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埃莉诺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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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们已经结婚了，埃尔文之光的契约在我们身上生效了。”

    女王将信封递给他。

    路易在黄昏时分才过来他们的小房子。www.chunbo.me

    海登的卧室内部倒是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什么色彩，墙面是白色的，床单是灰色的。里面的家具都是朴实无华、毫无装饰的原木。窗子背侧有个书架，诺拉看了一眼，上面既有魔法书，又有科学论著。有层书架上摆着些玩具，有几个玻璃珠子、一个陀螺、几个形状各异的海螺，还有一个身穿红色制服的小锡兵。

    海登的卧室竟然是这么一个阳光明媚的所在。

    再睁开眼看向锡兵时，那股淡淡的忧郁还是在她心中萦绕不去。

    诺拉看了海登一眼，他轻轻摇头，也不明白女王的用意。

    海登疑惑地点点头：“当然。”

    女王对着一位中年男性管家低语几句，然后示意海登和诺拉跟上她。

    “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宣布。”海登拉着诺拉站起来。

    龙堡是夏博上个绿野王朝时的产物，在德莱拉公主骑龙屠城时遭受过一次严重破坏，其中许多木制家具和书籍等易燃物都被焚毁了。德莱文特家族称王后，路易一世仍然定格林戴尔为都城，并且重建了龙堡。

    锡兵身子笔挺，手中握着一把剑，制服的红色涂料已经有些褪色了。他的脸画的并不精致，眼睛就像两颗黑豆，没画鼻梁，嘴巴是一条弯曲的弧线。

    海登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诺拉走进卧室，路易和海登关上门后离开了。

    走进餐厅，女王还没过来，不过路易和海登倒是已经等在里面了。

    女王脸上浮现出在面对海登时极为少见的温和笑意：“是的，给你，你可以把它卖掉，但我觉得你婚后和妻子

    她将锡兵放回原位，闭上眼深呼吸几口。

    “你那位去年年底去世的卡罗琳姑婆，你还记得她吧？”

    和两位王子在一起，没有人再去费心盘问诺拉的来历，不过骑士们还是会上下将她打量一番，然后在他们走过后交换一个好奇的眼神。

    他们跟在女王身后，来到一处安静的会客厅。

    海登没怎么吃东西，诺拉下午的时候吃过一些，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了。她鬼使神差地，非常自然地伸出手，覆在了海登手上。

    海登接过信封，因为巨大的震惊，十分难得的，有些结巴了。

    这时，诺拉从楼上下来了。

    海登牵住诺拉的手，没过多久，就有淡淡的金色丝线从他们中指间出现，向外蔓延开来。

    路易鼓起了掌，女王则微微张开了嘴。

    “是我，不用这么生疏。”诺拉微微一笑。

    刚刚她听了好几首巴塞洛缪男爵的钢琴，在他身上并没有太多其他魂灵具有的阴郁气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竟可以触摸得到二楼琴房中的那架橡木钢琴。巴塞洛缪对她态度极好，甚至给她弹了几首她喜欢的曲子。

    没过多久，埃莉诺女王驾临了。

    诺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后，将手收了回来。

    看到诺拉时，路易收回了手。

    这条走道上只有一个房间，路易和海登将她带过去，海登打开门，说：“这里是我的卧室，你现在这里等一会，会有人过来叫你。”

    女王又是一笑，没再说话。

    “这里面是她的遗嘱，遗嘱上说，如果你结婚了，她就将仙湖庄园留给你，作为她送你的结婚礼物。”

    她随便翻到一页，上面论述如何通过三角形某个角的角度和形成夹角的边长来计算夹角对边边长，只是她看了半天，目光也还是停留在“余弦”两个字上，思绪则在拼命搜寻有关那个锡兵的记忆。

    诺拉摸着它，心里有种酸涩的感觉几乎要炸开，就好像她有什么令人难过的经历和这个锡兵有关似的。她抹去泪水，看了又看，这个锡兵眼生得很，诺拉从来不喜欢人形玩偶，即使是这种比她手掌还小的。人形玩具从小就让她觉得不安。

    路易和海登对视了一眼。

    女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还有一件事，你跟我来。克拉克小姐，你也一起来。”

    诺拉心中一颤，去拿那个锡兵。

    女王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想应该可以，就这么说。”路易道。

    几百年后的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它曾经遭受过的战火。

    决定了话术后，他们一起朝龙堡走去。

    “这方面倒是没说错，你有时候看上去是傻乎乎的。”他说。

    “为了给西尔维娅一个惊喜，我偷偷地去找她，然后你猜怎么着？果然是好大一个惊喜。”

    “你……”他只吐出了一个字。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怎么再吃东西，静静坐在位子上，听女王和路易聊得热火朝天。看到女王快吃完时，海登轻轻敲了敲杯子。

