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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应川也当没看到。
许塘怔了怔，周应川吻他的唇，低声哄：“我跟你道歉，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周应川给他手里放了一张。
许塘觉得不会吧，他明明记得刚才自己在五元的右上角折了个小角的，怎么没了？还没反应，就让周应川夹起一筷子土豆丝，配着粥喂进了嘴里。
许塘抿了两口，胃里翻涌的吐意才悄悄压下去了一点，周应川蹲在地上，把他吐出来的秽物收拾干净，怕许塘闻着再难受，等他扔了垃圾回来，许塘就伸手抓住了周应川的衣服。
周应川虽然很少发火，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否则那样好的脾气，要被许塘这个小鬼灵精给折磨死，他把许塘从被窝里捞出来，坐好了，从他们全部的存款里抽了几张面额不一的纸币，放在许塘手心。
是啊，规则里又没说。
许塘窝在周应川怀里，周应川看见他笑了，也笑了：“嗯，是我的，我会反省的。”
他牵着他的手，无论在哪，所以即便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会呕吐，会不适应，许塘也未从想过和周应川分开。
“舒服了一些没有？”
“真的？”
“张嘴。”
周应川看着他，他抚着许塘瘦弱的脊背，说：“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昨晚从山里回来后你已经吐了，我以为带你放烟花，你会忘记一些，现在又来了这里，这是我之前没有跟你商量的，是我考虑的不够…我应该记得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塘塘，原谅我好吗？”
“我就知道是你的错…”
周应川听见许塘这样哼，他的心都要碎了，像有人拿着剪刀在里头搅，他骂自己刚才不应该离开，要考大学的决定是他做的，离开镇子的决定也是他做的，许塘什么都没问，就跟着他来了。
“如果你是故意吐的话我会凶你，如果不是故意的，就不会凶你。”
他眼圈微红，眨了下眼睛，就这么“望”着周应川，不说话。
许塘仔细地摸了摸。
“那样也可以不凶吗？”
“那开始了？”
许塘不是喜欢纠结的性子，周应川说不是他的错，他就真的以为不是他的错了，他想了想，又用软软的鼻音哼：“可我有时候吃饭想吐的话，你会凶我…”
许塘的间歇性呕吐是随着他的厌食而伴生的症状，从他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经常无缘由的发生，他无法控制，昨晚到今天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应接不暇，加之又换了新环境，他那根脆弱的不得了的神经就又开始作祟了。
玩游戏？许塘被周应川调动起了一些兴趣。
《窥天光》
好吧，许塘再次认命的咀嚼着，不过他被接连两次的错误激发出了心中胜负欲的小火花，怎么可能一直猜错呢？一定是还没遇到他做记号的那几张！
“那你怎么分得清我是故意吐的…？还是忍不住吐的…？”
那样不公平，如果这世界上一定要有不公平，那么他来替许塘承担那一份。
看他差不多吃饱了，周应川就把剩下的吃了，他在桌上看书，许塘一个人窝在床上。
玩了几局，许塘感觉自己就像只被填鸭的小鸭子，他都吃到嗓子眼了，终于觉出不对了，愤恨抗议：“不对，周应川，你作弊…！开始你给我摸的那几张根本不在里面！”
他一张张教许塘通过纸币的尺寸识别面额，当然，纸币不是新的，很多都残有折痕，新旧不一，触感当然也不一样。
第二张，许塘蹙着小眉头，认真地摸着。
“所以下次想吐的时候，不要强忍，也不要害怕，我会收拾干净，也会想办法让你少吐一些。”
好吧，许塘除了是个不喜欢纠结的小孩，还是个脑子很好使的小孩，看他偷换概念翻起以前的事，周应川也正了正脸色。
他失落的时候就不想讲话。
周应川这样哄他，好像这件事从来就不是许塘的错，不管是他呕吐，还是吃不下东西，这些都是周应川的错，是他考虑的不够，是他没照顾好他。
“是十元的吗？”
“嗯，真的。”
但也许是玩游戏转移了注意力，许塘中午吃的饭真的就没有再吐了，周应川在一旁翻着自考书，记着笔记，守了许塘一会儿。
“错了，是二十的，张嘴。”
