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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静衡想去拍父亲的房门，可锁链困住她的步伐，她只好用力呼喊。
“你还想狡辩？”姚笃说着又挥去一巴掌。
他竭力挥去一巴掌，姚静衡耳朵里“嗡”的一声巨响，眼前顿时天旋地转，缓了许久才听见庭中清脆的喜鹊啁啾。
姚静衡饿极了，想坐下吃个午饭，而姚静殊要去外面蹲守程谨，当然没工夫用膳，拽起链子就把她往家门外拖。
姚静衡跪着雪地里磕上三个头，又徒手在坟边挖了个小坑，僵着手拨出锦袋里的一半金银拿埋在坑里。
“至少，也要解开这条链子。”姚静衡轻声叹息，悄悄将藏在左边衣袖里的针盒往下抖。
她一边填土，一边絮絮叨叨地聊着：“姑母放心，我以后会在远方给你烧纸。可我怕没有以后，这些您先拿着用。
“我没有，没有杀人。”她一边挣扎一边说。
咻咻两声，两根银针先后射向姚笃和姚静殊。
路过程家门前，姚静衡极力目不斜视，耳朵却仔细聆听姚静殊的动静。
姚静衡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神不守舍地穿行在人潮中。
“又怎么了？”
早上逃出姚家，午前又回了姚家，甚至手上还提着一条姚静殊“陪”她买的活鱼。www.youzhi.me
“难不成还要阿爹喂你？”姚静殊抱在母亲的尸身坐在一旁。
陈月桃只当女儿怜惜她体弱，不愿她再被寒风摧残，欢欢喜喜端着饭碗回去，半个眼神都没给姚静衡。
姚静殊眼睛一闭晕了过去，姚笃身形摇晃得厉害，挣扎着去够锁链套住姚静衡的脖颈，还没来得及使力勒她就不甘心地倒在了地面。
陈月桃没有作声。
“我站在门外，如何看清你的一举一动？”
“姑母，我不能再给你折花了。”
姚笃冷眼说道：“正是如此，你一旦下毒才不会招人怀疑。”
她瞬间迸发出的力气大得惊人，姚静衡怎么都推不开她。
“阿娘怎在这里睡着了？”姚静殊问道。
不经意瞥见姚静衡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阿娘手里的碗，她连忙催促阿娘回家。
失神的姚静衡被失望的姚静殊拖回庖厨。www.nianping.me锁链够长，足以让姚静殊在门外监视她。
姚笃满脸不耐地披着外衣过来，一看见倒在地上的陈月桃登时跑来探她颈间脉搏。
姚静殊这才看见她紫蓝色的指甲，放声大叫起来。
“程亭宜，千万别回来。”姚静衡心说。
“午膳是你做的？”姚笃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睨着姚静衡。
姚笃此时不得不相信姚静殊的通.奸一说，他推开姚静殊，悲愤地揪起姚静衡的衣襟把人半拎起。
她分别折下开得最艳的一枝和含苞待放的一枝放在坟前。
“怎么，你还想跳崖不成？”墨袍少年勒停骏马，朗声笑问。
程谨还是没回来，姚静殊逐渐扛不住令她头晕眼花，脚步虚浮的饥饿，让姚静衡扶着她回家吃饭。
“你先等等，我要去隔壁瞧瞧程亭宜回来没有，你与我同去。”姚静殊用她在集市上买的锁链将自己和姚静衡的手腕绑在一起，免得她趁父亲回家前再度逃跑。
姚笃身心俱疲，一回家倒头就睡，根本没看见锁链，连饭都顾不上吃。
她按了按瘪下去的肚子，无力地靠在墙上，又慢慢蹲下去，最后坐在了地上。
“成日不是给我下迷药就是点迷烟，你和程亭宜莫不是以为我好糊弄？”姚静殊嘲讽说。
又是响亮的一声，姚静衡疼得从头顶麻到脚底，浑身都蜷缩起来。
姚静衡点燃灶门里比她的生命明亮万倍的火焰，却感到浑身透寒。除了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上一觉，别无所求。
程谨依旧没有回来，姚静衡期盼他能就此远走。赴长安春闱也好，去天涯海角也罢，总之别回到梁泉。
一丝动容从姚笃眼里一闪而过，他使力拍响饭桌，桌面上的碗碟一道震了震。“快吃！”
他找不到她，会以为是她临时反悔，还是会觉着是出了意外，情势所迫？
其间陈月桃给姚静殊端来一碗剔去鱼骨的饭菜。姚静殊本就吃得慢，这时候又在刮风，饭肯定没吃上两口就冷了。
怕是姚静殊用锁链把她勒死，他都会替她顶罪。
“阿爹说得是，”姚静殊立马接话，“何况她还有杀人动机，怕是连毒药也早就准备好了。”
“饭是我做的，我肯定是最先被怀疑的人，又怎会傻到把嫌疑往自己头上引？”姚静衡求助似的望着姚笃，胡乱摇着头说，“阿爹，我没有，没有杀人。”
向来在屋里静养的姐姐，十多年来头一次时时刻刻围着她打转。
“我姚家怎会养出你这种狼心狗肺，残杀长辈的歹人？”
“你们快去县衙找李班头。”他眉头深锁，说完就搜查家中可有藏贼，回过头瞧见两人似在推搡什么，吼道：“还不快去！”
纷飞的雪越下越大，树林里一小片薄薄的白，接着是一大片裸露出的灰。寒气里漂浮着清冽的梅香，姚静衡顺着香味穿过林子，在尽头处找到三两棵分散的梅树。
