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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南将刚出炉的药方递给妙仪。“一共二十七个方子，专治底层氓庶中常见的小毛病，你拿去藏书阁或学校，找人抄四万六千七十五份。”
妙仪担心的问：“入秋水凉，阿棠会不会着凉？”
五郎的家书在知道鱼崽出生后升级了，除了惯常的每日图南与鱼崽各一封家书，还每月一幅画，画里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要求图南必须将画给鱼崽看，免得他回来时鱼崽不认识他。
若郡守不是长垣，也就罢了，随便抓个人替自己去上计就成，但郡守是长垣，常臣那边现在都没查到什么实证，图南只能亲自去面对长垣。
妙仪问：“不能再给她喂一碗鲸乳吗？”
谁家养崽消耗崽的精力是将崽扔水里？玩具也是活鱼，但别说，用鲜鱼给鱼崽当玩具还挺省钱的，能吃又能玩，一份钱两份功能。
“常备方？这名字好，简洁易懂，就叫常备方了。”
小崽吃饱了很快犯困，没一会便坠入黑甜乡，下半身也无意识变回鱼尾。
“啊啊啊....”
“呜哇....”
图南坚定拒绝：“不能，一斤鲸乳五十贝，让她敞开喝我得破产。”
“那就二十岁以下免费，二十岁以上每人为官府做两日劳役做为回报，”
妙仪看向鱼崽。“阿棠也听到了，真没了，虾糜也很好吃的。”
上计前照旧与其它县的上计吏们聚餐，借着这个机会，图南将《常备方》给每个人送了一份，有的人珍之重之，对图南再三表示感谢，有的收下后随手扔一边。
至于氓庶表示自己不识字，要方子也没用，不想服劳役，图南也很讲道理。
从头到尾没思考过药方集名字的图南：“....你有什么提议？”
“养牛与养鲸的成本不同，更别说鲸有护幼习性，没法通过分开母子不断怀孕的方式源源不断获取鲸乳，价格打不下去。”图南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方便将她带到陆地，陆地上的伙食营养比不上海里，我都不想买鲸乳。”
画画用的纸比写字的纸更贵，但最贵的还是颜料，尤其五郎用的颜料都是最顶尖的，一幅画的成本够五郎写一年家书。
她幼崽时在南浩瀚洋与南冰洋交界海域生活，那里的海水才是真冷，仅次于南北极的海水，生过病，但没着凉过。
这次反应过来要干嘛的小鱼甩着尾巴游了起来，图南故意追了上去，每次要追上时便放慢些速度，让小家伙逃走，再追，再放水，再追....
正腹诽着便见图南跳进了水池里，一尾更大更美丽的鱼尾出现在水池里。
“手抄？”
图南下沉到池底，不出所料的看到虞崽的兴趣已经从尾巴转到莲杆上，张嘴啃着一株莲杆。
图南不假思索回答：“当然是竹简。”
躺了没俩月，又到了去郡里上计的日子。
小家伙高兴不已。“啊啊啊....”
“阿棠好棒，别扒碗啊，鲸乳吃完了，你是不是还想吃？我给你换虾糜怎样？”
“既是府君希望氓庶每人皆于家中常备的方子，不如唤常备方。”
“真没了。”
小家伙生气的甩着尾巴，挣扎着想从图南怀里出去。
故意放慢速度被抓住尾巴的图南笑着抱住小家伙亲了两口，旋即将小家伙扔出，作势去追。
小家伙哈哈着落入水中，下半身的双腿在落水后合拢化为漂亮的金色鱼尾，小家伙好奇的抱着自己变成尾巴的下半身。
图南点头。“这样的好东西，指望氓庶自己掏钱普及显然不现实，我决定官府给县里所有人发一份。不，还是抄十万份吧，陆君出兵燹朝，必定带回大量俘虏，得留出余量。若有剩余，我们也可以卖给从其它郡县来本地做工的流动人口，会从开度程度高的郡县跑来望云县做工的氓庶在老家一定是病了也不会去求医的穷人，但生病不求医也不是人没求生欲，而是不能，必定会对《常备方》感兴趣。”
图南拿软刷子将小鱼的鳞片刷了一遍，再擦干净抱上岸给妙仪，果然，运动有助于崽崽好好吃饭，面对虾糜也不挑食了，不仅干掉了一碗虾糜，还紧接着干掉一碗鱼羹，肚子鼓起弧度。
