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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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号机结束进食，感受体内充盈的能量，满意地站了起来，体型再次变化，总算恢复了原本的大小。

    初号机吞掉最后一片咒灵，仰头看着头顶的方向，颈部线条随之紧绷拉长。

    “这边和这边、全都来一份……要双倍奶油哦~”五条悟随手在菜单上划拉出一长串，便丢下店员目瞪口呆的表情，继续和手机里的人吵架，“诶？这种事你们自己就能解决吧？”

    “——它要出来了！！”

    只是到嘴的能源体不能就此放过，于是初号机抬起空闲的左手——

    伊地知顿觉他的发际线大概又要后移了，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过去：“那个……您先看看这个，是那边传来的现场视频……或许会感兴趣……”

    咒灵造成的动静很快平静下来，咒术师们也被不断消耗的咒力弄得精疲力尽，不再继续攻击。

    “都散开！”

    “现在是什么情况！”

    然而令人类方意想不到的是，那架巨大的机甲并没有控制咒灵来攻击咒术师，反而俯身抓起一只二级咒灵，猛地一口咬掉了对方的脑袋。

    对人类来说足够漫长的距离，对比那家伙的体型，竟也算不上什么了，酷似机甲的家伙往上爬了几步，最后一个敏捷的跳跃，便离开了这处地下空间。

    初号机本能地吞噬着咒灵的血肉，充沛的咒力被转化，滋润着几近枯竭的生命之源，嗜血的战斗冲动在复苏，尘封十四年的记忆也随之被唤醒——

    五指张开，以掌心为中心，瞬间扩散出无数圈多边形光环，如同伫立的一道光墙，隔绝开所有来自外界的伤害，划分出一片不容入侵的绝对领域。

    侥幸在房间四角找到落脚地的几人惊骇地看着眼前豁出的大洞，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那只巨手将五指牢牢插.进墙壁，手腕用力，接着一颗巨大的头颅缓缓从洞中冒出，亮黄色的眼灯扫视了一圈，便又默默缩了回去。

    ——昏暗的天空下，伫立在废墟之上的巨大机甲，正徒手撕扯咒术师设下的帐。

    陌生的世界，感知不到黑月的存在，也不必再和使徒战斗，沉睡了许久，连往日的记忆都变得模糊。

    *

    剩下的咒术师也纷纷醒悟过来，趁机一鼓作气攻了上去……但想象中敌人被击倒的画面并没有发生，所有的攻击都被拦下了。

    ——普通人类的科技技术，怎么可能解决咒术界的事？

    “轰！轰！轰！”

    “……它在召唤咒灵！”

    “嗨嗨，知道了~”最强咒术师停止戏弄可怜的后辈，重新缠好绷带，再次慨叹，“哇~这可真是……太酷了。”

    店员将打包好的甜品送来，五条悟随手勾起一袋，对伊地知指了指剩下的：“这些麻烦放到我办公室，我回来再吃！”

    咒术师们：？？？

    初号机本来不想理那群人类的，因为他们既没有强到能够阻挡它的脚步，也不能作为能源补充。但它绝不会容忍任何伤害真嗣的可能性。

    盛产负面情绪的东京，咒灵的密度在世界也是名列前茅的。在咒术师们的帐降下之前，数量不少的咒灵已经被吸引，汇集到这个偏僻的广场。

    “都愣着干什么？攻击！”

    高达八十米的巨型机甲在地面投下一大片阴影，现场压迫力更甚，原本是为了阻拦咒灵的帐，此时却仿佛他们自缚的囚笼。咒术师看着身形更加高大的紫色机甲，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过来对方是在通过吞噬咒灵强大自身。

    地下研究基地的上层，一名穿着和服的中年男性沉着脸发问。

    应急灯的光线干干净净地洒下来，给少年的白衬衫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头颅无力地垂着，过长的黑发遮住了眉眼部分，搭在扶手上的手臂苍白得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只有轻轻起伏的胸膛，表明少年还存有生命迹象。

    少年依旧在它身后沉睡，即使是在失去理智撕扯咒灵的过程中，那一处角落也被它好好地避开了，直到现在也保持着干燥整洁。

    “哈？一群菜*有什么好看的……诶？？！”

    他们在宇宙的尽头跨越了世界，就算是吞噬过生命之果，拥有了无限能源，初号机也因此近乎能量枯竭。

    新的世界没有使徒，但怀着恶意的敌人依旧不减，真嗣……真嗣被他们抓住了！

    还是二级咒术师最先反应过来，力竭嘶吼：“退！！都退开！越远越好——”

    伊地知满头黑线：“五条先生……”

