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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玉文”
大娘看着晴秋敏鸿， 摇手一指，指向路边长得郁郁葱葱的农田。
……
他一气急， 连她本名都喊叫了出来！
这种时候也没法儿劝，这都是自己的业障，晴秋回到车厢里，从包袱里翻出一份物什，掀帘出来，朝他道：“我也没说去京师，虽然说去京师也不错，但是想找个地方待两年，也不错，或者就这么浪迹江湖，也可以。”
……
“就是这里。”
那大娘摇了摇头，道：“我哪里知道，人家谢老爷种这片地都有好些年了！”
晴秋掀帘出来，看了一眼驾车的鸿哥儿，犹疑地开口：“咱们要去哪儿”
有新来的军士问老兵：“那是谁”
她笑了一下，伸了伸手。
，眼圈湿润，抱着怀里的物什，俯身匍匐跪了下去，朝着先父殒身处，叩首膝行。
“穆敏鸿！”
青年回转过身，正好和她视线装了个满怀。
“唉唉，不远千里见着了，就是有缘，”颜玉文扯了一把穆敏鸿，笑道：“瞧你这模样，像是了了心事，不存死志了罢”
她猜出他是在逃避责任，他当初在决议和刘家斗的时候，就已经把半数钱财都托杜喜莲带到京师，想来太太和容姐儿的生计不至于难过，可是长子那份责任，他还不想担起来。
穆敏鸿想了想，拍着脑袋道：“我想起来了，赵子琪——他从前赌钱，别人赔给他的，他又二百贯钱卖给我。”
他走了，渐渐走进人群中，留下一个隐约的身影。
沿途览山阅景，的确山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山， 田地也多半荒芜， 路上所遇行人，皆是面黄肌瘦之辈。
而这向往一起，就成了执念，如今眼看着这里荠麦青青，且还
颜玉文挠了挠头，这是自己当初劝他的话，这是反将一军嚒他仍是笑呵呵的，赶将上来，笑道：“你别拿话哄我了，什么考秀才，我看你是躲懒，预备找个什么地方了此残生罢”
这个人怕不是真是算卦的，穆敏鸿恐怕和他再谈下去，自己心里那些都叫他窥探明白，便理也不理他，扭头就走。
颜玉文听得这话，呐呐两声，他本就是京官，采风时见这青年是栋梁之材，又见他心存死志，不免起了爱才之心，哪里想到细情竟是这样。
赵子琪的那一千亩水浇地在青州府石山县， 他们一路打探，终于找到地方。
穆敏鸿掏出怀里地契，凭空一甩：“那我这个地契算怎么回事”
太太和容姐儿到底还是知道了，穆敏鸿虽有准备，心里还是一颤，可这也怪不到颜玉文头上，便拱拱手，诚恳谢道：“有劳颜大人。”然后便驻足和他兜搭一句：“不知道颜大人怎么也在大关”
“那咱们就去！红缨，好红缨，取道平州，顺平州驿往东走！”
这倒是能听得分明的青州话，晴秋敏鸿对脸一瞅，都蹙眉反问道：“地主”
穆敏鸿瞠目。
这一路他们几乎把从小到大的故事都说过了，因此穆敏鸿知道晴秋的祖辈是青州逃难来的，便翻看着地契，一千亩浇地，狐疑地问：“你确信那里是穷山恶水”
她本预料着鸿哥儿不会回答，可没想到却听他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想去京师嚒”
穆敏鸿摇头，“江湖就不浪了，再浪红缨和你迟早得先倒一个，倒是找个地方待两年不错……可找什么地方呢，我一定要穷山恶水，凄凄惨惨地过两年，心里才能好受些！”
颜玉文笑呵呵道：“等和谈结束，后头估摸着要在大关建榷场，到时候你来当个主事”
“我知道，你父亲——”
“那就去京师罢。”穆敏鸿许久听不见晴秋回答，以为她是不好明说，自己便先说了，又喃喃道：“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股火竟然跟颜大人发散起来，也许，他是看透了我罢。”
