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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都知道,在港口黑手党这样的地方,用温柔和无害是换不来善意的。这里奉行的,只有“价值”。



    “该说什么呢,实在太乱来了。”



    我沉默了几秒钟,而后答道:“我知道。意味着我需要交换的「筹码」,必须是能够打动他的东西。面对的结果是怎么样,我一直都很清楚。前辈。”



    “……”

    我无奈道:“偶尔也请口下留情一些,前辈。”



    被优待是因为不参与瓜分权利与利益的中心。而当我想涉足其中,一切便是另当别论。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去找首领,你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吧?”



    “不。”



    “嗯。”我点了一下头:“我知道。”



    “因为无害。”我垂下眼眸,纯白的牛奶正在杯壁里荡漾:“因为没有需求,不会触碰到任何人的利益。因为能够提供利益,为大家带来无可替代的好处。”



    久久不语的外科医生,在信天翁暴跳如雷、恨不得将话语摇晃着塞进我脑子里的声音,和钢琴家不间断的平和劝说、我的沉默里,突然问道:“……一定要这么做吗?”



    “即使是你的同伴。做出的选择即使是需要代价,也会是他们心甘情愿背负的。他们不会想成为你的负累。”



    如果真的能够凭借真诚一类的东西打动他的话,那么那个时候,他就会选择见我一面了。



    至于我所知晓的部分,在确认我无能为力、无可挽回的情况下,小松杏会替我传达的。



    “……”



    “这样。”钢琴家了然:“按照你说的,我也向那位好心的陌生人传达了你已经安全了的情报。接下来呢?你不打算去找太宰的话,是打算继续回到之前的住所去吗?”



    指节规律地敲击着桌面,我没再出声,而是让小松杏先回家了。



    “……是吗。”外科医生勾起嘴角:“……早川,你知道为什么港口黑手党的诸位、乃至于首领……他们都会对你如此优待吗?”



    掌心传来一丝温热,在言语漂浮交织的过往里,我轻微地晃了一下神:“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前辈。”



    “谢谢前辈。”我撇开脸,咕哝道:“虽然,即使是这种话,我也绝对不会感动到哭之类的就是了。”



    “……”



    “时间紧迫。”我盯着手里的杯子出神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关于所得知的情报,大多都来源于哥哥。至于其他的……”



    “所有的决断,只要去想「你想不想」,而不是「你能不能」,就足够了。”



    “嘛,算了。不论如何。”钢琴家说道:“给出一点来自前辈的忠告吧: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任何时候,都不必顾虑他人。”



    两人并未将c首领带回。



    “我知道。”



    在这里,面对无害的“宝藏”,他们并不会选择优待,而是会用暴力征服,用武力获取。



    旧世界里,今晚的台球厅与以往的喧嚣迥然不同,伴随着乐器悠扬之声,沉默在我们周遭流淌。稻草黄色的香槟酒正在三只高脚杯里冒着气泡,我照例被塞了一个牛奶杯。



    钢琴家苦笑:“又或者说,是清醒地乱来吗,明明知道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依然这么选择……真是败给你了。早川,容我问一句,你是这样固执的人吗?”



    只有当森先生为我下达“除此之外,治疗你想治疗的人”这一命令后,这份才能就成为了竞争品,才成为「价值」。



    话语移开了。



    “……喔,是吗?你还是一点也没变。”



    外科医生也一脸莫名地看向我:“……你的脑子被地下室的毒虫啃食过了吗?……刚刚把你救出来,你想再将自己送进去?”



    “你知道还……?”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芥川君的异能力,但太宰曾经向我提起过,芥川君很强。



    我摇了摇头:“不,我已经改变地足够多了。”



    “冷血会保护好她的。”钢琴家啜了一口酒,安抚我道:“说起来,你不打算去找太宰吗?”



    在我离开后的半年里,他已经在港口黑手党中站稳了跟脚,此时的才能比起当初绝对是只强不弱。这样的人,会在和c的交战中处于下风并且受伤,可见敌方的实力委实不容小觑。



    “真的没有哭吗?”



    “首领?邀约?”信天翁不可思议地叫道:“你疯了吗?早川?……难道说,你打算去和首领交谈?”



    除了织田作先生中毒并痊愈的情报之外,小松杏还为我带来了另一个消息:芥川君受伤了。



    冰块撞击玻璃杯的声音。



    “绝对没有。”



    我看向他那双深邃地仿佛能吞进一切混浊的眼眸,没有迟疑地点了下头:“是的。前辈,一定要这么做。”



    外科医生收回目光,慢吞吞地嘟囔道:“……绝对是吧……此前,为了研发一款止痛药剂,展露出过让人难以置信的耐心和毅力呢……呵呵,当年她才十三岁不到吧?”



    半晌,信天翁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喂喂!钢琴家,就这么同意了吗?算了……话要说的这么帅气吗?稍微也给我留一点点发挥的空间啊?”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了。用情感去权衡森先生的举措、告诉他自己的感受和意志,借此来解决事端什么的,太可笑了。



    钢琴家侧过身子,看向我:“虽然话不好听,但医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早川,我们能救你第一次,却没办法救你第二次,再度关押进去,首领一定会注意到我们的。”



    “前辈,你是小学生吗。”



    我停顿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用异常平静的声音叙述道:“就在刚刚,我向首领发送了一则明天上午见面的邀约。他同意了。”



    信天翁:“医生?”



    信天翁也补充道:“没错!你是怎么想的啊?难道你认为,在诚心发问后,首领就会解答你的疑惑、听从你的想法、以你的意志为先吗?别做梦了!如果他想面见你的话,早就召见了!你……”



    一个人的价值才是他在此地的立足之本。



    只是,我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我真的相信这种做法行得通的话,那么回国时我就不会隐瞒他了。



    因为我选择“不去杀人”,所以不会触碰到任何人掌心里的那份蛋糕,不会成为权利的垫脚石,也不会成为谁的阻碍……除了那位想获取我手中果实的医生。



    周遭忽然静了下来。



    那是发生在一天前的事了。听闻芥川君亲身前往c据点,并与敌方首领交战,不幸留下了腿伤。也正是那时候,织田作先生前去协助了他。



    因为无害和利益纠葛。所以,善意会朝我的方向涌来,即使那之下也许裹挟着的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但我并不在意。



    “把手心挪开一下?”



    我一直都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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