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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布莱恩轻易地开枪打伤自己或别人，那他也就不必谈什么以后了。

    布莱恩边瞄准边问道：“这里面装的是实弹吗？”

    军情六处的预算都被你花在什么地方了啊邦德！感觉上司们本就不富裕的发际线更加岌岌可危。

    “砰！”

    话虽如此，这位名叫艾什·柯本的文职人员——真的是文职——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布莱恩上了几个小时的课，讲的都是一些对他们来说是常识、对普通人而言一辈子都用不到的知识，布莱恩觉得它们听上去像小说情节一样，很有些上头。

    布莱恩：“……”

    他哪知道布莱恩积极是因为他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鼎鼎大名的跑车。

    没有高贵的英伦腔真是对不起。

    邦德说：“如果你没有动过弹匣，那就是。”

    布莱恩一乐，说道：“那英国损失可大了。”

    布莱恩：“……”

    对不起，布莱恩一概不知。

    “你没有接触过枪械？”

    这些还都是特别基础的内容。

    邦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这小子的促狭之意，因此一巴掌拍在布莱恩的后背上：

    不过这时，前方标靶上已经留下了弹痕。

    “邦德来接你了，他就在楼下。”

    或者这也是评估的一环。

    布莱恩问：“为什么？”

    “站直，你表现得就像个误入军情六处还病入膏肓的犯罪分子。手臂抬高，不要看我，看准星。还有，我之前就想问了，”他挑起眉毛，一副困惑的表情，“你那是什么英语口音？”

    就这样，布莱恩在训练室里度过了一上午，前期基本是测试，然后就是一些握枪姿势和瞄准的教学。练习的同时邦德向布莱恩随口说了一些自己的过去，主要是布莱恩出于好奇向他打听的。

    阿斯顿马丁！

    然而真正的小孩也就罢了，他壳子里是个成年人，自然不可能撒娇似的开口向邦德辩解。等到真正需要开枪的场合，他这转头的一两秒钟说不定就被反杀了，布莱恩深知自己有些在和平环境养成的条件反射急需纠正，于是深吸一口气说道：

    他也知道枪械射击前要安装弹匣，开保险，拉滑套上膛，按下扳机……这些随便多看点电影电视剧也能学会。别的呢，诸如单动双动、如何迅速拔枪、什么时候有可能擦枪走火、子弹种类及威力大小、如何组装、各国枪支管理法、如何安装消音器等配件……

    “见鬼，没想到邦德这家伙竟然是我们当中最早成家养崽的……”

    好吧，都是大忙人，估计上午陪他训练的假期都是临时请的。

    ……

    “酒店。”邦德回答。

    布莱恩耸耸肩缩在角落里干饭，也不觉得被扔在陌生环境有什么值得恐慌的，过去一年的经历极大提升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吃完饭，刚放下刀叉，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陌生人坐在他对面伸出手：

    邦德不置可否，指着更远处的靶子说：“打它，三秒钟内开枪，三、二、一——”

    不等布莱恩陷入沮丧，邦德已经转过头，令他瞄准第三个目标。

    第二天早上，布莱恩站在MI6总部的训练室里，生疏地握着手槍瞄准前方不远处的固定靶，邦德看到他的动作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

    他在邦德的严格教学中狼狈低头：“在练了在练了，口音也在练了。”

    只要白天累得没有精力瞎想，晚上就不会做噩梦。

    这回他连靶子的边都没擦着。

    等他再度梦见毒贩企图伤害一个比他身体年龄还要小的女孩、自己则救人未遂，以至于深更半夜满头冷汗地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一周以后了，布莱恩不想打扰别人休息，就孤身跑到露天泳池旁边吹风，结果发现邦德也在。

    布莱恩顿觉郁闷——你们一群专业人士不要总是把会用枪当成角色标配好吧，不说上辈子他生活在一个严格禁枪的国家，哪怕这辈子他身陷犯罪分子老窝，也不是随时都能见到热武器和好莱坞电影里的大场面的。

    “开玩笑的，纽曼先生，你和邦德的父子关系还没登记。他下午要去处理牙买加的后续，将你托付给了我。”

    英伦半岛夏天黑天很晚，下课时，外面还阳光明媚。布莱恩透过总部大楼的窗户往外看，他的临时老师柯本见状说道：

    邦德进门后先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询问布莱恩下午学了什么，又和他讨论了一下后续安排。晚上是布莱恩的休息时间，话是这么说，他还要抽空练习英语——一个不会念“bo''''''''ohw''''''''o''''''''wo''''''''er（英国口音读一瓶水）”的英国人是不完整的英国人。

    好家伙。布莱恩有些咂舌。他是不知道部分种类的手槍上膛之后，哪怕关着保险也有可能走火——瓦.尔特PPK倒不存在这样的风险——却仍然觉得邦德敢把自己装满子弹的武器扔给一个从没接触过枪的未成年，着实有些胆量。

