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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他是谁?”

    她没有回霍格沃茨完成学业,而是直接进入了魔法部成为了一名傲罗。她很优秀,我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到头来,我们最近的距离也只停留在那个虚假的吻。

    有时候我会想,一忘皆空,似乎是一个比不可饶恕咒还要残忍的咒语,它的残忍在于亲手把与某人创造下来的记忆链条剪短,记忆是美好的,这样对于双方都是折磨。

    我和她的一切仿佛都是虚假的。我和她一起在图书馆里写作业,为了一篇论文或一道难题发愁;一起去教室上课;一起去霍格莫德,品尝我一直很想和她一起分享的黄油啤酒;一起在天文塔上看雪。但是,去图书馆是我邀请她的,去霍格莫德是我不断提醒她好几天才定下来的,去天文塔也是我以我心情不太好为理由她才来陪我的,甚至是她唯一一次,主动向我走来的吻,也是在别人的起哄下才给我的。

    我一直在问自己,我是不是很自私?

    在我的意料之中,德拉科对我们坦白了他做的一切。他亲手切断了他和她所有的羁绊,我知道这一定很难做到。

    我给了自己最后的两个月,让我还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最后两个月。

    我无法这么做。她还有生活要继续。

    我垂着头,几乎不敢去看她的脸。我能说的只有这个。感觉至始至终,我对不起的都是她。

    “我刚才……看见德拉科了,你没有和他一起吗?”我把她从脏兮兮的墙角拉起来,她带着疑惑看着我的眼睛,手心里紧紧攥着我给她的白色手帕。

    十五岁那年,我经常在城堡里的窗口看见在雪地里的他们。这么久了,我还以为哈莉会厌倦他。

    “对不起。”

    “如果,一个你爱的人把和他有关的记忆从你的脑海里清除,你会生气吗?”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快速的擦肩而过,她的眼泪,她说的好像错过了什么,都是因为德拉科,他对她施了一忘皆空,修改了她的记忆,而我也明白为什么。

    十六岁的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以前原本会注定的一切。

    在鼻涕虫俱乐部的圣诞酒会结束的那天晚上,我和她来到天文塔上。那天的夜空很晴朗,虽然下着雪,但是清新透亮,像幅画。轻轻吸了吸鼻子,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在马尔福庄园,德拉科就算服用了吐真剂,也没有说出哈莉的名字。我看见了哈莉眼里快要溢出来的震惊和不解,我突然觉得很渺小,微如尘埃。

    我果然不够资格,我永远也做不到像他给予她的爱那样的轰轰烈烈。我带给她的只有痛苦。

    “……嗯,就是觉得……很难过。”

    “怎么?难道你要让我忘了你吗?”她捏了捏我的脸,开玩笑似的对我说。

    我知道哈莉不怎么喜欢我,我总是能感觉得到这一点。就算我们之后在一起了,我也没有看过到她以前看向德拉科的那种眼神,从来没有。我从十一岁开始就很喜欢她,可是她不知道。

    巧克力被我丢进了休息室的壁炉里,滋滋冒气的火声,连同巧克力的甜味一起燃烧,蔓延在吵吵嚷嚷的休息室里,弄得我心烦意乱。却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那封信是洛哈特搞的鬼。

    “德拉科·马尔福。”我别扭地说着这个我不是那么喜欢的名字。

    太奇怪了。我被她的疑问定在原地。

    算了,她就算收下了大概也不会吃。

    十三岁的时候我帮了她的忙,她和我说谢谢,却不愿意和我分享一次圣诞晚餐。这是有原因的,那时候她已经和德拉科在一起了,所以我一点都不生气。我只是觉得,一顿晚餐也是可以的吧?还是,这是不是我太自私,总是在想着自己?

