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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姜世。”少年启唇,清澈悦耳的少年声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得很晚了。”

    谢暮笙牵着秦思渡的衣袖往前走,可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他停下回头看秦思渡。

    他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谢暮笙安静地看着,在秦思渡朝他伸手时,嘴角微扬,引导:“对,另一只手也抬起来。”

    谢暮笙凶巴巴地瞪了黑猫一眼,黑猫才勉勉强强停住了想要靠近的爪子,但还是仰着小猫脑袋看少年,少年凶巴巴的样子都是那样好看。

    秦思渡感觉到对方的反应,侧脸躲向一边:“我自己来。”说完伸手要撕白布,手法简单粗暴。

    “他什么时候回来?”

    只要跟着那些花瓣走,虽是黑夜,却依旧可以路线清晰,很快就能走出张康府邸。

    ……

    门童抱歉地开口:“公子别见怪,老爷并不是针对你,这样已经很久了,几乎不怎么给人治病了。”

    在离开前,一个黑衣人忍不住问:“殿下,您什么时候回黑风窟?”

    谢暮笙看到路边一些花瓣,从隐藏的地面上飘起,标识了路线。

    之前他出门的时候,就暗暗做过一些标记。

    “对!只是姜神医性情古怪,不仅难找,而且只治自己想要治的人,但他医术了得,死人都在他手里救活过,你可以去试试。”

    ……

    门童:“有三百多年了,自

    谢暮笙厌烦抬腿,脚背推着黑猫肚子,将烦人的黑猫推到一边。

    眼前人有些困惑,却没一点恼意,伸手摸索着想擦干净脸上的血迹。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做了一番心里建设,终于点了点头。

    谢暮笙收了手中刀,大夫大喘一口气,赶紧逃出去。

    黑暗中,秦思渡跟着那只手往前走,那只手有力,方向稳,有台阶也会有声音提前提醒他,竟也算走得顺利。

    伤口处理好后,秦思渡惯常想继续做事,然而这无修为的身子实在太差,从昨晚起他就一直头晕,今日一站起来,竟不知何时失去了知觉。

    以前,除了睡觉之外不是修炼就是打架,受伤渐渐成了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快速处理伤口已经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了。包扎个伤口,因为疼拖拖拉拉包半天的事,也只有他那位金贵师弟做得出来。

    秦思渡摸索着,好一会儿,终于脱掉了外衣。

    “很久,是有多久?”谢暮笙轻笑一声,反问,他向来不信这种敷衍的说法。

    秦思渡只好抬起另一只手,任由谢暮笙给他穿上外衣。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好好休息,烧得这么高才来看病,再晚些怕是命都没了。”大夫写了需要煎的药方,叮嘱道,“一日两次。”

    触碰后能明显感觉到那是一只手。

    谢暮笙带着秦思渡往前走,他回眸,就着月光看秦思渡,秦思渡和往常一样冷静,仿佛黑暗于他如寻常一般。

    谢暮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大迈一步,快步走出房门,牵住秦思渡的衣袖,仰头看秦思渡:“我们走吧!”

    少年看了那黑衣人一眼,笑了笑反问:“原来现在我需要你教我做事了。”

    “喵!”黑猫也起身,屁颠颠地跟过去。

    只是他牵着秦思渡的手指,只有那里才能感觉到秦思渡手指的紧绷,谢暮笙又多看了秦思渡好几眼,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点秦思渡的不一样,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第二日,谢暮笙很早起来,出去买了衣服回来。

    夜深,一位少年立于深林中,他眼前跪着十几个黑衣人。

    他又抬手,松开了秦思渡的蒙眼。

    “瞎了就多练练拐杖。”姜世毫无停留,直接往屋里走去。

    只是谢暮笙还没开口,姜世就先回了他两个字:“不治。”

    秦思渡下意识想反驳,在他意识里,想成事就要接受痛苦摒弃一切欲望,怎么能拒绝痛苦接受欲望呢?但刚刚又确实没有什么痛苦。

    第一次听到谢暮笙这样的声音,感觉谢暮笙应是真生气了,虽然不明白生气的点在哪,秦思渡倒也真没再动,只开口,声音轻松:“无碍,长痛不如短痛。”

    黑衣人屏住呼吸,有些僵硬地回一个字:“是。”

    “那眼睛呢?”谢暮笙拦住大夫的去路,给了大夫一大锭银子。

    就算看不见,但就这紧张又期待的声音,秦思渡几乎可以想象到谢暮笙的模样,这要让他怎么拒绝?

    “四周有没有树枝或棍子?”秦思渡忍不住问出声,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想要有一根棍子,可以让他有摸索的工具。

    大夫吓得发抖:“我,我真的治不了,眼睛伤成这样还想复明,除非去找姜世姜神医!”

