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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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君之一下子兴奋，把读音标在字上面后，胆子大起来，指着另一个又问：“那这个呢？”

    池歌飞侧头，看到他因为紧张微颤的手，双目微眯。

    阮君之并没期望池歌飞回答他，所以在问完以后，他又小声补充：“或者我自己查也……”

    最后投票时，池歌飞毋庸置疑以压倒性的票数成为了班长。

    一班学生大多比较活跃，想竞选班委的有不少人，就连王南都凭借十年的芭蕾舞经验竞选上了文艺委员。

    第二天一早，孟萌就把座位表投在了投影仪上，其中，阮君之和池歌飞被安排在了靠墙第一组的最后排，紧邻教室后门。

    阮君之脸一下子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你买的？”

    这个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池歌飞在他问第四个之前，冷冰冰地嘲讽：“没字典吗？”

    “好看吗？”冷冷的声音响起。

    昨天阮君之就发现了，池歌飞上课从没正儿八经看过对应的课本，老师们似乎都默认了这位优等生的特殊。

    他恍恍惚惚地收回手，带着“我的新朋友一定是池歌飞迷弟”的奇怪想法坐了回去。

    周金屋个子不高，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大半眼睛，配上那副啤酒瓶底厚的方框眼镜，看起来呆板又内向。

    池歌飞淡淡扫了他一眼，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阮君之看向已经坐到新位置上的池歌飞，对方正撑着下巴在看书。

    “要不然这样吧，周金屋同学，你有兴趣做团支书吗？”孟萌给周金屋提供了另一个做班委的途径。

    阮君之搬完桌面上的东西，又开始搬桌肚里的新书，结果意外发现了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池歌飞这才注意到粉色便签上的字，他本就过目不忘，只一眼就知道这跟昨天的情书出自同一个人。

    他抬手拎起袋子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因为开学后不久，周金屋在校论坛匿名区造谣池歌飞高一时靠关系违规参与“省级青年代表”的评选，还晒出了所谓的“证据”。

    他犹豫片刻，把桌肚里的书抱出来，连同手上的袋子一起往新座位的方向走。

    然而，这一侧身，袋子跟着打转，粉色的便签就这么暴露在外，王南眼尖地看到了上面的字。

    阮君之觉得奇怪，拎出来才发现上面贴了张便签，清秀的字写着“送给池歌飞同学”。

    上午第三节课时，孟萌拿着教案进了教室，先进行了班委的选拔。

    阮君之知道，照池歌飞的性格，有没有团支书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果也提出退出，只会让池歌飞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别说规避剧情了，光是要处好关系都徒增难度。

    这字太眼熟，阮君之绝对忘不了，昨天早上他还在自己的检讨书里念到了字主人写给池歌飞的情书。

    “这个呢？”阮君之赶紧标完问下一个，生怕池歌飞反悔。

    阮君之在心底悄悄唏嘘了一番，安安静静坐下，摊开语文书上要背的课文，一边对着字典查陌生的字，一边往心里记。

    那是一袋扎好的早饭，里面有热腾腾的包子和纸盒装的牛奶。

    就好像在偷看他。

    阮君

    在原文中，池歌飞稳坐全校第一，周金屋则是所谓的万年老二，明明给人一种强烈的憨厚印象，其实是个竞争心极强的人。

    阮君之没等周金屋回答，匆匆举手。

    池歌飞翻书的手一顿，抬眸看他。

    思及此，阮君之主动举手，结结巴巴却格外坚定地说：“老师，我觉得、我觉得我可以跟池同学配合好的。”

    “砯ping，第一声。”池歌飞杂志也不看了，单手撑着下巴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得寸进尺。

    池歌飞眼见着他原本白皙的脸颊迅速染上一片绯红，连耳朵都红的仿佛滴血，冷哼一声。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个新同桌并不是崇拜他，而是在暗恋他。

    在孟萌第三遍问有没有人要竞选班长或团支书时，阮君之偷偷看向池歌飞。

    阮君之悄悄回眸看了一眼池歌飞，发现对方竟然也在看自己。

    面对一个原文里坑害过池歌飞的人，阮君之说什么也不放心这个人跟池歌飞共事。情急之下他只想着自己一定要争一争这个位置，倒忘了照原文团支书空缺的发展，周金屋大概率是拒绝了班主任的提议的。

    阮君之什么也不知道，把书放好后，动静极小地把手里的早饭递到池歌飞面前。

    王南坐在第二组最后排，正好跟阮君之隔了一个走道，不用面对背后来自池歌飞的压迫力，他特别开心，这会儿更是激动地想去帮帮阮君之这个新朋友。

    照原文的描述，高二一整年，池歌飞都是一个人代表一班去参加的班团会议，也就是说一班最后应该是没选出团支书的。

    没想到这人真的一个又一个正儿八经指着字问他读音，而且葱白的手指往下还要问第四个。

    池歌飞看到，直接把巴掌大的纸条丢进了桌肚里。

    阮君之想到那袋早餐，下意识侧身避开：“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再加上前面有周金屋的发言作对比，阮君之听完池歌飞简短精悍的发言后，海豹似的给他鼓掌。