    我退出了她的生活,只留下那最不真实的两年。

    那一天,我在对角巷的巷子前和德拉科快速地擦肩而过。我没有看见他的脸,只觉得他走得很急,手里还紧握着他的魔杖。接着我在巷子里看到了哈莉,她蹲在黑暗的墙角,黑发垂在肩上,衣服上都是灰尘,满脸泪水,看起来有些狼狈。她笑着对我说她没事,只是好像错过了什么。

    要我说,德拉科·马尔福现在一定很后悔。

    后来,我如愿和她在一起了。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的游戏之夜,她的玻璃瓶转到了我,在所有人的起哄下,她吻了我。她吻我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浅绿色的眼睛也没有在看着我。她似乎只是觉得,这个吻仅仅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游戏。但这个吻也成为了我们几天后在一起的理由。

    最后,她还是给了我一个简单的拥抱,作为我们之间最后的道别。在此之后,我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

    之后在我们十七岁的那一年,我和她,韦斯莱和格兰杰一起流浪在外。我很乐意和她一起度过任何时间,哪怕是像这样的艰难的时间,也不错。

    是得不到的真挚,是虚假的爱,是虚假的两年。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对我展现出以前对待德拉科的一点,一点点。她也会对我微笑,牵我的手,也会收下我送给她的玫瑰花,也会和我分享她生活里的点滴。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没有那么喜欢我。

    她甚至求着我再给她来一个一忘皆空,让她彻底忘了这个世界,忘了所有人。

    “抱歉,我的记忆力可能不太好……”她这样说着,“我不记得他是谁。”

    她哭着说,“Please.”一个一个音节都像刀一样刮在我的身上。

    那一天霍格沃茨的太阳升得很高,一片辉煌灿烂。我和哈莉在礼堂里看见了抱着他尸体哭的马尔福夫妇。哈莉也在看着这一幕,她呆呆地望着他们,看了很久。

    虚假的爱,我得到的,一直都是,虚假的爱。

    “为什么。”她一直在重复这句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衣服是一大片被泪水浸透的深色。

    我愣住了。麻木和冰冷贯穿了我的身体,让我挪不动步子。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让往昔的真相全部埋在土里。我自私自利,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偷。

    战争,改变了太多太多。我在同一时间看见了太多生命的逝去,邪恶的,英勇的,清白的,无辜的。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德拉科·马尔福。

    我没有让她知道我最真实的感情,因为我明白她不需要,我也不能。

    其实她不知道,我一直很想和她跳一支舞。那一天,我的奢望好像站住了脚,俯下身望了我一眼。

    “你还好吗?”

    或者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似乎都是我从他的手里一点一点偷来的。但可笑的是,我竟然还是乐在其中。虽然她真正喜欢的不是我。我很喜欢她,喜欢和她呆在一起。换作我,我大概是做不到像他这么的果断。

    十四岁的圣诞节,我看见德拉科的手里拿了一束玫瑰花,他们避开所有人群,独自溜进了一间空教室。

    这是我犹豫了很久,才不得不问出的话。

    由于这一年发生的事件,她捡回了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名字,但她捡不回来和这个名字有关的回忆。甚至她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只剩下了刻薄,仗势欺人,可疑。

    “当然不是,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我也对她笑着。真傻,我怎么舍得让她忘了我呢?

    我太残忍,不能站在她的身边。她在看完所有记忆后,靠在沙发上,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在她的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和格兰杰,韦斯莱商量了很久,还是决定把潘西给我的从德拉科的宿舍找到的几瓶记忆还给了她,这些都是属于他们的。

    “当然会。我生气的是,他甚至都没有问我愿不愿意不和他一起坚持下去,这很不好。但是……”她看着远方的雪花,轻轻地说,“如果我从他的生活中消失,我也不记得他,他觉得这样会对我们都好,这么想想,倒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十二岁那年,为了在情人节能送给她一盒巧克力,我跑去霍格沃茨的厨房借用了工具,结果在地上捡起了从德拉科口袋里掉出来的情书,是她写给德拉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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