穆敏鸿将姨娘坟前一抔土洒在粮仓焦土最深厚的地方，又掏出姨娘旧日书写的信，和在路上买的香锞纸钱，一并烧了，心里默念着和他二老说的心里话，直到燃烧殆尽，他收了一捧香灰，才磕头离去。
“颜大人有正事没有，穆某急着赶路。”
他们叽叽咕咕，那指路的大娘多半也听不太清，笑道：“谢老爷不在家，听你们声口不是俺们青州人，你们是来投奔他的嚒”
榷场这倒是好事，可惜他志不在此。
“不了，我不喜欢这里。”
马车出了城，便一路疾驰，沿着官道走着。
这个人简直……他怎么这么瞧得上自己
“那可不，不然我祖辈犯得着千里迢迢来到连州垦荒嚒”晴秋拍着胸脯保证。
周围人指指点点，她听得却秀眉紧蹙，怜惜地看着那个青年失落的背影。
……
“冷静，冷静！”晴秋忙劝慰他道。
颜玉文忙道：“可是你在连州做了那么厉害的事，你是有本事的，为什么你满不在乎你知不知道你让多少人吃上粮食，活下来”
穆敏鸿不搭理他，惦记独自在客栈的晴秋，敷衍了应了句：“颜大人好，颜大人回见！”
“你是真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的过往——”穆敏鸿几乎是轻笑道：“我那是报仇，连州城粮食把头刘丰年和他的儿子刘骥春，买通连州商会主事，从中作梗让我父亲一介庶民上战场，陷害我二伯通敌，所以我才报仇！你打听打听他们的结局，我压根不是什么好人，什么‘仁商义贾’，我也不在乎粮价涨到天上去，我就是要报仇，泄恨！”
“……”晴秋咽了咽嗓子， 站起了来，拐了拐鸿哥儿， “别生气，别生气，这不是好事嚒，地不用种就等着收——不对，这地怎么被种了”
穆敏鸿乜了一眼颜玉文。
老兵道：“一个不远千里，祭奠父亲的儿子。”
……
穆敏鸿吃了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人油嘴滑舌，难道不是御史，竟是个卦士不成
“什么谢老爷谁是谢老爷”晴秋纳罕。
“就是这地主啊。”
……
……
来来往往的兵士都默默看着他，有知道他身份的，与旁人私语，目光中都带着敬服与唏嘘。
满街上，塌它人，大靖人，都讶异地看着穆敏鸿，又转脸盯着颜玉文。
穆敏鸿赶紧走到她身边，低语道：“走罢，现在就出城！”
第80章 青州地（一）
可颜玉文是个难缠的人，他嚷道：“我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人，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怎可苟且而活你想想你父亲，他是个多么大智大勇的人物儿，你何不效仿他，报效国家，造福百姓”
原先他并不在乎这什么青州一千亩地的，可是奈何晴秋自打把地契拿出来后，见天儿在他耳根子前念叨，什么地要怎么耪啊，都种点什么呀……念叨着，念叨着，使得他对这片素未谋面的土地也心生向往起来。
风吹起千亩麦浪， 蔚然壮观，穆敏鸿站在一旁， 咬牙切齿道：“沈秋容，这就是你说的穷山恶水”
京师，她自然是想去的，可她知道，鸿哥儿不想去，起码是这会子不想去。
从军营里出来，鸿哥儿听见当空一声大喝，疑心听错了，脚步不停，肩上却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去，竟是——
“我要回去念书，考秀才，颜大人，你能闭嘴了嚒”
“好！”
红缨咴咴叫了一声，撒开四蹄，顺着鸿哥儿驾驶的方向，奔去！
穆敏鸿倏地转身，冲颜玉文道：“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跟我父亲不一样，他仁义慷慨，是个好人，所以死在这里。我不是。”
