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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都是他的声音:“松嘴,今日无人听得见你。”

    还真是去放孔明灯。

    “天还未亮呢。”

    而谢家军的虎符,由嘉和帝暂为保管。

    至于清辉堂,自然也同去年一样,只剩下温凝和裴宥。

    温凝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其实在温凝看来,无论是瑞王还是四皇子,嘉和帝都曾对他们寄予厚望的。

    她身子骨哪儿有那么差?

    “顾飞,我们的香烧完了吗?”温凝回头问顾飞。

    结果就是……当晚又被裴宥弄哭了两回。

    快马疾驰。

    他去上值的第一个早上,菱兰蹑手蹑脚地进清辉堂,没见着顾飞,没见着徒白,再一见主屋里,就躺着自家姑娘,恨不得抱着温凝“哇”地哭一场。

    温凝神在天外,身子都在颤抖。

    五里山是京城附近最大的墓场。

    裴宥从工部出来见到她,目光灼灼。

    他应该只是想在两者之间选一个更出色的出来而已。

    温凝并不觉得自己有立场多说什么,提着裙子跟在后面下了山。

    谢南辞那几年都在南疆驻守,每月抽出时间来去看他这个外甥,合情合理。

    这一年嘉和帝废后,虽未令皇后娘娘迁居冷宫,却也迟迟未将那一纸废后诏书作废。

    “走。”两人用完膳,裴宥便拉着她的手出门。

    递交家主令那日,那人特地赶来国公府,在裴宥的书房与他聊了将近两个时辰,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在外面?我怕你受不住。”

    他拒绝皇后娘娘的香囊,却从未拒绝过谢长渊的邀约。

    温凝头皮一麻,糟糕,说错话了。

    水深火热时抵着她阴恻恻地问:“温凝,是他会,还是我会?”

    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一吻结束,裴宥再次亲住她。

    今年她也不在灯上写字了,喊了裴宥一道,两人一左一右,同时点灯。

    有了范六的指证,四皇子的案子果然很快判下来。

    否则不会任他们出入朝堂,由着他们拉帮结派。

    望归庄虽有伤亡,却并未像上辈子那般,悉数覆灭;

    温凝一息都不想在床上多待,起床便拿出之前那件快要完成的冬衣。

    “这么喜欢,以后每年带你来放灯?”

    她开心得不得了,突发奇想,喊了府上的马车去工部门口接人。

    像温柔的水,又像凶猛的火,肆虐地缠着她,拉着她不得不与他一道沉沦。

    亦不会将许多朝中重事交给二人处理。

    两人再次来到了天山池。

    “你你你,你昨夜才……”温凝往被衾里钻,“怎么今夜还……”

    病气除了个彻底,温凝的脑子也渐渐清明,后知后觉地想通许多事情。

    “后来他就守着你一步都不离,我都近不了你的身。”

    腊八那日,温凝终于将给裴宥的冬衣做好了。

    不用进宫,温凝倒开心得很。

    温凝拍掉她的手。

    尚在马车上便抵着她问:“夫人的身体该是大好了?”

    混蛋呜呜。

    菱兰还是第一次见那样的裴宥,吓坏了:“那几日我和大夫人看着你,大公子二公子就看着姑爷,就怕姑爷冲去大理寺狱找四皇子的麻烦!”

    嘉和帝为此大病一场。

    她笑吟吟地抬头,他已经掌着她的后脑亲下来。

    她撸温凝的袖子:“快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我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

    温凝不得不摒弃杂念,全心地感受他。

    出墓场时,碰到几个有些眼熟的面孔。

    好在都过去了。

    望归庄过世的一众人都安葬在这里。

    裴宥上值没几日,谢氏的两块令牌便有了去处。

    “又不专心。”

    裴宥淡淡回礼,之后朝着他们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段时日但凡晚归,便是去谢府与谢长渊喝茶下棋了。

    他总是如此。

    -

    这一年朝野动荡,瑞王和四皇子相继入罪,朝中不少官员跟着遭殃,一直到年底时,朝堂氛围都颇有些不振。

    “姑娘你是不知道,你昏睡不醒那几日,姑爷可吓死人了!”

    回了清辉堂,温凝才晓得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谢氏人朝着裴宥遥遥行礼,一行人的脚步也便顿下来。

    据说听到判决后猖狂大笑:“南疆?不如直接让我死个痛快!”

    这一年宫中没有新年夜宴。

    “温凝。”裴宥唤她。

    “夫人这话说得。”裴宥倾身过去,“昨日吃过饭,难道今日就不吃了?”

