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坏蛋，总在不经意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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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正也夹起肉片，放进电水壶里涮。七上八下，捞出，放进碗里，再往碗里倒了点酱油。肉片轻轻放在嘴边试下温度，然后才放进嘴，吃得津津有味，

    207宿舍的兄弟们逼问吴达仁，让他坦白，到底喜欢孙菲菲哪一点，不会也是想着老丈人的遗产吧。

    油瓶才倒了一点，就空了，庄正随手放在一边。吴达仁把油瓶拿了过来，往里倒了点开心。他双手摇晃几下油瓶，然后把水倒进电水壶，还没倒光，还留下了一半。

    在大二，有段时间，有个笨小孩，风雨无阻，准时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

    他俩开始天南地北瞎扯淡。笑骂国足里，谁的脚最臭，争论叶子楣和叶玉聊，哪个才是真波霸，回忆大学时的那些糗事。

    庄正抹了把嘴，用筷子敲了敲空酒瓶。本着“酒要三分醉，干饭七分饱的”干饭精神，他往电水壶里加上水，把泡面和剩下的青菜，一起放进去煮。

    借着庆祝自己第7次守擂成功，他和庄正一起，改善一下伙食。

    庄正也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的运气还没坏到底。

    吴达仁从碟子里夹肉片，一筷子夹去了四分之一。他把肉片放在电水壶，用筷子搅开，等了几秒，夹起肉片，往嘴里送。

    到了大四，吴达仁赚钱的瘾收敛了些。要不然，凭他已经亮红灯的几门功课，根本就毕不了业。

    转眼毕业了，劳燕分飞，多少校园情侣在吻别。

    坏了的鸡蛋，散发出一股腥臭味，像极了下面网吧厕所里的气味。

    可这个承诺，现在一拖再拖，变得遥遥无期。吴达仁已经想好，如果今年老板还不兑现承诺，过完年，他就去重新找工作。

    吴达仁把剩下鸡蛋都拿了出来，三个又开出了两个是坏的，剩下一个还没打开。他拿起最后一个鸡蛋，小心地磕破蛋壳，两手轻轻掰开。看到黄蛋了，幸好是完整的，他松了口气。

    电水壶在咕噜地冒着蒸气，水开了。庄正把两包泡面的调料放在去，用筷子搅了搅，又拿起油瓶往里倒。

    庄正问过吴达仁，他那么想赚钱，却呆在这小网吧，累死累活不说，每月拿不到几个钱，他究竟图些什么？

    “你还忘不了她。”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难得吴达仁这么大方，庄正狠狠地表扬了他。

    这顿午餐虽然吃的有点寒酸，但是他们很满足，庄正甚至找到了在大学宿舍时的感觉。

    吴达仁给出的理由是，老板拉他一起创业时，答应再开下一家网吧时，让他当经理。还说会给他20%的干股，不用出钱，光分红那种。

    烫，吴达仁嘴皮被烫了，大口地向肉片吹气，塞进嘴里，大口嚼起来。

    吴达仁是单亲家庭，是他妈妈一手把他带大。他总说他妈妈不容易，但是他妈妈是做什么的工作，吴达仁没跟庄正说过。

    背底后，男同学们都叫孙菲菲是波倒，和波导手机没有关系。那还是大二时，有一次上体育课，孙菲菲跑步摔到了，胸前的衣服都磨破了。于是，孙菲菲摔到——波倒，这个外号就传开了。

    矿主家的千金，追求的人肯定不少。吴达仁怎么把孙菲菲追到手的呢？

    吴达仁走到背后角落，在那堆杂物里找东西。过了一会，他回来了，拿着两个鸡蛋，说是今天加个菜，一人一个鸡蛋。

    他妈妈本来身体就不好，自从吴达仁大学毕业后，身体就越来越差了。

    “还是做学生好，快乐单纯。”庄正问，“胖虎，如果让你再回到大学时代，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吴达仁一直怀疑，是后勤主任捣的鬼，因为他的亲戚在经营学校的小卖部。