这一走， 便又是二个多月的时间， 来到青州地界上， 早已鸟语花香， 正是盛夏时节。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嚒，青州，还是我老家呢，咱们就去这儿罢！反正我就是种地的命了。”她笑着道。
穆敏鸿纳闷，低头一看怀里四散的几张纸，却是几张地契——青州的地契。
“有有有！我同你说正事——上回你说的，让我向朝廷替你母亲请赏，圣上连同这次的封赏藩军，一并赏了，赐给你母亲崔氏赙物细绢五匹，绢三匹，每年钱五十贯，直到故去，赙物和钱财都送到京师你母亲下处——怎么样，我这事儿办得还成罢”
“嗐，你一介庶民，应该口称我为颜大人。”
这是麦子罢晴秋蹲下来仔细看着出穗，已经结了硕果累累， 不日就要割了。
“地契呀，你难道不认得，怎么来的，从你一件衣裳袖子里掏出来的，至于你怎么来的，我不知道。”
颜玉文似乎就等着他这个话呢，挺起胸膛，自豪地道：“和谈，圣上派我来当个钦差。”
晴秋敏鸿二人便轮番驾着车， 沿着官道，继续向东而行，为了红缨给省力，中途还买了两匹健马， 将马车改成三匹马驾辕， 慢悠悠往青州驶去。
那会子他没当事，随便掖在哪里，不记得了。
“这是何物如何得来”
大街上围着越来越多的人，一个年约二十，身着朴素的女子口里嚷着“让让”挤到前头来，正好听见了这一翻阔论。
晴秋一听他这个由头，不免嗤一声笑了，把手上物什往他怀里一拍，道：“可是巧了，天底下唯有这个地儿，最是穷山恶水，包君满意！”
原来如此，穆敏鸿轻轻颔首，不过他兜搭这一句，就预备要走了，一句告辞尚未出口，颜玉文仿佛有先见之明似的，拦住他，笑道：“那你来大关——喔，我省得，唐突唐突，你见谅——不过古语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你不是流连江湖嚒，干脆留在大关好了，眼下正有个好差事，适合你做。”
] “颜玉文”
大娘看着晴秋敏鸿， 摇手一指，指向路边长得郁郁葱葱的农田。
……
他一气急， 连她本名都喊叫了出来！
这种时候也没法儿劝，这都是自己的业障，晴秋回到车厢里，从包袱里翻出一份物什，掀帘出来，朝他道：“我也没说去京师，虽然说去京师也不错，但是想找个地方待两年，也不错，或者就这么浪迹江湖，也可以。”
……
“就是这里。”
那大娘摇了摇头，道：“我哪里知道，人家谢老爷种这片地都有好些年了！”
晴秋掀帘出来，看了一眼驾车的鸿哥儿，犹疑地开口：“咱们要去哪儿”
有新来的军士问老兵：“那是谁”
她笑了一下，伸了伸手。
，眼圈湿润，抱着怀里的物什，俯身匍匐跪了下去，朝着先父殒身处，叩首膝行。
“穆敏鸿！”
青年回转过身，正好和她视线装了个满怀。
“唉唉，不远千里见着了，就是有缘，”颜玉文扯了一把穆敏鸿，笑道：“瞧你这模样，像是了了心事，不存死志了罢”
她猜出他是在逃避责任，他当初在决议和刘家斗的时候，就已经把半数钱财都托杜喜莲带到京师，想来太太和容姐儿的生计不至于难过，可是长子那份责任，他还不想担起来。
穆敏鸿想了想，拍着脑袋道：“我想起来了，赵子琪——他从前赌钱，别人赔给他的，他又二百贯钱卖给我。”
他走了，渐渐走进人群中，留下一个隐约的身影。
沿途览山阅景，的确山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山， 田地也多半荒芜， 路上所遇行人，皆是面黄肌瘦之辈。
而这向往一起，就成了执念，如今眼看着这里荠麦青青，且还
颜玉文挠了挠头，这是自己当初劝他的话，这是反将一军嚒他仍是笑呵呵的，赶将上来，笑道：“你别拿话哄我了，什么考秀才，我看你是躲懒，预备找个什么地方了此残生罢”
