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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攸的脚步慢慢停下来，望着她离远的背影，笑容忽地消失了：“苏林。”
苏林觉得很惊讶：“啊？”
人？”李景攸竖起耳朵一脸八卦样，“我确实听了一耳朵说你和你同桌……”
苏林回头，路边奶茶店的小夜灯变换着颜色向他们投来晦暗的光，照在李景攸的脸上，留下眉骨和鼻梁的影子。
苏林正好消灭了甜筒，听到这里更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了，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小说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场景吗……”
“你的朋友们真的能有这么缺德吗……？”
李景攸慢慢俯下身来靠近她的脸，目光诚恳，那双眼睛被暗蓝色的光一照甚至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那个周天我没说的话在上周四也没说成，今天应该没有人再来打断我了，可以说吗？”
李景攸见她逃也似的小跑去了收银台，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
李景攸瘪着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吐槽道：“那他们明明是在给我创造机会……”
小小的人偶穿着粉白相间的纱裙坐在三角钢琴前，黑色微卷的头发用蝴蝶结扎了个公主头，手指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手势还挺专业的。这是个八音盒，如果扭上发条，说不定那双手下一秒就能在这琴键上轻盈地敲出欢快跃动的旋律——可苏林的手僵在那里，迟迟不敢动。
李景攸见状愣了一下，但很快直起身后又恢复到先前的元□□狗脸，笑道：“不说就不说！你之后可不要后悔然后追着我问哟！”
狗子的耳朵耷拉下去，不做声了。
他小跑回到之前的店里，把那个小八音盒买了下来，出门后站在路边盯着它发呆。
苏林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于是苏林有些无语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俏皮地给她飞了个wink然后撒腿就跑。
也许是光影交替模糊了表情，苏林光听声音觉得他这话说得异常苦涩。
狗子直起身，笑得愈发得意：“我知道！”
“那是我能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啊。”
“没关系。我在你面前可得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然又吓到你了。”李景攸倒是很快笑起来，甚至弯了弯腰凑过来，“你要是想安慰我的话，不如摸摸我的头吧。”
唔……
苏林点头：“是呐！我准备先看一遍中文版，理解理解再回去看英文版。”
苏林有些愧疚，低头看着路：“啊，我只看了个第一章就想这样偷懒了……其实你那天来和我们一起做蛋糕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准备礼物的。”
苏林端起一个水晶相框看了看，故意道：“那你直接回家好啦！最开始是谁被朋友抛弃了要跟着我的？”
李景攸笑起来：“你不知道我上次找那本英文版有多费劲！那张书单我就接到的时候草草看了一眼，只记得第一个书名，还好只是个Reba，长一点我可记不住了。”
狗子扬起了下巴：“那你得贿赂我！”
“都是大家起哄传出来的呀。”苏林瞪了他一眼，“而且你在讲故事啊，怎么可以这样打岔的！”
苏林的左手止不住地发抖，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四下找寻能转移话题的东西。所幸货架上层一个德加芭蕾舞女孩的等比例缩小摆件，便指了指，冲他有些勉强地笑道：“能不能帮我拿下那个呀？我够不着。”
见苏林有些吃惊，他颇有些得意地晃着脑袋道：“你不是很在意御姐李给你写的书单嘛，我就对那个名字印象更深刻了。那天你们临时邀请我去给你庆生，我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实际上慌得不行，一出学校就骑车往各大书店跑，遛了半个城区才找到那么一本英文版的，你可得好好读呀。”
李景攸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抱歉地笑起来：“我只是在夸你哦。”
