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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评卷资格确定，能够评卷的，统共就?是那位几?位。

    与此?同时，在院试结束的第二日?，包括白鹿书院教师在内的评卷人被陆之舟差人送进了考院。

    “别瞎说，你忘了陆大人是谁的朋友了么?？”

    最后，“自我合理化要素”便是“借口要素”。

    土地兼并。

    “那秀才的功名算是没?了。”

    在来之前，他们?也不知道改卷这?么?严格啊。

    替考的、被替考的统统先关起来，等到院试考完之后，再正式处理。

    一夜好梦。

    无论如何，他有理由怀疑这?三道题中?的前两道题，是学政大人坐在堂前时刚刚想的。

    在主考官点名时，那人虽然尚且能够维持表情，未被发现，可到了廪保来认人时，出了事。

    考试过不了，又年年都来，学官受不了了，劝他回?家好好教育子嗣，不要浪费时间。

    凌恒到了东省上任不久，底下的人事还没?有彻底捋清楚，同样也想借由此?事看一看手下人的成色。

    “……学政大人，也太?严格了。”

    

    一觉醒来，持续几?个月的忙乱结束，彼此?间都有一种不可置信之感。

    写完这?些，宁颂苦笑了一下。

    之所以写这?个，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宁颂在上一次宴会上与通判秦大人的聊天内容。

    机会，是官员贪腐又被掩盖起来，不被发现的要素。大致与监察力度、惩罚措施、信息不对称等有关。

    宁颂快速抄下了题目，等到监考走了之后，他才没?忍住，笑了一下。

    作为?国库收入的主要来源，这?一部分的减少，导致了财政情况的恶化。

    因此?，当然也有家境好、路子多的学子通过这?样或者那样的渠道求到跟前来，奉上充足的礼物，请求他们?改卷时能“手松一松”。

    大不了把礼物退了就?是。

    “有必要这?么?详细吗？”宁颂听见有人偷偷问。

    但无论如何，考完就?是意味着一个阶段的结束，所有的努力都已?经尘埃落定，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待最后的结果罢了。

    “……这?倒是一种兴趣。”宁颂望向那位老爷子，不由得叹服道。

    他没?忘记，那位陆大人的好朋友在不久之前才与皇上硬杠，还全须全尾地被发配到了临州。

    在题板上，关于?四书五经的经义?题只有象征性的两道，策论反而就?有三道。

    将几?个人拉去一边审问，没?过一会儿，就?审了出来。

    这?一日?，城内有宵禁，纵然如此?，学子们?仍然高高兴兴地吃喝到了最后一刻才回?了家。

    检查结束，升炮封门?，学子们?进入自己的号舍坐下，不一会儿，紧张的心情才重新平复。

    抱怨的人闭上了嘴。

    第三题，则是怎么?看待前朝的灭亡。

    到了最后一场，郑夫子也不问了，吆喝着学子们?一起出去轻松一番。

    自古以来，都是知易行难。

    等到第二题时，他再针对性地将各种原因展开，并且对应地从各个要素出发，逻辑鲜明地提出对策。

    学政大人，实在是太?有性格了！

    书院的老师、府学的博士、官员的幕友，各式各样的人进了考院之后就?被关了起来。

    有了这?一回?的杀鸡儆猴，接下来的环节，学子们?都无比配合。

    胜在角度新奇。

    在结果出来之前，都不允许与外界联系。

    即一个官员的舞弊，包括压力、机会与自我合理化等三个要素。

    由于?他的这?一股执念，导致有一些学官自个儿都看不惯了，打算高抬贵手，给他一个生员的名额。

    因为?他发现自己写得都是一些陈词滥调——道理大家何尝不懂，区别只是在于?如何去做。

    等他抬头?时，主考官已?经走了，剩下的之后对面号舍的考生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行，我让人问问。”

    也不怪学官大人义?愤填膺，实在是利用规则，无视规则的人多如牛毛。

    比如，健全政策机制，加强监管、定期进行思想教育等等。

    当然，知晓主考官陆大人是一个包容心很强，能够接纳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类型策论，也是宁颂敢于?这?样写的理由。

