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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蹄声哒哒，驴车晃晃悠悠驶在空无一人的街上，闻溪拉着引绳，说是赶车，不如说是在溜驴。
思及此，闻溪也不再犹豫扭捏，反正是夫妻了，睡觉可不犯法。
“是。”
听着身侧传来清浅匀长的呼吸声，江樾舟毫无睡意。
根据那位老板图上所画，一路往西南方向走即可。若是脚程快，不过五日便能到登阳县。
闻溪轻手轻脚下了榻，猫腰小心翼翼地朝方桌摸索去，桌上放着一个包袱，里头装了两套换洗衣裳。
从方才她的表情来看，似乎与那三人并不相识。
见他坚持，闻溪遂不再劝，却也并未回应他的话，只埋头往家走去。
三人的声音渐弱下去。
联想到茅草棚下的三匹骏马，应当正是这三人的，看样子这三人是拿钱替人办事之徒。
江樾舟仰面而躺，在黑夜里小心提防着。
毕竟钱不够，还得留着买山药。
“无妨。”
“在车里。”
罢了，她一路再多个心眼照顾着他便是。
两人赶在黄昏时分寻了间山野小店歇脚。
江樾舟吹熄烛火，和衣上床。
闻溪将驴车栓在破旧茅草棚下，一转头，发现江樾舟正凝神看过来，表情似有几分严肃。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旁边还有三匹骏马。这小店看着很是破旧，店主还能养得起这么好的马么？
他会赶车？
进了正店，里头光线不明，只点了一盏油灯，烛火如豆。右面是柜台，左面置方桌长凳，有三人坐在一桌，皆着一身黑衣，似要与这店内融为一体。
《酒楼掌柜生意经》
“就算消息是真，可咱们……你瞧，半月前咱的线索就断在了橘宁县，眼下哪怕掘个三尺也不见得能找见那位前朝皇……”
闻溪重新握紧引绳，两只手突然从她背后伸出，似将她整个人揽在身前，一股熟悉的甘松香飘散开来。
闻溪放下包袱，却突然犯了难。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似乎只是错觉，昏暗光线下，闻溪瞧不真切，或许是自己一瞬间看花了眼。
只有一张床，岂不是要与江樾舟一同睡？
翌日寅时，天色灰蒙。
他一番言语切切，竟叫闻溪打好腹稿的拒绝之词梗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来，倒像是她需要他保护似的。
看来这三位客人都是有钱人。
可他却熟悉得很。
正纳闷间，店主迎了出来，见他二人皆看着茅草棚，恍然解释道：“这是小店中其他客人的马。”
话未落，便听得他轻笑了一声。
她在床边坐下，脱下鞋上了床，自动滚去了里侧，一转头，见江樾舟直愣楞地站在房内。
“嘘！小心祸从口出！上头既然有安排，消息定是不假。”
“你不睡么？”她解释道：“我睡姿不好，睡在里头，这样不会打扰到你……”
成亲那晚，他装病在身，而她与方才一摸一样，也是倒头就睡。半夜醒来后，不仅来回辗转，又盯着他瞧，还伸出食指探了他的鼻息。
“这几日的药材……”
*
店主在前带路，“二位是住店？”
闻溪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衣裳上，正是她方才从包袱中单拿出去的。自己偷偷溜走的行径被他逮个正着，闻溪顿时有些心虚，讪讪道：“你……醒了？”
“呸呸，是我多嘴了……”
完蛋！
若是叫店主再开一间房，岂不是又要多付10文钱？
闻溪顿觉自己在他面前出了丑，这人，怎么不早说！
闻溪了然地点点头，看向店主。店主生得方脸浓眉，皮肤黝黑，身形高大，看着像个利落爽快之人。
那道人影越走越近，瞧着也越来越熟悉。
闻溪感受着来自他胸腔的震鸣，脸颊不自主地微微发烫起来。
“就是。上头的情报莫不是有误？那位，怎可能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要我说，怕不是有人故意整咱哥三个！”
