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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啊。

    这个游戏没什么特别的,最终的“惩罚”不是目的,在关灯的那几分钟之内,误打误撞抓住的那个人,是否是自己的“缘分”,才是重点。

    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往下掉。

    姜知宜在里面把门扣上,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她抬手捂住脸,慢慢倚住门框坐了下来。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江燃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换衣服,不由得回头,然后很快头又再次扭向了另一边。

    江燃轻“嗯”了声,却没再追问,他松开了她的下颌,身子往后退了些,随手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摸起一盒烟,倒出一根,又把打火机勾进自己的掌心。

    他的头瞥向另外一边,像是不敢看她,停了片刻才说:“柜子里有一件白色的t恤是我的,和t恤挂在同一个衣架上的短裤也可以穿。”

    台上,江燃正在调试音响设备。

    旁边的闲聊声还没有停止:

    姜知宜攥紧手里的便利贴,摇了摇头。

    一听就是胡乱找的理由。

    没两分钟,酒保给她送了一些果切和饮料上来:“江小少爷让我给你拿来的,他已经回家了,我们打扫完卫生就准备回家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吧?”

    周围的人显然也有同感,附和道:“表情也好纯,妈的,我都想跟他早恋了。”

    姜知宜也知道今晚的事情根本不怪江燃,相反,他还多番帮了她。

    姜知宜想了想,说:“不止。”

    “搞什么?怎么唱一半跑了?”

    楼梯里好暗,楼下的灯光洒进来一些,将外面喧嚷的人声全都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门里的光泄出来。

    沈隽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

    黑暗里,姜知宜看着他的背影轮廓,手腕上覆盖着的手掌滚烫且有力度,有一个瞬间,她仿似听到了自己快得夸张的心跳声。

    也许她自己没有察觉,但她贴近少年的姿势,透露着十足的信任。

    姜知宜放下

    好像要从她的嗓子眼里跳出来。

    令人想起夏日里停留在硕大的碧绿的芦苇叶上的翠鸟。

    人有了软肋,才会有所惧。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衫,蓝色牛仔裤,脖子里挂了根耳机线,黑色的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www.sdyfcm.com

    只是许多事情积压在一起,所以才令他刚才那句话成为了她情绪崩塌的导火索。

    “――靠,你是不是找打?”

    “对不起对不起!”旁边的人大抵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一叠声地道歉。

    旁人不了解江燃,觉得他从容不惧,但他和他太熟了。

    “出去呀。”

    说完,引起四下里一阵笑声。

    姜知宜小声道谢,听他在旁边揶揄:“江小少爷对你真好。”

    没有江燃的声音。

    “就算遇到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姜知宜被迫着仰起脸来,却没看他,眼睛依旧是看着旁边的方向。

    他八卦得很,说完,又小声问姜知宜:“哎,你和江小少爷真的就只是单纯的邻居关系吗?”

    姜知宜摇了摇头,连忙从高脚凳上跳下来。

    ――这不是他的性格。

    思来想去,只能是因为姜知宜了。

    但他的模样太游刃有余了,像欢乐场里的常客。

    “你让我换衣服,那你――

    “快点换,穿着湿衣服很舒服?”

    他收回目光,手指在楼梯扶手上轻轻点了两下,说道:“这样吧,女孩就算了,江燃你去台上给大家唱首歌,这事儿就算过了。”

    “我走了,你晚上可以睡这儿,电脑随便用,没密码,明早醒来后直接回家就行,不用锁门。”

    姜知宜认真道:“我们还是同学的。”

    他们这里虽然不是专业的live house,但因为沈隽有强迫症,因此设备选用的都是顶级的那种。

    台下的人大概是觉得新鲜,又或者都知道这会儿在台上唱歌的人是老板的弟弟,都很给面子的没有出声。

    江燃又静视了片刻,半晌,像是有些无奈地笑了声,声音还是很冷淡:“哭什么?”