    幸好没过多久，就有侍女过来叫她。

    “我和克拉克小姐，我们结婚了。”

    诺拉点点头：“菲昂娜跟我商量过，可以先说我是卡宁家族一个远亲的私生女。”

    没过多久，之前那个男性管家便拿着一个密封的羊皮纸制的信封过来了。

    “我明白了，”她说：“十二魔法家族承认埃尔文之光的婚姻契约效果，可在普通人中，这并不合法。你们还是需要按照法定程序登记一遍，唔，你毕竟是王国的小王子，正式的婚礼也是需要的。”

    “仙……仙湖庄园，给，给我？”

    “怎么了？”海登觉察到了路易面色有异。

    “我有想过你带这位小姐回来，是想告诉我你谈恋爱了，可能准备结婚。可是我注意到你刚刚用的是过去时态？”她斟酌着词句说。

    “好的。”海登回答。

    诺拉又在记忆中搜寻了一遍，确定没有在哪里看到过这个锡兵玩具，于是摇摇头，随便拿了本书，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让自己通过阅读转移注意力。

    海登猛地转过头，脸上的惊讶之色不亚于此刻的诺拉。

    他们来到一层花木繁盛的过道，一丛粉白色的三角梅从木制架子上垂下，开得异常绚烂。几颗柠檬树正是果实成熟期，柠檬的香味溢满整个过道。

    他的礼物仍然拿在手里，没有送出去。

    一滴眼泪流了下来。

    “奥罗拉公主？”他突然有些拘谨。

    “谢谢。”她羞涩地小声回答。

    路易马上放下刀叉，抿了抿唇，朝他们看过来，女王也疑惑地看向海登。

    路易瞥了眼海登，海登回答道：“是的，母亲。”

    “下一个问题，是怎么把你介绍给母亲，我们不能直接说你是凯恩的二公主，否则她会想方设法证明你们的婚姻无效，然后把你送回去。”

    虽然早就知道只要他愿意，路易的嘴能比蜂蜜还甜，但听到他这么一顿夸，诺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侍女先给她换了条正式的孔雀蓝色的裙子，接着将她带去餐厅。

    诺拉很想问问他书架上的锡兵是哪里来的，是否曾有过什么故事，可餐厅中不仅有路易在，还有几位侍女和管家，诺拉只能作罢。

    从外面看，龙堡是座纯白的城堡，而在里面，不少墙面上都绘着缤纷的彩绘。城堡内部装饰了许多龙的元素：绘画、雕像、修剪成龙的形状的树木。整座城堡依山而建，通过设计师的精巧设计，在向上攀爬时却并不觉得疲累。www.yuying.me随着他们越爬越高，南面的大海和西北方的雪山都显现出越来越多的面貌，看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她躺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让他为她梳理头发——‘哦，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和路易在一起，你知道，家族的安排真让人烦恼。我不喜欢金发的男人，他们看上去傻乎乎的’。”路易惟妙惟肖地模仿西尔维娅的语气，弄得海登忍不住笑了。

    她闻了一口，好香。

    好巧不巧，这又是本数学书。

    “你真漂亮，赫罗里恩·克拉克小姐。”海登过来迎接她时冲她微微一笑，这个名字估计就是他们给她编造的假身份了。诺拉挽着他的手让他将她领到座位上，他为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自己坐在她身旁。

    用餐开始，女王时不时问路易这次出行遇到过什么，又学到了什么新的东西或者发现了什么国家可以进行优化改进的政策。路易一一说出他的观点，女王时不时附和，在某些观点上也予以反驳。诺拉发现，自从最开始对白后，女王就再也没有和海登有过任何交流了。

    卧室的窗户朝南，面向大海，从卧室看出去，能俯瞰到大半个格林戴尔，旁边是个小花园，园里的柠檬树果实异常硕大，诺拉忍不住，伸出手摘下了一个柠檬。

    “埃尔文之光？”女王被勾起了兴趣：“这种魔法现在可不常见，让我看看？”

    路易掐住海登的脖子狠狠晃了他几下：“你怎么能也这么说我！”

    路易把礼物扔在地上，一向平静清澈的眼里少见的带了怒火。

    “女王和王子让我带您去和他们共进晚餐。”

    “天呐，我今天本来觉得不太好过，但是能见到一位像你这样的美人，我突然觉得之前那些烦恼都算不上什么了。”路易亲吻了她的手：“你们的宫廷画师应该扣钱，他的画笔没有描绘出你本人美貌的分毫。”

    他们一起站起身迎接，等女王入座后才重新坐下。埃莉诺女王是个身材苗条的女人，她面容姣好，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一头护理得当的金色卷发闪闪发亮，双眼十分有神。女王看了眼诺拉，友善地微笑：“这位小姐就是你们最近结交的朋友？”

    “克拉克小姐？”这个称呼让诺拉愣了一下，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