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五十九个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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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醒我就为了让我喝水？”她不可置信问他。
“斩。”
“什么意思OO，想要我的手术刀下次怼你心上吗？”
夜斗因为她杀了愿器，说他恨她。
“不，我的意思是，一个大逼斗怎么够，起码要降龙十八掌吧。”
她似是很认真地说道，他的心忍不住狂颤。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眸，它们在日光下是温暖的茶色，是泡清茶时，有香炉的烟氤氲过的色泽。
少女正要退却，他的舌尖轻抵上颚，低笑一声，长臂一伸紧紧环住她的腰身，伸出拇指指腹抵住少女的下唇，捏着她清瘦的下巴，脸向她低下。她蹙眉，和他的距离让她快喘不过气来，身前被青年结实的胸膛压着，腰也被一只大掌掐着。
不管是不是幻觉，她也要保护夜斗，哪怕被他仇恨。
少年的声音飘来时戛然而止，无挥刀的手一怔，她缓缓回首，对上一双愕然的蓝眼睛。从那双玻璃般的眼中倒映出彼时的惨状。
“那就让我死好了啊！”
“话说无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孩子不会想不开了吧？！”
杀他之人笑吟吟地拔刀，血高溅而出，飞进无的眼中。
“啊？能不能说清楚点？”
全都是她仰慕的父亲所为。
无顿了顿，强行将夜斗背了起来，他挣扎着喊道：“我不是求你了吗！为什么还要杀他！”
他笑眯眯地摇着扇子倚靠廊下注视这一切。
她是无用之人。
“樱花饼？无用之物。”
夜斗说完，无力地倒在她的肩背。很快，她的后背被一片眼泪浸湿，后脖颈开始刺痛，被夜斗身上的安无所传染。
愿器被她所杀，夜斗恨她，伊达意也因她而死。
“就是夜斗身上那个紫色的，像云一样扩散的叫安无，它的传染性很强，能够在人、神和神器间传播。目前只能用水来净化，太多的话，水也净化不了，只能死了。”
“无，我可以进来吗？”
就是他从夜斗口中问出了愿器的名字，他说愿器不愿听从于他，这种没价值的东西不需要存在于世。
他教过她的，做错事只要说对不起，就会被原谅的。
这一句话是她的幻觉吗？
无平静地守在他的尸身旁，等待他的灵魂脱离躯壳。
无的手有些颤抖地去碰了碰他，他的身体经过一夜已经被冻得僵硬，像冰块。
夜椿猛地别过头，不断深呼吸，眉头就没松开。她觉得她快被这个人的胸肌挤压成一块肉饼。五条莲神色无辜地松了些力度，手依旧落在她的腰旁，指尖有意无意地勾着她腰封上细细的衣带。
“……为什么偏偏是你，我恨你……”
“OO现在还是不要进去吧，无可能在处理特殊情况。”
挥刀的那一刻，她想起了自己似乎对夜斗说过，她不会再站到夜斗的对立面去。
是父亲说的无价值之人，她没有必要活下去。
夜椿一怔，五条莲不知何时勾下了蒙眼的白布，蓝眸半垂着望她。那样的蓝是天空的延展，盛进他的眼眸中像天空的收缩。
“他不死，死的就是夜斗了。”
“OO，你怎么能这样？”
夜椿揉了揉太阳穴，体内的心脏缓慢地收缩、膨胀、跳动。
没有声音了。
少年的手本来撑在门框上，因为她的动作，他倒在她的门前，小腹被长刀贯穿。他手中拿着的樱花饼碎了满地，被他吐出的血染红。
她什么也没有，是不被此岸和彼岸承认的神明，连名字都不存在。
“椿一醒来就对我这么冷漠。”五条莲唇角下压，“外面能有我好看吗？”
“一直都知道，但没有做出改变也是因为缺少让她改变的契机。”
那他们呢，会怕她吗？会讨厌她吗？会离开她吗？
“哈？什么契机？”
夜椿被五条莲的恐吓发言惊醒。
《关于我和高专师生互相玩养成这件事》
夜斗已是第二次经历神器的背叛，第一次是一个叫“樱”的女孩，他喊出了“樱”的名字，导致她成了妖怪。
没事的，人死了可以成为她的神器。
此岸没有他的灵魂。
“无，你迟迟不将这只老鼠处理掉，为父只能帮你了。”男人笑得无辜，用帕子擦拭刀上的血迹，刀身照映出无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无意识地啃咬指尖，指甲出了血，铁锈味蔓延开口腔。这时她注意到地上的樱花饼，她伸手一块一块捡起来，粗暴地将它们往嘴里塞，眼前一片湿润，滚烫的东西从眼里掉出来落到干涸的血上。