“周应川，我不是故意吐的…”
被拆穿了，许塘有点惋惜地说：“小气鬼，不说就不说嘛…”
周应川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他脱去外头的棉衣，抱着床上的许塘，许塘动了下脑袋，蹭进周应川的脖子，直到鼻息间充斥着那股熟悉的气息和体温，他才小口的松了口气。
“一边吃一边玩，行不行？你猜对了我吃，猜错了你吃。”
但饭已经到了嘴里，许塘只能先努力地咀嚼着。
许塘已经看不见了，周应川从来不希望许塘变成一个时刻会反省自己是不是拖累、连控制不住的呕吐也需要小心翼翼，怕被责骂。
瞧他问的“十分假装”不在意，周应川没忍住，笑了一下：“这个不能告诉你，省得你又想办法钻空子。”
“是五十的！”
许塘小脸白着，只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周应川将许塘抱到床上躺着，屋子里没有烧热水的，他拿着从家里带来的水壶，火速去下头找刚才卖盒饭的大妈接了一壶热水，一来一回，他额头上都冒了细汗。
“玩…？玩什么？”
“是…五元的吗？”
当然不是，他只是怪自己，很没用，吃饭是最基本的事情，镇子上连三岁小孩都做得好，可他却一直做不好，任凭怎么努力都没用，不是吗？
周应川拿过一张纸币，给他摸，跟他讲游戏规则：“这一元的尺寸，这是五元的，这是五十元的，这是一百元…”
“唔…等一下…唔窝觉得不似…”
可游戏规则不全是周应川一个人说的吗…？！
楼下卖的盒饭油大，许塘刚吐过，周应川不敢让他全吃，又下去绕到后头的居民楼，在下头的小店买了一份小米粥，混着菜，让许塘配着吃。
“吃饭好烦…人为什么一定要吃饭？”
“是五元的，张嘴。”
许塘完全没胃口，但周应川在这一点上很强硬，他给许塘立的规矩就是就算没胃口，三餐也要吃，哪怕吃的少也要吃。
周应川温声鼓励他，许塘的小脸短暂的亮了一下，低下头，又黯了下去。
“来，乖，喝点水压一压…”
周应川说：“ 玩游戏，猜纸币的面额。”
“我再也不要跟你玩游戏了…！”
“好了，我全部都记得了！”他坐在周应川怀里，咧着一口可爱的小白牙，胸有成竹。
他咕哝着，真诚发问，但这个问题估计大哲学家也回答不了他。
在许塘的世界里，周应川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周应川的路就是他的路，如果说他看不到，眼前的世界像一片茫茫灰霭的雾，那周应川就是里头唯一一个实体化的存在。
不，他脑海里就没有分开这两个字，他和周应川是无法分开的，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他一直这么想着。
许塘咬着嘴唇，周应川摸了摸他的头：“是不是怪我刚才走了？”
“错了，是一元的，张嘴。”
“这张一定是一元的！”
周应川忍着笑，说：“规则里没有说要用原来的那些。”
这是出了镇子后，这个“残酷的世界”教给许塘的第一课。
周应川又抱着他躺了一会，他搓热了手，给许塘揉着胃，揉了半个多小时，许塘都有点昏昏欲睡了，周应川说，得起来吃点东西。
许塘把被褥盖过了脑袋。
周应川立刻将盒饭放下了，他轻轻拍着许塘的背，不惊扰许塘的呕吐，等许塘吐完了，他才拿着纸将许塘嘴角的涎液擦干净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许塘虽然从小吃饭的习惯磨人，但长这么大能跑能跳，看起来和正常人无样。
许塘被这个小游戏吸引了，他小脑袋聪明，记忆力也强，很快就摸到诀窍，并且悄悄在不好区分的几张之间都折了不同的小角作标记。
许塘瞪大了一些眼睛：“不，才不是…”
“一定是这张太破了我才摸不出来的…再来…！”
“没关系，我知道，刚才我不在，你自己吐都没有哭，已经做的很棒了。”
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太奸诈了，周应川简直太奸诈了！
“一百元的！”
到了一点半，周应川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亲醒了许塘，告诉他水杯放在哪里，自己要去忙，下午就回来，就去前头找何文了。
许塘犹如雷轰，他单纯的小世界里哪里经受过这种欺骗？还是枕边人给的。
周应川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许塘小脸上的失落很快地就像乌云散开一般，他漂亮的脸蛋上又恢复了些笑意，还有一些可爱的骄矜。