李景攸看着她，灯光从他们头顶打下来，于是他的眼眶又笼在眉骨投下的阴影里，那双平时温和的眼睛又一次显得寒意森森：“她一直是个挺骄傲的人，受了这个打击之后情绪出了很大的问题。自杀了一次，后来家里动了点关系给她清了档案，转学了。”
他望着那个公主头的小姑娘，恍恍惚惚地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李景攸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转头看了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伸手拿过书：“啊，是上次那本书的中文版？”
狗子后知后觉地抬头：“哎呀，我又忘了，之前打球出汗了来着！不要摸不要摸，我身上臭臭的！”
李景攸的钱包当然还在自己身上。
没等苏林忙慌慌地开口解释，他摸了摸外套口袋，瞪大眼睛惊呼：“完蛋，我钱包忘在朋友那了——苏林你趁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快去车站，我得趁钱包被掏空之前赶紧找到他们！”
“等等……”苏林注意到周围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忽地发觉他们两个靠得有些太近了，于是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对！我的错！”李景攸咧嘴笑起来，“总之我表妹喜欢的男生似乎喜欢某人，某人也知道这一点。我表妹长得好看学习好，人缘也好，可能这样招了某人嫉妒吧，于是某人就吊着那个男生，经常和他暧昧不清的，班上人也就喜欢起哄。”
上好发条，打开盖子，人偶的手在琴键上方左右移动，虽然没有真的触碰，但轻快的旋律还是响了起来。音符清脆地跳跃，像芭蕾舞台上轻盈俏皮的糖梅仙子。
李景攸嗤笑道：“是啊，这把戏确实蠢死了。但人家也真的扭到脚了，还一直哭着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不要怪我表妹。你说有了前面的场景铺垫，主任心里会怎么想？”
“幼稚！”苏林还是没忍住噗嗤一笑，“你如果可以不去想着我是给她挑礼物，会不会心里好受一点？”
苏林有些不自在，啃着脆皮没说话，伸手去转了转架子上的八音盒，那个芭蕾舞女孩轻盈地挥舞着手臂，熟悉的旋律响起来，她听出来少了几个音节——贝多芬和爱丽丝都会骂人的吧。
苏林回头嘿嘿一笑。
“不准在背后嘀嘀咕咕噢！”苏林已经转到另外一个货架前，说着话伸出手，定睛一看发现触手可及的地方摆着一个弹钢琴的小女孩，顿时愣住了。
苏林瞪了他一眼：“没有，你香喷喷的，像晒过太阳的被子！”
“很奇怪是不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居然会欺负同学，还会被记大过。”李景攸冷笑了一下，“上次我跟你说某人演技一流，是真的。我表妹放学后找某人单独聊天，问她前一天看到的男生是谁，结果某人笑着问了句‘关你什么事’，又说什么‘你喜欢的人喜欢我，真可怜’，什么‘我不喜欢他，但是他偏偏就爱赖着我’之类的话。我表妹本来脾气就有点急，听到自己喜欢的男生被这么贬损，就生气地说了她两句。但好死不死那天教导主任放学后突击检查各班值日情况呢，某人面对着走廊可能看到了吧，立刻梨花带雨了起来。于是主任看见的就是两个女生，一个瑟瑟发抖、一个面红耳赤，没等他走过去，某人叫了一声摔楼梯下去了。”
苏林在背后用力握着自己的左手腕试图停止那可怕的颤抖，深吸了一口气道：“不好意思啊，突然有点缺氧——我去结账了。”
苏林 有些难过地问：“那你表妹现在……”
苏林盯着他脑袋正中心那个旋儿可笑不出来，他还真把自己当狗子了吗？
李景攸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抬手把摆件拿下来：“你还好吗？”
“？！”苏林心里一震，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扭头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我外婆生日那天，我妈让我接上表妹一起去吃饭，我们走在路上看见某人挽着一个男生的手，两人好像挺亲密的样子。那男生不是表妹喜欢的那个，于是她就有点生气，觉得某人脚踏两条船，告诉我说准备第二天问她。”李景攸注视着那个芭蕾舞女孩，苦笑起来，“第二天我妈就告诉我说表妹在学校欺负同学，再下一周表妹就被记大过了。”
李景攸也走过来，看着它同样有些恍惚，忽然开口道：“你的手很漂亮，不弹琴可惜了。”
再次出门的时候天边的红色都快消失殆尽了。苏林把里三层外三层被包装纸裹得严严实实的摆件放进书包时看到之前买的书，忙拿出来给李景攸看：“你看！我刚买的！”