    谢暮笙走到秦思渡身后,手指穿过秦思渡如墨的长发,将长发落于衣服外。

    黑猫也跟了进去,进去之前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谢暮笙一眼。

    他右手指尖微动,指尖绕过一些桃花瓣,提醒道:“跟着那些花瓣走。”

    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白发后背背着一筐草。

    “姜神医?”

    谢暮笙没有说话。

    秦思渡微点头,他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牵着往前走,只是左右有些摇摆。

    “谢暮笙?”秦思渡这次没有收回手,而是问。

    谢暮笙几天下来,除了给秦思渡喂药,就是不停地请大夫,请了十几个大夫全都说眼睛治不了。

    想来这人就是姜世了,谢暮笙强忍着脾气,嘴角上扬,一脸笑容上前而去。

    说完,不容秦思渡拒绝,新衣服的袖子已经穿过秦思渡的一只手。

    第二日,谢暮笙有了姜世的消息,他来到姜世的住所,那地方处于深山老林,找到都费了一番功夫。

    “退烧。”大夫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黑猫见到了少年的模样,眼睛瞬间一亮,他伸起前爪,扒拉在地,撒娇般地撅起屁股,娇娇地喵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想蹭少年的脚。

    谢暮笙深吸一口气。

    《清冷师尊误入修罗场》

    谢暮笙看得都皱眉,他按住秦思渡的手,难得声音严厉发冷:“不要乱动。”

    大夫摆手不收:“眼睛伤成这样,华佗在世也难治。再者这高烧,都还看他能不能撑过去。”说完,像是怕再被问,快步走出了房间。

    然而找到后,却连门都进不去。<                                                “这位公子还请回吧,老爷采药去了。”

    黑衣人回:“不敢,只是金护法关心您的安危。”

    “没有。”秦思渡几乎立刻开口。

    “那,那,”对方犹犹豫豫,又鼓足勇气地开口询问,“我可以做你的拐杖吗?!”

    “是!”整齐划一的回复。

    谢暮笙挤干温水里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秦思渡眼旁的血迹,慢慢把那白布撕开。

    谢暮笙拿起药方看:“这是治什么的?”

    秦思渡从失明到现在,一直都是摸索着往前,要么可以扶着桌子,要么能够摸着墙或房门,现在这样什么也摸不到,只有自己的袖子被人牵着,这感觉让人很不安。

    他要脱去秦思渡满是血的外衣,手刚碰到秦思渡的衣领,秦思渡身体本能地往后:“我自己来。”

    谢暮笙没有回话,而是走到门口,让店小二打了盆温水来。

    过了一会儿,谢暮笙开口,声音很倔又很轻:“如果我说不呢?”说完,他紧紧看着秦思渡,不放过秦思渡一丝一毫的表情。

    话音落下,他那被牵着的袖子忽然失去了力量,衣袖无力地落下。

    很快他们出了张康府邸,在谢暮笙的带领下,住进了一家客栈。

    他走到秦思渡面前,十分满意自己挑选的浅蓝布,衬得秦思渡更加有仙气。

    “吓到你了?”

    血结成痂,布和眼睛黏在了一起,谢暮笙手微顿。

    黑猫委委屈屈地喵了一声,但即使这样,还是忍不住想靠过去。

    手在黑暗中摸索,忽然摸到什么温暖的东西,秦思渡手微颤,想收回去,却被那东西握住。

    接触中,碰到了秦思渡手心的伤,他轻吸一口气,那只手立刻松开,但还是固执地牵住他的手指。

    “黑子,进来。”姜世的声音响起,黑猫只好跟着跑进去。

    秦思渡有些新奇,全程没什么疼痛感,但又处理得很快。

    ……

    ……

    房门紧闭。

    谢暮笙一把刀架在大夫的脖子上,看着大夫的眼睛,满是好奇:“既然你治不了,不如我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我自己试着去治,你觉得怎么样?”

    “那人双眼失明,只有你能治。”谢暮笙赶紧开口。

    少年弯身,看着跪着的黑衣人,笑得灿烂:“那你替我向金护法问好。”

    谢暮笙低头看去。

    “什么长痛短痛,就不能不痛吗?”谢暮笙拿出一条全新浅蓝色的布,为秦思渡重新蒙上眼睛。

    又是没有回应,秦思渡还想再问,对方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微颤,像要碎掉了一般:“我知道,我只是你的累赘,我什么都做不好。”

    秦思渡没有等到谢暮笙的回答,衣袖那唯一的力道也消失了,他并没有慌乱地寻人,而是伸出手摸索,想再次摸到墙或其他实物。

    谢暮笙强忍着耐心,等到了晚上。

    夜深中,一只黑猫好奇得走到他脚旁,黑猫仰头看这陌生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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