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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奶奶但说无妨。”
张姨娘写完信，吹了吹纸，笑道：“就这些金疙瘩也在你这儿捂热乎不了多久，你先美着罢。”
张书染听他又自称侄儿，笑了笑，睇了晴秋一眼，晴秋便送赵子琪出来，又从袖中拿出两粒金瓜子，笑道：“这两日不管是铜钱还是会子钱，都贱得很，这两粒金子您拿去花用。”
上一回拿这披风是星夜出门，晴秋心里犯疑，拿出来，道：“您要出门嚒”
荀老摇头道：“倒没有，那几个都是连州本地人，都家去或投亲戚去了。”
二太太继续喟叹道：“叫他们分罢，早该分了……”
“这些倒不难，侄儿记下了！”
商行已经关门了，医馆里也只有零星几个伙计，打发了众人，张姨娘才向荀老问近况，又道：“怎么忽巴拉少了许多人，可是糟了难”
“您怎么了”
……
“分就分罢，他们是大房，清哥儿又是长孙，大小还有个官儿当着，况且也没有和咱们似的，老爷们在外头生死不明——呸呸呸，瞧我这破嘴，真该打！”二太太苦笑着说着，张姨娘忙按了按她的手。
荀老这才明了，将信收了，道：“那老朽亲自前往一趟，还请姨奶奶放心。”
晴秋从旁也忙道：“就是说呢，奴婢和你同去，万一有甚么事，奴婢在前头好赖顶一顶。”说着，自顾自回屋拿旧棉袄。
晴秋抿唇，正待开口，却见容姐儿一翻身从炕上坐起身来，道：“我不用那么多人看着，真格儿的有贼人进来，再多的丫鬟也不顶用，姨娘，好歹叫晴秋和你同去，也叫容儿心安。”
“这……只怕只有他的幕僚才知晓。”赵子琪挠挠头，他竟不知姨奶奶要托付给他的是这件事。
梅氏连连点头，起身回去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悄声说道：“那院里要分家呢，你知道嚒”
赵子琪道：“太太姨奶奶瞧得上我赵子琪，就是我赵子琪的福分！竟不必这样外道，虽说我不是穆家的人，但鸿哥儿一向待我不薄，我赵子琪行走江湖最是感恩图报的，既然太太和姨奶奶发下话，我必当万死不辞的，只是二爷——我回头再加把劲儿罢，实则二爷进去，我在外头也托人查探过，先时还好，就是这两天，打那个新来的都部署大人上任，就再也没消息传出来了——”
“怎不在连州寻个急脚递咱们家也有相识的——”
“现如今嚒，可是怪事，自打那个新上任的什么兵马都管……反正那个大人一上任，我看街上蛮人少了很多，不过今儿头晌还有个派头很大的蛮人，和他并肩在街上走来着，那个人别人都叫他‘二王子’！”
张书染点点头，说出那两个字：“分家。”
“世道艰难，各奔出路而已，您老不必介怀。”
“姨奶奶”
张姨娘看着她们，失笑半晌，吩咐蕊书蕊簟，雪清风瘦并银蟾等：“你们格出两个看火，剩下轮班睡觉，也都别玩牌斗叶子了，我让嬷嬷在外头上夜。”
还和上回一样，主仆两个星夜出门，坐上杜管家的马车，很快便来到街市上。
晴秋倏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姨娘。
“我知道，是不是钱贱了。”张姨娘正在伏案写信，头也不抬地接茬道。
只是这一回，同上回又是不一样心境，街市上静得出奇，晴秋的心也直突突地跳。
张书染思忖片刻，又道：“那就劳烦你，探查一下他每日会客，见的是谁若是认不清，只把对方车马轿子的品秩记下，还有藩军的人有谁跟他见面塌它的人他见过几个全都记牢，回来禀给我听。”
临走前，荀老还问张姨娘，鸿哥儿什么时候回来。
