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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尝尝这个!”温凝夹了唯一一份她稍有参与的菜,“菱兰的拿手菜!里面的芦笋可是我亲手剥的!”

    怕不是今日临时起意。

    “快去快去。”十六这人木头,且藏不住情绪,温凝一见他踌躇便知他在想什么,“这次定不会与你家公子吵架了!”

    裴宥举筷:“是该快一些。”

    二月底,天气已经转暖。

    他打量眼前的姑娘一眼:“还有这个,倒也不赖。”

    她特地翻出去年在江南买的衣裳,狠着心穿了件薄的,妆容和发髻亦是江南特色,还效仿当时,在额间画了一枚花钿。

    倒是有一样他喜爱的。

    她好像确实……不够将裴宥放在心上。

    这香囊裴宥早见过,斜睨着眼:“就这个?”

    也是哦!

    放在他碗中:“祝你新的一岁福气满满!”

    “关上门,在外候着。”

    裴宥轻挑了眉尾,这才举杯,与她轻轻碰杯。

    自家的铺子,自己都不撑腰,谁来给撑腰?

    “藕片寓意‘路路通顺’。”温凝给他夹了一块,“祝你新的一岁一路通遂!”

    想到上次他说“未见你如此将我放在心上”,温凝当即喊了十六出来。

    温凝打发了菱兰去摘蔷薇花,自己在屋子里绣那即将完工的香囊。

    京城的物品不如江南精致小巧,寻了半条街才终于寻到勉强满意的,温凝又匆匆往家中赶。

    其实是因为,作为一个生父生母都不详的孩子,根本不知自己的生辰是在何时啊。

    裴宥眸色沉了沉:“淡化,不予特别交代。”

    也是。

    麻溜地关了院子门。

    总算正经些了。

    第二日,温凝特地打扮精致,驾着国公府的马车停在铺子门口,众目睽睽买了许多份香粉。

    十六还对上次温凝传话让裴宥早些回来,心有余悸。

    二月中下旬,温凝和段如霜的香粉铺子开铺了。

    温凝率先给两人的酒盏都倒满了酒,笑吟吟地举杯:“裴大人,生辰快乐。”

    石桌上已经摆满菜,外加一碗长寿面,一壶温酒。

    她从未想过做一碗面条居然那么难!

的身子果真好使。”

    温凝在屋子里布置了一番,不甚满意,便将晚膳的地点改到了户外。

    “听闻今日昭和公主去了慈恩寺祈福。”温凝转而问,“三月十八,朝廷会如何交代昭和公主的身世呢?”

    因此未下值,便让人往宫中传了话,今日不去勤政殿。

    一看就是没吃过生辰宴的!

    嗔他一眼:“快快用膳,菜该凉了。”

    等过阵子,民间传闻就会变成“太子妃也用这家店的香粉呢”。

    将人按坐在石椅上。

    “夫君,生辰快乐。”温凝偏着脑袋将酒杯送到他眼前。

    “下去。”朝身后人摆摆手。

    待下了值,直接让顾飞回府。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

    温凝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是否还有面粉的痕迹。

    但可以让菱兰教呀!

    但一听到脚步声,又庆幸此时的安静,叫她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归来。

    届时百姓们所关注的,只会是国公府的世子爷,竟然又摇身一变,成了中宫所出的嫡长子。

    竟到了眼前才想起今日是裴宥的生辰,只能勉强将这香囊做生辰礼了。

    至于长寿面……

    那次他不过为了亲自将话传到公子耳中,多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罢了,便让那缨瑶钻了空子。

    听到裴宥脚步声的时候,她正在想,此情此景,该有乐声相伴。

    院子里有她嫁入国公府这许久以来种的花树,这个时节正是繁花似锦的时候。

    那么巧,又是蔷薇花开的季节。

    幼时她问过他,那时他说他没有生辰,她还觉得奇怪极了。

    只是这国公府的蔷薇花,大多都在裴国公的院子里,摘起来没温府那么方便。

    正要进院子的顾飞步子一顿,怎么了这是?

    “人手不够?不妨让徒白在暗卫营中挑些得力的。”裴宥道,“暗卫营人才济济,不乏有头脑会做生意的。”

    “你去工部传个话,让你家公子今日早些回来。”

    温凝如何品不出他眼神里的意味,刚刚又喝了一杯酒下肚,面色略有些发红。

    生辰什么的,他不在意。但小姑娘愿意花心思讨好他,他还是受用的。

    赶走十六,温凝便与菱兰一道布置院子和屋子。

    第一日便红遍长安街,铺子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姑娘、夫人。

    “香粉铺子这几日开铺,尚算顺利?”