    二级咒术师没有再浪费时间，召集了人手就准备亲自下去查看。他早就知道，当初主家的人不知听了谁的谗言，突然搞什么技术开发，结果事到临头还不是屁用没有？

    *

    初号机握了握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它好像、本该比现在更加高大一些？

    脚底突然传来连续的冲击力，地面剧烈摇晃起来，不少人猝不及防摔倒，脸上带着惊惧四处张望，试图找出剧震的原因。

    二级咒术师最先从突变的震撼中回过神，召集手下追了上去，同时不忘通知上面的人布下隐藏空间的帐。

    不停闪烁的灯光终于宣布失灵，地下基地陷入黑暗，月光从头顶开出的缺口洒进来，照映出入侵者坚定的向上攀爬的身姿。

    说完不管对面什么反应，直接挂了电话，转头朝店员叮嘱：“草莓的就在店里吃，其他打包~”

    五条悟满脸“关我屁事”，坚定地吃着他的小蛋糕。

    都勾起他青春时期追热血漫画的一些美好回忆了。

    ……这是对全人类的威胁，决不能放它离开！

    终于赶到的二级咒术师发出怒喝，率先朝混战中的机甲丢过去一道远程攻击。

    这个研究所虽然是主家的人决定建起来的，但实际并不太受重视，因此大部分时间，只有辅助监督和几名不得志的低级咒术师驻守，作为二级的他已经是级别不低，有权调动大部分人。但同时也意味着一旦出事，将由他担责。

    ……是真嗣，真嗣还好好地活着……它的驾驶员，它的孩子……它会好好保护他的。

    “还能动的，都跟我追上去！”

    抗震满级的建筑，在入侵者的爪下，却像纸糊的一样轻易就坍塌。巨大的体型撑开空间，机械的手掌撕扯墙壁，火力充足的激光武器向上轰炸，很快打通一条通往地面的通道。

    那上面有更多的敌人正在靠近，而地面太远了，它现在这副模样，恐怕不能好好将真嗣带出去。

    二级咒术师脸色铁青，此刻也顾不上害怕主家的责问，不得不对外发出了求助信息。

    然而在甜品之前，先到来的是一脸苦瓜相的辅助监督。

    “哼，一群废物！”

    他们这是……被无视了吗？

    “那么，现在是甜品时间，拜拜~”

    这么炫酷的咒灵，他当然得去现场拍照合影啦！

    初号机抓着咒灵剩下的半截身体，往后挪了挪，眼灯闪烁着，变成了更加温和的暖黄色。

    咒灵群被彻底激怒，开始围攻机甲，却抵不过对方野蛮的撕扯和啃咬，几乎全部沦为了食物。场面一时十分血腥。

    踢开剩下的咒灵碎块，将虚握成拳的右手郑重靠在胸前，初号机脚步从容，朝帐的边缘走去。

    “咒灵的情报呢？是谁带进来的？！”二级咒术师继续问，看人迟迟无法回答，不由更加恼怒，“最近不是新搞了监控？你们难道不会调查吗！”

    只是一颗脑袋，便塞了半个房间，可以想象，这家伙的全部身体将会有多么庞大！

    嗅着店里轻快的甜蜜气息，刚结束一次任务的最强咒术师心情愉快，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一边享用刚出炉的草莓蛋糕，一边等待其他甜品被打包好。

    “抱歉……现在还不停清楚，似乎是有咒灵侵入到底下那边……”一名辅助监督汇报道。

    新宿，一家小有名气的甜品铺，刚开店便迎来一位出手阔绰的客人。

    二级咒术师瞳孔骤缩，最先察觉到危机，当即一个飞扑躲到墙角。

    伊地知被他逼得又往角落里缩了缩，闻言脸上更加愁苦：“但是上面说，这次情况真的很危急……”

    “就算我是最强，也是需要休息的哦。”

    “……抱歉，线路似乎被破坏了……”辅助监督颤抖着，头埋得更低了。

    而他的预感是正确的，只见原本平整的地板被从中间破开，一只巨大的机甲之手撑开裂缝，抓着裂口的边缘用力一扳，顿时地面塌陷，无数碎石飞溅。

    五条悟大大地哼了一声，踢开对面碍事的空椅，放肆地伸展着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不等对方开口，直接拒绝三连：“不去。没时间。蛋糕还没做好。”

    现在，它必须尽快补充足够的能量。

    不过人类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紫色涂装的巨型机甲刚一来到地面，便仰天发出一阵嘶吼。

    “哇哦~”五条悟忍不住凑近，甚至解开了脑袋上缠着的绷带，看得目不转睛，“这真的不是P的吗？”

    回忆到这里，正在补充能量的初号机猛地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