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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骗我了。”陆青斐圈住她乱动的腰身，单手策马飞越雪地，一口气奔出梁泉的地界。
盼康笑得前仰后翻，忽而一记眼刀飞来，他立马打住笑容，皱起脸对准姚静衡好一阵指指点点，然后懂事地走到雪堆旁，一头扎进去又出来，讨好地对着陆青斐笑笑，脸上直掉雪渣。
“我没听清，陆郎君可否再说一次？”
官道路面的冰越结越厚，姚静衡踉踉跄跄横穿过去，身后茶棚的男男女女挤在围栏边上大声呼喊“小娘子快停下，前面是片林子”。
“我是真的。”
“我没有杀人，没有......”她泪流满面，嘴里不停地重复。
姚静衡呜呜地说：“放我走吧，不然我会害了你们。”
“你不疼？”他方才不小心使了重手，却见她没有任何不适。
短短一瞬她又恢复正常，囫囵嚼上几口就咽下肚，夹起鸡腿大快朵颐。
薄暮时分，三人踏上官道。道旁开设大大小小的客店，门首都已挂上红灯笼。www.cuilian.me客店之间搭有连排的茶棚，歇脚的行路人三五成群地围聚在火堆边，拉车的驴和牛踢踏着蹄子，鼻孔里冒出两长串白气。
坟前的小娘子转过头，伤痕累累的面庞瞬间使得陆青斐眉眼间的笑意凝结成冰。www.yingzhu.me
他“呸呸呸”地吐出嘴唇上的雪，两条胳膊还保持着适才捧住大雪球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真是好大的雪。”
客店没有新床，陆青斐打算在椅子上将就一夜。姚静衡住在对门，他索性把椅子搬到门边坐着。
思及这倔脾气小娘子今夜吃得过饱，倒垂着身子恐会呕吐呛咳，他又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溜过冰面。
“够了够了，”陆青斐腾出一只手把她从雪地里硬拽起来，“冻死就没得玩了。”
燃烧中的火焰忽地熄灭，姚静衡大梦初醒，飞快跑出客店。
他立刻下马飞奔过去，盼康牵住两匹马，焦急地跟在后面。
陆青斐离得近了才发现除却这些显眼的痕迹，她的眼角和额间还有不少细长的血痕，瞧着像是指甲挠出来的。
“这是你的脸，不是抹布。”他一手抓住她的两只腕子，又从她手里夺过药盒。
“肉丸子没白吃，还挺能跑。”
“你连自己都不敢杀，怎会去杀别人？”
姚静衡抖落发顶和肩头的雪，些微睁大眼睛，像是终于回神了。“陆......郎君？”
“姚静衡——”陆青斐扬声喊她，“再跑就打断你的腿脚。”
陆青斐让店家找来药膏，姚静衡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手法粗糙地抹匀药膏。
姚静衡意犹未尽，猛地拍散他怀里的大雪球，接连抓起两大把雪抛向天空，欢呼着：“下大雪啦。”
所有人都会知道，凤州梁泉县的姚氏静衡是违背人伦，通.奸不成毒杀亲母的逃犯。
“我要在这儿等他。”姚静衡扭过脸急急说道。
他赶紧把她的手拽下来，嘀咕道：“当真病得不轻。”
另一扇门内，姚静衡睁开眼下床，打开窗户侧身坐在窗台。刺骨的北风穿过血肉灌进屋里，她浑然不觉，双目无神地望着楼下茶棚燃起的篝火。
牵马赶来的盼康遭了殃，两个雪球同时砸在他胸前，有些雪块钻进衣领，冷得他一顿手舞足蹈。
“跑啊，怎不继续跑了？”他泄愤似的把她的头发揉成鸡窝，“大晚上的不睡觉，害我在冰天雪地里陪你瞎跑。”
“你逃了出来？”