图南思考良久，尽管不想爬起来，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
妙仪做事很有效率，虽然望云县文盲率居高不下，能抄好书的知识分子不多，妙仪也没因此抄个一年半载，而是拉着陆地读书人抄的半车方子去了海市。
记载了二十七个方子的册子不大只巴掌大，且薄薄的，妙仪从未见过如此小且薄的医书，但妙仪最愕然的对像还是图南本人。“四万六千七十五份？”
到第三次，图南没将小家伙扔出去，但自己游走了，小家伙懵了下，旋即甩着尾巴追了过去。
靠近南极圈的海水都不能令鱼着凉，何况陆地上的秋季水温。
“她不吃就算了，把她扔池子里去游几圈，游玩就吃了。”
检查完药方确定无误后图南走过去将小崽抱起，先在小崽可爱的脸蛋上亲几口，亲爽了再走到院中人工开凿的水池里，将小家伙扔了下去。
陆地生物刚出生只能吃奶，鲛人鱼崽却是与众不同，一边喝奶一边吃煮烂的虾糜鱼糜，口粮开销是陆地幼崽十倍不止。
妙仪无法反驳，只问：“用纸还是简牍？”
图南摇头。“没必要，这里是陆地又不是海洋，海洋里到处都是凶猛的海兽海怪，需要找人盯着鱼崽防止鱼崽给海兽送肉到嘴，但陆地上不需要，我们不在家时将她放水缸或水池里就行，再多放几条鱼给她当玩具，够她消耗精力了。这鱼吃得不剩几条，你明天买菜时记得多买几十条鱼补充到水池和水缸给她当玩具。”
妙仪咂舌。“五十贝一斤？牛肉都没这么贵。”
尾鳍被抱住，无法游动，整只崽立时咕咚咕咚下沉，但小家伙没松手，鲛人有鱼鳃，水里也能呼吸，沉水底就沉了。
图南在小家伙漂亮的脸蛋上亲了两口，将小家伙扔了出去，然后游了过去将小家伙抓住，亲两口，再次扔出，再抓住。
妙仪：“....”同为智慧生物，鲛人鱼崽的体质着实强悍非人。
妙仪闻言深刻理解何谓物种差异。
“呀呀呀....”
图南不解。“为何？”
拍板定下名字，图南便给妙仪批了个条子，让妙仪去领抄书的经费。
图南淡定道：“她是鱼，不是陆地生物幼崽，不会因为泡冷水着凉。”
大部分氓庶被说服了，少部分说服不了的，图南让他们在赖官府账与服两天劳役之间做个选择，于是也被说服。
画技还不错，有本人七分风采，每次寄来，图南都会抱着鱼崽一起欣赏画中美貌。但不同于没见过如此美人的鱼崽欣赏的专心致志，见过本人的十分风华，图南欣赏画中美貌同时颇为好奇五郎的积蓄，家书还好，纸虽然贵，但只是家书，哪怕每日一封也消耗不了太多纸，但画画是真烧钱。
等图南玩够时，小鱼已经累麻，尾巴都快抽筋了。
将鱼崽扔去官序，让她与官序先生们的鱼崽一起玩，图南再次踏上去郡里上计的路。
《图南》全本免费阅读 []
妙仪将空碗放一边，拿了一碗虾糜。www.chunming.me
散医方于氓庶的效果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各项政策都已颁布落实下去，效果同样需要时间来孕育，县里也没有别的大问题，图南再次恢复躺平状态，让主薄干了大部分工作，自己每天只去官署坐一个时辰，其余时间溜鱼、看书、念家书。
“不识字？总有崽吧，等崽从官序回来让它念给大人听不就行了？实在没崽，也总有邻居。而且整篇常备方的文字加起来只八百多，死记硬背下来，对照竹简不也能识字？识字的人哪怕做短工，也比其他人出路更多。”
“若是印刷，那就得用纸，且印刷不如手抄清晰。”
“小鱼儿快快游，你怎么这么慢，是要跟乌龟比赛吗？但乌龟比你快多了，啊，更正，你比乌龟快。”
鲸乳很贵，但也物超所值，鲸乳的脂肪含量碾压所有动物的乳汁，非常适合刚出生需要补充大量能量的鱼崽。
妙仪提醒：“找人在简牍上抄十万份，成本也不低。”
若是用纸，官府就不是做慈善，而是割肉放血，最重要的是，官府的钱被她花得差不多了。
图南将呼呼大睡的崽放进水缸里，与妙仪买回来的鲜鱼作伴。
