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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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多、事少、不影响学习，同时因为每年得奖没有倒闭风险，还有奖金可以拿，由于爱好小众，其实主要是因为不怎么被重视，也不引人注目，不像隔壁的辩论社，每次参赛得奖都要在学校大门外的展示栏上贴上一个月。

    于晚耷拉着眼睛，全当耳旁风，盘算着要怎么摆脱困境，前后都堵着人，上次的防狼喷雾用完，新货还没到；附近也没什么能遮挡的，好像只能打一架，打一架的话，于晚前后瞻顾，四加三，一共七个人，二对七，胜算不过半，除非洛白榆练过，能一对五，自己勉强能对付两个，刚刚一发觉被堵于晚就报了警，不得不说老年机在这方面做得就是不错，报警附带发送地理位置，撑个10多分钟，警察估计就能过来。

    于晚参加的是算学社，简单来说就是打算盘，每年也有一个全国的小比赛。于晚对这个社团很满意，算盘是一个很小众的爱好，目前社里包括社长一共才三个人，平时大家聚在一起也是在学习，算盘在每次打比赛前才会打一打。

    观察着场上的形势，于晚敛起眼中讶异，或许上一次她根本不用过去救他。

    于晚看着迎面奔来的洛白榆，环视一圈，沉默了。

    初秋时节，校园里的树还是绿意盎然。吃饭路过操场，看见有人在展示栏上张贴招新公告，于晚才意识到，新生开学将近半个月，已经到了社团招新的时候了。

    徐萌看着于晚的脸，唉声叹气，放弃了这个想法。

    晚上八点半，夜色阑珊，天高云淡，一轮圆月如玉盘悬在天上，皎洁的月光如轻纱般笼罩在大地，一侧巷壁投落阴影，巷中一半明一半暗，少年站在月光里，身姿挺拔，宽肩窄腰，穿着附中校服，犹如一棵青松，挡在于晚身前。于晚还不及洛白榆肩膀高，完完全全地被挡在身后。

    于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校服拉链又往上拉了拉，脊背微耸，让校服领子盖住了自己的下巴尖。

    “想去哪，就在这给我好生地待着，”连烁看着他们的动作，指了指于晚，又指了指巷子靠墙最中间的位置，“巷口？想得倒是美，好跑是吧。”连烁嘲讽又得意地笑了笑。

    “于晚，好像长得还行。”徐萌喃喃出声，灵光一闪，又道：“要不我们仿照隔壁轮滑社，拍张于晚的相片印在传单上。”

    女性beta，身体素质估计也就比omega好上那么一点。能撑过alpha一个拳头都算不错。

    连烁摸了摸下巴，应了，“行，我答应了。你，”连烁随手指了一个又瘦又小跟猴子似的男生，“你去看着她。”

    鸦羽轻颤，于晚撩起眼帘看了徐萌一眼，又迅速垂下。

    一打六还是太费力气，洛白榆渐渐左支右绌，身上也受了不少伤，洛白榆咬着牙咧了咧嘴，戾气横生，越打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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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围坐一起面面相觑，直到社长起了个头才开始讨论起来。

    连烁眯着眼睛，往旁边走了两步，得以看清楚后面被挡着的女生，由头扫到脚，“你放屁，上次对着老子一顿喷的就是这个小瘪三吧？可把老子难受了好几天，还想让我放过她？！”

    邹毅是算学社的社长，近视700度，总是带着一个沉重黑框眼镜，呆呆愣愣，看起来是个书袋子，上一届学长进入高三，按照学校规定不能再参加这类活动，就将社长的位置传给了他，谁让整个社团只有邹毅对社团事务还算上心。

    “什么？”四人成四方而坐，两位男生坐在两侧，闻言打量起于晚来。

    “放她出去，我们打一架。”向来清朗的男声今天却带着嘶哑，嘴唇干裂，盯着站在人群中的职中校霸。

    去酸辣粉店走近路需要穿过另一条小巷，巷子也是新建的，青灰色的墙壁，水泥抹的路，东面的巷口放着两个垃圾桶，西面的街角摞着一小堆没用完的青砖。

    打架斗殴，没有证据，很难说清楚是谁先开始的。估计会被各打三十大板了事。

    “好像是诶。”袁暾道。

    “这么着急，不会是你姘头吧，不知道长得怎么样，戴着个口罩，不会长得见不了人吧？”

    职中的学生们没人做声，一齐看向站在他们中间的人，银色的子弹头，嘴里衔着一根烟，漏洞半袖，漏洞牛仔裤，脖子上戴着一个十字架的银链子。

    附中作为老牌学校，并不故步自封，而是与时俱进，主张学生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便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每天留给学生们一个小时，每天下午4点到5点，是学生们的自由活动时间。学校也组织学生们成立各种社团，有些还参与了比赛，得了不少奖，校长对此乐见其成。

    笔头顿在桌子上，袁暾扶了扶圆滚滚的肚子，也愤愤不平，“谁说不是呢，我们这算学社也不差啊，每年必得奖，公费去省会玩一圈，还有自己独立的教室，兼传承传统文化，怎么就没什么人来呢？”

