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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知宜额前的头发都乱了,被热气黏在脸上,皮肤与他宽大的手掌之间亦蔓延开一层热意,然后又泅开一片湿润润的水渍。

    姜知宜紧紧抓着江燃的手臂,整个身子都被他笼罩住,完全不敢动了。

    大约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徐青枝来敲她的门。

    他的手掌很热,还带着一点低烧的烫, 姜知宜本能地抬起脸, 他的手指便顺势往下移了移, 捏住她的下颌骨,迫使她转过身来。

    二是,当年徐青枝就不赞同她同江燃走得太近,虽然这些年,她的想法明显有所改变,但姜知宜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同她讲这件事。

    似疼似痒的感觉在她皮肤上蔓延,然后那种感觉又转化为另一种更深层次的暧昧。

    细细的金属表带,很老的款式,但样式很漂亮,是当年爸爸送给她的礼物。

    照镜子时才发现,自己的嘴唇肿得厉害,细白的脖颈上也印出几道浅浅的指印来。

    爱的,恨的,怕的,遗憾的,动容的,想念的,欢喜的。

    她说着,抬起手,将姜知宜额前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去,又说:“男朋友是哪里的人,也在渔里吗?什么时候带回家给妈妈看看?”

    正不安,后脑勺忽地被一只大掌拢住,紧接着她整颗脑袋都被压进了江燃的胸膛里。

    手掌压在她的后腰,用力地将她压向自己的身体,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于是她从心底都泛起痒来。

    姜知宜低低嘤咛一声,被他吻得连呼吸都不能,心脏跳得好快,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

    ……

    “别怕,姜知宜小朋友。”他说。

    “别怕,我替你挡着。”

    声音像是也一起被浸泡在了湿润润的热水里,软得有些暧昧了。

    姜知宜吸了吸鼻子,又听徐青枝说:“还有半个小时,就是爸爸的生日了。”

    她紧咬着唇,怕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对话停留在半个小时前,江燃说他已经到酒店了,晚上耿书明和刘岩想出去逛一逛,问她要不要出来一起玩。

    姜知宜应了声“好”,转回去穿上自己的拖鞋,被徐青枝拉着跳了一晚上的舞。

    她这话问得突然,姜知宜身子蓦然一僵,徐青枝站直身体,浅笑着点了点她锁骨边那一抹红痕:“我刚看见你时,就发现了。”

    她的房间仍旧保持着高中时的装扮,书架上堆着的全是她高中时买的小说和杂志,架子旁边辟开了一片小小的区域,里面放着的全都是她当年喜欢的cd和卡带。

    晚饭是靠外卖解决的,很清淡的小馄饨和生煎包。

    姜知宜微微一愣,徐青枝又偏了偏头,忽然问:“想跳舞吗?”

    今早徐青枝就给她打过电话了,说她今天会去朋友家里吃酒席,今晚大概会回来晚一点。

    再下面一层,摆了台收音机,收音机旁边还有复读机,以及用旧的mp3等。

    七年前, 面对强势的梁校长,她与他站在一起;

    两人的呼吸都热得不像话,喘息声也好重。

    男人铺天盖地的吻也终于停了下来,身子却仍未从她身边撤开,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眼睛,她的鼻尖。

    姜知宜呼了口气,低头掬了一捧冷水扑在自己的脸上。

    声音发出来,非但没能让江燃停下来,他反而吻得更凶了。

    力气也好大,偏他不自知,大约因为常年拿枪,他的虎口被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茧,每次他用那里去摩挲她的皮肤时,都带起一阵颤栗的痒。

    等姜知宜再回到房里,已经快到凌晨一点。

    徐青枝在楼下叫她:“囡囡,下来。”

    这些年徐青枝一直爱护得很好,手表还崭新得如同没有经历过任何光阴的磋磨。

    生煎才吃一个,她就吃不下去了,心里翻来覆去总冒出江燃的脸来。

    明明曾经也是有名的美人,却长久地将自己困囿在云巷这方小小的天地间。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喟叹,姜知宜的眼眶无端红起来。

    于是他们紧贴在一起的身体,也浸出了热涔涔的汗意。

    “你爸爸跳舞特别好。”她又补充。

    -

    毕竟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熟人,再往前去,便是她家。

    独留被她惊讶住的男人,有些迟钝地在车厢里僵了好半晌, 才低低从牙缝里挤出一声:

    因此姜知宜到家时,徐青枝还没有回来。

    她说完,也不等姜知宜回应,就径直下了楼,打开家里那台许久未使用过的唱片机,找出一张旧唱片放进去。

    是安慰, 是承诺, 也是为刚刚的自己扳回一局。

    爆裂的,汹涌的,澎湃的。

    危险与悸动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一颗心仿佛被人吊在了城墙上,一边害怕,一边又忍不住跟随他一起沉沦。

