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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问?那你这事打算怎么处理?”

    她道:“嗯,不喜欢冬天。”

    她盯着他脖子上的围巾发呆,就是不知这一条,是谁送给他的,能有幸被他戴在脖子上。

    洋榴心想他们的关系也就只有同学了吧,还不是一个班的同学,那么遥远的同学。

    唔,她真的有在努力地离他远一点。

    季风漾笑了起来,说:“我见你一直盯着我的围巾看,还以为你冷呢。”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没有放下望远镜,就好像心里存着一个希冀一样,希望他能够来到窗户边,希望能够远远地看他一眼。

    洋榴脸蛋蹭一下红了,为什么自己每次的偷看都能被他捉住啊?

    可冬去春来,也依然不能改变他们之间的距离。

    高一的生活开始忙碌起来,后来,洋榴真的听了季风漾的话,离他远一点。

    “怎么样?你问她了吗?她承认了?”

    南映澈也在他身边坐下,出主意道:“要我说啊,你就直接问,反正难堪的又不是你。”

    *

    以后上大学,他就会去北方了吧。

    seven蓝的路演,她也只敢偷偷去瞟一眼,站在人群最后面,把自己努力地当成一个路人。

    洋榴被他最后那句话击中心脏,比起下雪,更期待下雪,因为,它是不期而至的。

    千里之外了呢。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离他这么近过了,十月之后,到现在已经是二月末了,那么久的时间,此刻他蹲在自己面前,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双手揣在兜里,这个天,还

    “这话你到底还要说多少遍?”他有些烦闷站在阳台上,听着电话那边的敦敦教诲。

    那两人撞了她后只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跑了。

    去年冬天的时候,班上就有好多女同学在织围巾,为的就是送给他。

    电话挂断,他靠在栏杆上,神情惆怅,发呆了好久,才提步往着山下走去。

    他没有穿校服,穿的是一件黑色宽松外套,脖子上还围着一条黑白色交织的围巾,那围巾看起来像是手工织的,不像是外面买的,因为妈妈也给她织过类似针法的。

    除了灯光外,她再看不到其他,窗帘被拉上了七八分,而且距离也特别遥远,就算他站在那里,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以后,她就更见不到他了。

    每次交地理作业,她都会先看看对面的办公楼外有没有他的身影,之后才跑去交。

    南映澈劝道:“季风漾,有话你好好说,虽然这确实是他们的不对,他们对不起你妈妈,但是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起来。季风漾他没有女朋友,别人传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听到这个消息,她心尖上就像灌了糖似的,喜不自胜。

    舒沅沅当时还问她要不要织,她摇了摇头,就算她织好,他也不会收的。

    “嗯。”季风漾淡淡应了一声。

    他叹了一口气,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不知道。”

    她抬起眼,看到的就是季风漾那张矜贵清冷的脸。

    她呼吸倏地一滞,这么好看的一双手,曾在落日余晖中教她弹过钢琴的一双手,她怎么可能会忘?

    在少女抬头的那一刻,他挂掉了电话,扬手给她打了个招呼,“嗨!”

    谁知走廊对面的少女看到是他,眼睛瞪圆,立刻抱着本子转身跑走了,跑入了楼道里,再也没了影儿。

    季风漾挑起眉头来,说:“万一不是呢?”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每天都会接到来自他爸的电话,电话内容全都是关于不许早恋的。

    怎么跑了?

    可是偏偏藏不住。

    “怎么了?最近看你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你小姨那天来过了?”南映澈见季风漾最近训练总是黑着一张脸,有些担忧地问了出来。

    寂静在两人之间流淌,少年微微启唇,道:“山城很快就会暖和起来了。”

    “下个月,我让人接你回来。”电话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就变沙哑了许多。

    “无趣。你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

    洋榴接过他手里的作业本,而他抱起先前放在阳台上的一班作业,跟着她一起向办公室走去。

    放下作业出了办公室后,她就匆匆跑走了,跑得贼快,连句再见都没说。

    季风漾走到了舞蹈室的镜子旁坐下,拎起一瓶水喝了一口,才说:“没问。”

    “但你心里已经相信了不是吗?否则你怎么会这么不安?一个是你的亲小姨,一个是你亲爸爸,他们两个传出这种谣言来,总不可能空穴来风。”

    她埋下了头去,慌张地捡地上的本子:“谢谢你。”

    “那你该去北方啊。”洋榴回道。

    真好。

    总是突然的、没有预兆的,对她而言的惊喜。

    是啊,很快了,山城的冬季总是那么的短。

    “但他,分了我这么多诶。”她兀自又笑了起来,拿出日记本,在上面写下:今天,我做了他的女朋友诶,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分钟……

    少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她回过神来,“啊”了一声,旋即晃脑:“不冷。”

    她与他的距离,分明已经够远了,还要怎样才算远?