    当时目睹这一切的庄正，想到了谭校长的《水中花》。

    第二天中午，吴达仁买来一些菜和肉，还有几瓶啤酒。

    吴胖子念念不忘的孙菲菲，是学行政管理专业的。东北女孩，模样长相一般，长得高大健壮，比吴达仁还高半个头，据说家里有矿。

    吴达仁赶紧把蛋壳扔进塑料袋里，端起电水壶，想用手抓刮起坏了的鸡蛋。结果他的手被烫到哇哇叫，不停地乱甩他的爪子。

    可惜了，庄正摇头，要是孵出小鸡还好，现在却成了坏蛋。

    吴达仁只是笑笑，有得吃就不错了。其实庄正也知道，吴达仁现在每个月还要往家里寄钱。

    老规矩，一人一瓶啤酒，边喝边吹水。

    送走孙菲菲后的那天晚上，有个人影，久久地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面对漆黑的宿舍房间，在清冷的月光中，吴达仁流下了两行热泪。

    吃完面条，庄正把电水壶里的汤倒掉，洗干净后，接了一壶水，准备煮些开水。

    “我也要睡会，攒点脂肪，以后扛饿。”庄正也躺了下来。

    吴达仁磕破一个鸡蛋，倒进了泡面里。又磕破另一个鸡蛋，不好，他发现这是蛋是坏时，已经来不及了，大半个蛋黄顺着壶边流了进去。

    他俩在天台上洗菜，庄正笑吴达仁太抠，就这点的肉，还不够塞牙缝。

    李铁头进一步分析，吴达仁现在是虚胖，小时候一定营养不良，所以现在才有危机感。

    在109天后，吴达仁成功了，抱得美人归。这一招，别人学不来。方法不费钱，但是费脸皮。

    庄正问吴达仁，他的鸡蛋放了有多久。吴达仁摸摸他的大脑袋，好像是五一节前买的吧，当时一共买了10个。

    午后的阳光，将屋顶烤得暖烘烘，小屋里充斥着温热的空气，让人发胀发软，特别的容易犯困。

    尤其是其中一句歌词：我看见泪光中的我，无力留住些什么，只在恍惚醉意中，还有些旧梦。

    伤心的话题，从来都是最经济实惠的下酒菜。不知不觉间，他俩把四瓶啤酒都干光了。

    这几天，跟着吴达仁吃了不少顿泡面。庄正搞不明白，就这样吃，吴达仁还能长肉。

    有孝心的人，在庄正看来，再自私也有底线，这样的人可以深交。

    吴达仁泡妞的法子很老土。每天晚上在女生宿舍楼下，大喊孙菲菲，我喜欢你。他还当众发表爱的誓言，要坚持到孙菲菲答应的那天。

    一派胡语，老二陈通，提出反对意见。他号称百事通，一针见血指出吴达仁是乏母爱，是典型的俄狄浦斯情结。见大家听不懂，他又补充说明，就是恋母的情结。

    老五说，这种现象属于人类繁殖后代的本能，是符合进化论的。

    男人喜欢胸大的女人，这是天性。但吴达仁即敢承认还敢行动，就这一点，让宿舍的兄弟们很是佩服。

    庄正特别喜欢老歌，尤其是经典的老歌，就像经历岁月沉淀的酒，越品越有滋味。

    吴达仁摸摸肚子，“你看我之前都瘦了，”他打个饱嗝，“趁现在我睡会，补回来。”

    赚大钱把妈妈回到羊城，找大医院把病治好，再跟着他享清福。这是吴达仁现在最大的愿意。

    大家严刑逼哄了半天，最后还动用了老大李铁头的臭袜子。吴达仁这才吞吞吐吐，伸着两只手，比划着，她那里很大，沉甸甸的果实，很有满足感。

    大学时期，吴达仁就惦记起赚钱了。他同时做两分兼职，还在男生宿舍合伙开了个小超市，背底里卖些零食饮料、泡面，甚至是安全套。后来被人举报到教务处，小超市被取缔，还让学校记了一次小过处分。

    “你又能忘得了她吗？”

    门外晾在天台的衣服，懒洋洋晒着太阳，它们能晒一天的太阳，到了晚上，还有人抱回家。

    “那我一定要用更聪明的办法赚钱，”吴达仁说，“少玩游戏，考一个有全额奖学金的美国大学，和孙菲菲一起出国留学。”

    这件事，在男生之间造成不小的轰动。有人打赌，吴达仁坚持不了一百天，甚至还开了赌盘，赌注是火腿肠。

    特别适合当年的吴达仁，和现在的庄正，以及所有被逼分手的初恋。

    庄正忙拿来勺子，把坏了的鸡蛋捞出来，将壶里清理干净。

    庄正偷偷押了五根火腿肠，结果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