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见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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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晴应了声是，心道这位柔姑娘虽是主子第一个女人，可到底是在宫外宠幸的，记事房没有存档，若是有了子嗣只怕不好分说。

    戚屿柔虽是第一次，可也知道他并未得到满足，方才撤出去时，她不小心看到那物，心中骇然，不免猜测他那这样抽身而去是不满意她的表现？

    碗盏轻轻搁在炕几上，芳晴才回神，忙安慰道：“姑娘年纪尚小，等身体长开些再考虑子嗣的事，这药于身体并无伤害，姑娘不必担忧。”

    女子第一次人事自是要疼的，裴靳今夜也没准备在她身上畅快，可还是忍不住又动作一番，戚屿柔额上已沁出了冷汗。

    “姑娘起了，奴婢服侍姑娘梳洗可好？”

    他退了出去，披了寝衣下榻。

    少女的呻|吟如同病弱的小猫，颤颤的可怜极了，裴靳忍了片刻，动作起来，可戚屿柔实在绷得太紧，他俯身去寻她的唇，更感受到了少女的紧张无助。

    裴靳来到门口，内监承喜已牵马候立许久，他接过马鞭，翻身上马，迎着薄薄晨曦回宫中去了。

    这座别院依山而建，引山顶泉水入了房后的浴池，又有地龙常年烧着，水温适宜，若无命令，无人敢入内。

    天快亮时，裴靳起身下榻，并未特意放轻动作，戚屿柔自然被吵醒，她动了动，听他说“不必起身服侍”，加上身上实在酸疼，便当真没有起身。

    戚屿柔听了越发难受，可又怕把裴靳哭烦了，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些有的没的，背对他穿上了衣服。

    她今夜不想哭。

    赵鸿曾为先帝肱骨之臣，裴靳登基之后，将他从吏部调到兵部，对他颇为倚重，可这位新帝心思实在难测，赵鸿亦不敢在他面前有所保留，事事禀明，全听裴靳的定夺。

    不过戚屿柔并不担心这药伤不伤身，若是彻底不能生了，反而还好些。

    窗牗半开，少女原本正望着楼下那片插满枯荷梗儿的水塘，听了这话便转过头来，眸光落在芳晴手中的药碗上。

    倒是听说青楼妓子为讨好恩客，常常裸|身伺候客人入浴，良家女子将这种行径当做轻贱鄙薄，极为不堪。

    “可知道我的名字？”

    “还疼吗？”他问。

    芳晴听了这话，心中微讶，暗想屋内那位柔姑娘以后只怕是个有前程的。

    此时裴靳也回了紫宸殿。

    这一觉他睡得沉，可梦中却几次握紧掌中纤腰，搅扰得戚屿柔熬了半宿。

    赵鸿应是，脊背已生了薄汗。

    裴靳修长的手指穿过戚屿柔垂顺的长发，膝上的柔意让他心猿意马，水波拂过少女莹白的肌肤，将她熏染得越发楚楚。

    这一刻，戚屿柔知道，她的小闫哥哥、她的苏州府再也回不来了。

    借由温热池水的掩护，他再次占有了戚屿柔。

    温热的池水稍稍缓解了戚屿柔的不适，却未能让她放松——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姿态实在太过亲密，即便是夫妻，也没有这样共浴的。

    《新帝的替身美人死遁了》

    浴池上方罩着整片琉璃，今夜是四月初七，月缺如弓，星光却熠熠。

    “她年岁尚小，产子危险，你做事素来稳妥，照顾好她的身子。”说完，裴靳理理衣袖下楼去了。

    他嗓音微哑，随手拿起戚屿柔的寝衣将人裹住，便抱起往楼下走。

    他没表明自己的身份，戚屿柔不听他的话不算抗旨，所以她闭嘴没应声。

    戚屿柔被他一路抱着来到浴池，裴靳随手扯下她裹身的寝衣，抱着她进入池内。

    “去沐浴。”

    裴靳抱着瘫软的娇儿起身，自己披上寝衣，又用棉巾包裹住戚屿柔的身体，只露出一双粉嫩玉足在外，她莹润修长的小腿搭在他臂弯处，是极亲昵的姿势。

    冯太后潜心礼佛，裴靳登基后，下令翻新了慈安宫，在慈安宫东侧新起了一座万佛阁，万佛阁对面便是知春堂，裴靳入内便闻到一股馥郁花香，他微微皱眉，便听冯                                    

    赵鸿等人才退出去，太后身边的内监便来求见，恭敬道：“今日浴佛节，太后娘娘请皇上去知春堂用午膳。”

    她曾在先帝的御书房内侍候茶食，可她实际听命于裴靳，御书房里隐秘的消息经由她传递给裴靳，裴靳登基后，因她做事妥帖，便被派来掌管这座秘密别院。

    裴靳将她身体转向自己，将人抵在池壁。

    回房后，芳晴已换好被褥，她退出去时，戚屿柔看见她臂上搭着的暗色床单，上面有她的落红，是她曾为女儿的证明。

    裴靳并未犹豫，声音平平：“不留。”

