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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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等候他的下文。

    “几乎是完全不用去思考的答案。哥哥，太宰。那个影响到我决断的人，一定是他。你想对他做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他：“在拿到出差计划的那天，我就一直在想，首领您，为什么一定要将我调度到国外去呢？解析毒品、药剂交涉之类的理由……比起我留在国内而言，收益是负数吧？”即使只是轻微的负数。

    我深呼了一口气：“的确，成因至今我依然尚不清楚，但从结果来看，从目的来看，也许就能够猜到一大半了——这个「结果」一定会让我产生动摇。”

    “按照您一贯的风格来看。”我稍微思考了一下：“眼前的亏损恐怕是为了未来几十倍的收益。是这样吧？”

    “看上去的确是这样呢。”森先生点头：“迄今为止，虽然早川君你双手从未沾染鲜血，研发的止痛药、制作出的治愈药剂……不论是哪一种都精妙绝伦，为港口黑手党带来了不少的利益，调度到国外去，颇有些大材小用喔？”

    差不太多吗？的确，假如不是因为“来自作者的恶意”这一类听起来像杞人忧天般的警惕，想必我一定难以察觉这份“差不太多”。

    那是风暴中心的真相，也是解答一切的关键。

    厚重而古朴的大门向我展开了。

    往常接任务又或者聆听吩咐都会来到这里，所以我对这间空旷而装帧古朴的办公室并不陌生。同样的，我对那位坐在正中央，披着黑色大衣、戴着红色围巾的森先生也并不陌生。

    在港口黑手党这般血腥暴力的地方稳稳立足，却带着未褪去的天真。工作几年后，遇到汽车爆炸案居然会害怕和退缩。我受伤后，尽心尽责地照顾我。在我的异能力未曾暴露之前，她已经叫出了“南丁格尔小姐”一类的称号。在某一段时间内，如此害怕太宰。

    三刻构想。

    让港口黑手党立足，兼并其他黑暗势力中的微小组织，继而守护横滨这座城市。

    “是吗？我就没能睡一个好觉呢。”

    异能力开业许可证。

    孩子？

    “……诚然，我并不愿意相信。直到在踏进这个房间之前，直到亲口听你这么说之前，我都只是认为，也许是我猜错了，那枚关键的拼图不会是您……”我喃喃道：“可是，事实看起来就是如此。那么，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托您的福。”我平静地说道：“不算糟糕。”

    “目的？”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忽然直直地击中我的头骨，在大脑中噼里啪啦地炸开。

    “日安，早川君。”森先生微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近几日过得怎么样？”

    “c的首领，拥有很有趣的异能力啊。”他继续说道：“和「天衣无缝」相似，预测未来……相当作弊呢。如果不是抱以‘再没有容身之所，想要在战斗里获取到死亡和解脱’，想必，fia会想招揽如此才能之辈吧？”

    更可怕的是，所有的计划都按照森先生所想地那么走着。

    绝对需要得到的异能力开业许可证。

    森先生沉吟：“……真是超乎寻常的敏锐啊，除了直觉以外，我找不到你察觉出那一计划「亏损」的理由了，毕竟它的表面也包裹着华美的外壳，看起来和百货商店上架的精致礼品差不太多呢。”

    “你做了什么？”我定定地看着他。

    “实际上，您已经知道救走我的人是谁了吧？”我背着手，径直说道：“您也知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身为军人出身的c，灵魂早已死在了那场战争里，天地之大，没有了归处，于是缅怀起战争。那把手枪，正是这一行为的象征。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静静地看向我。

    爱丽丝穿着绯红的洋裙，正坐在一旁的地毯上握着蜡笔画画。

    我没有犹豫地走了过去。

    在一片无言中，我闭了闭眼：“所以……”

    “那些孩子们，应该很可爱吧？很可惜，没有办法向他们问安了。”

    在漆黑的信函之内，是一纸协议——

    阳光斜射在他周身，漾起暖洋洋的温度，他笑而不语。我却从那微笑中，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停下了浮夸的语言表演，眼尾微挑：“哦？有时候率先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才能够获取到更大的交涉力量。在这一点上，你们兄妹二人都有浑然天成的天赋啊。”

    织田作先生收养的孩子吗？森先生杀死了孩子们，然后嫁祸给c首领吗？

    “……你说什么？”

    “看看这个吧。”他的视线瞥向了手旁的桌案，那里正躺着一张信函。信函周边滚着一圈烫金纹样，里面厚厚一叠，观摩纸张的材质，也知道里面一定是无比重要的文书。

    我忽然明白了某个关窍：“……小松杏，是你派来我身边的人？”

    不，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太宰能够发觉真相，织田作先生不是被支配的枪支。

    森先生维持着几乎没有变化的姿势说道：“计划进行地很顺利，唯一的干扰项，恐怕只有你身边的那位女士将消息传递给太宰了吧？”

    我在他介绍的话语中瞳孔猛地瞪大。

    我呼吸变得急促：“你想让织田作先生去消灭c？不可能的！……他不会杀死谁的！”

    横滨久违地出现了阳光。

    “只是作为组织的首领，也同时是组织的奴隶啊。为了港口黑手党的存亡，必须要浸染这一切的污秽，哪怕是得到部下的不认同。”

    说着，他状似苦恼地停顿了一下：“会不会是卧底在fia之中的叛徒呢？还是说蛰伏在暗处的敌方势力呢？毕竟带走的，可是我寄予厚望的部下啊。一旦想到这里，我就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盯着玻璃窗制成的电梯外壳，一路升到了顶楼，远处的楼栋在眼前缩成火柴盒大小，我出了会儿神。伴随叮铃一声，在几个举着枪支的黑西装注视下，我说明了来意。

    而织田作先生，是森先生身为执棋者，给予他们的“解脱”。

    我终于明白了。

    处处矛盾，处处不合理。

    “我是早川澪，请求面见首领。”

    果然，森先生没有停顿，继续说道：“港口黑手党最为严密的地下室突然被不知名人员袭击，虽然没有人丢失性命，但作为首领的我也因为fia内部的防卫措施而忧心……”

    “人心不总是向着最优解啊。”他喟叹道：“但是却能够成为干涉最优解的一环。”

    “早川君，你也秉持着绝不杀人的理念，不是吗？”森先生像是感到困惑的样子，他不急不缓地说道：“如果太宰出了什么事，你也会秉持这一信念，放走眼前的敌人吗？”

    原来如此……

    “不久之前，港口fia和异能特务科召开了一场秘密会议。以这一证件作为交换，港口fia接手了两桩事宜：第一，不再追究卧底坂口安吾的一切行动，第二，消灭潜入横滨的异能力组织，c。”

    “什么意思？”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