    你刚刚叫他什么？

    布莱恩猜测邦德是为了他这个小拖油瓶才没有去环游世界潇洒花钱：“我们住哪？”

    但愿秃头基因不会袭击这具身体。

    他带着布莱恩走进一家看着就高档的五星级酒店，坐电梯来到所在楼层刷卡进入房间。布莱恩这时已经有所预感了，对着那个能够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拥有数个房间还自带露天泳池的豪华套间默默扭头。

    布莱恩：“……”

    想到这里，布莱恩下意识眯起眼睛，用力按住扳机。

    “不错。”邦德平平淡淡地称赞了一句，“你刚才开完枪看我做什么？”

    ——正中红心。

    “你是他的朋友？”

    “你会从他们那听到我的恶名，然后学坏。”邦德勾起嘴角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说，“他们都说我应该因为不尊重长官和违背宵禁被开除。”

    不过忙碌有助于他遗忘过去一年的经历。

    “布莱恩·邦德？你好，我是你的文化课老师。”

    “我毕业于不列颠皇家海军学院。”邦德站在布莱恩背后，边伸手纠正他的姿势边说，“我和我的同学基本都入伍了，但我不建议你向他们询问我。”

    结果重点是英语吗！

    邦德了解他的大概水平之后，心中也有了预案。他倒不急着替布莱恩补充‘常识’，而是令布莱恩自己尝试击中前方的靶子：“试试看？”

    布莱恩在前世听说过墨西哥毒品战争的赫赫声名，据说那里的毒贩组建了十多万人的军队，从美国走私来的武器跟义乌批发的小玩具一样随处可见，牙买加这伙人相比之下就显得小家子气，平日里只能勒紧裤腰带节衣缩食，扔个手榴弹前还要掐指算一算这个月的预算，免得开销太多被老大崩掉脑壳，团队里甚至还有一群和布莱恩水平旗鼓相当、随时有可能被自己射出的流弹击中大腿骨的业余选手。

    没了007，少了一个赚大钱的ip啊！

    玩游戏不会教的这么详细，哪怕当年偶然在网上看过，长期用不到的情况下也都忘干净了。

    芜湖！布莱恩小心地拉开车门，进入这辆可能和前世北京一套房价格差不多的改装超跑，问邦德：

    倒计时来得毫无预兆，布莱恩都没来得及看清邦德说的标靶在哪，仓促间只能匆忙举枪射击：

    “原来你以前是海军吗？”

    布莱恩这一天接触到太多新东西，此刻头昏脑涨，身体和精神都到了极限，即便如此，他还是一个箭步窜到楼梯口，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让柯本摇了摇头：

    另外，有鉴于布莱恩死里逃生大病初愈，邦德没有令他高强度地锻炼身体，即便如此布莱恩也忙得脚不沾地，仿佛回到了高考前夕。

    那不是被吓到了吗，他还是个刚从ICU里出来的ptsd患者呢。

    正在度假

    “是吗？练不好的话，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教出来的。”

    “你忙完了吗？”

    他瞳孔地震，又担心这是詹姆斯·邦德计划的一环而不敢询问。看到他的表情，陌生人噗嗤一笑，说道：

    中午时分，布莱恩被邦德带着去总部大楼的食堂蹭了顿饭，成功享受到了国际闻名的带嘤传统美食。不等他和导师吐槽食堂的伙食还不如毒贩，邦德就被某位长官一个电话叫走了。

    手槍的扳机比他想象中沉上一些，但后坐力非常小，子弹出膛的瞬间，布莱恩的手只轻微颤动了一下，反倒是近距离听见巨大枪声把他吓了一跳。

    困住布莱恩的牙买加毒贩团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能在加勒比岛国肆意妄为，但对上西北方向不远处的墨西哥境内犯罪集团就是盘菜。

    布莱恩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发顶。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开枪要子弹，子弹可是个消耗品，一颗两颗不算什么，真要打起仗来数量堆上去就值钱了，更别提那些改装过的全自动手槍、高精度配件、手榴弹、火箭筒之类，有些花钱都买不来，更要看你有没有利用价值、能不能得到某些幕后政府的支持。

    詹姆斯·邦德送给他的瓦.尔特PPK对他来说就是个传说中的东西。

    布莱恩一路快步走到那辆线条流畅的跑车前方，邦德单手支着方向盘，指指副驾驶位置：“上来。”

    “算是，接下来有一段时间的假期，正好可以留在伦敦。”

    而作为被毒贩包围的俘虏倒霉蛋，布莱恩当然不可能接触到热武器。他能活下来全靠脑子，和身手是没什么干系的！

    “我是他的仇人。”陌生人回答，“以后你就知道了，詹姆斯·邦德那个性格可交不到什么朋友。”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