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潮湿雨季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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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血肉的阻力，像是戳破什么，探入了一处空洞。

    这会是另一个频道吗？

    “愣着干哈，饭要没了。”

    第二天上班，黛丽进来时，许青照常打了招呼，也没指望人会回应，低头，就去整理东西。

    没想到人家主动到她面前，直直盯着她，许青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眼神，有点嫌弃，有点疑惑。

    黛丽声音低低的，语速很快，一大段话就砸了过来。

    车头的屏幕上滚过四封区几个字，许青偏头，窗外的一切都隐没在烟灰的色调中，前方，一座怪异的钢铁巨城正缓缓露出一角。

    鱼饵。

    如果是这样，联系不上加百列也正常，可是这儿的智脑呢？

    她抬起头，一道强光照射在她脸上，那感觉像是舞台上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一块。

    裸露钢铁结构的建筑高耸，至少有一半隐入腾腾水汽中。

    “是，我给了她一千块，她把纸人给我，但是我扔掉了。”她老老实实地和盘托出，人来问她，总不是闲的，指定有事。

    像有什么勾了勾许青的神经，她猛然睁眼，一个人影就站在床前，门被打开，月光冷冷地照在地面。

    十分不道德地把纸人扔在垃圾桶边上后，许青就溜了。

    刚刚，在公车即将抵站时，许青透过车窗看见，那个纸人就在站牌前，它脸上的表情似乎生动了一些，眼睛弯弯，红晕在晦暗中更加显眼。

    寒锋一闪，许青抽出一把刀，稳稳往人影刺去。

    傍晚，回到单元楼时，许青心有所感，低头，从楼梯扶手向下看去，一张脸消失在黑暗里。

    许青配合着表现吃惊，又想，骗钱嘛，还好说，不过，黛丽会为这事找她？

    嗯…这可能就是游戏对她的意义。

    她试着联系加百列，没有成功。

    许青咬着这两个字眼，有人要钓她，还是说，她只是碰巧上钩，人家要的就不是她这条鱼。

    许青马上就想到了昨天的事，除了杨娜，也没有第二个，不过黛丽是怎么知道的？

    也没有再想开口问她的意思。

    许青没去查看，她若无其事回到出租屋，照常洗漱休息。

    声音从背后传来，许青觉得脑子空茫茫的，她不自觉转过身，看见一个男人。

    许青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点线索，蓦然，她听到一点声音，像是什么开关被拨动。

    许青：谢谢，并不想要。

    车上只有她一个人，很安静，许青看见地板上，车顶，所有的窗都有哭脸，全都挨在一起，乍一眼，冲击力不小。

    强子？

    雨丝扑在脸上，凉凉的，许青拉上兜帽，朝着四封区的东门走去。

    她看着女人逐渐走远，直至隐入人群。

    黛丽听了她的话，皱起眉，半晌没吭声：“她是不是说她儿子了。”

    开始还好，后头越睡越累，越睡越冷，有风呼呼地往脸上吹，热汗混着冷汗一块淌。

    “快点，强子，领钱，吃饭去。”

    许青被晃得头脑发白，她弯下腰，紧接着，她感到肩上传来一阵小小的推力。

    “下一站，四封区东门站--”

    许青皱眉，顺势起身，要把那东西掼倒，只是一瞬，人影摆脱了刀，去到了门口。

    十一点，她熄灯上床，透过小窗，外面一片幽暗。

    月光把它照得透亮，许青看见它潦草的五官和脸上的两坨红晕，胸前破着一个大洞。

    现在有三个问题，对方是怎么把她带来的，这里是哪，目的是什么。

    对方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着：“她昨天没去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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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青狂点头。

    「建设标准工程」「安全作业」的鲜红标语随处可见，底下四个字「深宇科技」。

    有一只手，拍了拍她。

    许青醒来，她的头正靠着车窗，外头在下雨，不大，细细密密，有水流汇聚，顺着玻璃淌下。

    一张又一张，皱着眉，流着泪。

    有。

    许青站着，脑袋很重，好多东西忽然想不起来，她茫然地眨眨眼。

    许青低下头，看见身上同样的工服，一双磨损的鞋子，原来我叫强子，她想

    “我不需要纸人，一千块我给你，回去救你儿子吧。www.xinger.me”许青掏出手机。

    幸好卡里有五千块钱，否则她连一千都拿不出来。

    是那个纸人。

    除了这些，窗上还被人画了一张红色的哭脸。

    一张铁青的猪的脸庞。

    说完，他自顾自走了，只有一条腿，但他蹦得很快。

    现在，它消失了。

    许青靠了一声，去追它。纸人仿佛轻轻一笑，又闪到了楼梯下。

    许青没再问下去，人肯来和自己讲这两句已经挺好，既然都说麻烦，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解释的事。

    中了。

    黛丽轻轻挑眉，转身离开，只丢下一句：“那女人是个鱼饵，会有人来找你的。”

    这里似乎是个未竣工的工程，越往里走，迹象越明显。

    许青也不慢，她纵身一跃，身体灵巧矫健，眼看着要摸到纸人，异样陡然产生，脚下如同坍缩出一个黑洞，瞬间将她吞噬。

    “她儿子两个月前就去世了。”她收回手，神情不显，唇边的小痣格外冷。

    可以看见堆积的钢材，施工一半的建筑。

    男人见许青还是不动，眉头一皱，从眉毛上落下灰。

    许青仔细听着，顿了顿，才说：“我没要，丢了，有影响吗？”

    视野逐渐变暗，许青没有发现纸人的踪迹，她停下了脚步，不想再无意义地浪费体力。

    杨娜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乍一听这话，非常地开心，两只眼睛还是流泪，和刚刚又不一样。千恩万谢后，她还是把纸人给留下了。

    算了，反正丢不了命，随它了。

    许青没有看到人，只有巨大排风扇转动的声音在回响，规律，空寂，为这片区域蒙上诡异的色彩。

    许青没心没肺，躺下就睡。

    许青心理挣扎的时候，女人一直端详着她，见她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归于一种诡异的轻松。

    黑暗笼罩视野的前一刻，许青抬眼，纸人正看着她，嘴上还是那个粗糙的笑。

    然后，许青就开始和纸人大眼瞪小眼，她完全不想带回这么个玩意。

    许青看向自己，身上的装扮换了，牛仔裤，一件连帽卫衣。

    很快，公车在停歇后，再次启动，扬长而去，只留下许青和一个孤零零的站牌。

    “她这两个月，一直在和慈恩宗的人接触。www.suruo.me那个纸人不是她的，我们不收，是因为麻烦。”

    黛丽没说话，深深看了她一眼，许青从中读出了答案。

    许青回过味，估计杨娜本来是要找黛丽，没想到先碰上她了。

    “你帮她了。”黛丽冷冷地说，并没有指明人。

    许青想起频道，她出门时是午夜，而这里明显是傍晚。

    许青走了很久，直到雨丝把兜帽打湿，顺着脖颈一路而下。

    他只有一只眼睛，很大，泛着血丝和疲惫，另一个眼窝用布胡乱裹了，空洞地瘪下，脸上布满皱纹和灰尘。

    它们构成了这片区域，结构各异，像一个仪器上不同的零件，严丝合缝。

    许青这么做，很大程度是因为这是个游戏，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她也想看看另一条路是什么样的。

    念到最后一字，播报音似乎出现了故障，尾调上扬，尖锐而嘈杂。

    许青再往下看，男人有一只手，一只腿，很瘦弱，穿着工服，因为脏污看不出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