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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这?些题，陆之舟固然是对近日发生的诸多事宜有?感，但更多的是，他在考虑科举的目的是什么。

    凌持之此?番为?了谁，他好像什么?都懂了。

    评卷人的表情一愣，眸光中露出惊恐来：难道还要加班？

    “他学问不错。”对于好友的猜测，凌恒提醒道。

    做官为了什么？官员所需要的素质又是什么？

    “我不管。”

    “看看是谁。”

    “发什么呢，还不

    但陆之舟显然是在用另外一套标准评判他们。

    尤其是那位试卷放在第一的周果，由于家学渊源，对朝堂及官场了解更多，写出来的文章切实落地，比其他文章丰富了许多。

    青川县细柳村，宁颂。

    当然，这?个题目也昭示着答卷人的勇气。

    陆之舟按照自己的标准，先剔除掉了最后?一道策论题中没有?说?实际原因的人，再将一二题中没多少实际内容的卷子放在一旁。

    事实证明，虽然评卷人们皆有?私心?，可选出来的试卷水平都?极为不错。

    一百多份卷子统共十个人来评，若是按照往日的办法，大?概不到?一天就能全部看完。

    光是这?些如细雨般渗透进入生活的好处，就足够普通的老百姓们羡慕，更别说?还有?那些更进一步的可能。

    “让你们争论不休的文章，应该给别人也看看。”

    “这?也能看出来？”

    陆之舟任性地说?。

    “你对他们太过苛刻了。”凌恒叹了口气。

    在评卷人休息时，陆之舟总算有?心?情来看试卷。

    “……选他吧。”陆之舟拿起了第二份试卷。

    奈何学政大?人非但要求他们评级、写评语，还要保证一份试卷由最少三?个考官同?时看过。

    当然，这?也是宁颂给的方法。

    试卷的糊名被打开，露出了一个让陆之舟与凌恒意外，又不意外的名字。

    但，他确实是履行着自己的职能，在为这?个国家选出合适的管理者。

    经义写得无可挑剔，策论也言之有?物。

    最后?剩下的只有?两张。

    两人吵架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影响了旁人的工作。

    “可是我不是想看这?些的。”陆之舟说?道。

    陆之舟偶然听了，就记在了心?里。

    这?折腾人的改卷方法当然不是出自于陆之舟，而是他照抄的青川县几个私塾里联考的办法。

    人群中，宁颂就这?样听到?旁人读他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个如梦似幻，有?些不真实的表情。

“和你去改卷。”凌恒面无表情，又理直气壮。

    再然后?，如果顺利的话?，他们会?走进官场。

    然而, 今年陆大人看似并不想让评卷的老师们好过, 非但要写等级, 还要写几句为什么。

    一个人说?这?篇策论胡言乱语，写得是疯话?。另一人说?你放屁，明明是一篇好文章。

    虽然学政大?人龟毛且要求多, 可判卷人们正式开始工作之后?, 便很?快进入状态。

    作为大?雍朝唯一一个三?元及第，凌恒的学业水平在当朝是出了名的，吏部侍郎当然也带自己的孩子来请教过。

    评卷人们下去了，就很?快有?人奉上?准备好的食物，等他们吃完了，又有?人拧了帕子请他们擦手?，而后?再请去休息。

    随着这?一句斥责，一张卷子被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篓里。

    “阿爹，排在最上?面的名字，叫什么？”

    公主与驸马挪用了款项，去江南换了若干良田与庄子。

    虽然陆之舟未必相信“人性本善”，但也知道，能够让这?个国家更好的根基，是一个个人。

    “我这?不是来带孩子来看看，蹭一蹭文气。”除了关心?考试结果的考生及其亲朋好友们，还有?一些凑热闹的临州百姓。

    按照评卷人们交来的顺序，陆之舟与凌恒一份接着一份地往下看。

    一届考生里，自然会?有?一些知名考生。比如说?这?位周果，便是当今吏部侍郎的儿子。

    被学政大?人的要求这?样折腾, 夫子们忍不住抱怨。

    “那他能毫无争议地拿第一？”陆之舟问。

    道理固然是陆之舟所说?的那样，可是，从?科举之始到?如今已经上?千年，考生们早已经习惯了考试就是考试。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评卷人自然不好再执着。好在陆大?人虽然性格龟毛，但也不算是不近人情。

    考过了院试，这?些学子们会?正式成为秀才，拥有?了进入县学或府学读书的权利。

    “我猜排第一这?个是周果的，你信不信。”