梅氏一听，这冤家竟然来路这么大，慌得委顿在坐上，张姨娘却道：“姬太尉这个人，我倒是见过，不过那个时候他满腔抱负，还是个血热的书生——对了，赵子琪，你能探听到展怀文的政见嚒”
荀老欣然点头，又送了张姨娘等出来。
“我活到这么大岁数，已然看开。姨奶奶星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梅氏听了，当即脑中一懵，就要叫嚷起来，张书染忙抚了抚她手心，悄声道：“我也派人去查过，也是如此，二太太暂且先别忧心太过，且听他说。”
张书染也不同他客套，直言道：“我这里有一封写往京师的信，还希望您老寻个妥当人，送往平州驿去。”
张姨娘看着梅氏，她头上的钗环早已不在，不知是当了还是被掳了去，心酸得不行，忙道：“一家子何故说这些，您就交给我罢！”
“把几个柜上值钱的货都点一点，再把留下的人命簿也记一册给我。”
那院，自然指的是大房，张姨娘摇了摇头，最近事太过，她哪里顾得上这些家长里短，不免喟叹一声，问二太太道：“您怎么看”
张书染听了，好半晌怅然不语。
张姨娘掐着手指，道：“算一算他的脚程，也就这两日了，他来了，我叫他来您这里请安道好。”
荀老便依言叫来伙计，张书染便问他们那日蛮贼杀进来大家都如何，又问这几日可有藩军出来与之对抗，再问为何街上如今看不到一个巡逻的影子。
张书染宽慰笑道：“您老我再放心不过的，只是临走前您还得托伙计们再办一件事。”
张书染摇头失笑：“我不及你三爷——对了，还有几件事，我想打听打听，您老把伙计们叫进来。”
“我要去见荀老和伙计们，他们人太多，还是我出门见一见便宜，你在家好好看着姐儿。”
“是要……”荀老担忧地看着张姨娘。
了，可怜我们娘儿几个只能圄于内宅，究竟外头什么样，竟是睁眼的瞎子，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柜上虽说有几个伙计掌柜，但都是衙门上的熟脸，都探听不着甚么可靠消息，你虽然不在府上挂名，但鸿哥儿几次同我说起你，说你广结善缘，八面玲珑，最是消息灵通的一个人，便托你打听打听，如今外头是谁当家藩军里又是怎样的情况”
张书染半晌才“啊”了一声，转脸看向晴秋。
“咱也不晓得呢，不过就这两天情形看，咱们这位新上任的这位大人，可不如从前的霍帅司，您没看见他在蛮人跟前那个哈巴狗的样儿，啧啧！”
她回来时，正见着梅氏淌眼抹泪，对张姨娘说道：“妹子，我知道你有法子，我家二爷的命，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姨娘惨然一笑，呢喃道：“我原来不敢想这些，总期望着蛮人是突袭了檀寿关南下的，可是
“他怎么会和都部署大人走得那么近朝廷派都部署大人来连州，不是指望他杀敌的嚒”
张姨娘写好信，装进封里，吩咐道：“把三爷那件大毛披风招来。”
张书染却道：“可三爷也没料到连州城是如今这个境地，还不知道天亮了是蛮人还是咱们自己人先杀起来呢！您老别操心这个了，先预备着罢。”
赵子琪一顺手便掖进衣襟里，拍着胸脯，亦同晴秋笑了笑，出门而去。
“可不是，”晴秋轻声道：“先刚我拿一串铜钱给那小厮跑腿，那小厮说如今一串钱在外头连个炉饼都买不着，更遑论会子钱，简直就是废纸！这可怎么着是好”又嘀咕：“幸好您料事如神，早早的叫我把钱窖的钱多兑出去些，换成金条瓜子，这年月，也就金疙瘩还是硬通货！”
这小伙计看着张姨娘，张姨娘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回来的马车上，张姨娘好像丢了魂儿一样，晴秋仔细回想着先刚荀老和伙计们的话，是哪一句闹得她这般心神不宁