    “此事朕已交给崔简去做，你不必管了，只是稻积城不可再失，否则军法处置。”裴靳眉目舒淡，话却是警告。

    戚屿柔不知他是何意，便保持缄默。

    戚屿柔身体颤了颤，没说话。

    他取药给戚屿柔擦了，安抚道：“莫哭了，下次我轻一些。”

    裴靳已换了一身梅花方胜纹的宫锦窄袖袍，腰间束着暗红底的玉带，头戴赤金簪冠，虽是常服打扮，帝王的压迫感却丝毫不减。

    “我姓裴，小字见琛。”

    可过往十六年戚家对她的教导，她对自己的规训，让她觉得羞耻，觉得难过，觉得屈辱。

    芳晴呼吸微窒，忽然不忍让戚屿柔喝这药，但却没胆子真这样做，只迟疑了片刻，便想好了说辞，面带笑容走了过去。

    往日清冷矜贵的年轻帝王，今日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他抬手，芳晴一面给他系上玉带，一面谨慎开口请示：“主子，柔姑娘那里留不留？”

    因有事要问，芳晴服侍得便格外小心，一直仔细观察着裴靳的神色。

    比起曾经喝过的汤药，这碗并不算难喝，只是纯苦，不辣不酸。

    那厢芳晴得了裴靳的指示，让婢女煎了药，听房内戚屿柔醒了，便亲自端药送了进去。

    裴靳揉了揉眉心，起身去知春堂见冯太后。

    裴靳今夜本不准备再碰戚屿柔的，可一沾就再忍不住，心底的贪欲被激起来，他凝视着少女清绝柔美的脸，沉了沉腰，抓她更紧，似狼抱兔，欲食其肉，欲啖其骨。

    她入内时，见戚屿柔抱膝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依旧是一身细白棉布的寝衣，如墨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越发显得她娇弱楚楚。

    “姑娘年纪小，若是……”芳晴的话并未说完，戚屿柔已接过那碗药，含住碗沿“咕嘟嘟”喝了下去。

    裴见琛，新帝名叫裴靳。

    “琛，为珍宝之意，见琛，意为……见珍宝。”

    少女柔顺得过分，似一个没脾气的面团，任由他搓圆捏扁，裴靳喜欢这种感觉，更喜欢这个驯顺听话的姑娘。

    戚屿柔不喜欢他的手指。

    如同层层山峦都倾轧在戚屿柔身上，她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

    他低笑了一声，手指探进去，另一只手则是按在了戚屿柔后脊，将她压在自己胸膛上，两人之间一丝缝隙也无。

    戚屿柔摇头，“不知。”

    戚屿柔觉得自己不如妓子，妓子遇到不喜的恩客尚能推拒，她却不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只有受着的分。

    裴靳以为戚屿柔羞涩，也不勉强，手指抬起戚屿柔的脸吻了上去，气息越来越焦灼，裴靳觉得自己有些失控，却又新奇于这种失控。

    她还是紧张，但应该没有那般疼了，身体微微紧绷，裴靳扶住她的腰肢，动作起来，柔声哄道：“放松些。”

    裴靳自己蹬上皂靴，来到外间，芳晴捧着外袍玉带上前服侍。

    裴靳将戚屿柔放在床榻上，看着她莹白肌肤上红痕密布，方觉自己刚才手重了。

    太医院的避子方经过几十年的改良，又加入了补气补血的药材，自然不会伤身。

    北境夷狄虽被驱逐，南边却又出了水患涝灾，还冲毁了两所村庄，紫宸殿内议事颇久，正午方散。

    可她的白日梦并未做太久，床帐已再次被掀开，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白绸寝衣松垮堆叠在他精壮的身躯上，更显出他的不羁野性来。

    水声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了，戚屿柔浑身瘫软无力，只觉骨头都一寸寸被碾碎了。

    “小柔儿以后可以叫我见琛哥哥，或者……琛哥哥。”

    戚屿柔觉得自己如同一艘随波逐流的小船，万事不由己，过往的十六年仿佛一场幻梦，如今梦醒，处境残忍得可怕。

    裴靳登基一年，乱子不少，若不是他携雷霆之势，手段冷酷，将诸多事掐灭在萌芽之中，朝廷民间此时早不知乱成什么样。

    多荒谬，他夺走了她的清白贞洁，戚屿柔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裴靳熄灯上床，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蜜香，是戚屿柔身上的味道，便又将人拉进怀里，拥着沉沉睡去。

    “是……避子汤？”戚屿柔轻声询问。

    芳晴原本想好的话，在面对戚屿柔那双明透干净的眼睛时，便再也不能出口。

    今夜她忍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忍住没哭，今夜她不想哭的，可这一刻，眼泪终是涌了出来，晕湿了裴靳胸口处的寝衣。

    “夷狄如今已被驱逐出稻积城，只是这一战并未伤其主力，怕是日后他们还会故态复萌。”兵部尚书赵鸿今早才收到军报，因涉机密，便只能散朝后私下禀报。

    戚屿柔没忍住哼了一声，她才不管什么珍宝不珍宝，她现在难过得只想大哭。

    也不知心中是酸楚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戚屿柔盼着他嫌弃自己无趣，从此厌弃了她，把她送回戚家去。

    戚屿柔的眼中蓄了水汽，看那些星星便带了重影，可她忍着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