她不愿让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人担上“奸夫”这一骂名，也不清楚该如何对着与她两心相依定终身的男子若无其事地喊出“姐夫”。
堂屋里的饭菜还未撤去，陈月桃趴在桌边，碗里放着半块鱼肉，手中还握有筷子。
姚静衡怔愣凝望碗里的饭菜，仰起头，目光淡淡地说：“阿爹，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夹菜。”
他是离开，还是回来？
她把做好的饭菜端去堂屋，陈月桃瞧见两人腕上的锁链忙让姚静殊取下。她都没问问缘由，只是心疼地说这东西凉得很，会把姚静殊的身体冻坏。
大大小小的反抗没有一次成功，这场搭上她全部赌注的私奔失败得仿佛从未发生过，她的生活仍旧围着姚家的灶台打转，一切似乎从无变化。
陈月桃显然是用饭之时中毒而亡，而做饭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可即便他看见了又能如何？
姚笃点点头，姚静殊只解开自己的手腕上的锁。
姚静殊的嘴巴没有停过，一会儿让她不要高兴得太早，一会儿骂她不知廉耻，一会儿又用她无法理解的轻快口吻憧憬着年节。
她忽而很想陆姐姐和盼康。
姚静殊直接扶起陈月桃，灰蓝色的嘴唇和嘴边的白沫吓得她撒手躲开。
姚笃目光锐利地看向姚静衡，心中的猜想越发明朗。
“你若坚持饭里无毒，那就也吃上一口。”姚笃把她拽起来站着，“死了，就是给你娘谢罪。没死，为父向你赔罪，还你一个清白。”
她的私奔，她的终身大事，像是一场儿戏。
“我要生火了，阿姐可要出去躲躲烟？”姚静衡说。
胸膛骤然剧烈起伏，她回头看了眼堂屋，恰好看见姚笃面向屋外的面孔。
“姑母看中什么就买什么，不必节省。若我没能再给您烧纸，劳驾您到时来接我一趟。我会在下面找份事做，往后绝不亏待您。”
陈月桃“砰”的一声摔到地上，两根筷子仍旧握在她僵硬的手里。
她没了逃离姚家的机会和勇气，只能安静地等待残酷命运的到来，她的姐姐又何必看管犯人一样地盯着她？
她听见姚静殊拍打程家大门，又听她嘀嘀咕咕说着程谨多半还没回家的话。
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息，她吐出一口血沫子，耷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我没有下毒，阿娘或许不是中了饭里的毒。”
幼时对着漆黑的天空所许下的心愿如今以这样一种方式实现，姚静衡自嘲地笑了笑，从水缸舀出一瓢水敬谢老天迟来的恩赏，顺道还愿。
“是我做的饭，可我没有下毒。”她用力抬起手给姚笃看，“阿姐一直和我绑在一起，我若在饭里下毒，她定会看见。”
姚静衡把右胳膊放到桌上，姚静殊抱着母亲脑袋的手立马就被锁链扯开。
“不能走——”姚静殊半边身子死死将姚静衡压在地面，“是她害了阿娘，她要给我们下毒，把我们都毒死她就能和奸夫私奔了。”
“阿娘？”姚静殊走上前拍了拍陈月桃，她还是一动不动。
程谨一直没回来，想象中油腻腻的冷饭让她恶心作呕，姚静殊不耐烦地推开碗。
他兴许还在山里找她，可父亲说山里不太平，他可会碰见贼匪？
他把姚静衡按在条凳上，用陈月桃的碗筷给她盛了饭夹了鱼。
姚静衡登时转身出门，一路飞奔到山里姑母的坟前。
姚静衡像是被谁抽走了魂魄，行尸走肉似的步出家门，枝梢上的喜鹊啾啾两下振翅飞离。
姚静衡实在想让她闭嘴，但姚静殊从不把她放在眼里，哪怕她恨不能找根针将她的嘴皮子缝得严严实实，也没有力气说出让她闭嘴的话。
姚静衡抬手要护住脑袋，姚静殊立时掐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姚静衡意志全无，神色寡淡地看着她忙活上锁。
分明清早才见过他们，姚静衡却感觉他们已经遥远到像是上辈子的人了。
“姚静衡，你好狠毒的心，竟然鸩杀阿娘。”她哭喊着说，“阿爹快把她送官，替阿娘报仇。还有程谨，那个奸夫，他们定是串通一气的。”
忧虑一个接一个地跳入头脑里，姚静衡直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
] 姚静衡想去拍父亲的房门，可锁链困住她的步伐，她只好用力呼喊。
“你还想狡辩？”姚笃说着又挥去一巴掌。
他竭力挥去一巴掌，姚静衡耳朵里“嗡”的一声巨响，眼前顿时天旋地转，缓了许久才听见庭中清脆的喜鹊啁啾。
姚静衡饿极了，想坐下吃个午饭，而姚静殊要去外面蹲守程谨，当然没工夫用膳，拽起链子就把她往家门外拖。
姚静衡跪着雪地里磕上三个头，又徒手在坟边挖了个小坑，僵着手拨出锦袋里的一半金银拿埋在坑里。
“至少，也要解开这条链子。”姚静衡轻声叹息，悄悄将藏在左边衣袖里的针盒往下抖。
她一边填土，一边絮絮叨叨地聊着：“姑母放心，我以后会在远方给你烧纸。可我怕没有以后，这些您先拿着用。