“错了，是五元的，张嘴。”
] 周应川也当没看到。
许塘怔了怔，周应川吻他的唇，低声哄：“我跟你道歉，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周应川给他手里放了一张。
许塘觉得不会吧，他明明记得刚才自己在五元的右上角折了个小角的，怎么没了？还没反应，就让周应川夹起一筷子土豆丝，配着粥喂进了嘴里。
许塘抿了两口，胃里翻涌的吐意才悄悄压下去了一点，周应川蹲在地上，把他吐出来的秽物收拾干净，怕许塘闻着再难受，等他扔了垃圾回来，许塘就伸手抓住了周应川的衣服。
周应川虽然很少发火，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否则那样好的脾气，要被许塘这个小鬼灵精给折磨死，他把许塘从被窝里捞出来，坐好了，从他们全部的存款里抽了几张面额不一的纸币，放在许塘手心。
是啊，规则里又没说。
许塘窝在周应川怀里，周应川看见他笑了，也笑了：“嗯，是我的，我会反省的。”
他牵着他的手，无论在哪，所以即便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会呕吐，会不适应，许塘也未从想过和周应川分开。
“舒服了一些没有？”
“真的？”
“张嘴。”
周应川看着他，他抚着许塘瘦弱的脊背，说：“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昨晚从山里回来后你已经吐了，我以为带你放烟花，你会忘记一些，现在又来了这里，这是我之前没有跟你商量的，是我考虑的不够…我应该记得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塘塘，原谅我好吗？”
“我就知道是你的错…”
周应川听见许塘这样哼，他的心都要碎了，像有人拿着剪刀在里头搅，他骂自己刚才不应该离开，要考大学的决定是他做的，离开镇子的决定也是他做的，许塘什么都没问，就跟着他来了。
“如果你是故意吐的话我会凶你，如果不是故意的，就不会凶你。”
他眼圈微红，眨了下眼睛，就这么“望”着周应川，不说话。
许塘仔细地摸了摸。
“那样也可以不凶吗？”
“那开始了？”
许塘不是喜欢纠结的性子，周应川说不是他的错，他就真的以为不是他的错了，他想了想，又用软软的鼻音哼：“可我有时候吃饭想吐的话，你会凶我…”
许塘的间歇性呕吐是随着他的厌食而伴生的症状，从他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经常无缘由的发生，他无法控制，昨晚到今天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应接不暇，加之又换了新环境，他那根脆弱的不得了的神经就又开始作祟了。
玩游戏？许塘被周应川调动起了一些兴趣。
《窥天光》
好吧，许塘再次认命的咀嚼着，不过他被接连两次的错误激发出了心中胜负欲的小火花，怎么可能一直猜错呢？一定是还没遇到他做记号的那几张！
“那你怎么分得清我是故意吐的…？还是忍不住吐的…？”
那样不公平，如果这世界上一定要有不公平，那么他来替许塘承担那一份。
看他差不多吃饱了，周应川就把剩下的吃了，他在桌上看书，许塘一个人窝在床上。
玩了几局，许塘感觉自己就像只被填鸭的小鸭子，他都吃到嗓子眼了，终于觉出不对了，愤恨抗议：“不对，周应川，你作弊…！开始你给我摸的那几张根本不在里面！”
他一张张教许塘通过纸币的尺寸识别面额，当然，纸币不是新的，很多都残有折痕，新旧不一，触感当然也不一样。
第二张，许塘蹙着小眉头，认真地摸着。
“所以下次想吐的时候，不要强忍，也不要害怕，我会收拾干净，也会想办法让你少吐一些。”
好吧，许塘除了是个不喜欢纠结的小孩，还是个脑子很好使的小孩，看他偷换概念翻起以前的事，周应川也正了正脸色。
他失落的时候就不想讲话。
周应川这样哄他，好像这件事从来就不是许塘的错，不管是他呕吐，还是吃不下东西，这些都是周应川的错，是他考虑的不够，是他没照顾好他。
“是十元的吗？”
“嗯，真的。”
但也许是玩游戏转移了注意力，许塘中午吃的饭真的就没有再吐了，周应川在一旁翻着自考书，记着笔记，守了许塘一会儿。
“错了，是二十的，张嘴。”
“周应川，我不是故意吐的…”
被拆穿了，许塘有点惋惜地说：“小气鬼，不说就不说嘛…”