这个人怕不是真是算卦的，穆敏鸿恐怕和他再谈下去，自己心里那些都叫他窥探明白，便理也不理他，扭头就走。
颜玉文听得这话，呐呐两声，他本就是京官，采风时见这青年是栋梁之材，又见他心存死志，不免起了爱才之心，哪里想到细情竟是这样。
赵子琪的那一千亩水浇地在青州府石山县， 他们一路打探，终于找到地方。
穆敏鸿掏出怀里地契，凭空一甩：“那我这个地契算怎么回事”
太太和容姐儿到底还是知道了，穆敏鸿虽有准备，心里还是一颤，可这也怪不到颜玉文头上，便拱拱手，诚恳谢道：“有劳颜大人。”然后便驻足和他兜搭一句：“不知道颜大人怎么也在大关”
“那咱们就去！红缨，好红缨，取道平州，顺平州驿往东走！”
这倒是能听得分明的青州话，晴秋敏鸿对脸一瞅，都蹙眉反问道：“地主”
穆敏鸿瞠目。
这一路他们几乎把从小到大的故事都说过了，因此穆敏鸿知道晴秋的祖辈是青州逃难来的，便翻看着地契，一千亩浇地，狐疑地问：“你确信那里是穷山恶水”
她本预料着鸿哥儿不会回答，可没想到却听他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想去京师嚒”
穆敏鸿摇头，“江湖就不浪了，再浪红缨和你迟早得先倒一个，倒是找个地方待两年不错……可找什么地方呢，我一定要穷山恶水，凄凄惨惨地过两年，心里才能好受些！”
颜玉文笑呵呵道：“等和谈结束，后头估摸着要在大关建榷场，到时候你来当个主事”
“我知道，你父亲——”
“那就去京师罢。”穆敏鸿许久听不见晴秋回答，以为她是不好明说，自己便先说了，又喃喃道：“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股火竟然跟颜大人发散起来，也许，他是看透了我罢。”
穆敏鸿将姨娘坟前一抔土洒在粮仓焦土最深厚的地方，又掏出姨娘旧日书写的信，和在路上买的香锞纸钱，一并烧了，心里默念着和他二老说的心里话，直到燃烧殆尽，他收了一捧香灰，才磕头离去。
“颜大人有正事没有，穆某急着赶路。”
他们叽叽咕咕，那指路的大娘多半也听不太清，笑道：“谢老爷不在家，听你们声口不是俺们青州人，你们是来投奔他的嚒”
榷场这倒是好事，可惜他志不在此。
“不了，我不喜欢这里。”
马车出了城，便一路疾驰，沿着官道走着。
这个人简直……他怎么这么瞧得上自己
“那可不，不然我祖辈犯得着千里迢迢来到连州垦荒嚒”晴秋拍着胸脯保证。
周围人指指点点，她听得却秀眉紧蹙，怜惜地看着那个青年失落的背影。
……
“冷静，冷静！”晴秋忙劝慰他道。
颜玉文忙道：“可是你在连州做了那么厉害的事，你是有本事的，为什么你满不在乎你知不知道你让多少人吃上粮食，活下来”
穆敏鸿不搭理他，惦记独自在客栈的晴秋，敷衍了应了句：“颜大人好，颜大人回见！”
“你是真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的过往——”穆敏鸿几乎是轻笑道：“我那是报仇，连州城粮食把头刘丰年和他的儿子刘骥春，买通连州商会主事，从中作梗让我父亲一介庶民上战场，陷害我二伯通敌，所以我才报仇！你打听打听他们的结局，我压根不是什么好人，什么‘仁商义贾’，我也不在乎粮价涨到天上去，我就是要报仇，泄恨！”
“……”晴秋咽了咽嗓子， 站起了来，拐了拐鸿哥儿， “别生气，别生气，这不是好事嚒，地不用种就等着收——不对，这地怎么被种了”
穆敏鸿乜了一眼颜玉文。
老兵道：“一个不远千里，祭奠父亲的儿子。”
……
穆敏鸿吃了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人油嘴滑舌，难道不是御史，竟是个卦士不成
“什么谢老爷谁是谢老爷”晴秋纳罕。
“就是这地主啊。”
……
……