“我没有，没有杀人。”她一边挣扎一边说。
咻咻两声，两根银针先后射向姚笃和姚静殊。
路过程家门前，姚静衡极力目不斜视，耳朵却仔细聆听姚静殊的动静。
姚静衡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神不守舍地穿行在人潮中。
“又怎么了？”
早上逃出姚家，午前又回了姚家，甚至手上还提着一条姚静殊“陪”她买的活鱼。www.youzhi.me
“难不成还要阿爹喂你？”姚静殊抱在母亲的尸身坐在一旁。
陈月桃只当女儿怜惜她体弱，不愿她再被寒风摧残，欢欢喜喜端着饭碗回去，半个眼神都没给姚静衡。
姚静殊眼睛一闭晕了过去，姚笃身形摇晃得厉害，挣扎着去够锁链套住姚静衡的脖颈，还没来得及使力勒她就不甘心地倒在了地面。
陈月桃没有作声。
“我站在门外，如何看清你的一举一动？”
“姑母，我不能再给你折花了。”
姚笃冷眼说道：“正是如此，你一旦下毒才不会招人怀疑。”
她瞬间迸发出的力气大得惊人，姚静衡怎么都推不开她。
“阿娘怎在这里睡着了？”姚静殊问道。
不经意瞥见姚静衡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阿娘手里的碗，她连忙催促阿娘回家。
失神的姚静衡被失望的姚静殊拖回庖厨。www.nianping.me锁链够长，足以让姚静殊在门外监视她。
姚笃满脸不耐地披着外衣过来，一看见倒在地上的陈月桃登时跑来探她颈间脉搏。
姚静殊这才看见她紫蓝色的指甲，放声大叫起来。
“程亭宜，千万别回来。”姚静衡心说。
“午膳是你做的？”姚笃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睨着姚静衡。
姚笃此时不得不相信姚静殊的通.奸一说，他推开姚静殊，悲愤地揪起姚静衡的衣襟把人半拎起。
她分别折下开得最艳的一枝和含苞待放的一枝放在坟前。
“怎么，你还想跳崖不成？”墨袍少年勒停骏马，朗声笑问。
程谨还是没回来，姚静殊逐渐扛不住令她头晕眼花，脚步虚浮的饥饿，让姚静衡扶着她回家吃饭。
“你先等等，我要去隔壁瞧瞧程亭宜回来没有，你与我同去。”姚静殊用她在集市上买的锁链将自己和姚静衡的手腕绑在一起，免得她趁父亲回家前再度逃跑。
姚笃身心俱疲，一回家倒头就睡，根本没看见锁链，连饭都顾不上吃。
她按了按瘪下去的肚子，无力地靠在墙上，又慢慢蹲下去，最后坐在了地上。
“成日不是给我下迷药就是点迷烟，你和程亭宜莫不是以为我好糊弄？”姚静殊嘲讽说。
又是响亮的一声，姚静衡疼得从头顶麻到脚底，浑身都蜷缩起来。
姚静衡点燃灶门里比她的生命明亮万倍的火焰，却感到浑身透寒。除了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上一觉，别无所求。
程谨依旧没有回来，姚静衡期盼他能就此远走。赴长安春闱也好，去天涯海角也罢，总之别回到梁泉。
一丝动容从姚笃眼里一闪而过，他使力拍响饭桌，桌面上的碗碟一道震了震。“快吃！”
他找不到她，会以为是她临时反悔，还是会觉着是出了意外，情势所迫？
其间陈月桃给姚静殊端来一碗剔去鱼骨的饭菜。姚静殊本就吃得慢，这时候又在刮风，饭肯定没吃上两口就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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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说得是，”姚静殊立马接话，“何况她还有杀人动机，怕是连毒药也早就准备好了。”
“饭是我做的，我肯定是最先被怀疑的人，又怎会傻到把嫌疑往自己头上引？”姚静衡求助似的望着姚笃，胡乱摇着头说，“阿爹，我没有，没有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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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姚家怎会养出你这种狼心狗肺，残杀长辈的歹人？”
