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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他把人弄成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却毫不讲理地怪到文希的头上,义正言辞地指责他不知羞耻。

    “求你了,看在我以前那么喜欢你,放过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仿佛是一只陷在蛛网里即将被吞噬的小蝴蝶,徒劳无用地挣扎着。

    看着比谁都乖,其实是个属白眼狼的。

    秦暮白哪还管他怕成什么样,有胆子闹就要敢承受后果。

    怀里的小东西抖得像是筛糠,却还是梗着脖子和他较劲,秦暮白忍不住冷笑一声,扬手又是一巴掌。

    分明上一秒还温和浅笑的爱人转眼间露出狰狞的面孔,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

    “你已经有白帆了,放过我好不好,求你了,你和他在一起……”文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攥着床单,哀求道,“我滚远点,绝对不碍你们的眼……”

    “不知道你爸妈看没看过你这副样子,这么多年没见了,估计想你得很。”秦暮白捞起床头的手机,把摄像头对准文希的脸,缓缓勾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来,笑一个。”

    这么多年了,文希还是没什么长进。

    他眸光涣散,手脚麻软得动不了,一张小脸乱七八糟的,整个人就要撑不住了似的,精神几欲断弦。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那么一刻,他清晰地从秦暮白眼里看见了涌动得如同暗潮的恨意。

    他上半身藏在昏暗里,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里。

    就像是对着捧在手心的恋人。

    又是一巴掌。

    只是他再怎么装乖巧,就要冒尖的恨意却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多可笑,他放弃一切陪秦暮白从一无所有走到位高权重,最后得到了两年的牢狱监禁。

    分明每次他哭得越惨,男人便越狠,可他却不长什么记性,疼狠了依旧水眸潋滟地乞求男人放过他。

    “白帆他身体不太好,我舍不得折腾他,正巧你这身子我还没腻歪……”秦暮白眸光凉薄,语气却缱绻至极,“就当你赎罪了。”

    他眼中蒙上一层阴鸷,沉声道,“接着说。”

    可到底还是泄出了些哭腔。

    这小东西野性难驯,说出的话也诛心,养了这么久也没养熟。

    文希咽下血沫,双唇紧张地蠕动着,支支吾吾的有些颤抖,几乎语不成调,“我不……不敢了……”

    文希渐渐泄了气,声音越发低了,有气无力地捶打秦暮白的胸口,“你不是说会一直保护我的吗?我信了你呀,我那么相信你,什么都不要的跟你走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

    “再说一遍。”秦暮白收回手,眼底罕见地划过怒气,目光森然。

    秦暮白心尖早就藏了个人,他接近他,只是为了诱哄他让退役,腾出个位置给自己的心上人。

    这个人曾攒了几个月的饭钱给他买上一双冰鞋,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笑着说,我家希希的腿是未来冠军的腿,自然是要最好的冰鞋。

    “我恨不得你就死在那天,我从来没有救过你。”文希垂着头,忽然出声。

    “我凭什么要他的原谅!!”从监狱里出来就逆来顺受得不像话的小包子终于爆发了,他死死盯着秦暮白的眼睛,提高了音量,“就是他冤枉我,是他冤枉我啊……”

    文希也不知道哪来的劲,他一字一顿,最后拖着长音说出了这句话,话里透出股切齿的恨,“我说,你要是死了……”

    卧室的灯光很亮,文希疼得直冒泪珠,崩溃到失声,秦暮白叼着烟却越来越兴奋。

    “我是不是说过……”下一刻秦暮白忽然抓着文希的头发,把人从地上薅上床,眸光倏地狠戾了几分,语调却温和得像是四月春风,“有外人在的时候,把你这副浪样给我收好。”

    “我就应该让你死在……”文希不敢看他的眼睛,音量极小又坚定地再次开口。

    “我让你接着说……”秦暮白捏着他的下巴,笑意不减,脸上的冷漠却愈发可见,“没听懂吗?”

    文希一个劲哆嗦,像是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慌乱地试图把衣服重新穿到身上,又被一只大手制住扒了个精光。

    “我……”文希舌尖发麻,柔顺地蹭蹭秦暮白的掌心,杏眸水泠泠的,“不敢说了……”

    他的确等来了秦暮白,却被像是狗似的按在他脚前跪着,他一贯温柔的恋人居高临下地冷冷睨着他,眼底像是淬了冰。

    “这张小嘴怎么就是这么硬呢?”秦暮白轻轻捏住他的嘴唇,笑了一声,裹着嘲讽的意味,“白帆说你做了你就是做了,明白吗?”

    就好像那不是他刚极尽温柔缠绵的情人,而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仇人。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文希看着这张温柔的脸,手控制不住发抖,声音发哑,“我算什么?”