    虽然折腾归折腾，但付出时间与精力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由于同?一份试卷由多个评卷人阅看，被一位考官由于喜好而黜落的可能性就小很?多。

    当然，这?个办法也不算没有?后?遗症——就在两人闲聊的这?一点儿时间里，两位评卷人就因为同?一篇文章而吵了起来。

    “你说?，他们这?些巧言令色，又能说?服谁呢？”陆之舟拿起一篇文章，对方言辞华丽，措辞流畅，可通篇看下来，全都?是歌功颂德。

    前面的，自然是评卷人有?私心?的。

    “……行。”

    当时几个私塾为了保证改卷公平而争执不休，是宁颂给出的办法。

    “第一个字念宁，第二个字读颂。”

    正是因为这?些特?殊性，考院附近热热闹闹。

    凌恒甚至送了对方自己的玉佩。

    一张是那份疑似周果的试卷，另一份是之前排在第十的试卷。

    明日再干，岂不是还要再被多关一天？

    凌恒对这?个孩子的印象不错。

    院试的卷子本不难评, 题目不多，加上重要的题目全都是策论，只要给出等级, 就算是完成了目标。

    孩子想学，家长自然没有?拒绝的想法。

    陆之舟挑眉道：“既然诸位累的话?, 不如现在先去休息, 明日再干？”

    陆之舟走了过去，也不评判两位谁说?得对，而是督促两人在写完属于自己的评语之后?，将其又交给了其他的考官。

    陆之舟冷笑了一下：“我问他们前朝是怎么灭亡的，不是在让他们歌颂当朝。”

    “这?个方法不像是你自己想的。”慢吞吞地翻着一张卷子，凌恒同?陆之舟说?道。

    夫子们没脾气了，只好闷着头, 不吭气继续干。

    “你们去休息吧。”

    这?是这?套评卷方法的调节机制——当批改一份试卷的两位考官的态度太过不同?时，可以再增加两位考官的意见?。

    第48章

    “您防我们就和防贼一样。”

    秀才们?的卷子有什么?好改的，陆之舟刚想吐槽，脑海中?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宴会上的一名小学子。

    知易行难，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写出了土地兼并是前朝毁灭之因的人在走上?官场之后?能够做出怎样的决策，想出怎样的办法。

    陆之舟乐了：“你们总要给我看卷子的时间吧。”

    “哎呀，看到?答得好的试卷, 你们就不想说什么吗？”

    六月初八这?一日，院试放榜，本届的秀才名额终于出炉。

    对于考生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件好事。

    这?是让陆之舟与凌恒都?眼前一亮的选题。

    因为他知道，他这?个朋友一片赤子之心?，身在这?个位置上?，比谁都?想为朝廷筛选出更好的人来。

    “看完试卷再说?。”

    “不容易啊，从?此就是秀才了。”

    “您息怒。”身旁负责伺候这?些夫子的小吏擦了把汗, 无奈将考卷捡了起来, 放在桌子上?。

    “秀才”这?两个字不但是功名，更是一种实打实的好处：能够进入县学府学读书，见?官不用跪，免除税赋徭役……

    凌恒没有?再劝。

    凌恒沉吟片刻，没有?直接说?选谁，而是风淡云轻地提及了在淮河决堤背后?所不为人知的缘由。

    面对陆之舟微笑的面孔, 评卷老师们：忍。

    那位学子虽不起眼，但与身边人关系匪浅。

    “怎么选？”

    到?时候去除最高和最低两个等级，取中间值。

    那一份疑似周果的试卷，在最后?一道题中没有?泛泛地陈述，而是批判了前朝的冗兵、冗官的制度，也算是言之有?物。

    第二份则是更为新颖，说?的是土地兼并。

    虽说?这?选出来的十份试卷没有?排出最后?的名次，可试卷的前后?排列仍然有?说?法。

    “这?些人，果然是贼心?不死?。”

    既然决定了名次，就该看看他们选出来的人到?底是谁。

    一天一夜没有?睡觉，评卷人们为了自由，勤勤恳恳地干了两日，终于选出了他们心?中最好的十份卷子。

    但很?快，他的这?种状态被打断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会?成为官员。

    对方因为籍贯的问题回了临州考试，这?是人人都?知道的理由。

    十份卷子摆在陆之舟眼前，其他评卷人坐在一旁，一个个神色萎靡，就等着陆大?人拿最后?的主意。

    于是, 不一会?儿, 考院里就有?判卷的夫子骂：“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