    她放下手机,又坐在椅子里发了会儿呆,才收拾起餐桌,然后去卫生间里洗漱。

    音质不太好,但还是

    直到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人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姜知宜想到徐青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就拒绝了。

    姜知宜愣了愣,陡然想起,妈妈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地打扮过自己了。

    然后头一低,吻了上去。

    九月渔里的夜晚有些凉,她将薄被盖过脑袋,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很快就睡了过去。

    因为担心徐青枝回来后看出端倪,因此她没有特地等她回家,而是早早就洗了澡躺进了被窝里。

    她应该是有些醉了,兴致看起来比平日里要高昂一些,靠在门边,很优雅地对姜知宜笑,然后张开双臂来抱她,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好久没有见我的吱吱了。”

    徐青枝说:“我也好想你和爸爸。”

    一是因为她鲜少同徐青枝去分享这类的话题;

    江燃背靠在座椅上, 两指捏住眉心, 重重咬了下后槽牙,弯腰,拿起中控台下一顶鸭舌帽,扣上, 然后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车。

    下午两人亲吻时的画面陡然又涌进她的脑海,男人的掌控欲好强,每次同她亲吻时,都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掌握在他的方寸之间。

    “有的。”姜知宜说。

    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姜知宜的心跳都仍未能平复下来。

    很经典的爵士乐。

    她的眼角又溢出生理性的眼泪来,眼眶好红,手指不安地抓着他的衣领,发出的声音大半都被他吞进了喉咙里。

    于是,姜知宜还没走出多远,手就蓦然被男人从后面扯住。

    独属于他的气息涌进她的鼻息间,他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声音很低很沉,带着清清浅浅的笑意。

    而今,面对更多的流言与挑战, 她依然会与他站在一起。www.qiweishuwu.com

    徐青枝看她的反应,就知晓自己肯定猜对了,她长长叹了口气,说:“真好啊,我们吱吱长大了。”

    徐青枝说完,又抬起手腕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手表。

    姜知宜说完, 就眉眼一弯,身子退出来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的脖颈最脆弱处仍旧被他的手掌牢牢掌控着,喉咙被他按得其实有些疼,然后他温热的拇指又良心发现般在上面轻轻地摩挲起来。

    膝盖微微往前一顶,将她严丝合缝地困在后面的墙面上。

    “操。”

    她的态度十分坦然,姜知宜整张脸却倏地红起来,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先前和江燃重逢的事情,她还没有同徐青枝讲过。

    身后的脚步声靠得更近了,伴随着的,还有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姜知宜听见声音,甚至能对应上对方的脸。

    又听徐青枝问:“吱吱有没有想妈妈?”

    “江燃。”却还是不死心地唤他。

    姜知宜点了点头,说:“小时候见爸爸跳过的。”

    无处可发的爱意。

    轻慢又温柔。

    “这些年看你总是闷闷不乐,我也觉得很心疼,如今你能走出来,妈妈很为你感到开心。”

    他个子实在高出她太多, 肩宽体长,姜知宜的侧脸狠狠撞击到他的胸膛上,然后又被他的手心妥贴地在中间隔开了。

    日头已经慢慢落到海的那一面,暮霭沉沉,路灯还没亮起,但天光已经快要完全被隐没。

    七年前的,七年间的,七年后的。

    她有些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拿出手机,翻出他们两人的微信对话框。

    他吻得好凶,疾风骤雨一般压下来,心头好似有万千情绪,找不到出口,便只能全然地发泄给她。

    姜知宜的目光落在那一枚浅粉色的mp3上,心血来潮,给mp3充上了电,没想到竟然还能用。

    跳到最后,徐青枝终于没有力气了,抱住姜知宜,语声轻缓地同她讲:“这支舞还是你爸爸教我的。”

    傍晚微醺的风从巷弄的另一端吹拂过来,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又腥咸的海的气息。

    徐青枝今天化了淡妆,穿着浅绿色的西装套裙,头发在脑后松松散散地挽着,身上有着酒气与香水味混杂在一起的气息。

    姜知宜睡得迷迷糊糊,打开灯,光着脚去给她开门。

    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看见。

    徐青枝就笑,默了一会儿,忽然又问:“我们吱吱,是不是恋爱了?”

    她顿了顿,又说:“以前你同江燃的事,我后来回想,总担心你会怪我,但是作为母亲,哪怕重新来一次,我肯定还是会那样要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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