    文希带着潮红的脸瞬间没有半点血色,失了魂似的看着秦暮白柔情蜜意的模样。

    以后?什么是以后?

    秦暮白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无比,眼珠子一动不动,紧盯着文希的眼睛,不放过他每个细微的表情,“你再说一遍。”

    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什么万丈深渊般的血海深仇。

    啪——

    以后等我有钱了,还要给希希最好的。

    “说啊,不说的来劲吗?”秦暮白拍了拍他的脸,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想让我死?”

    文希到底胆子小,触及到秦暮白暴戾的眼神,他瞳孔一缩,抖着唇舌头不听使唤。

    “让你爸妈看看他们的好儿子……”

    啪——

    文希声音极轻,却近乎哽咽,“骗子,你骗我……”

    他一贯是柔软和煦的,少有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那点刚冒出劲的小苗头早就被几个巴掌打飞了。

    他秦暮白所有的好不过是裹了层糖的砒霜,把他骗的团团转后,猝不及防给了他狠狠一刀。

    秦暮白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半点往日的疼惜宠溺。

    看这样子,八成是真想他死。

    幻想和秦暮白有一个不大的家,院子里的玫瑰盛开成一片,养上一猫一狗,日子虽不算富足却足够快乐。

    对,他不过是还没玩腻文希的身子,和他的人无关。

    秦暮白抿了抿唇,似乎想要抚摸文希的头发,手悬在半空中。

    “放过你?”秦暮白摩挲着文希肉嘟嘟的艳红唇瓣,慢条斯理用指腹捻去他眼角的湿意,挑眉笑了,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你能去哪?除了我还有谁要你?”

    秦暮白手顿了一下,收敛了笑意,“听话点,等白帆原谅你了,我就把你接回来一起住。”

    少年时的文希曾拄着下颌幻想过很多次。

    文希现在识相得很,只要能少遭点罪什么都行。

    “我……我什么都没做错!”文希大脑甚至缺氧,排山倒海的绝望几乎要把他淹没,“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不相信我!”

    “没什么,野猫发春了。”秦暮白深呼吸,眸色越发的深,他瞥了眼地上的文希,微微眯起的眸子里含着警告的意味,“你先休息吧,我周末去看你。”

    手机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秦暮白嗓音低沉,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笑,“你喜欢就好。”

    秦暮白混杂着血腥气从底层一步步爬到今天,心肝泡在墨汁里都是黑的,文希这样的娇软单纯的小少爷哪能翻腾出他的手心。

    “怎么?又想勾引谁了?”

    “啧。”秦暮白嫌他又哭又闹的晦气,干脆把烟按灭,俯身用唇堵住了文希刺耳的哭叫。

    床的边缘能瞧见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上面用力拍打,又被毫不留情地拽回去。

    现在不管教以后还不得闹翻天。

    过往所有他自以为是的甜蜜幸福被击碎,扯下那层布终于露出狰狞的獠牙。

    只可惜秦暮白压根不买他的账,他总是有很多法子击垮文希的心理防线。

    文希狠狠侧过脸,眼前一黑,左半张脸火灼似的疼。

    他一口软糯的口音,哪怕是在质问人的时候也像是在撒娇,叫人心都软了。

    轻轻柔柔的,像是小钩子挠在人的心尖上。

    他就这样和文希对视着,像是文希所有的歇斯底里都不过如此。

    文希的嘴角缓缓流出血,两颊肿胀,晕乎乎地感觉有小蜜蜂绕着脑门飞来飞去。

    “他的腿不是我弄断的!我没有把他推下楼梯,是他自己故意跌下去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为什么啊……”

    文希刚到监狱里时还会半夜缩在被窝里抹眼泪,偷偷幻想秦暮白像是天降英雄,一如过去的数年,把他从泥泞沼泽中拉出来。

    “还没睡吗?”接通手机后,秦暮白脸上的戾气顿时收敛了个干净,眉梢舒展开。www.chunfengwenxue.com

    他蜷缩在地板上,试图用衬衫遮住赤着的身子,减少一点难堪,喉咙发紧,像是在黄连里浸泡了几天几夜似的苦涩,呛得眼睛干疼。

    “我为什么要赎罪,我在那里待了两年还不够吗?”

    文希胡乱地抹了把眼泪,小小声地咬着唇憋住哽咽。

    他甚至后悔五年前救了满身是血倒在巷子里的秦暮白。

    可后来,文希再也不敢想了。

    他抚摸着文希光洁柔软的脊背,满足地叹了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这软糯糯的小包子的确处处和他心意,尤其是身子,简直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文希揪着秦暮白的衣角的手指几乎使不上气力,细瘦的脊背上下起伏,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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