    家主令给了旁支一位颇年轻的子侄,据传是谢氏内部决议出来的。

    一个两个,大惊小怪。

    果然,裴宥眯眯眼,衣带也不解了,直接将她的衣裳扯掉了。

    譬如为何裴宥并不轻易表露出自己会武,而那位谢小将军擅长舞枪,裴宥也正好会枪。

    比起上辈子,温凝已经非常知足了。

    疫症并未大肆蔓延;

    她仍旧认为,作为“经验丰富”的那一方,她不该扭扭捏捏,于是很大方的点了头。

    她就知道,裴宥不知何时脑补了她有一个梦中人,第一次时一句句问“我会吗”,她就觉得他下一句便是“他会还是我会”。

    结果一个比一个糟糕。

    裴宥捏她的下巴:“你还见过旁的人?”

    嘉和帝到底没忍心直接予他死刑,而是亲手写了罪己书,称“子不教,父之过”,向天下百姓告罪,留楚珩一条性命。

    嘉和十六年的最后一日,抑或说,嘉和十七年的第一日,便这样开始了。

    嘉和十六年的最后一日,便让这一年所有的动荡,所有的不虞,所有的晦暗,都随着这孔明灯消失在天际罢!

    徒白准备了不少祭品,温凝跟着他们一一上香拜过,心中默默为他们祈福。

    温凝想到能再次见到去年那般漂亮的景色,就激动不已。

    应该是望归庄的人都先后来祭拜过。

    譬如为何裴宥小时候有那样的奇遇,去抓个蛇都能被人看中,月月去找他教他武艺。

    “这么快就回去?”温凝抗议,“灯都还在湖面呢!”

    “不专心。”裴宥轻轻咬了她一下。

    楚珩只是有通敌叛国的想法而已,尚未付诸实践;

    当年那位教他武艺的人,就是谢小将军罢?

    一边点一边在心中祈愿。

    再不做好,这个冬季都要结束了。

    “那怎么能一样?”她捂一处衣带,裴宥便偏要去解一处衣带,“就不曾见过如你这般不知节制的人!”

    最后两人灯都没看完,裴宥扣着她上马。

    所以裴宥对谢家,到底有些不一样的感情罢。

    腊月将半的时候,温凝跟着裴宥一道,去了一次五里山。

    只是瑞王去的北疆,他去南疆。

    愿他们投个好胎,有更好的下辈子罢。

    裴宥却已经收回眼神,一言不发地负手下山。

    “去哪儿?”温凝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两眼闪着兴奋的光彩,“又去放孔明灯吗?!”

    你会你会,你最会了。

    楚珩最终的判决便与瑞王无异,贬为庶人,流放边疆。

    顾飞低头看看香筒:“夫人,还有的。”

    温凝突然想起去年此时,也是她兴高采烈地看着天山池上缓缓升起的孔明灯,他突然这么喊了她一声,继而整个人欺近。

    除夕这日,府里早早发了彩头,让有家室的下人回家过年,无家室的,便聚在后罩房吃团年饭。

    又被人拖了出去。

    推开人便往被衾里钻。

    没了疫症,没了瑞王与楚珩,可以预料到明年不会有边境来犯,亦不会再有嘉和十八年的宣平之乱。

    第193章 我怕你受不住

    那时……他就是想亲她的吗?

    她气得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但楚珩并未领情。

    裴宥到底是上值去了。www.liulanwu.com

    谢长渊也葬在这儿?

    最开心的居然是菱兰。

    “怎又哭了?”俯身亲吻她,“眼皮子这般浅,倒像我真在欺负你。不舒服?”

    一头撞在大理寺狱中,不治而亡。

    她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清,仿佛正在作乱的人不是他。

    “幸亏你没事,否则姑爷怕真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还是太舒服?”

    虽都是些无依无靠的江湖人士,有些墓碑上的姓名甚至都不是真名,可墓前并不冷清。

    两人自上个月的那夜之后,便不曾同过房。

    诚然,在温凝看来,这一年其实算不上糟糕。

    温凝也不记得被他盘弄了多久,最后的意识是他在她耳边低笑:“罢了,还是小些声,嗓子哑了明日如何见客。”

    “好的呀。”

    到底与从前心态不一样,长公主照旧不怎么管外头的事儿,温凝自发地将国公府上下打点得妥妥帖帖,年味十足。

    不过想到这些日子裴宥清瘦许多的脸,长长叹了口气。

    温凝认出来是谢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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