] 李景攸的脚步慢慢停下来，望着她离远的背影，笑容忽地消失了：“苏林。”
苏林觉得很惊讶：“啊？”
人？”李景攸竖起耳朵一脸八卦样，“我确实听了一耳朵说你和你同桌……”
苏林回头，路边奶茶店的小夜灯变换着颜色向他们投来晦暗的光，照在李景攸的脸上，留下眉骨和鼻梁的影子。
苏林正好消灭了甜筒，听到这里更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了，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小说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场景吗……”
“你的朋友们真的能有这么缺德吗……？”
李景攸慢慢俯下身来靠近她的脸，目光诚恳，那双眼睛被暗蓝色的光一照甚至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那个周天我没说的话在上周四也没说成，今天应该没有人再来打断我了，可以说吗？”
李景攸见她逃也似的小跑去了收银台，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
李景攸瘪着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吐槽道：“那他们明明是在给我创造机会……”
小小的人偶穿着粉白相间的纱裙坐在三角钢琴前，黑色微卷的头发用蝴蝶结扎了个公主头，手指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手势还挺专业的。这是个八音盒，如果扭上发条，说不定那双手下一秒就能在这琴键上轻盈地敲出欢快跃动的旋律——可苏林的手僵在那里，迟迟不敢动。
李景攸见状愣了一下，但很快直起身后又恢复到先前的元□□狗脸，笑道：“不说就不说！你之后可不要后悔然后追着我问哟！”
狗子的耳朵耷拉下去，不做声了。
他小跑回到之前的店里，把那个小八音盒买了下来，出门后站在路边盯着它发呆。
苏林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于是苏林有些无语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俏皮地给她飞了个wink然后撒腿就跑。
也许是光影交替模糊了表情，苏林光听声音觉得他这话说得异常苦涩。
狗子直起身，笑得愈发得意：“我知道！”
“那是我能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啊。”
“没关系。我在你面前可得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然又吓到你了。”李景攸倒是很快笑起来，甚至弯了弯腰凑过来，“你要是想安慰我的话，不如摸摸我的头吧。”
唔……
苏林点头：“是呐！我准备先看一遍中文版，理解理解再回去看英文版。”
苏林有些愧疚，低头看着路：“啊，我只看了个第一章就想这样偷懒了……其实你那天来和我们一起做蛋糕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准备礼物的。”
苏林端起一个水晶相框看了看，故意道：“那你直接回家好啦！最开始是谁被朋友抛弃了要跟着我的？”
李景攸笑起来：“你不知道我上次找那本英文版有多费劲！那张书单我就接到的时候草草看了一眼，只记得第一个书名，还好只是个Reba，长一点我可记不住了。”
狗子扬起了下巴：“那你得贿赂我！”
“都是大家起哄传出来的呀。”苏林瞪了他一眼，“而且你在讲故事啊，怎么可以这样打岔的！”
苏林的左手止不住地发抖，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四下找寻能转移话题的东西。所幸货架上层一个德加芭蕾舞女孩的等比例缩小摆件，便指了指，冲他有些勉强地笑道：“能不能帮我拿下那个呀？我够不着。”
见苏林有些吃惊，他颇有些得意地晃着脑袋道：“你不是很在意御姐李给你写的书单嘛，我就对那个名字印象更深刻了。那天你们临时邀请我去给你庆生，我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实际上慌得不行，一出学校就骑车往各大书店跑，遛了半个城区才找到那么一本英文版的，你可得好好读呀。”
李景攸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抱歉地笑起来：“我只是在夸你哦。”
李景攸看着她，灯光从他们头顶打下来，于是他的眼眶又笼在眉骨投下的阴影里，那双平时温和的眼睛又一次显得寒意森森：“她一直是个挺骄傲的人，受了这个打击之后情绪出了很大的问题。自杀了一次，后来家里动了点关系给她清了档案，转学了。”