无往前靠过去，少年微弱的呼吸声透过门缝飘进来，樱花饼的香味破碎在空气中。她伸手飞速地拉开门，眼睛猛地扩大。
而无的刀尖直指一个畸形的肉瘤妖怪，它口中不断重复：“缘一……缘一……”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屑老爹喊了愿器生前的名字，导致他变成了妖怪，刺伤夜斗。夜斗不愿意杀了他，结果无动手了。”
“我不想看到夜斗死。”
她这样的废物还有什么存活的意义。
什么都没有。
他擦完刀，将沾血的帕子随手扔到少年残留余温的尸身上。
这样他们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所以刚才是怎么回事？”
她忍着刺痛，咬牙将夜斗放置在和室，为他打来一桶水泼在他身上。见到他身上的安无溃散，她才去又打了桶水去自己的和室中净身。
“我知道了！放开！”
神器一旦知晓了自己的名字，便会被妖怪蛊惑，为了生前的执念跨过一线，成为妖怪。
回过神时，她离他近在咫尺，呼吸喷洒到彼此的脸颊，她的指尖抚上他的眼皮，说出她曾说过的话。
“无，我买了樱花饼回来哦——”
“椿，这是第二次了，我不允许你第三次将我当做别人哦。”
如果她早点开门就好了。
“没……你是这世间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存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
没有。
他的眼睛还保持笑的弧度，此时像濒死的小兽般咳血，声音断断续续，“对、对不起……没能让你、你吃到、到新鲜的樱花饼——”
五条莲歪头一笑，唇角透出几分遗憾，“差一些椿就能体验到五条莲独家喂水方式了哦。”
无数道锁链束缚住肉瘤妖怪，在她话音落下时应声爆炸。
此刻，她能感觉到她是活着的。
无，是没有名字能够呼唤的“无”，是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无”，是不该存在于世的“无”。
她的刀在一片凌乱的心声和夜斗的哭喊中挥了下去。
是父亲让愿器死了第二次。
无听到这，眼睛睁大了些。
一阵叩门声响起，隔着门他的心声飘来，还是两男一女。
“OO放心吧。这个家虽然爹是pua大师，哥是叛逆少年，姐是斯德哥尔摩患者，但无不一样，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家庭的不对劲。”
一个字也听不到了。
帘子被风吹开，她望见天边流逝的云。很快，一道身影占据她的全部视野。
而那句“独一无二，天下无双”本令五条莲怦然心动，直到从那双眼中望见了别的东西。
愿器被斩的那瞬间，夜斗痛苦地嘶吼着，随即倒地，两眼的眼泪不停。他就这么死死盯着无，她向他走去，伸手想擦拭他脸上的血，被他沙哑的声音遏制。
废物。
“下回再养老鼠，养些有价值的吧无。”
是父亲害夜斗成了这副模样。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饼屑，手摸到心口的位置，隔空捏爆体内跳动的心脏。额心上属于她的金色神印渐渐变暗，日光倾泻她身上时，她化成一片鎏金，归于虚无。
是他们没在对话了吗？
无定定望着门外，用干净的布帛擦拭身上的水渍，手掌不自觉地攥紧。
无的目光透过妖怪，凝望那个惬意的男人。
“夜斗也是个傻孩子，唉，这一家子都被那个屑老爹pua了啊！看着无的表情，我都心疼死了可恶！真想穿进游戏里给那个爹一个大逼斗。”
而愿器的名字，是父亲喊出来的。
月影浓稠，灯火稀疏。地上流着恶臭的血，黏稠得踩在脚下像胶水。蓝发少年浑身沾满紫色的安无，在血泊中蜷缩成一团，他向无伸手，不断摇头，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地喊：“不要杀他！无、求你、不要……”
从浓夜等到破晓，清晨的水雾沾湿她的鬓边。
“滚啊！”
她静静望着黎明的光。
她重新穿上和服单衣，匆匆拢紧领口，走到门前，离他们的声音更近。手放在门前，没有急着拉开，也没有回应伊达意的话。