……
“这就好，也让乱世人有个地方抓药看病。”荀老心上一舒，笑说道：“姨奶奶也是个善心人。”
梅氏从旁插话道：“还有我家二爷，到底是死是活！你能探听出来不”
“三爷不在，如何能分家”荀老急道！
*
傍晚时分，屋子里各司其职，晴秋见小丫头们都在忙碌，便向张姨娘道：“姨奶奶，先头人多口杂奴婢没说，眼下这钱——”
便有伙计道：“那日说起来也凶险得很，街上凡开张的铺子，十停有八停都遭了抢，还有隔壁布庄两个伙计撞上刀头死了的呢，幸好咱们家里关门的及时，才不至于遭难，不过后半夜仍旧有人来拍门索财，荀老交代过，若不是索命，要钱也就给了。”
“那咱们商行和药铺呢”这是两个至关重要的店铺，荀老无不关心地问。
“晴秋啊，那个什么库鲁尔，他是从莫尔道大关南下的。”
听着伙计们七嘴八舌，张书染若有所思，张了张口，又想问什么，却怔了片刻，到底没吱声。
“库鲁尔，”另一个伙计道，“我知道他，我表哥头些日子投了民兵，知道他，他就是蛮人现如今的头头，图特库鲁尔，原是老王爷图特力恒的次子！”
只听那赵子琪又道：“那个新上任的都部署大人，姓展的，我倒是查访了他几天，街头巷尾说什么的都有，说最多的是说他是当朝太尉姬禄臣的干儿子，那姬禄臣在朝中手眼通天，把持朝政，陷害忠良，凡是忤逆他的都被他打为贰臣，却因写得一手好没骨画深得陛下喜欢，别说他的亲儿子，就是干儿子，您们也瞧见了，能领一州马步兵都部署，真真儿的是权势滔天！”
晴秋想张口，后来想到今儿后晌二太太提起来分家的事，便明了，也无甚话说。
荀老喟叹一声，他也晓得如今三爷不在，那家里不是眼前这位姨奶奶当家，想来是有人闹着要分，总也不能拦着，就好比他店里的伙计，各奔出路而已。
“连州不安全。”张书染一字一顿道。
张姨娘道：“商行是个香饽饽，想必都想分走一杯羹，这就不论了，药铺我势必会留下，届时不论怎么刀山火海，都开张。”
] “姨奶奶但说无妨。”
张姨娘写完信，吹了吹纸，笑道：“就这些金疙瘩也在你这儿捂热乎不了多久，你先美着罢。”
张书染听他又自称侄儿，笑了笑，睇了晴秋一眼，晴秋便送赵子琪出来，又从袖中拿出两粒金瓜子，笑道：“这两日不管是铜钱还是会子钱，都贱得很，这两粒金子您拿去花用。”
上一回拿这披风是星夜出门，晴秋心里犯疑，拿出来，道：“您要出门嚒”
荀老摇头道：“倒没有，那几个都是连州本地人，都家去或投亲戚去了。”
二太太继续喟叹道：“叫他们分罢，早该分了……”
“这些倒不难，侄儿记下了！”
商行已经关门了，医馆里也只有零星几个伙计，打发了众人，张姨娘才向荀老问近况，又道：“怎么忽巴拉少了许多人，可是糟了难”
“您怎么了”
……
“分就分罢，他们是大房，清哥儿又是长孙，大小还有个官儿当着，况且也没有和咱们似的，老爷们在外头生死不明——呸呸呸，瞧我这破嘴，真该打！”二太太苦笑着说着，张姨娘忙按了按她的手。
荀老这才明了，将信收了，道：“那老朽亲自前往一趟，还请姨奶奶放心。”
晴秋从旁也忙道：“就是说呢，奴婢和你同去，万一有甚么事，奴婢在前头好赖顶一顶。”说着，自顾自回屋拿旧棉袄。
晴秋抿唇，正待开口，却见容姐儿一翻身从炕上坐起身来，道：“我不用那么多人看着，真格儿的有贼人进来，再多的丫鬟也不顶用，姨娘，好歹叫晴秋和你同去，也叫容儿心安。”
“这……只怕只有他的幕僚才知晓。”赵子琪挠挠头，他竟不知姨奶奶要托付给他的是这件事。
梅氏连连点头，起身回去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悄声说道：“那院里要分家呢，你知道嚒”
