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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锦笑的人畜无害,一脸坦诚:“您好,我是她师妹。”

    车开的平稳,晃得裴依然想睡觉,她最近很忙,又是开庭又是应酬,今晚还和苏长和吵了一架,可如此困极累极她怎么都合不上眼,只是看着车窗发呆。

    裴依然默了默,没说话。

    裴依然看着客户上车,她皱眉:“你怎么来了?”

    裴依然说:“我也不太熟,我很少出来,你可以让你助理带你逛逛。”

    陈锦说:“这家店还在呢。”

    “你还以为我不知道?”苏长和喝的醉醺醺,说话带着一股子酒气:“我为什么被律所赶出来,不就是淮海的新东家放话了吗?他如果不认识你,怎么会放弃官司,放这种话?”

    苏长和往后退两步,连声说:“好,好,好……”

    快入冬的天气,很冷,他被酒气烘托不仅没有冷意,反而还越发觉得燥热,这股子燥意是因为裴依然刚刚那眼神,和看垃圾一样,虽然她以前也是这样看着自己,但不一样,不一样,他现在敏感到了极致,一点异常都会放大。

    现在他只能和一些刚开律所的小律师抢单子,说出去,贻笑大方。

    两秒后,门又被敲响,这次裴依然没等陈锦叫就直接打开门,一脸微愠看她,陈锦好似没看到,声

    他喝多了, 身上满是酒气,裴依然皱起眉头,下意识想从他身边经过, 听到苏长和喊:“裴依然?”

    “苏宜?”裴依然转头:“她回去做什么?”

    裴依然浅浅的嗯了声。

    全世界都在帮裴依然是吧?

    裴依然心底送他两个字,翻了个白眼,都不想看他了,人可以输,人品不能输,这苏长和已经和疯狗一样了,没什么好说的。

    裴依然没听出她的意有所指,只是按了按头,陈锦瞥眼她:“你先睡会,到家了我叫你。”

    天黑,酒店外面路灯亮着,他在车库找了一圈裴依然的车,想到她刚刚喝了酒,怕是不会自己开车,索性坐在酒店外面等着她。

    十年后,他如果被律所辞退,只会成为全业界的笑柄,哪怕他之前再多的丰功业绩,众人提到也不过是他最近的笑话。

    那时候她也会坐陈锦的车。

    陈锦双手握着方向盘,云淡风轻的语气:“她住的很远,不方便。”

    连得到她的憎恶,都不配。

    客户问:“那我送您回去?”

    苏长和察觉她态度皱眉:“你这什么眼神?裴依然,我为什么会这样,你心知肚明吧?你好本事啊,都和淮海的新东家勾搭上了?”

    陈锦开车很稳,从毕业后就是如此,她的第一辆车是红色的,那时候她刚来律所实习,开一辆不菲的汽车,她问陈锦,工资才多少,能养得起车吗,陈锦笑:“我妈给我买的。”

    陈锦说:“难得,这市里发展太快了,我回来都不认识哪条路是哪条路。”说完看向裴依然:“还好有师姐。”

    她家里很有钱,父母是在国外做生意的,裴依然听陈锦说过,也见过两次,都不是很愉快的见面。

    一下,两下,三下……

    陈锦笑了笑,没说话。

    陈锦说:“师姐,不用客气。”

    苏长和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但人年纪越大, 脸皮就越薄。

    两人开回兰苑,裴依然买的房子,套房,二十四层,住对面的原本是一对夫妻,前阵子搬走了,再然后迎来新主人,就是陈锦。

    “师姐,周教授说的课题是什么?”

    裴依然看他的眼神很平静,从前的憎恨,厌恶,觉得恶心,还是存在,但和苏宜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才觉得自己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个人渣身上了。

    刚刚站在门口的男人不见了。

    他咬着牙根,醉醺醺的眼底掀起火光,看向卫生间的门,神色不善,服务员都被他眼神看毛起来,试图联系经理。

    客户笑着说:“那我先走了。”

    陈锦说:“对,刚好在附近有事,就顺路接裴律了。”

    听说苏长和丢了淮海的官司后,一直过的很不顺,淮海新负责人上任后, 他的律所马上去打点消息, 新负责人说了,以后不再和他们律所合作, 除非苏长和离开他们律所。

    靠路口的一家火锅店,裴依然记得陈锦拉她来过几次,上大学的时候她大三,陈锦大一,她们一个宿舍的,陈锦喜欢吃火锅,学校附近都被她跑遍了,每次都说味道不正宗,后来找到这家店,她说味道很不错,带着她来过几次。

    她打开门,陈锦递给她钱包,说:“刚刚忘了给你。”

    “师姐,学校附近开了奶茶店,我们去看看?”

