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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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问清楚这人当年发生了什么，让他等那么久。

    “给我站住。”封奚站起身，期间还因祁沐绊了脚，砸得哨兵一声闷哼，“你就这么把上将丢在原地？”

    “在舆论爆发时远洋战区为中封发过声明，但因为账号运营不佳，几乎没人注意，我有用个人账号发布的念头，被身体状况耽搁，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军部的人与飞船接触极多，一点疏漏就可能影响士兵的安全，但即使这样，中封的安全系统仍没出过纰漏，它的安全性毋庸置疑。

    蛀虫们的图片紧密相连，一层一层向上堆叠，在最上方，一张布满皱纹的男人脸庞微微笑着。

    出于多年前的相处，他对如何安抚被科克草刺激的祁沐很有经验。

    祁沐只吃了少量食物，真正影响他状态的还是精神力暴动。而来自封奚唾液中的信息素中和了祁沐受到的刺激，不出半个小时这人就能正常醒过来。

    要让这样的人付出代价有些难度。

    “嗯？”哨兵狠狠捏住了脸上的手指，没使上几分力气又收了回去。

    不过，上将他平时那么要强，这种事上竟然是被动方？副官世界观剧烈震颤，全靠职业素养支撑着他不至于失态。

    还是没做到，封奚叹了口气，靠在一旁拨弄终端。

    他已经大致锁定范围，从莫斯处长那里拿到的资料不仅帮他确定了自己的线索，更是将几件能成为把柄的案件送到了他手里。

    副官的声音突然响起，封奚疑惑抬头，看副官欲言又止地指了指祁沐的位置，“长官他好像要醒了？”

    祁沐忍不住开口道歉：“抱歉，是我冒犯了你。”

    瞬息划过的念头很快被汹涌的羞愧掩埋，祁沐甚至痛恨科克草的过敏反应为什么不再严重些，至少让他把刚才的片段忘掉，再不行，直接让他昏迷到明天早晨，给他一个缓冲的机会。

    稳固自身的网络反而会变成躲都躲不过的蛛网，死死缠绕上他们。

    这几个案件随便露出哪个，按照帝国法律都要进去几年。

    祁沐一直盯着封奚眼睛，他看不懂封奚的思索，但仍继续说了下去，“中封船业是帝国战争用舰的主要制造方，因为内乱较少，虫族入侵加剧，这些飞船大多在边缘星系使用，更准确来说，它们在远洋军部尽应有的价值。”

    蛀虫们多活的几十年有点用处，他们早已建立了自己的关系网络，相互都有利益牵扯，坚固得让人无处插进。

    缓了许久，他试探开口，“你…没事吧？”

    刚做出的承诺还浮在记忆浅层，两人都不可能这么快忘记，“鉴于我刚做过承诺，临时反悔会让你怀疑我的承诺可信程度，我很想换个方式表达。”

    他尽快想把中封的蛀虫挨个挑干净，至少完成老爷子临终前的遗愿。

    但现在封奚的表现给了他缥缈的可能。

    封奚脸上闪过怔愣，他嘴角不禁上挑，随即站起身，“回去打申请去吧，说不定我就同意了呢？”

    刚得到的资料还没机会发挥它最大的用处，在这里耽搁，今晚又要有一场苦战。

    因利益维系的关系会因利益崩溃，关系层层传递，这些人几乎每个都被牵扯了进去。

    “所以，无论是否有匹配存在，我都愿意帮中封应对舆论，但因为有匹配存在，我的证明力度可能会打折扣，所以或许需要我本人亲自出面。”

    贾尔斯，一百零二岁，在中封已有近五十年，最重要的，他是A级广域向导，在塔内身居要位。

    通讯投影之上。

    我刚进入军部时便负责操控军舰，不止我认为中封的安全系统可靠，还有许多因安全系统幸存的士兵可以证明。”

    封奚简直被气笑，他瞪了副官一眼，心中实在觉得这人不靠谱，“回来。”

    “嘴被你咬破了三处，你属狗的吗？”

    他想离开中心星。

    关于中封的不实被一点点清除，留下不明真相的公民传些真真假假的流言。

    他只是排斥被当做标榜展现在众人面前，在必要时刻，他会做出适当的应对。

    不管祁沐现在变成什么样，揣测他人感受带来的不确定感总会让人难受好一阵。

    “我想先问你个问题。”封奚摆正了态度，在祁沐点头后再次开口：

    “如果处得好就匹配？”封奚啊了声，“你是在暗示这个吗？”

    他的账号因为前些年的视频爆火积累了数亿关注，沉寂多年突然复出也能带来足够多的热度。

    虽然没进入主管特种人的权力机构‘塔’，但背靠中封，他依旧摸清了中心星复杂的势力关系。

    -

    管理条例的制定人祁沐留在原地，神情还有些呆滞，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副官，想从他这里得到些肯定。