“天底下的雪不都是相同的吗？”陆青斐攥了个雪球，稍微站远些投向姚静衡。
三人以这般尊容走进附近最气派的一间客店，大堂里的热气逐渐融化覆面的冰雪。
他叉着腰，气喘吁吁地走到雪堆前。
“你能如何害我？说来听听。”陆青斐拧着眉，满眼嫌弃地抹净她脸上的雪，而后又去拍她身上的雪。
上半夜，对面一直静悄悄的，陆青斐逐渐放松警惕，迷迷糊糊打起瞌睡。
“之前瞧你挺喜欢这菜，都是你的，慢慢吃。”
雪粒七七八八落在陆青斐脑袋上，他的脸现在没比她的好到哪里去。
姚静衡眸光空空，陆青斐仿佛一眼就能瞧见他在她眼底的倒影。
“当然是和姚小娘子单挑，我怎配做小郎君的对手？”盼康点头哈腰地说完，接连不断的小雪球铺天盖地飞来。
老牛长“哞”了一声，转过身甩甩尾巴，好似在驱赶蚊蝇。
“多谢陆郎君。”姚静衡神情安宁地扭扭手腕，好似只是在街上与人寒暄，“陆郎君怎会出现山里？”
他没使什么力，圆滚滚的雪球完好地被她接住。“梁泉的雪是灰的，外面的雪更白，就像天上的云一样白。”
陆青斐不再说话，解下裘衣裹住她就抱到马背上坐好。
她什么也听不见了，耳朵里尽是被父亲殴打时的嗡嗡声。
姚静衡脚下打滑，一个倒栽葱摔进雪堆里。
她平静得过于怪异，陆青斐直问：“程谨呢？”
陆青斐挽住她的胳膊，打算把她扶回客店，腿被绑住的人却要连蹦带跳地往黑暗处逃。
陆青斐掐着她胳肢窝把她提起来站好。
肩头又开始积起一层薄薄的雪，姚静衡倏然感到肩膀发沉，赶忙提醒：“雪下大了，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然后他们打了你？”
她笑着说：“多亏陆郎君的针盒，否则我这张脸肯定会被阿爹阿姐打破相，本来也不算多好看，再丑一些就真的没眼看了。”
盼康也举起胳膊朝她挥一挥，待姚静衡转回去，他指指自己脑袋，忧心地看向陆青斐。
他直接一掌敲昏，把她扛上肩。
几粒雪花落上他的长睫，她喃喃道：“梦里也在下雪？”
小伙计适时端上饭菜，陆青斐直接把一大盆肉丸子汤推到姚静衡跟前。
“我杀了人，不对，我没杀，我做的饭，她吃了就死了，我没杀人，可她死了，吃了我做的饭。”她语无伦次地说。
陆青斐半路转向茶棚，抱着她走到一头老牛跟前，特意把她沉睡的脸朝向牛脸，凶巴巴地威胁说：“就变成它这副模样。”
陆青斐两手掂着比牛头还大的雪球，问道：“你要和谁单挑？”
陆青斐立时冲过去把她拔出来，她脸上沾满雪粒子，显得一双瞳仁尤其黝黑。这模样甚是滑稽，令他哑然失笑。
*
“不可。”
净过手，陆青斐挖取药膏仔细抹在她的每一条伤痕上。动作虽谈不上有多轻柔，至少比姚静衡本人善待她自己的脸。
姚静衡扑腾着手脚，陆青斐骂骂咧咧地把她拔出来，扯下她的发带绑住她的腿。
她仿佛听见别人聚在布贴墙前议论姚静衡这个名姓的指责声，赶忙捂住耳朵加快速度，不慎一头栽进雪里。
他端详着姚静衡侧脸的伤，压平的长眉不怒自威。“谁打的？”
盼康给她夹了根鸡腿放在碗里，尝试以此唤醒她的神志，姚静衡却突然抬头，万分惊恐地看向他。
冷森森的刀背几乎贴上她的肌肤，陆青斐忽而让她看天边，手里一刀斩开链子。
她毫不客气地塞满嘴，两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眉梢都透露着满足，转眼又愣乎乎地看着丸子汤，半晌都没动弹，像是被谁定住。
姚静衡左右开弓，手心一捏就造出个新暗器。
牲畜散发出的难闻气味和呼啸的寒风都没有打倒姚静衡的好奇心，她左瞧瞧右看看，一会儿又借着结冰的路面滑去对面的茶棚看两眼，不时转身朝陆青斐和盼康招招手，示意他们快些跟上。