    裴依然的眼神,那两个服务员的眼神,如一直以来的刺,深深扎在他身上,扎的理智全无。

    她如此赤·裸·裸的坦诚,裴依然反而没了客套的余地,所以陈锦刚回来,就来蹭了三次饭,还说附近的伙食不好,没吃到喜欢的外卖,裴依然知道她挑食,不得不让她进门蹭饭。

    “我去律所拿报告,顺路走这,就让你助理别过来了。”陈锦说完看着裴依然:“反正我们住一起,不要麻烦别人了。”

    裴依然冷眼看他:“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

    “师姐,你选修课是哪个?”

    裴依然定定看他,原本就严肃的神色更显凌厉,目光如炬, 看着苏长和。

    裴依然从饭店里走出来,身边是客户,客户伸手:“裴律,那这个官司就麻烦你了。”

    苏长和过的真憋屈,这么多年他顺风顺水,和裴依然离婚后也没影响到事业,虽然裴依然处处针对他,但他也不全然都是败诉,之前和裴依然怎么也能打个平手,一个淮海,就让他垮了。

    陈锦说:“少喝一点,喝多了走路容易摔跟头。”

    到了小区,裴依然先下了车,对陈锦说:“谢谢。”

    苏长和见她不说话跟在后面:“怎么?被我说中了?裴依然,你平时装的和玉女一样,没想到也是这种货……”

    苏长和没多逗留,包厢也没回去,而是往外走。

    裴依然轻叹,侧脸漠然,陈锦余光瞄她,收回视线。

    裴依然垂眼:“我工作很忙,怕也是不方便。”

    陈锦说:“没什么吧,估计是陪老人家。”

    刚说完,隔壁包厢的门从里面打开, 裴依然抬眼, 看到苏长和走了出来。

    看他的眼神多少带着鄙夷,刚刚的对话虽然服务员没有听清楚,但最后的咆哮她们还是听到了,这一巴掌,挨的不亏。

    裴依然说:“不用,我让助理……”

    裴依然反身就是一巴掌打苏长和脸上,眼底是被他挑起来的怒火,打完才觉得自己不够冷静,沉着脸一声不吭的去了卫生间。

    裴依然伸手握住她的手,点头:“不客气。”

    裴依然刚想开口,陈锦说:“我今天去拿钱包看到苏宜了。”

    说完很贴心的从后座拿了薄毯给她,裴依然接过,盖在腿上,扭头看着车窗外,风景迅速从面前掠过,一瞬间,她想到了很久以前。

    陈锦离开姥姥家, 往饭店赶去,路上给裴依然打了电话,裴依然那端很吵, 她依稀听到什么官司, 也没详细问, 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裴依然说:“不用过来,我一会就结束了, 回家再给我。m.chuangshige.com”

    苏长和咆哮:“难道不是?”

    陈锦初见裴依然那天不是意外的神色,而是很寻常的表情:“我知道师姐住在这里,我刚回来,对这里还不熟悉,希望师姐能照顾一二。”

    她点头:“嗯,还在。”

    裴依然气笑:“所以你以为,我打赢官司,只是因为我和淮海的新东家有染?”

    如果早知道淮海最后会成这样,他怎么都不会接下那个顾问。

    远处传来苏长和的声音:“你们谁啊!你们谁!我是律师我告诉你们!你们……啊……”

    客户点点头;“哦,那好,您是来接裴律的吗?”

    裴依然上楼的时候,耳边立体环绕这些声音,她背靠电梯扶手,压下烦躁的情绪,等电梯到的时候她同陈锦稍一点头就回了自己的房子,门合上的刹那她放轻呼吸,紧绷的侧脸稍显柔软。

    所以现在人人都踩苏长和,她却没有给过脸色,不是她好心,只是觉得他不配了。

    她手指轻点在车门上,手指纤细,指甲白白净净,是纯天然的颜色,指甲末端还有健康的月牙白,她指尖点在门边缘。

    裴依然舒展眉目,说:“谢谢。”

    苏长和被打的懵几秒,借着酒劲还想找裴依然,被服务员拦下:“先生,这是女厕所。”

    真是喝多了,思绪发散起来,没完没了。

    客户也看到她了,裴依然顿了顿,介绍:“这位是易行事务所的陈律。”

    这家店还在,味道和从前一样,裴依然独自来过几次,没吃完就走了。

    “师姐,我这个案例看不懂,你和我说说。”

    接过钱包,合上门。

    陈锦坐在车里,车窗开着,她单手悬在车窗外,看着外面如丧家之犬的苏长和,眉目间都是悦色,本就明媚的五官更显漂亮。

    陈锦从车上下来,扬笑,乖巧的喊:“师姐。”

    和淮海的官司赢了之后找她打官司的人更多了,律所推了好几个,今天这个是大客户,指名要她负责,她推不开,才过来应酬。

    十年前他如果被律所辞退, 那他去哪里不能重新开始?

    陈锦说:“今晚喝了不少酒?”

    很快,门被敲响,裴依然皱眉,门外喊:“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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