    那曾是他唯一坚持的事。

    -

    至少场面看上去没那么古怪了。

    封奚眼中期待渐消，祁沐连犹豫都不需要，这个答案与他所期望得到的截然相反。

    他本来计划就这么离开，但这副官太不靠谱，封奚最终决定留下来。

    打虫子跟与向导深入交流压根不是一回事，如果可以，他想立刻回到边缘星系，操控机甲作战。

    “如果我同意与你匹配，你会为中封即将应对的审判出面吗？比如帮助中封压制舆论，为中封飞船的安全性做出证明？”

    终端关闭，只余窗外悬浮车带来的霓虹光斑。

    如果不是这人从他刚上战场就跟着，知根知底，他早就把人踹到星空去了。

    可现在，他只能妥协于超S级特种人强悍的记忆能力，任由脑海中柔软的触感分毫毕现，压都压不下去。

    祁沐缓慢眨了眨酸涩的眼珠，他记得封奚的精神体是海蛇，和封奚本人差距很大。

    副官连连点头，一边朝后移动，生怕坏了上将的好事。

    “能有什么事？”祁沐眼睛终于从突然变的名贵且有趣的中心星木料上移开，又听到下半句：

    对他匹配档案动手的人一边散播不利于中封的留言，一边贴心为中封准备好退路，不至于为舆论伤筋动骨。

    立刻。马上。

    “封先生，”

    重头戏都在晚宴，封奚没放松精神，让智能助手将等在门外的一行人放了进来。

    那时他以为封奚会排斥这种关系，至少不会愿意在一段糟糕的匹配后迅速建立匹配关系，祁沐不觉得自己拥有打动向导的魅力。

    现在多了条，封奚戳了戳祁沐因沉睡而变得柔软的脸颊。

    “会。”

    只有他不得不与陌生的哨兵相处，在边缘星系，死人是常事，虫族时时腐蚀着防线，这样的环境，他一定会被迫出现些意外事件。

    副官比他本人更加兴奋，一连海豹拍手，粗犷的脸上露出几分磕到的表情，接收到祁沐视线，他激动回应，“长官，我这就替你拟匹配申请！我记得要写上祖宗八代还有什么战场保证书，忒不近人情了，我替你写！”

    平心而论，如果是他被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扣着亲吻，他能当场把人打得失去体温。

    他从封奚轻松的应答中窥见丝可能，神色前所未有认真，“如果你对我并不厌恶，我们能否试着建立一段关系，比如做个朋友？”

    帝国皇室只拥有军权，在其他方面有心无力。帝国主要的政令皆由众议院颁布，其中‘塔’又在特种人相关的条令上有着绝对的决定权。

    但现在，他只能尴尬与被他强行亲吻的对象对视，试图从对方眼中琢磨出封奚对他冒犯的行为是否感到不悦。

    这样的承诺过分廉价且让人难受。

    别戳了，作为目击证人他怕自己死得很惨。

    至少在他看到封奚时，从来不会有阴冷不适的感觉。

    但在澄清晚宴，他                                                会让贾尔斯再没动手的机会。

    封奚将几个文件设置为定时发布，但如果代价缓慢积累，渐次在他们身上显现，将不亚于一场酷刑。

    按封奚原本的计划，他什么都不说就走，留祁沐回忆方才事故，这人一定会忐忑推测他的想法。

    同样是萨德一行，几天前是为了听证前来，到了今天，封奚实在猜不出他们又来干什么，一

    看副官进来仍没有做什么的意思，他只能弯腰扶祁沐坐到一旁较宽敞的座位上。

    被指责不近人情的祁沐沉默，他照着副官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匹配申请书是给我看的，你拟什么拟？”

    心情没轻松多久，封奚又被拉到与中封内部老东西们斗智斗勇中。

    他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此时有一个匹配度极高并对祁沐有好感的人在，祁沐会答应对方所有不合理的要求。

    可现在进程被迫终止，乔森还躺在意愿，成了普通人。

    “听说远洋军部管理不近人情，说不定你的匹配申请会被打回来呢？”

    听到回应，封奚毫不掩饰自己笑意，“这是你今天第几次道歉？你的傲气呢，上将？”

    祁沐皱眉，“确实是我的错，应该道歉。”

    《精神体是幻想系如何贴贴》

    等他离开之后，中封能以继承人为保卫帝国而战，亲自验证飞船的安全来洗白，刷掉外面的不实传言。

    他们一定会再次动手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忍不住回味交缠的气味，信息素的碰撞。

    强迫视线从封奚无端磕破的唇角移开，祁沐手肘撑在桌面，与跳跃的理智斗争。

    温热的触感自祁沐手心传递，让封奚温度稍低的指尖暖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