入了联防队。

    夜色凄凉,孤独的路灯,电线杆上斑驳的小广告。马路上偶尔汽车经过,行人难得见到一个,摩托车倒是像老鼠一样,不时突突地窜来窜去。

    庄正一手拎电饭煲,另只手拎着编织袋,上二楼找邻居。看到庄正时,邻居夫妇一脸的同情,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公交车投币才一元钱,他不舍得多投钱,只好下车。这里离城中村也就两个站,走回去也不远。

    他又拜托邻居保管那袋丽珍的东西,嘱咐着如果丽珍回来,就把东西还给她。

    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啊。庄正用脚使劲踹地的人,那人不断发出惨叫声。

    不管庄正如何赔礼道歉,主管就是不依不饶,非要报警处理。直到庄正在主管耳边,说了几桩他收回扣、捞好处的丑事,他才肯善罢甘休。

    大排档老板为难地看着他,一脸的苦笑,欲言又止。

    赔付医药费后,庄正的工资全没了,他还被公司开除了。

    等庄正要上的那班车到了,他上车要投钱时,一摸口袋,只有一张五元,两张十元。糟了,没有零钱了。

    他想了想,又找出一个编织袋,把丽珍的物品和剩下的衣物放进去。

    庄正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城中村的牌坊了,土坑村的名字还是金光灿灿。

    吴达仁扶着庄正,摇摇晃晃走在马路边,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慢慢坐起身来,等眼睛适应光线后,看清了这是一间小屋。

    虽然用手护着,头没有再被打着,但刚才那一下,已经让他支撑不住,他倒在了地上。

    现在只剩他们这张桌子了,其他桌子老板都收起来了。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摇摇头,茶凉了。

    一道黑影向庄正划来,他想避开,已经开不及,头上重重挨了一下。咚的一声头骨震动,眼睛直冒金星,他捂着头,看见有个人举着东西又向他砸来。

    晚上10点多,大排档炉灶里的火,早已灭了,烟火味荡然无存。

    庄正先把电饭煲送给邻居。然后对邻居说,自己以后不在这住了,楼下那些锅碗瓢盆他拿不动,如果邻居想要就拿去用。

    俩人到车站坐公交车,吴达仁要上的车到了,庄正硬是让他先上车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庄正醒了过来,头隐隐作痛,摸了摸,后脑勺肿了一个大包。

    “老庄,要不要我陪你?”吴达仁说。

    老板告诉他俩,一共是52元,收50元就可以。庄正把一张50元钞票,拍在桌子上,大方地表示,不用找钱了。

    “老板,再上半打啤酒。”庄正喊道。

    这几天,房东大姐天天来敲门问候,最后干脆破口大骂,还声称只要庄正一出来,就马上让他卷铺滚蛋。

    月亮不知去哪了,天上看不到星星。路灯像小太阳照着庄正,他却没有一丝的暖意,像站在舞台灯光下的悲剧人物,一群飞蛾围着他头顶伴舞。

    主管自知理亏,便威胁庄正,要是他再闹,便算他上午无故旷工,要上报给公司人事。

    庄正本能地抓住那人的手,使劲用力拽,把那人拉下摩托车。

    等那人进近跟前,庄正认出他了。就是那个内衣贼,不,应该是肠粉店老板的儿子阿诚。

    头还是很昏,没法上班,给主管的BB机留言后,庄正回出租屋休息了半天。

    就在庄正完全昏迷之前,他听到有人在喊叫,然后摩托车的声音,有人跑过来......

    主管的头破了,送医院缝了两针,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

    庄正肚子里难受,心里更难受。他扶着路灯,抬头看空,不让眼神里的东西流出来。

    走出联防队的值班室,庄正摸摸裤腰,只剩拴BB机的链子,BB机还是被抢走了。

    明明是夏天,列日当空,他却感到很冷。看着楼下那堆东西,他发呆了好几分钟。然后从中翻出背包,把自己的东西塞进去,再把衣服装进行李箱。

    “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吴达仁说,“老板,买单了。”

    他有些反胃,站在路边想吐又吐不来,不停地拍打脸,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他告诉庄正,昨晚庄正被飞车贼打昏时,刚好遇他们在巡逻,及时赶跑了飞车贼。发现庄正伤的不算太严重,才把他抬回到联防队的值班室。

    庄正感谢了阿诚,表示欠他一个人情,以后一定报答。

    伤心的男人,喝酒是因为他不想哭。把本该流出的苦水,都喝进身体里,这种痛比痛哭难受一百倍。

    这是哪里?他发现自己睡在一张行军床上。

    庄正醉眼迷蒙,看着周围,隔壁刚才还在划拳喝酒的人去哪了,还有他人呢?

    “胖子,好兄弟。”庄正拍拍吴达仁的肩膀,指着周围万家灯火,“那么多房子,为什么没有一盏灯,是为我留着。”

    找点吃的,吃完了又接着睡。

    结果当他中午,从外面回来时,看到自己出租屋里的东西,全被搬到了一楼的大门外,二楼的出租屋门还换了新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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