    高一下学期开学的时候,这一天她来得有些晚,寒假她回了老家,去看了妈妈,所以真正到开学这一天,她还是很不适应。

    “好。爸,我还有事,挂了。”

    他有那么可怕么?

    就好像,遇见他一样。

    季风漾,他怎么这么好?

    季风漾站起身,将捡到的作业本交到她的手上,笑道:“真巧,我也不喜欢冬天,因为山城的冬天总是不下雪,我喜欢下雪的冬天。”

    “你冷吗?”

    在山下微微冒出的一个尖儿,刚刚好就可以看到五楼。

    她一双手冻得通红,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冻疮印子,她觉得丑死了,想藏起来不让季风漾看见。

    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坐在书桌前,拆开了一个糖果吃,青柠口味的糖果,甜中又带着酸,她望着窗户外面失神,季风漾的家,好像就是在那个方向吧?

    跑得那样的快,就像见到了大灰狼似的。

    就好像是在躲他一般。

    再次回到山城,她内心藏着对妈妈的不舍,情绪一直很低落,抱着一堆地理作业去办公室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两个毛毛躁躁的初中生撞了一下,那些作业本就全都掉去地上了。

    不过,这边看到的是他家的背面。

    季风漾捡得很快,把作业本叠得整整齐齐,说:“都是同学,互帮互助应该的。”

    好远……

    她放下望远镜,将书包里的零食全部拿出来,分了个类,把那些五颜六色的糖果塞进了玻璃瓶里,塞了满满一瓶,她心想:季风漾定是很喜欢吃这些糖果吧,不然他家里人来看他,怎么会给他买这么多?

    她一定是着了魔了,竟然像个偷窥狂一样在这里偷看他。

    “怎么可能?”

    但能见到他,她依旧很开心。

    她从抽屉里翻出她先前在两元店里买来玩的一个望远镜,往着那边看了看,她惊讶地发现,在这里竟然可以看到他的家。

    “季风漾,你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不管,但早恋我是势必要管到底的,你既然这么想谈恋爱,那行,等春节我安排几个爸爸生意上伙伴的女儿给你认识。”

    他没有。

    *

    她连忙蹲下去捡那些本子,捡了一会儿,忽地,一个身影靠近,也蹲了下来,两只修长明净的手伸出来帮她捡本子。

    洋榴回到了家里,吃过晚饭后,她进入房间,拉开书包的拉链,看到里面被塞得满满的零食与糖果,心里的酸涩更加扩大。

    每次放假她都会在教室里待上十分钟再走,就是为了不碰上他。

    如此时此刻一般。

    可实际上,在他的世界里,她本就是个路人啊。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愣在原地,手僵在半空,表情有些愕然。

    “你怎么报复?你不会要做傻事吧?”

    *

    像个城堡里的王子。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松开了些,低低呢喃:“怎么回事,今天明明很冷的……”

    季风漾却道:“不去,去那么远做什么?我只喜欢南方。比起下雪,我更期待下雪。”

    可是就是这么好的他,对自己说往后要离他远点。

    春天很快就会到来,再不久,夏天就会回来了。

    进入办公室后,两人在地理老师的桌子上放下作业,洋榴全程都埋着头,那种紧张的感觉,即使过了几个月再次靠近他,也依旧会如此。

    就说嘛,他可是好学生,怎么可能早恋?

    季风漾闭上了眸,面色更加不好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会报复他们的。”

    季风漾在走廊后面看着她消失在楼道转角的背影,眉宇渐渐拢了起来。

    她看到他们家的一扇小窗户里亮着灯,那里难道就是季风漾的房间?

    她今天没有围围巾,只是把头发放了下来,这样脖子就没有那么冷了。

    他的视线内忽然闯入了一个少女的身影,少女低垂着脑袋,斜刘海遮挡住了一边的眼睛,手上抱着一叠作业本,看样子是要去办公室的方向。

    洋榴回到了B区,回头往着A区的方向看,不过却早已看不到少年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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