    姜知宜鼓了鼓嘴,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本来刚刚被那乱七八糟的游戏惹得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这会儿又穿着湿乎乎的衣服,还要莫名其妙被他凶。

    大家原本是来看热闹的,许是没想到他竟然唱得还不错,酒吧内短暂的喧闹了两秒,很快又重新恢复安静。

    再加上之前在网吧里那一系列的遭遇――

    江燃从旁边拉了个高脚凳坐下,随手拨弄起几个和弦。

    姜知宜觉得自己今晚心情大起大落,情绪好像已经到了临界点。

    休息室的装饰很简约,却配套齐全,床和桌椅衣柜等一应俱全。

    姜知宜被重新拉回到吧台边坐下,酒保拿过她先前的酒杯,丢进池子里清洗了一遍,才又重新给她倒了杯饮料。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果汁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冰了,带了点被时间浸润后的温软热意。

    怦,怦,怦。

    “我出去抽根烟。”

    -

    语气很凶。

    “怎么办,听他唱这歌,突然开始怀念我的青春了,你说,我上学的时候怎么没遇到这样一个男生?”

    之前在班主任做的同学联络表里看到的,当时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随手存了下来,但是从没有和他有过联络。

    “哭了?”他走近她,食指与拇指禁锢住了她的下颌。

    她轻轻吐了口气,细细小小的委屈无法抑制地在心底冒了头。

    但是,她是有他的手机号的。

    换好衣服时,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江燃很细心,和果切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一个充电器,姜知宜连上手机,停了两分钟,手机才开机。

    姜知宜小口抿了一口果汁,眨着眼睛看向他,酒保说:“以前他也带朋友来玩过,他那帮朋友被为难的时候,他都是在旁边看热闹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人解围。”

    姜知宜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江燃随手摁开门旁的灯,炽烈的灯光照下来,姜知宜本能地拿手挡了一下。

    姜知宜听见酒保在旁边吐槽:“草,简直不忍直视,他居然唱了首这么清纯的歌。”

    轻易就被他勾住心底那些小情绪。

    况且,大家都是爱玩的人。

    等姜知宜发现时,方才还在唱歌的那道身影已经站到她身旁,他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往楼上走去。

    俯卧撑什么的,尺度真的不算大。

    台上歌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

    她今晚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裙子,干的时候还好,被水一淋,立马变得透明起来。

    他从他说话时留出的那一点气口里,都能听出他游刃有余之下的虚张声势,和他平日里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太不一样了。

    抬头,却瞧见少年耳后泛着细微的红,与他短且柔顺的黑发连结在一起,有种异样的反差感。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在门前静立。

    两人嘻嘻哈哈打闹起来,不小心碰到了姜知宜的手臂,她手里的杯子一晃,胸前的衣服瞬间被浸湿了大片。

    但归根结底,她并没有什么立场冲他耍小脾气。

    老板发话了,其他人也没了继续为难的理由。

    她点开自己的通讯录,才想起她和江燃并没有互相交换过联系方式。

    好像她多么关注他似的。

    不那么柔软的、轻和的,带着棱角的,住在她内心深处的小刺猬。

    她的声音很软,带着明显的哽咽,江燃的身形顿了顿,停了片刻,他忽然有些烦躁地啧了声。

    门外却没人。

    他的目光落在被他小心翼翼护在旁边的女孩身上,她背对着人群的方向,看不见容貌。

    江燃虽然年纪不大,但也不至于玩不起,甚至扫人兴。

    背影很薄,瘦瘦小小的一只,露出的一截脚踝,也是纤细而白皙的。

    她也跟着瞥开眼,眼眶泛起一丝红。

    心跳也好快。

    -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依旧有些哽咽地道:“没事,就是衣服湿了,穿着有点难受。”

    姜知宜打开门,外面烟味儿还没散去,楼梯上还是很黑。

    人无论长到怎样的年岁,都很迷恋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宿命感”的东西。

    ――其实还是挺高中生的。

    酒保:“……”

    这时突然给他发短信的话,总觉得怪怪的。

    姜知宜又探身往楼下看了看,底下应该已经打烊了,喧闹声渐歇,只余下三三两两的说话声。

    姜知宜听见“想和他早恋”几个字,心脏没来由一跳,她抿起唇,端起手里的饮料又喝了一口。

    酒保眼睛一亮。

    门上被人贴了张便利贴,少年的字很潦草:

    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帮她把门关上了。

    “没有。”

    这几天面对江燃的时候,她好像总是失控。

    少年嗓音低沉而清澈,咬字很随意,带了几分松散的笑意。

    江燃调整好立麦的高度,随手从旁边抱起一个木吉他。

    “哦哦。”姜知宜点了点头,声音低若蚊蝇。

    这会儿亮出高中生的身份,有点像耍赖,很难让人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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