姚静衡用力捏捏另一边脸蛋，神色轻松得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是。”
原本俏丽的脸蛋满布紫紫红红的瘀点，明显是两个巴掌印。对方定是使出大力气，打得她的嘴角都有零星血点。
她喜气洋洋地捧起一堆雪。“这不是梁泉的雪，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瞧见别的地方落的雪。”
持筷子的手无所适从，发窘地停在半空。
“连你都发现她不对劲了，可见她有多严重。”他环抱手臂，盯着她的背影。
“你欠我实在太多，下辈子记得投胎畜生道，好给我当牛做马，结草衔环。”
他蹙着眉心抽出横刀，又让盼康绷直锁链，在锁链和姚静衡的手腕间留出一小截距离。
“不能趁人牵马的时候搞偷袭。”盼康跳着脚控诉，“有本事单挑。”
茶棚的老板娘提起灯笼，正要和两个歇脚的壮汉去把人拦下，墨袍少年先他们奔向乱跑的小娘子。
陆郎君和盼康是好人，她不能给他们带去灾难。
陆青斐的眉眼被雪水洗过，黑白分明，愈发澄澈干净，盼康红通通的脸蛋也透露出少年人的活力，唯独姚静衡的面庞，可谓是惨不忍睹。
“我不知道。”姚静衡摇摇头，“他说落了什么文书要回去拿,我独自在山里，没多久就被阿爹阿姐捉回家去。”
等父亲和姐姐苏醒，“姚静衡”这一名姓就会被写上海捕文书，贴到大小州县的衙门口和菜市口。
陆青斐直接揽住她的肩把她扶起来站着，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将他冷肃的视线带向她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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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康笑得前仰后翻，忽而一记眼刀飞来，他立马打住笑容，皱起脸对准姚静衡好一阵指指点点，然后懂事地走到雪堆旁，一头扎进去又出来，讨好地对着陆青斐笑笑，脸上直掉雪渣。
“我没听清，陆郎君可否再说一次？”
官道路面的冰越结越厚，姚静衡踉踉跄跄横穿过去，身后茶棚的男男女女挤在围栏边上大声呼喊“小娘子快停下，前面是片林子”。
“我是真的。”
“我没有杀人，没有......”她泪流满面，嘴里不停地重复。
姚静衡呜呜地说：“放我走吧，不然我会害了你们。”
“你不疼？”他方才不小心使了重手，却见她没有任何不适。
短短一瞬她又恢复正常，囫囵嚼上几口就咽下肚，夹起鸡腿大快朵颐。
薄暮时分，三人踏上官道。道旁开设大大小小的客店，门首都已挂上红灯笼。www.cuilian.me客店之间搭有连排的茶棚，歇脚的行路人三五成群地围聚在火堆边，拉车的驴和牛踢踏着蹄子，鼻孔里冒出两长串白气。
坟前的小娘子转过头，伤痕累累的面庞瞬间使得陆青斐眉眼间的笑意凝结成冰。www.yingzhu.me
他“呸呸呸”地吐出嘴唇上的雪，两条胳膊还保持着适才捧住大雪球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真是好大的雪。”
客店没有新床，陆青斐打算在椅子上将就一夜。姚静衡住在对门，他索性把椅子搬到门边坐着。