“你们快去县衙找李班头。”他眉头深锁，说完就搜查家中可有藏贼，回过头瞧见两人似在推搡什么，吼道：“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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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让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人担上“奸夫”这一骂名，也不清楚该如何对着与她两心相依定终身的男子若无其事地喊出“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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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静衡怔愣凝望碗里的饭菜，仰起头，目光淡淡地说：“阿爹，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夹菜。”
他是离开，还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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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的反抗没有一次成功，这场搭上她全部赌注的私奔失败得仿佛从未发生过，她的生活仍旧围着姚家的灶台打转，一切似乎从无变化。
陈月桃显然是用饭之时中毒而亡，而做饭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可即便他看见了又能如何？
姚笃点点头，姚静殊只解开自己的手腕上的锁。
姚静殊的嘴巴没有停过，一会儿让她不要高兴得太早，一会儿骂她不知廉耻，一会儿又用她无法理解的轻快口吻憧憬着年节。
她忽而很想陆姐姐和盼康。
姚静殊直接扶起陈月桃，灰蓝色的嘴唇和嘴边的白沫吓得她撒手躲开。
姚笃目光锐利地看向姚静衡，心中的猜想越发明朗。
“你若坚持饭里无毒，那就也吃上一口。”姚笃把她拽起来站着，“死了，就是给你娘谢罪。没死，为父向你赔罪，还你一个清白。”
她的私奔，她的终身大事，像是一场儿戏。
“我要生火了，阿姐可要出去躲躲烟？”姚静衡说。
胸膛骤然剧烈起伏，她回头看了眼堂屋，恰好看见姚笃面向屋外的面孔。
“姑母看中什么就买什么，不必节省。若我没能再给您烧纸，劳驾您到时来接我一趟。我会在下面找份事做，往后绝不亏待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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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了逃离姚家的机会和勇气，只能安静地等待残酷命运的到来，她的姐姐又何必看管犯人一样地盯着她？
她听见姚静殊拍打程家大门，又听她嘀嘀咕咕说着程谨多半还没回家的话。
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息，她吐出一口血沫子，耷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我没有下毒，阿娘或许不是中了饭里的毒。”
幼时对着漆黑的天空所许下的心愿如今以这样一种方式实现，姚静衡自嘲地笑了笑，从水缸舀出一瓢水敬谢老天迟来的恩赏，顺道还愿。
“是我做的饭，可我没有下毒。”她用力抬起手给姚笃看，“阿姐一直和我绑在一起，我若在饭里下毒，她定会看见。”
姚静衡把右胳膊放到桌上，姚静殊抱着母亲脑袋的手立马就被锁链扯开。
“不能走——”姚静殊半边身子死死将姚静衡压在地面，“是她害了阿娘，她要给我们下毒，把我们都毒死她就能和奸夫私奔了。”
“阿娘？”姚静殊走上前拍了拍陈月桃，她还是一动不动。
程谨一直没回来，想象中油腻腻的冷饭让她恶心作呕，姚静殊不耐烦地推开碗。
他兴许还在山里找她，可父亲说山里不太平，他可会碰见贼匪？
他把姚静衡按在条凳上，用陈月桃的碗筷给她盛了饭夹了鱼。
姚静衡登时转身出门，一路飞奔到山里姑母的坟前。
姚静衡像是被谁抽走了魂魄，行尸走肉似的步出家门，枝梢上的喜鹊啾啾两下振翅飞离。
姚静衡实在想让她闭嘴，但姚静殊从不把她放在眼里，哪怕她恨不能找根针将她的嘴皮子缝得严严实实，也没有力气说出让她闭嘴的话。
姚静衡抬手要护住脑袋，姚静殊立时掐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姚静衡意志全无，神色寡淡地看着她忙活上锁。
分明清早才见过他们，姚静衡却感觉他们已经遥远到像是上辈子的人了。
“姚静衡，你好狠毒的心，竟然鸩杀阿娘。”她哭喊着说，“阿爹快把她送官，替阿娘报仇。还有程谨，那个奸夫，他们定是串通一气的。”
忧虑一个接一个地跳入头脑里，姚静衡直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