赵子琪道：“太太姨奶奶瞧得上我赵子琪，就是我赵子琪的福分！竟不必这样外道，虽说我不是穆家的人，但鸿哥儿一向待我不薄，我赵子琪行走江湖最是感恩图报的，既然太太和姨奶奶发下话，我必当万死不辞的，只是二爷——我回头再加把劲儿罢，实则二爷进去，我在外头也托人查探过，先时还好，就是这两天，打那个新来的都部署大人上任，就再也没消息传出来了——”
“怎不在连州寻个急脚递咱们家也有相识的——”
“现如今嚒，可是怪事，自打那个新上任的什么兵马都管……反正那个大人一上任，我看街上蛮人少了很多，不过今儿头晌还有个派头很大的蛮人，和他并肩在街上走来着，那个人别人都叫他‘二王子’！”
张书染点点头，说出那两个字：“分家。”
“世道艰难，各奔出路而已，您老不必介怀。”
“姨奶奶”
张姨娘看着她们，失笑半晌，吩咐蕊书蕊簟，雪清风瘦并银蟾等：“你们格出两个看火，剩下轮班睡觉，也都别玩牌斗叶子了，我让嬷嬷在外头上夜。”
还和上回一样，主仆两个星夜出门，坐上杜管家的马车，很快便来到街市上。
晴秋倏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姨娘。
“我知道，是不是钱贱了。”张姨娘正在伏案写信，头也不抬地接茬道。
只是这一回，同上回又是不一样心境，街市上静得出奇，晴秋的心也直突突地跳。
张书染思忖片刻，又道：“那就劳烦你，探查一下他每日会客，见的是谁若是认不清，只把对方车马轿子的品秩记下，还有藩军的人有谁跟他见面塌它的人他见过几个全都记牢，回来禀给我听。”
临走前，荀老还问张姨娘，鸿哥儿什么时候回来。
梅氏一听，这冤家竟然来路这么大，慌得委顿在坐上，张姨娘却道：“姬太尉这个人，我倒是见过，不过那个时候他满腔抱负，还是个血热的书生——对了，赵子琪，你能探听到展怀文的政见嚒”
荀老欣然点头，又送了张姨娘等出来。
“我活到这么大岁数，已然看开。姨奶奶星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梅氏听了，当即脑中一懵，就要叫嚷起来，张书染忙抚了抚她手心，悄声道：“我也派人去查过，也是如此，二太太暂且先别忧心太过，且听他说。”
张书染也不同他客套，直言道：“我这里有一封写往京师的信，还希望您老寻个妥当人，送往平州驿去。”
张姨娘看着梅氏，她头上的钗环早已不在，不知是当了还是被掳了去，心酸得不行，忙道：“一家子何故说这些，您就交给我罢！”
“把几个柜上值钱的货都点一点，再把留下的人命簿也记一册给我。”
那院，自然指的是大房，张姨娘摇了摇头，最近事太过，她哪里顾得上这些家长里短，不免喟叹一声，问二太太道：“您怎么看”
张书染听了，好半晌怅然不语。
张姨娘掐着手指，道：“算一算他的脚程，也就这两日了，他来了，我叫他来您这里请安道好。”
荀老便依言叫来伙计，张书染便问他们那日蛮贼杀进来大家都如何，又问这几日可有藩军出来与之对抗，再问为何街上如今看不到一个巡逻的影子。
张书染宽慰笑道：“您老我再放心不过的，只是临走前您还得托伙计们再办一件事。”
张书染摇头失笑：“我不及你三爷——对了，还有几件事，我想打听打听，您老把伙计们叫进来。”
“我要去见荀老和伙计们，他们人太多，还是我出门见一见便宜，你在家好好看着姐儿。”
“是要……”荀老担忧地看着张姨娘。
了，可怜我们娘儿几个只能圄于内宅，究竟外头什么样，竟是睁眼的瞎子，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柜上虽说有几个伙计掌柜，但都是衙门上的熟脸，都探听不着甚么可靠消息，你虽然不在府上挂名，但鸿哥儿几次同我说起你，说你广结善缘，八面玲珑，最是消息灵通的一个人，便托你打听打听，如今外头是谁当家藩军里又是怎样的情况”