思及这倔脾气小娘子今夜吃得过饱，倒垂着身子恐会呕吐呛咳，他又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溜过冰面。
“够了够了，”陆青斐腾出一只手把她从雪地里硬拽起来，“冻死就没得玩了。”
燃烧中的火焰忽地熄灭，姚静衡大梦初醒，飞快跑出客店。
他立刻下马飞奔过去，盼康牵住两匹马，焦急地跟在后面。
陆青斐离得近了才发现除却这些显眼的痕迹，她的眼角和额间还有不少细长的血痕，瞧着像是指甲挠出来的。
“这是你的脸，不是抹布。”他一手抓住她的两只腕子，又从她手里夺过药盒。
“肉丸子没白吃，还挺能跑。”
“你连自己都不敢杀，怎会去杀别人？”
姚静衡抖落发顶和肩头的雪，些微睁大眼睛，像是终于回神了。“陆......郎君？”
“姚静衡——”陆青斐扬声喊她，“再跑就打断你的腿脚。”
陆青斐让店家找来药膏，姚静衡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手法粗糙地抹匀药膏。
姚静衡意犹未尽，猛地拍散他怀里的大雪球，接连抓起两大把雪抛向天空，欢呼着：“下大雪啦。”
所有人都会知道，凤州梁泉县的姚氏静衡是违背人伦，通.奸不成毒杀亲母的逃犯。
“我要在这儿等他。”姚静衡扭过脸急急说道。
他赶紧把她的手拽下来，嘀咕道：“当真病得不轻。”
另一扇门内，姚静衡睁开眼下床，打开窗户侧身坐在窗台。刺骨的北风穿过血肉灌进屋里，她浑然不觉，双目无神地望着楼下茶棚燃起的篝火。
牵马赶来的盼康遭了殃，两个雪球同时砸在他胸前，有些雪块钻进衣领，冷得他一顿手舞足蹈。
“跑啊，怎不继续跑了？”他泄愤似的把她的头发揉成鸡窝，“大晚上的不睡觉，害我在冰天雪地里陪你瞎跑。”
“你逃了出来？”
“天底下的雪不都是相同的吗？”陆青斐攥了个雪球，稍微站远些投向姚静衡。
三人以这般尊容走进附近最气派的一间客店，大堂里的热气逐渐融化覆面的冰雪。
他叉着腰，气喘吁吁地走到雪堆前。
“你能如何害我？说来听听。”陆青斐拧着眉，满眼嫌弃地抹净她脸上的雪，而后又去拍她身上的雪。
上半夜，对面一直静悄悄的，陆青斐逐渐放松警惕，迷迷糊糊打起瞌睡。
“之前瞧你挺喜欢这菜，都是你的，慢慢吃。”
雪粒七七八八落在陆青斐脑袋上，他的脸现在没比她的好到哪里去。
姚静衡眸光空空，陆青斐仿佛一眼就能瞧见他在她眼底的倒影。
“当然是和姚小娘子单挑，我怎配做小郎君的对手？”盼康点头哈腰地说完，接连不断的小雪球铺天盖地飞来。
老牛长“哞”了一声，转过身甩甩尾巴，好似在驱赶蚊蝇。
“多谢陆郎君。”姚静衡神情安宁地扭扭手腕，好似只是在街上与人寒暄，“陆郎君怎会出现山里？”
他没使什么力，圆滚滚的雪球完好地被她接住。“梁泉的雪是灰的，外面的雪更白，就像天上的云一样白。”
陆青斐不再说话，解下裘衣裹住她就抱到马背上坐好。
她什么也听不见了，耳朵里尽是被父亲殴打时的嗡嗡声。
姚静衡脚下打滑，一个倒栽葱摔进雪堆里。
她平静得过于怪异，陆青斐直问：“程谨呢？”
陆青斐挽住她的胳膊，打算把她扶回客店，腿被绑住的人却要连蹦带跳地往黑暗处逃。
陆青斐掐着她胳肢窝把她提起来站好。
肩头又开始积起一层薄薄的雪，姚静衡倏然感到肩膀发沉，赶忙提醒：“雪下大了，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然后他们打了你？”
她笑着说：“多亏陆郎君的针盒，否则我这张脸肯定会被阿爹阿姐打破相，本来也不算多好看，再丑一些就真的没眼看了。”
盼康也举起胳膊朝她挥一挥，待姚静衡转回去，他指指自己脑袋，忧心地看向陆青斐。