来来往往的兵士都默默看着他，有知道他身份的，与旁人私语，目光中都带着敬服与唏嘘。
满街上，塌它人，大靖人，都讶异地看着穆敏鸿，又转脸盯着颜玉文。
穆敏鸿赶紧走到她身边，低语道：“走罢，现在就出城！”
第80章 青州地（一）
可颜玉文是个难缠的人，他嚷道：“我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人，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怎可苟且而活你想想你父亲，他是个多么大智大勇的人物儿，你何不效仿他，报效国家，造福百姓”
原先他并不在乎这什么青州一千亩地的，可是奈何晴秋自打把地契拿出来后，见天儿在他耳根子前念叨，什么地要怎么耪啊，都种点什么呀……念叨着，念叨着，使得他对这片素未谋面的土地也心生向往起来。
风吹起千亩麦浪， 蔚然壮观，穆敏鸿站在一旁， 咬牙切齿道：“沈秋容，这就是你说的穷山恶水”
京师，她自然是想去的，可她知道，鸿哥儿不想去，起码是这会子不想去。
从军营里出来，鸿哥儿听见当空一声大喝，疑心听错了，脚步不停，肩上却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去，竟是——
“我要回去念书，考秀才，颜大人，你能闭嘴了嚒”
“好！”
红缨咴咴叫了一声，撒开四蹄，顺着鸿哥儿驾驶的方向，奔去！
穆敏鸿倏地转身，冲颜玉文道：“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跟我父亲不一样，他仁义慷慨，是个好人，所以死在这里。我不是。”
这一走， 便又是二个多月的时间， 来到青州地界上， 早已鸟语花香， 正是盛夏时节。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嚒，青州，还是我老家呢，咱们就去这儿罢！反正我就是种地的命了。”她笑着道。
穆敏鸿纳闷，低头一看怀里四散的几张纸，却是几张地契——青州的地契。
“有有有！我同你说正事——上回你说的，让我向朝廷替你母亲请赏，圣上连同这次的封赏藩军，一并赏了，赐给你母亲崔氏赙物细绢五匹，绢三匹，每年钱五十贯，直到故去，赙物和钱财都送到京师你母亲下处——怎么样，我这事儿办得还成罢”
“嗐，你一介庶民，应该口称我为颜大人。”
这是麦子罢晴秋蹲下来仔细看着出穗，已经结了硕果累累， 不日就要割了。
“地契呀，你难道不认得，怎么来的，从你一件衣裳袖子里掏出来的，至于你怎么来的，我不知道。”
颜玉文似乎就等着他这个话呢，挺起胸膛，自豪地道：“和谈，圣上派我来当个钦差。”
晴秋敏鸿二人便轮番驾着车， 沿着官道，继续向东而行，为了红缨给省力，中途还买了两匹健马， 将马车改成三匹马驾辕， 慢悠悠往青州驶去。
那会子他没当事，随便掖在哪里，不记得了。
“这是何物如何得来”
大街上围着越来越多的人，一个年约二十，身着朴素的女子口里嚷着“让让”挤到前头来，正好听见了这一翻阔论。
晴秋一听他这个由头，不免嗤一声笑了，把手上物什往他怀里一拍，道：“可是巧了，天底下唯有这个地儿，最是穷山恶水，包君满意！”
原来如此，穆敏鸿轻轻颔首，不过他兜搭这一句，就预备要走了，一句告辞尚未出口，颜玉文仿佛有先见之明似的，拦住他，笑道：“那你来大关——喔，我省得，唐突唐突，你见谅——不过古语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你不是流连江湖嚒，干脆留在大关好了，眼下正有个好差事，适合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