    池歌飞又扫了一眼：“豗hui，第一声。”

    大家看到新座位表时，多半带着兴奋与新鲜感，再加上能少上几分钟早自习，所以换座位的时候闹哄哄的。

    “吱呀”一声，阮君之察觉到身边的人起身了。

    阮君之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自己东想西想的时候，头已经转到了池歌飞所在的方向，双目下意识地去寻找他的身影。

    阮君之见好就收，撕了一小片纸条，歪歪扭扭写上“谢谢”两个字，悄悄推到了池歌飞手边。

    尽管这个人在原文中占据的笔墨极少，但阮君之还是记得挺清楚。

    “我帮你。”王南说着，已经伸手准备帮忙。

    事关省级荣誉，再加上池歌飞是个风云人物，帖子在尚河市各大学校间传的沸沸扬扬。即使后来学校做出了澄清，也对周金屋进行了处分，但还是慢了半拍，虽然没影响到池歌飞后来的竞赛和荣誉评选，但那段时间他没少被议论。

    阮君之为了让自己的偷看变得合理一点，小心翼翼把书往前推了一些，指着其中的一个字问他：“其实我是……想问问你，这个字……怎么念。”

    结结巴巴，没什么底气，对比并没发言，但平时有十足威慑力的池歌飞来说，一点竞争力也没有。

    他茫然地看过去，池歌飞已经从他背后绕过去，走到了讲台上。

    “既然这样，那班长就由池……”孟萌话说到一半，注意到讲台下有个男生慢慢举起了手，她愣了愣，想起这个学生的名字，“周金屋，你有意竞争吗？”

    “老师，我退出。”周金屋沙哑着嗓音打断孟萌的话。

    但班长和团支书这两个职位一直没有任何人竞争，因为大家基本默认班长就是池歌飞，而团支书很多时候要和班长搭伙做事，也就意味着要和池歌飞共事，这简直比竞选班长还难，根本没人敢。

    对上池歌飞警告的眼神，他舔了舔干涩的下唇，不吭声了，悄悄扫了一眼下面的内容。剩下的不认识的字看起来都不是那么难，查起来没什么问题，也多亏了池歌飞，让他的学习效率一下子拔高一大截。

    他基础差，学习起来很慢，反观旁边的池歌飞，正在看的并不是课本，而是一本外文杂志。

    “阮君之，你也想竞争团支书？”孟萌还挺意外的。

    孟萌没想到选个团支书还这么绕，一时间班级里气氛有点凝滞。

    “巉chan，第二声。”池歌飞只扫了一眼，回答完后便继续看杂志了。

    周金屋回到位置上后，孟萌大概是感觉到班级里氛围僵硬，帮他做了个简单的总结，同学们才断断续续鼓了掌。

    “嗯……想试试。”阮君之被点到名字，才开始紧张。

    *

    听到这个名字，阮君之有片刻恍神，然后他才追着声音看过去。

    据原文的描述，池歌飞早在初中时就已经学完了高中的课程，会选择继续高中生涯而不是跳级高考，只是因为家里的要求。但也因为留在学校里，他才经历了很多本可以避免的事情。

    “那就他。”池歌飞意味深长地回答。

    孟萌干脆征询了一下当事人的意见：“池歌飞，你觉得呢？”

    池歌飞原本在事不关己地看书，此时放下手边的杂志，若有所思地看他。

    之前升旗台上发言时，阮君之就发现了，池歌飞在这方面做得特别好，天生有很强的吸引力，即使他再独来独往，大家再怎么不敢接近他，还是会对他有无形的信任。

    又是这样，主动做同桌，主动做团支书，单纯崇拜未免太主动了点。

    “我想试看看……竞争班长。”周金屋声音天生低哑，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那你们两个……”

    阮君之总觉得在池歌飞一向冷淡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戏谑，他老实摇摇头：“别人放错了的。”

    “有，但是问你比查字典方便多了。”阮君之激动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阮君之因为个子不算高，坐在靠走道的一侧，方便看黑板。

    阮君之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从桌肚里拿出一本新笔记本记下这件事，重重画了三个感叹号，才大概听了一下周金屋的发言。

    “这是给你的。”原文里的池歌飞对送上门的好意从未有接受的，但东西毕竟放错了位置，出于礼貌，阮君之认为不管最后如何处理，该给出去的东西还是要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