“……谢谢，不太需要。”
伊达意不知道妖怪是谁，无知道，夜斗也知道，这只妖怪就是愿器，“缘一”是它生前的名字。
] “你叫醒我就为了让我喝水？”她不可置信问他。
“斩。”
“什么意思OO，想要我的手术刀下次怼你心上吗？”
夜斗因为她杀了愿器，说他恨她。
“不，我的意思是，一个大逼斗怎么够，起码要降龙十八掌吧。”
她似是很认真地说道，他的心忍不住狂颤。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眸，它们在日光下是温暖的茶色，是泡清茶时，有香炉的烟氤氲过的色泽。
少女正要退却，他的舌尖轻抵上颚，低笑一声，长臂一伸紧紧环住她的腰身，伸出拇指指腹抵住少女的下唇，捏着她清瘦的下巴，脸向她低下。她蹙眉，和他的距离让她快喘不过气来，身前被青年结实的胸膛压着，腰也被一只大掌掐着。
不管是不是幻觉，她也要保护夜斗，哪怕被他仇恨。
少年的声音飘来时戛然而止，无挥刀的手一怔，她缓缓回首，对上一双愕然的蓝眼睛。从那双玻璃般的眼中倒映出彼时的惨状。
“那就让我死好了啊！”
“话说无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孩子不会想不开了吧？！”
杀他之人笑吟吟地拔刀，血高溅而出，飞进无的眼中。
“啊？能不能说清楚点？”
全都是她仰慕的父亲所为。
无顿了顿，强行将夜斗背了起来，他挣扎着喊道：“我不是求你了吗！为什么还要杀他！”
他笑眯眯地摇着扇子倚靠廊下注视这一切。
她是无用之人。
“樱花饼？无用之物。”
夜斗说完，无力地倒在她的肩背。很快，她的后背被一片眼泪浸湿，后脖颈开始刺痛，被夜斗身上的安无所传染。
愿器被她所杀，夜斗恨她，伊达意也因她而死。
“就是夜斗身上那个紫色的，像云一样扩散的叫安无，它的传染性很强，能够在人、神和神器间传播。目前只能用水来净化，太多的话，水也净化不了，只能死了。”
“无，我可以进来吗？”
就是他从夜斗口中问出了愿器的名字，他说愿器不愿听从于他，这种没价值的东西不需要存在于世。
他教过她的，做错事只要说对不起，就会被原谅的。
这一句话是她的幻觉吗？
无平静地守在他的尸身旁，等待他的灵魂脱离躯壳。
无的手有些颤抖地去碰了碰他，他的身体经过一夜已经被冻得僵硬，像冰块。
夜椿猛地别过头，不断深呼吸，眉头就没松开。她觉得她快被这个人的胸肌挤压成一块肉饼。五条莲神色无辜地松了些力度，手依旧落在她的腰旁，指尖有意无意地勾着她腰封上细细的衣带。
“……为什么偏偏是你，我恨你……”
“OO现在还是不要进去吧，无可能在处理特殊情况。”
挥刀的那一刻，她想起了自己似乎对夜斗说过，她不会再站到夜斗的对立面去。
是父亲说的无价值之人，她没有必要活下去。
夜椿一怔，五条莲不知何时勾下了蒙眼的白布，蓝眸半垂着望她。那样的蓝是天空的延展，盛进他的眼眸中像天空的收缩。
“他不死，死的就是夜斗了。”
“OO，你怎么能这样？”
夜椿揉了揉太阳穴，体内的心脏缓慢地收缩、膨胀、跳动。
没有声音了。
少年的手本来撑在门框上，因为她的动作，他倒在她的门前，小腹被长刀贯穿。他手中拿着的樱花饼碎了满地，被他吐出的血染红。
她什么也没有，是不被此岸和彼岸承认的神明，连名字都不存在。
“椿一醒来就对我这么冷漠。”五条莲唇角下压，“外面能有我好看吗？”
“一直都知道，但没有做出改变也是因为缺少让她改变的契机。”
那他们呢，会怕她吗？会讨厌她吗？会离开她吗？
“哈？什么契机？”
夜椿被五条莲的恐吓发言惊醒。
《关于我和高专师生互相玩养成这件事》
夜斗已是第二次经历神器的背叛，第一次是一个叫“樱”的女孩，他喊出了“樱”的名字，导致她成了妖怪。
没事的，人死了可以成为她的神器。
此岸没有他的灵魂。
“无，你迟迟不将这只老鼠处理掉，为父只能帮你了。”男人笑得无辜，用帕子擦拭刀上的血迹，刀身照映出无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无意识地啃咬指尖，指甲出了血，铁锈味蔓延开口腔。这时她注意到地上的樱花饼，她伸手一块一块捡起来，粗暴地将它们往嘴里塞，眼前一片湿润，滚烫的东西从眼里掉出来落到干涸的血上。
无往前靠过去，少年微弱的呼吸声透过门缝飘进来，樱花饼的香味破碎在空气中。她伸手飞速地拉开门，眼睛猛地扩大。