抄一份方子两贝，只三天妙仪便得到了十万份字迹工整的方子。
图南按着户籍登记的人口，给治下每个人发了一份，并通知：药方并非无偿，记得去官府服两天劳役。
图南将一把将小家伙捞到怀里。“你怎么逮什么都想啃两口？上回连池底淤泥都啃，别啃了，游几圈给阿母欣赏下。www.sixuan.me”
检查着药方的图南抬头看了眼愤怒的鱼崽，小家伙半躺半靠在软枕上，胳膊腿齐飞的抗议着伙食。
妙仪看着围绕着小家伙的鲜鱼，有一瞬无语，过了会才道：“府君，我们雇个婆子吧？”
妙仪明白了，图南是铁了心不惜这个钱。“明白了，不知此方唤什么？”
鲛人都接受过教育，识字，就是书法不怎样，纸不能泡水，鲛人平日书写都是在龟甲、豚牛骨、贝壳、简牍上刻字，比起毛笔写字，更擅长用刻刀刻字。但妙仪又不是搞书法比赛，只要写出来的字工整，能让人认清写的什么字，画的草药图能认清是什么草药就行。
“我们三个大人皆有公务，没多少时间照顾她，还是找个照顾她比较靠谱。”
即便如此，养鱼崽也比养陆地生物幼崽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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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仪担心的问：“入秋水凉，阿棠会不会着凉？”
五郎的家书在知道鱼崽出生后升级了，除了惯常的每日图南与鱼崽各一封家书，还每月一幅画，画里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要求图南必须将画给鱼崽看，免得他回来时鱼崽不认识他。
若郡守不是长垣，也就罢了，随便抓个人替自己去上计就成，但郡守是长垣，常臣那边现在都没查到什么实证，图南只能亲自去面对长垣。
妙仪问：“不能再给她喂一碗鲸乳吗？”
谁家养崽消耗崽的精力是将崽扔水里？玩具也是活鱼，但别说，用鲜鱼给鱼崽当玩具还挺省钱的，能吃又能玩，一份钱两份功能。
“常备方？这名字好，简洁易懂，就叫常备方了。”
小崽吃饱了很快犯困，没一会便坠入黑甜乡，下半身也无意识变回鱼尾。
“啊啊啊....”
“呜哇....”
图南坚定拒绝：“不能，一斤鲸乳五十贝，让她敞开喝我得破产。”
“那就二十岁以下免费，二十岁以上每人为官府做两日劳役做为回报，”
妙仪看向鱼崽。“阿棠也听到了，真没了，虾糜也很好吃的。”
上计前照旧与其它县的上计吏们聚餐，借着这个机会，图南将《常备方》给每个人送了一份，有的人珍之重之，对图南再三表示感谢，有的收下后随手扔一边。
至于氓庶表示自己不识字，要方子也没用，不想服劳役，图南也很讲道理。
从头到尾没思考过药方集名字的图南：“....你有什么提议？”
“养牛与养鲸的成本不同，更别说鲸有护幼习性，没法通过分开母子不断怀孕的方式源源不断获取鲸乳，价格打不下去。”图南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方便将她带到陆地，陆地上的伙食营养比不上海里，我都不想买鲸乳。”
画画用的纸比写字的纸更贵，但最贵的还是颜料，尤其五郎用的颜料都是最顶尖的，一幅画的成本够五郎写一年家书。
她幼崽时在南浩瀚洋与南冰洋交界海域生活，那里的海水才是真冷，仅次于南北极的海水，生过病，但没着凉过。
这次反应过来要干嘛的小鱼甩着尾巴游了起来，图南故意追了上去，每次要追上时便放慢些速度，让小家伙逃走，再追，再放水，再追....
正腹诽着便见图南跳进了水池里，一尾更大更美丽的鱼尾出现在水池里。
“手抄？”
图南下沉到池底，不出所料的看到虞崽的兴趣已经从尾巴转到莲杆上，张嘴啃着一株莲杆。
图南不假思索回答：“当然是竹简。”
躺了没俩月，又到了去郡里上计的日子。
小家伙高兴不已。“啊啊啊....”