    裴宥侧目看她:“不是因为你不会做?”

    尽是少女喜爱的浪漫。

    “今日我们就在外面用膳。”温凝过去拉人的手臂,“你坐这里!”

    二月二十六,温凝没出门。

    可惜她是个不学无术的,那点琴技实在上不得台面。

    她还不曾做过面食呢。

    她总觉得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可怎么个特殊法,她怎么都没想到。

    好看的。

    院子怎么不能进了?

    罢了,今日他的生辰,不与他计较。

    “诶,你等等!别都夹给我了!”温凝将裴宥夹菜的手推了回去。

    裴宥尚未换官服,却不见官威,面上和煦温雅,少见的有几分笑意。

    温凝:“……”

    “这个送给你!”温凝拿出准备好的香囊。

    裴宥扬眉:“哦,夫人真厉害。”

    “你回来啦!”温凝开心地回头。

    别说,温凝这一桌菜,

    检查完面粉,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裙衫。

    “前些日子听你说想去天津卫开浮生醉的分铺,都筹备妥当了?”

    好在她悬崖勒马迷途知返,一碗面而已……

    好罢好罢,她知道。

    温凝又给裴宥倒酒:“近来精力都在香粉铺子那边,人手实在有些不够用,天津卫那边便暂且搁置了。”

    昭和公主的生辰,其实……是裴宥的生辰啊!

    够着脑袋想看,被人一掌怼着额头推了出去。

    又舀起一勺豆腐:“这个就比较简单啦。”

    温凝竟然……又听懂了他的话外音,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之后二人大吵一架。

    今日菜多,可到底只有两人用,每份的分量有所清减。

    温凝将藕片“退”了回去:“你先猜我为何让菱兰做这道菜?”

    温凝:“……”

    不过……

    “挑出状似如意的呀。”温凝给他夹了一筷,“祝你新的一岁事事如意!”

    裴宥对香囊里的糖果似乎还颇为喜欢,上次她特地看过一眼,里面空荡荡都是塞的一些糖纸,没剩几颗糖了。

    温凝瞪大眼,还能这样?

    几乎可以想象到时候长安街的热闹程度。

    温凝恍然大悟。

    官服都未脱呢,能否正经点!

    真是……惨不忍睹。

    她记得裴宥是不过生辰的。

    顾飞脑中“叮”地一声,突然就懂了!

    裴宥唇角噙着一抹笑,举筷用膳。

    裴宥扫过她面上的欢愉,眸中笑意愈浓。

    如此说来,裴宥长到这么大,竟还没过过生辰呢。

    温凝:“裴世子?”

    这过生辰,总要吃一碗长寿面罢?

    收完香囊的最后几针,她换上衣裳去了长安街。

    “届时没有多少人的目光会停留在一个已出嫁的公主身上。”裴宥亦给温凝夹菜,“即便有,议论几日,也便没有然后了。”

    裴宥眯眼。

    裴宥噙笑:“你说。”

    裴宥执杯的手顿了顿:“裴大人?”

    那些暗卫那么贵,总得贵有所值罢!

    于是待裴宥回来时,便见清辉堂的院子里,灯影浮动,薄纱飘逸,花香袭人。

    还好这香囊她绣得比去年那枚用心得多,还是拿得出手的。

    一直到午膳时,菱兰在她身边道:“姑娘,今日长安街好生热闹。昭和公主过几日便出嫁了,今日是她在京的最后一个生辰,她的驾鸾去了慈恩寺,好多百姓在街上观驾呢。”

    裴宥那边收到十六的消息,其实就已经猜到温凝想要做什么。

    一阵风过,撩起亭边的帷幔,露出围桌而坐的姑娘。

    比起面条,裴宥应该,更热衷于……吃她罢?咳。

    她再寻一些别致的糖果放入新的香囊好了。

    说起香粉铺子温凝便开心,回道:“有如霜妹妹出马,顺利得不得了!京中怕是有半数贵妇都光临我们那间小铺了,不消多少时日,定能和浮生醉一样,名扬四方!”

    她在院落里挂了灯笼,光线不明不暗,恰恰好。又在凉亭里挂了一些帷幔,到了夜晚风起来,衬着灯光,想必极美。

    “还有这个!”温凝举筷指着桌上的一盘豆芽,“可是一根根精心挑选出来的!你猜为何?”

    裴宥黑色的眸子别有意味地望着温凝。

    大约是看她多夹了两次藕片,裴宥一筷子下去,就要将剩下的都给她了。

    温凝早将其他人都打发回后罩房了,院子里只剩她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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