而无的刀尖直指一个畸形的肉瘤妖怪，它口中不断重复：“缘一……缘一……”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屑老爹喊了愿器生前的名字，导致他变成了妖怪，刺伤夜斗。夜斗不愿意杀了他，结果无动手了。”
“我不想看到夜斗死。”
她这样的废物还有什么存活的意义。
什么都没有。
他擦完刀，将沾血的帕子随手扔到少年残留余温的尸身上。
这样他们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所以刚才是怎么回事？”
她忍着刺痛，咬牙将夜斗放置在和室，为他打来一桶水泼在他身上。见到他身上的安无溃散，她才去又打了桶水去自己的和室中净身。
“我知道了！放开！”
神器一旦知晓了自己的名字，便会被妖怪蛊惑，为了生前的执念跨过一线，成为妖怪。
回过神时，她离他近在咫尺，呼吸喷洒到彼此的脸颊，她的指尖抚上他的眼皮，说出她曾说过的话。
“无，我买了樱花饼回来哦——”
“椿，这是第二次了，我不允许你第三次将我当做别人哦。”
如果她早点开门就好了。
“没……你是这世间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存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
没有。
他的眼睛还保持笑的弧度，此时像濒死的小兽般咳血，声音断断续续，“对、对不起……没能让你、你吃到、到新鲜的樱花饼——”
五条莲歪头一笑，唇角透出几分遗憾，“差一些椿就能体验到五条莲独家喂水方式了哦。”
无数道锁链束缚住肉瘤妖怪，在她话音落下时应声爆炸。
此刻，她能感觉到她是活着的。
无，是没有名字能够呼唤的“无”，是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无”，是不该存在于世的“无”。
她的刀在一片凌乱的心声和夜斗的哭喊中挥了下去。
是父亲让愿器死了第二次。
无听到这，眼睛睁大了些。
一阵叩门声响起，隔着门他的心声飘来，还是两男一女。
“OO放心吧。这个家虽然爹是pua大师，哥是叛逆少年，姐是斯德哥尔摩患者，但无不一样，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家庭的不对劲。”
一个字也听不到了。
帘子被风吹开，她望见天边流逝的云。很快，一道身影占据她的全部视野。
而那句“独一无二，天下无双”本令五条莲怦然心动，直到从那双眼中望见了别的东西。
愿器被斩的那瞬间，夜斗痛苦地嘶吼着，随即倒地，两眼的眼泪不停。他就这么死死盯着无，她向他走去，伸手想擦拭他脸上的血，被他沙哑的声音遏制。
废物。
“下回再养老鼠，养些有价值的吧无。”
是父亲害夜斗成了这副模样。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饼屑，手摸到心口的位置，隔空捏爆体内跳动的心脏。额心上属于她的金色神印渐渐变暗，日光倾泻她身上时，她化成一片鎏金，归于虚无。
是他们没在对话了吗？
无定定望着门外，用干净的布帛擦拭身上的水渍，手掌不自觉地攥紧。
无的目光透过妖怪，凝望那个惬意的男人。
“夜斗也是个傻孩子，唉，这一家子都被那个屑老爹pua了啊！看着无的表情，我都心疼死了可恶！真想穿进游戏里给那个爹一个大逼斗。”
而愿器的名字，是父亲喊出来的。
月影浓稠，灯火稀疏。地上流着恶臭的血，黏稠得踩在脚下像胶水。蓝发少年浑身沾满紫色的安无，在血泊中蜷缩成一团，他向无伸手，不断摇头，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地喊：“不要杀他！无、求你、不要……”
从浓夜等到破晓，清晨的水雾沾湿她的鬓边。
“滚啊！”
她静静望着黎明的光。
她重新穿上和服单衣，匆匆拢紧领口，走到门前，离他们的声音更近。手放在门前，没有急着拉开，也没有回应伊达意的话。
“……谢谢，不太需要。”
伊达意不知道妖怪是谁，无知道，夜斗也知道，这只妖怪就是愿器，“缘一”是它生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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