“阿棠好棒，别扒碗啊，鲸乳吃完了，你是不是还想吃？我给你换虾糜怎样？”
“既是府君希望氓庶每人皆于家中常备的方子，不如唤常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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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生气的甩着尾巴，挣扎着想从图南怀里出去。
故意放慢速度被抓住尾巴的图南笑着抱住小家伙亲了两口，旋即将小家伙扔出，作势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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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南点头。“这样的好东西，指望氓庶自己掏钱普及显然不现实，我决定官府给县里所有人发一份。不，还是抄十万份吧，陆君出兵燹朝，必定带回大量俘虏，得留出余量。若有剩余，我们也可以卖给从其它郡县来本地做工的流动人口，会从开度程度高的郡县跑来望云县做工的氓庶在老家一定是病了也不会去求医的穷人，但生病不求医也不是人没求生欲，而是不能，必定会对《常备方》感兴趣。”
图南拿软刷子将小鱼的鳞片刷了一遍，再擦干净抱上岸给妙仪，果然，运动有助于崽崽好好吃饭，面对虾糜也不挑食了，不仅干掉了一碗虾糜，还紧接着干掉一碗鱼羹，肚子鼓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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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仪做事很有效率，虽然望云县文盲率居高不下，能抄好书的知识分子不多，妙仪也没因此抄个一年半载，而是拉着陆地读书人抄的半车方子去了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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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仪无法反驳，只问：“用纸还是简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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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仪咂舌。“五十贝一斤？牛肉都没这么贵。”
尾鳍被抱住，无法游动，整只崽立时咕咚咕咚下沉，但小家伙没松手，鲛人有鱼鳃，水里也能呼吸，沉水底就沉了。
图南在小家伙漂亮的脸蛋上亲了两口，将小家伙扔了出去，然后游了过去将小家伙抓住，亲两口，再次扔出，再抓住。
妙仪：“....”同为智慧生物，鲛人鱼崽的体质着实强悍非人。
妙仪闻言深刻理解何谓物种差异。
“呀呀呀....”
图南不解。“为何？”
拍板定下名字，图南便给妙仪批了个条子，让妙仪去领抄书的经费。
图南淡定道：“她是鱼，不是陆地生物幼崽，不会因为泡冷水着凉。”
大部分氓庶被说服了，少部分说服不了的，图南让他们在赖官府账与服两天劳役之间做个选择，于是也被说服。
画技还不错，有本人七分风采，每次寄来，图南都会抱着鱼崽一起欣赏画中美貌。但不同于没见过如此美人的鱼崽欣赏的专心致志，见过本人的十分风华，图南欣赏画中美貌同时颇为好奇五郎的积蓄，家书还好，纸虽然贵，但只是家书，哪怕每日一封也消耗不了太多纸，但画画是真烧钱。
等图南玩够时，小鱼已经累麻，尾巴都快抽筋了。
将鱼崽扔去官序，让她与官序先生们的鱼崽一起玩，图南再次踏上去郡里上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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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仪将空碗放一边，拿了一碗虾糜。www.chunming.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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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印刷，那就得用纸，且印刷不如手抄清晰。”
“小鱼儿快快游，你怎么这么慢，是要跟乌龟比赛吗？但乌龟比你快多了，啊，更正，你比乌龟快。”
鲸乳很贵，但也物超所值，鲸乳的脂肪含量碾压所有动物的乳汁，非常适合刚出生需要补充大量能量的鱼崽。
妙仪提醒：“找人在简牍上抄十万份，成本也不低。”
若是用纸，官府就不是做慈善，而是割肉放血，最重要的是，官府的钱被她花得差不多了。
图南将呼呼大睡的崽放进水缸里，与妙仪买回来的鲜鱼作伴。
抄一份方子两贝，只三天妙仪便得到了十万份字迹工整的方子。
图南按着户籍登记的人口，给治下每个人发了一份，并通知：药方并非无偿，记得去官府服两天劳役。
图南将一把将小家伙捞到怀里。“你怎么逮什么都想啃两口？上回连池底淤泥都啃，别啃了，游几圈给阿母欣赏下。www.sixuan.me”
检查着药方的图南抬头看了眼愤怒的鱼崽，小家伙半躺半靠在软枕上，胳膊腿齐飞的抗议着伙食。
妙仪看着围绕着小家伙的鲜鱼，有一瞬无语，过了会才道：“府君，我们雇个婆子吧？”
妙仪明白了，图南是铁了心不惜这个钱。“明白了，不知此方唤什么？”
鲛人都接受过教育，识字，就是书法不怎样，纸不能泡水，鲛人平日书写都是在龟甲、豚牛骨、贝壳、简牍上刻字，比起毛笔写字，更擅长用刻刀刻字。但妙仪又不是搞书法比赛，只要写出来的字工整，能让人认清写的什么字，画的草药图能认清是什么草药就行。
“我们三个大人皆有公务，没多少时间照顾她，还是找个照顾她比较靠谱。”
即便如此，养鱼崽也比养陆地生物幼崽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