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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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婉轻声，“你先睡，我有件事要问大爷。”

    万一王爷的人追来，也不敢到马厩逮他，马厩里养的都是大爷的曾经的坐骑，宝贝疙瘩似的，没大爷的允许，谁都不敢进去。

    葵露问，“姑娘去哪里？”

    秦婉进门，看见江予亭正坐在书案后执笔写着什么，面前堆着一卷一卷发黄的案宗，烛火从侧面照在他半张脸，勾勒出一条优越的五官线条。

    江予亭抛他怀里一锭银子，“算你机灵。”

    秦婉故作轻松的掩饰心中的紧张，“厨房里主要是陶妈妈她们辛苦，承蒙父王宽仁，我没怎么累着，晚点睡没关系的。”

    小娘子声音清软，“明天...大爷陪我回门么？”

    收拾好箱子，秦婉让葵露先睡，自己则批了件外裳往楼下走。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叩门声，声音短促轻柔，一听就不是鲁莽的李桐，他瞥一眼桌上的酒坛，“进来吧。”

    他年纪虽不大，大爷不在内院，他自个是坚决不能进去的，进去活动范围也只限一楼明间和东厢房。

    来到东厢，他先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进去，把玉门春在大爷面前的桌子上一摆，邀功似的道，“我当时趁王爷不注意，捞着酒坛就藏到衣襟下面，背着大家赶紧跑出门，一路跑到马厩，才放心。”

    没有陶妈妈推着，她对圆房已经没有执念了。

    李桐接过银子放嘴里咬一咬，嘿，真/硬。

    “可是效果很好呀。”葵露噗嗤一笑，“说起来，你们俩怎么有点像父母教育孩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秦婉莞尔，“巧了，我也是同样的想法，这算不算君子所见略同？”

    江予亭睡的晚，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她自己下去问，问完还能早点睡觉。

    秦婉倒不觉得江予亭是为她，“跟我没关系，他只是正好碰着了。”

    李王妃暗晒，秦婉这一天可没白辛苦，后宅的那点油水，大多都在厨房。

    后宅的事只要王爷开口，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见他似乎已不想和自己说话，秦婉默默扣了扣手指，轻声问，“大爷...明天有时间么？”

    李桐得了银子就去外面守着，江予亭则继续翻阅案宗。

    秦婉淡笑，“他们犯的错，原本就该罚三个月银子，是大爷主刑狱，狠厉的手段用惯了。”

    葵露破涕为笑，想想又心有余悸，“还好有大爷为姑娘报仇。”

    很多人都认为，大爷会因之前的婚约嫌弃姑娘，葵露和陶妈妈这些身边人却不这么想，每一个和姑娘深入接触之后的人，都会喜欢上她。

    这些人今天是唱哪一出？

    秦婉原本想开门见山的，和他对视一眼后就没了勇气，软软的低下头，“大爷还没...不睡么？”

碟吃的干干净净才散。

    原因当然是席面好吃。

    她其实也累，原想强撑口气做剩下的事，哪知今天院里的婆子都候在阁楼旁的廊下，眼里还特别有活，跟她抢着干，有时候她一个眼神，活就被别人干了。

    这边，李桐听门子上的人说大爷回内院了，抱着那坛玉门春去找他。

    上楼问了姑娘，才知之前院子里发生的事，气的都快哭了，“以后我一定寸步不离姑娘。”

    “我手头还有一点事要忙，会晚点睡。”想到她今日亲手做了两桌的席面，他良心发现，缓和语气道，“围着厨房忙了一天，怎么还不睡？”

    只是才成亲两天，大爷应该还没到那个程度，葵露点了点头，“不过，大爷发卖那四个婆子，手段虽然狠了点，却给姑娘挣了个好名。你想啊，院里其他那些不在位的人，身契都被拿出来了，原以为也是发卖，结果姑娘只罚他们三个月的银子，对比之下，姑娘对他们简直是恩同再造，那以后还不都念着姑娘的好？”

    尤其是晋王，对秦婉的厨艺赞不绝口，回屋后暗示王妃，以后把大厨房交给大奶奶管。

    “谢大爷！”

    秦婉一哂，“你可太会联想了。”

    江予亭看了眼桌上只剩一坛的玉门春，从牙缝挤出一句，“很好。”

    另一边，回到韶辉苑，陶妈妈葵露和莲月累的都快散架了，幸亏姑娘早早入了座，否则站一晚布菜，不知得累成什么样。

    他抬头，掀眼皮对上她的目光，眼底的一点桀骜瞬间让那张好看的脸变得令人胆战心惊。

    两人边说边把明日回门的箱子整理了。

    秦婉看大家累，让她们不必伺候了，回自己屋休息，陶妈妈和莲月去了，葵露说自己不累，留下来伺候姑娘。

    江予亭瞥目过来，“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