    申时，太?阳落山，考试正式结束。

    第二题问官员腐败如何根治。

    那廪保就?迟疑了片刻，就?被一边的主考官发现了端倪。

    他们?会为?自己找到无数的理由来缓解内心的不安。

    改卷人们?情况复杂，各自想法不一。陆之舟却正忙碌着审问那位替考的秀才。

    可老头?儿不愿意。

    在这?之前，院试的所有考卷都由差人用同样的笔迹誊抄了一回?，以防有人通过认识字体而作弊。

    官员之所以腐败，是有利可图。除此?之外，更是因为?拥有机会。

    正如检查环节有惊喜，题目根本不是提前准备好的，而是学政大人坐在大堂，亲自现写的试题。

    如此?，学政也不好劝了，只好由他去。

    “不说是吧？”

    他拉了这?么?多评卷人来，总不好一直将人关在考院里。

    宁颂交了卷，出了考院。

    “走吧，去吃饭。”

    等监考将贴着题目的案板举着拿到宁颂跟前时，他的嘴角才微微抽动了一下。

    写完了前两道题，时间过去了大半，由于?宁颂沉浸于?自己的答题之中?，完全没?有发现学政大人在他身边停留了许久。

    不问不知道，一问却一不小心审出了不少情况来。

    梦醒了，才发现自己已?经考完了全部的试。

    那人是府学里的秀才，收了考生巨额的钱财，前来替考院试。

    有了切入点，接下来的第一题就?容易了。

    审问进行到了一个危险的领域，那秀才不敢再多说，连忙闭上了嘴。

    压力又分为?内在压力和外在压力。前者是官员个人养家糊口、保持生活品质的压力，后者是官场风气、习惯、潜规则带来的压力。

    望着眼前落下的日?暮，宁颂莫名有了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主考官风格不同，宁颂在院试如场时，头?一回?遇到了主考官点名。

    针对性极强。

    如果按照逻辑来说，既然前两道题是关于?贪腐，那么?第三题只要顺着前两道题的意思，继续写前朝的官场人事就?行，但宁颂犹豫了一下，最终换了个原因。

    撇开小插曲不谈，宁颂休息了一会儿，缓了缓心神?，又给自己磨了新墨，开始写第三道题。

    “如何看待前朝的灭亡”。

    这?样的情况还不在少数。

    这?是乡试、会试评卷时才有的规格，被陆之舟用在了此?处。

    “能怎么?办，下狱呗。”

    “你干什么?？”

    宁颂在论述两者之间的关系时，引用了现代曾经读过的“舞弊三角”理论。①

    区区一个院试，尚且有作弊之人，更何况是掌握权力的官员呢。

    据秦大人所说，最近之所以朝廷在讨论税收，是因为?户部收上来的田税逐步减少。

    陆大人能够请的外援，自然是昔日?的大理寺卿，现在东省按察使。

    第一题问怎么?看待官员腐败。

    “可是，我……”说到这?里，一位大人暗暗着急。

    “怕什么?，推到学政大人身上就?是。”一人理直气壮地说道。

    宁颂试图通过算经济账这?一个小小的视角来解释前朝的覆灭。

    到了最后，内心的不安也会再一次变成麻木，甚至是习以为?常。

    凌恒没?有犹豫，干净利落地接受了陆之舟的委托。

    除此?之外，还会核对长相特?征。

    “那怎么?办？”有人小声讨论。

    宁颂打心底里亦不相信会有人在院试上做小动作。

    “我这?读书，既没?有耽误生活，亦没?有浪费钱财，为?何不能继续考？”

    这?位替考的秀才原本只是说两句蒙混过关，没?想到这?位陆大人不管不顾，一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各个年龄段的考生，都按照互保的资格站在一起，学政陆大人按照名单一个一个的点。

    按察使掌监察，科考作弊自然也是其中?一项，更何况陆之舟反应作弊背后还有内情。

    “……我没?在做梦吧？”

    于?是，这?些年里，老头?儿已?经熬走了几?个学官了。

    委托完公事，陆之舟就?此?告辞，打算回?到考院里阅卷。

    由于?策论有字数要求，因此?宁颂在第一题中?只能简述了各项原因。

    由于?加了这?一个程序，导致排队时间格外漫长。

    陆之舟出了门?，上了马，正准备前行。忽然，一个熟悉的人策着马，跟在了他身边。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这?一场当真出了事——有人替考被发现了！

    一个读圣贤书，受到儒家思想熏陶多年的官员，为?何在一旦获得权力之后就?瞬间滑坡，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自我合理化”。

    陆之舟被逗乐了：“行，你就?犟着吧，总有人能治你。”

    奈何这?位老爷子的文章实属是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