他直接一掌敲昏，把她扛上肩。
几粒雪花落上他的长睫，她喃喃道：“梦里也在下雪？”
小伙计适时端上饭菜，陆青斐直接把一大盆肉丸子汤推到姚静衡跟前。
“我杀了人，不对，我没杀，我做的饭，她吃了就死了，我没杀人，可她死了，吃了我做的饭。”她语无伦次地说。
陆青斐半路转向茶棚，抱着她走到一头老牛跟前，特意把她沉睡的脸朝向牛脸，凶巴巴地威胁说：“就变成它这副模样。”
陆青斐两手掂着比牛头还大的雪球，问道：“你要和谁单挑？”
陆青斐立时冲过去把她拔出来，她脸上沾满雪粒子，显得一双瞳仁尤其黝黑。这模样甚是滑稽，令他哑然失笑。
*
“不可。”
净过手，陆青斐挖取药膏仔细抹在她的每一条伤痕上。动作虽谈不上有多轻柔，至少比姚静衡本人善待她自己的脸。
姚静衡扑腾着手脚，陆青斐骂骂咧咧地把她拔出来，扯下她的发带绑住她的腿。
她仿佛听见别人聚在布贴墙前议论姚静衡这个名姓的指责声，赶忙捂住耳朵加快速度，不慎一头栽进雪里。
他端详着姚静衡侧脸的伤，压平的长眉不怒自威。“谁打的？”
盼康给她夹了根鸡腿放在碗里，尝试以此唤醒她的神志，姚静衡却突然抬头，万分惊恐地看向他。
冷森森的刀背几乎贴上她的肌肤，陆青斐忽而让她看天边，手里一刀斩开链子。
她毫不客气地塞满嘴，两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眉梢都透露着满足，转眼又愣乎乎地看着丸子汤，半晌都没动弹，像是被谁定住。
姚静衡左右开弓，手心一捏就造出个新暗器。
牲畜散发出的难闻气味和呼啸的寒风都没有打倒姚静衡的好奇心，她左瞧瞧右看看，一会儿又借着结冰的路面滑去对面的茶棚看两眼，不时转身朝陆青斐和盼康招招手，示意他们快些跟上。
姚静衡用力捏捏另一边脸蛋，神色轻松得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是。”
原本俏丽的脸蛋满布紫紫红红的瘀点，明显是两个巴掌印。对方定是使出大力气，打得她的嘴角都有零星血点。
她喜气洋洋地捧起一堆雪。“这不是梁泉的雪，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瞧见别的地方落的雪。”
持筷子的手无所适从，发窘地停在半空。
“连你都发现她不对劲了，可见她有多严重。”他环抱手臂，盯着她的背影。
“你欠我实在太多，下辈子记得投胎畜生道，好给我当牛做马，结草衔环。”
他蹙着眉心抽出横刀，又让盼康绷直锁链，在锁链和姚静衡的手腕间留出一小截距离。
“不能趁人牵马的时候搞偷袭。”盼康跳着脚控诉，“有本事单挑。”
茶棚的老板娘提起灯笼，正要和两个歇脚的壮汉去把人拦下，墨袍少年先他们奔向乱跑的小娘子。
陆郎君和盼康是好人，她不能给他们带去灾难。
陆青斐的眉眼被雪水洗过，黑白分明，愈发澄澈干净，盼康红通通的脸蛋也透露出少年人的活力，唯独姚静衡的面庞，可谓是惨不忍睹。
“我不知道。”姚静衡摇摇头，“他说落了什么文书要回去拿,我独自在山里，没多久就被阿爹阿姐捉回家去。”
等父亲和姐姐苏醒，“姚静衡”这一名姓就会被写上海捕文书，贴到大小州县的衙门口和菜市口。
陆青斐直接揽住她的肩把她扶起来站着，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将他冷肃的视线带向她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