他望着那个公主头的小姑娘，恍恍惚惚地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李景攸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转头看了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伸手拿过书：“啊，是上次那本书的中文版？”
狗子后知后觉地抬头：“哎呀，我又忘了，之前打球出汗了来着！不要摸不要摸，我身上臭臭的！”
李景攸的钱包当然还在自己身上。
没等苏林忙慌慌地开口解释，他摸了摸外套口袋，瞪大眼睛惊呼：“完蛋，我钱包忘在朋友那了——苏林你趁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快去车站，我得趁钱包被掏空之前赶紧找到他们！”
“等等……”苏林注意到周围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忽地发觉他们两个靠得有些太近了，于是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对！我的错！”李景攸咧嘴笑起来，“总之我表妹喜欢的男生似乎喜欢某人，某人也知道这一点。我表妹长得好看学习好，人缘也好，可能这样招了某人嫉妒吧，于是某人就吊着那个男生，经常和他暧昧不清的，班上人也就喜欢起哄。”
上好发条，打开盖子，人偶的手在琴键上方左右移动，虽然没有真的触碰，但轻快的旋律还是响了起来。音符清脆地跳跃，像芭蕾舞台上轻盈俏皮的糖梅仙子。
李景攸嗤笑道：“是啊，这把戏确实蠢死了。但人家也真的扭到脚了，还一直哭着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不要怪我表妹。你说有了前面的场景铺垫，主任心里会怎么想？”
“幼稚！”苏林还是没忍住噗嗤一笑，“你如果可以不去想着我是给她挑礼物，会不会心里好受一点？”
苏林有些不自在，啃着脆皮没说话，伸手去转了转架子上的八音盒，那个芭蕾舞女孩轻盈地挥舞着手臂，熟悉的旋律响起来，她听出来少了几个音节——贝多芬和爱丽丝都会骂人的吧。
苏林回头嘿嘿一笑。
“不准在背后嘀嘀咕咕噢！”苏林已经转到另外一个货架前，说着话伸出手，定睛一看发现触手可及的地方摆着一个弹钢琴的小女孩，顿时愣住了。
苏林瞪了他一眼：“没有，你香喷喷的，像晒过太阳的被子！”
“很奇怪是不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居然会欺负同学，还会被记大过。”李景攸冷笑了一下，“上次我跟你说某人演技一流，是真的。我表妹放学后找某人单独聊天，问她前一天看到的男生是谁，结果某人笑着问了句‘关你什么事’，又说什么‘你喜欢的人喜欢我，真可怜’，什么‘我不喜欢他，但是他偏偏就爱赖着我’之类的话。我表妹本来脾气就有点急，听到自己喜欢的男生被这么贬损，就生气地说了她两句。但好死不死那天教导主任放学后突击检查各班值日情况呢，某人面对着走廊可能看到了吧，立刻梨花带雨了起来。于是主任看见的就是两个女生，一个瑟瑟发抖、一个面红耳赤，没等他走过去，某人叫了一声摔楼梯下去了。”
苏林在背后用力握着自己的左手腕试图停止那可怕的颤抖，深吸了一口气道：“不好意思啊，突然有点缺氧——我去结账了。”
苏林 有些难过地问：“那你表妹现在……”
苏林盯着他脑袋正中心那个旋儿可笑不出来，他还真把自己当狗子了吗？
李景攸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抬手把摆件拿下来：“你还好吗？”
“？！”苏林心里一震，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扭头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我外婆生日那天，我妈让我接上表妹一起去吃饭，我们走在路上看见某人挽着一个男生的手，两人好像挺亲密的样子。那男生不是表妹喜欢的那个，于是她就有点生气，觉得某人脚踏两条船，告诉我说准备第二天问她。”李景攸注视着那个芭蕾舞女孩，苦笑起来，“第二天我妈就告诉我说表妹在学校欺负同学，再下一周表妹就被记大过了。”
李景攸也走过来，看着它同样有些恍惚，忽然开口道：“你的手很漂亮，不弹琴可惜了。”
再次出门的时候天边的红色都快消失殆尽了。苏林把里三层外三层被包装纸裹得严严实实的摆件放进书包时看到之前买的书，忙拿出来给李景攸看：“你看！我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