    太阳落得很快，转瞬就下了山，最后一点余晖敛起，徒留深青色的晚空。

    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洛白榆跑到巷子中间，前面已经被人围了，回头再看，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

    外面传来了警笛声，巷口前后迅速围上警察。

    从讯问室里出来，洛白榆径直走向于晚。

    源于算学社每年都能获奖，所以得以分到一个稳定的教室。

    劣质的香烟信息素，扑向于晚，却被洛白榆挡住。

    社团活动主要集中在学生活动中心，学生活动中心在另一栋楼，由于房间有限，只有得到过奖的社团才能分到一间，每年一轮，没得奖的只能挤在一起，在一个教室进行活动。

    社团招新，算学社也要招。

    “还是像去年一样只能发传单拉人吗？”徐萌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问道。算学社俩男俩女，她是另一个女生。

    “没有，”徐萌叹了口气道，“看了下社团的账单明细，好像我们每年得的奖金全用来发传单了，问题是还没什么卵用。”

    于晚今天到的时候，其他三位成员也刚到122门口，四个成员都是beta，也都是咸鱼，谁也不比谁积极。

    连烁看着于晚乖顺的行为，倒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左右扭了扭脖子，准备动手。

    浓重的草木气息，像是雨后的森林。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大概是洗衣液的味道。

    打架时凶狠得像狼，此时却表情温和，面带抱歉，温驯极了，好像刚才揍起人来不要命的不是他一样。

    “唉。”

    跑都跑不掉，连烁目眦欲裂，从地上捞起块板砖，咬牙就要往洛白榆头上敲。特么打架叫警察！

    “抱歉，可能要连累你。”

    没有呼声，只在一瞬间，前后六个人一齐冲向他，洛白榆后撤几步，现将后面冲上来的人踹倒，弯腰躲过拳头，滑到侧边。职中的学生只是经常打架，并没有系统地练过，洛白榆竟然能和他们打得平分秋色。

    “你有什么其他办法吗？”邹毅也又有些无奈。

    徐萌垂头丧气，下巴搭在桌边，看着对面不怎么说话的于晚。她在社团一向沉默，倒也不奇怪。

    “她五官确实很好看。”双眼皮，大眼睛，五官分开来看就没一个有缺陷的。邹毅沉吟了一会儿，又道，“但和轮滑社那位校花比还是差得多了，更别提对方是omega。”

    “我和你们打，但她不参与。一个beta，你们应该不想出什么事吧。”洛白榆沉着脸，勾着笑和对面讨价还价。

    “没事。”于晚一张脸没什么表情，不骄不躁。

    眼眶发红，太阳穴的青筋鼓动，一滴汗顺着下颚滑下。不是没有感知到，但今天的身体状况支撑不了大脑的反应，洛白榆已经做好了被敲的准备，回过头却只看见于晚手里举着书包还没放下，冷凝着眼站在连烁背后；连烁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手里抓着的砖块掉落在地上，在洛白榆脚下碎成两半。

    落日余晖，带着不灭的生气，掠过蓝色的窗帘，给她镀了一层金边。垂到腰间的长发，被一根细细的发绳拢起系在颈项处，零散的碎发垂在额前，挡不住的明媚娇艳。

    于晚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见面前的人晃了晃。

    于晚淡淡地扫了连烁一眼，抱着洛白榆的书包，默默走到墙角。

    鹅蛋脸，丹凤眼，鼻梁微微驼峰，笔头却小巧精致，唇色朱红，红润丰腴。

    omega天生比其他性别长得更精致。

    洛白榆将自己背着的书包递给于晚，指了指巷口，意思是让于晚到巷口等着，离他们远一点。

    男生也是个alpha，虽然看起来和没一般男性beta强壮，但身上的信息素不会作假。

    “我不好看，是你们的错觉吧。”于晚慢吞吞地吐了几个字，微微将脖子缩进颈项，眉毛皱起，显得有些局促。

    三人齐齐叹了一口气。

    他被迫停住了脚。

    “刚才霞光照进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现在又好像，”徐萌拧着眉毛，目露困惑，“没刚才那么惊艳了。”

    于晚微微仰起头，187的洛白榆对着165的于晚，即使低着头也还是很高，于晚挑了挑眉，看着洛白榆，少年鼻梁挺拔，剑眉星目，脸如刀削，轮廓分明，只是一侧脸颊擦伤，露出血色，嘴角青紫，还破了皮。

    一周一晃而过，又是周日开学，于晚慢腾腾地晃悠着，打算去买碗酸辣粉。

    六七个警察迅速靠了过来，给所有人都铐上了手铐。

    很安静，大家只是默默看着她，带着审视。

    “确实。”邹毅扶了扶眼镜框。

    上周帮他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但于晚既然帮了，也能承受得起后果。

    连烁被敲了一下，但也没晕过去，只是眼前短暂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