周应川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他脱去外头的棉衣，抱着床上的许塘，许塘动了下脑袋，蹭进周应川的脖子，直到鼻息间充斥着那股熟悉的气息和体温，他才小口的松了口气。
“一边吃一边玩，行不行？你猜对了我吃，猜错了你吃。”
但饭已经到了嘴里，许塘只能先努力地咀嚼着。
许塘已经看不见了，周应川从来不希望许塘变成一个时刻会反省自己是不是拖累、连控制不住的呕吐也需要小心翼翼，怕被责骂。
瞧他问的“十分假装”不在意，周应川没忍住，笑了一下：“这个不能告诉你，省得你又想办法钻空子。”
“是五十的！”
许塘小脸白着，只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周应川将许塘抱到床上躺着，屋子里没有烧热水的，他拿着从家里带来的水壶，火速去下头找刚才卖盒饭的大妈接了一壶热水，一来一回，他额头上都冒了细汗。
“玩…？玩什么？”
“是…五元的吗？”
当然不是，他只是怪自己，很没用，吃饭是最基本的事情，镇子上连三岁小孩都做得好，可他却一直做不好，任凭怎么努力都没用，不是吗？
周应川拿过一张纸币，给他摸，跟他讲游戏规则：“这一元的尺寸，这是五元的，这是五十元的，这是一百元…”
“唔…等一下…唔窝觉得不似…”
可游戏规则不全是周应川一个人说的吗…？！
楼下卖的盒饭油大，许塘刚吐过，周应川不敢让他全吃，又下去绕到后头的居民楼，在下头的小店买了一份小米粥，混着菜，让许塘配着吃。
“吃饭好烦…人为什么一定要吃饭？”
“是五元的，张嘴。”
许塘完全没胃口，但周应川在这一点上很强硬，他给许塘立的规矩就是就算没胃口，三餐也要吃，哪怕吃的少也要吃。
周应川温声鼓励他，许塘的小脸短暂的亮了一下，低下头，又黯了下去。
“来，乖，喝点水压一压…”
周应川说：“ 玩游戏，猜纸币的面额。”
“我再也不要跟你玩游戏了…！”
“好了，我全部都记得了！”他坐在周应川怀里，咧着一口可爱的小白牙，胸有成竹。
他咕哝着，真诚发问，但这个问题估计大哲学家也回答不了他。
在许塘的世界里，周应川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周应川的路就是他的路，如果说他看不到，眼前的世界像一片茫茫灰霭的雾，那周应川就是里头唯一一个实体化的存在。
不，他脑海里就没有分开这两个字，他和周应川是无法分开的，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他一直这么想着。
许塘咬着嘴唇，周应川摸了摸他的头：“是不是怪我刚才走了？”
“错了，是一元的，张嘴。”
“这张一定是一元的！”
周应川忍着笑，说：“规则里没有说要用原来的那些。”
这是出了镇子后，这个“残酷的世界”教给许塘的第一课。
周应川又抱着他躺了一会，他搓热了手，给许塘揉着胃，揉了半个多小时，许塘都有点昏昏欲睡了，周应川说，得起来吃点东西。
许塘把被褥盖过了脑袋。
周应川立刻将盒饭放下了，他轻轻拍着许塘的背，不惊扰许塘的呕吐，等许塘吐完了，他才拿着纸将许塘嘴角的涎液擦干净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许塘虽然从小吃饭的习惯磨人，但长这么大能跑能跳，看起来和正常人无样。
许塘被这个小游戏吸引了，他小脑袋聪明，记忆力也强，很快就摸到诀窍，并且悄悄在不好区分的几张之间都折了不同的小角作标记。
许塘瞪大了一些眼睛：“不，才不是…”
“一定是这张太破了我才摸不出来的…再来…！”
“没关系，我知道，刚才我不在，你自己吐都没有哭，已经做的很棒了。”
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太奸诈了，周应川简直太奸诈了！
“一百元的！”
到了一点半，周应川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亲醒了许塘，告诉他水杯放在哪里，自己要去忙，下午就回来，就去前头找何文了。
许塘犹如雷轰，他单纯的小世界里哪里经受过这种欺骗？还是枕边人给的。
周应川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许塘小脸上的失落很快地就像乌云散开一般，他漂亮的脸蛋上又恢复了些笑意，还有一些可爱的骄矜。
“错了，是五元的，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