张书染半晌才“啊”了一声，转脸看向晴秋。
“咱也不晓得呢，不过就这两天情形看，咱们这位新上任的这位大人，可不如从前的霍帅司，您没看见他在蛮人跟前那个哈巴狗的样儿，啧啧！”
她回来时，正见着梅氏淌眼抹泪，对张姨娘说道：“妹子，我知道你有法子，我家二爷的命，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姨娘惨然一笑，呢喃道：“我原来不敢想这些，总期望着蛮人是突袭了檀寿关南下的，可是
“他怎么会和都部署大人走得那么近朝廷派都部署大人来连州，不是指望他杀敌的嚒”
张姨娘写好信，装进封里，吩咐道：“把三爷那件大毛披风招来。”
张书染却道：“可三爷也没料到连州城是如今这个境地，还不知道天亮了是蛮人还是咱们自己人先杀起来呢！您老别操心这个了，先预备着罢。”
赵子琪一顺手便掖进衣襟里，拍着胸脯，亦同晴秋笑了笑，出门而去。
“可不是，”晴秋轻声道：“先刚我拿一串铜钱给那小厮跑腿，那小厮说如今一串钱在外头连个炉饼都买不着，更遑论会子钱，简直就是废纸！这可怎么着是好”又嘀咕：“幸好您料事如神，早早的叫我把钱窖的钱多兑出去些，换成金条瓜子，这年月，也就金疙瘩还是硬通货！”
这小伙计看着张姨娘，张姨娘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回来的马车上，张姨娘好像丢了魂儿一样，晴秋仔细回想着先刚荀老和伙计们的话，是哪一句闹得她这般心神不宁
……
“这就好，也让乱世人有个地方抓药看病。”荀老心上一舒，笑说道：“姨奶奶也是个善心人。”
梅氏从旁插话道：“还有我家二爷，到底是死是活！你能探听出来不”
“三爷不在，如何能分家”荀老急道！
*
傍晚时分，屋子里各司其职，晴秋见小丫头们都在忙碌，便向张姨娘道：“姨奶奶，先头人多口杂奴婢没说，眼下这钱——”
便有伙计道：“那日说起来也凶险得很，街上凡开张的铺子，十停有八停都遭了抢，还有隔壁布庄两个伙计撞上刀头死了的呢，幸好咱们家里关门的及时，才不至于遭难，不过后半夜仍旧有人来拍门索财，荀老交代过，若不是索命，要钱也就给了。”
“那咱们商行和药铺呢”这是两个至关重要的店铺，荀老无不关心地问。
“晴秋啊，那个什么库鲁尔，他是从莫尔道大关南下的。”
听着伙计们七嘴八舌，张书染若有所思，张了张口，又想问什么，却怔了片刻，到底没吱声。
“库鲁尔，”另一个伙计道，“我知道他，我表哥头些日子投了民兵，知道他，他就是蛮人现如今的头头，图特库鲁尔，原是老王爷图特力恒的次子！”
只听那赵子琪又道：“那个新上任的都部署大人，姓展的，我倒是查访了他几天，街头巷尾说什么的都有，说最多的是说他是当朝太尉姬禄臣的干儿子，那姬禄臣在朝中手眼通天，把持朝政，陷害忠良，凡是忤逆他的都被他打为贰臣，却因写得一手好没骨画深得陛下喜欢，别说他的亲儿子，就是干儿子，您们也瞧见了，能领一州马步兵都部署，真真儿的是权势滔天！”
晴秋想张口，后来想到今儿后晌二太太提起来分家的事，便明了，也无甚话说。
荀老喟叹一声，他也晓得如今三爷不在，那家里不是眼前这位姨奶奶当家，想来是有人闹着要分，总也不能拦着，就好比他店里的伙计，各奔出路而已。
“连州不安全。”张书染一字一顿道。
张姨娘道：“商行是个香饽饽，想必都想分走一杯羹，这就不论了，药铺我势必会留下，届时不论怎么刀山火海，都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