*
她后知后觉，发现驴蹄声渐紧起来，不仅速度快了些，且不像她刚开始赶车时忽左忽右地晃，而是笔直朝前辘辘行去。
像是看出她的担忧和顾虑，江樾舟随即说道：“路上我无需你费心，你一人出行又走此险路，若遇危险，我可替你挡一挡。”
闻溪只能僵硬地微微歪头，避免被他灼伤。口中支吾解释道：“我从未赶过车……”
此刻，她是故技重施还是？
“不可！”
*
闻溪听得云里雾里，只听到了 几个关键词，橘宁县？找人？
多一人便多出一分危险，何况就算她点头，他的身子如何能同意？再者说，她走那条山道一是为了省钱，二是为了搏一搏，倘或路上有个好歹，她连自己都顾不及，如何能顾得上他？
燃着的油灯火苗稀微，闻溪环顾一周，粗略看了眼，房内只有一张床，一桌一凳一矮柜，空间狭小，倒也勉强能住。
温热宽阔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这般亲密的距离令她如置身在火笼里，浑身发烫。偏偏江樾舟似无所知般，还将下颌轻轻搭在她肩头，似有若无的药香潜入鼻尖，脖颈被他的气息撩得一阵发痒。
江樾舟？
她从未坐过驴车，一时觉得新奇，然而驴却有自己的想法，忽快忽慢，时左时右。心头那丝新奇渐渐转成小火苗，那位老板不是说他的驴都很温和听话么？
江樾舟点点头，将衣裳递给他，乖巧中透着一丝困惑，“怎么不见包袱？”
怎么前脚刚解决完一桩心事，迎面又来另一件更棘手的难题。她蹙眉思索着该寻什么理由教他消下这个念头，一时竟忽略了他话中“夫人”二字。
“……找了近月余了，连半个人影也未瞧见。”
她稍稍活动身子，试图与他隔开些，才终于觉得呼吸顺畅了些，没话找话道，“你手上伤口……”
她试图狡辩，“我见你睡得沉，近日身子又刚好些，应好好在家养着。”
江樾舟不答，只将衣裳又往她眼跟前送了送。闻溪心中郁闷地叹了口气，只得妥协下来，认命地接过他这套换洗衣裳，一同装进包袱内。
“赶车，你不会么？”
此三人要找的人，正是他。半月前他用冲喜一事遮掩过去，截断了三人的线索。至于“上头”之人，却还未曾露过面。若是她与此三人不识，那她如此这般，接近他、经营酒楼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翻个身便朝他滚来，趴在他身上，一只脚横搭在他腿上。独属于少女清甜的馨香钻入鼻尖，有什么柔软的触感随着呼吸的起伏压在他胸膛上。暗夜中，江樾舟的
出门在外，还是少打听少招惹为好。
闻溪越发心虚，背过手不肯接他衣裳，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又听他问：“你现下便要出发？不是说好的辰时么？怪不得未叫醒我。”
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中不自觉地攥紧了引绳。
闻溪毫不迟疑拒绝道。
闻溪声音渐小，有些心虚。她从前常被老爸老妈和朋友们嘲笑睡姿不正，有时晚上并未做梦，也能从床这头滚去了另一头。
谁料刚迈出步子，余光便扫到左前方似乎立着一道人影。
两人名义上虽已是夫妻，但成亲半月来，除了成亲当晚她迷糊地睡在了床上，两人可都是各睡各的……
“只能先省着些了。”
这个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江樾舟迅速敛下情绪，轻摇头，“无事。”便低头乖巧地喝起热汤来。
闻溪的手被他虚拢着，手心出了涔涔细汗，引绳上的布料似乎有些湿。他左手上的纱布是昨日刚换的，只将伤口处轻轻包扎了一下，并未像之前那般裹得严实。他的指尖微凉，随着驴车行驶的动作，轻一下重一下地扣在她的指节上。
“睡。”
风声急速拂过耳畔，左右两侧街景倒退而去。
果然。
闻溪挑了张还算干净整洁的桌子坐下，跟店主要了两碗热汤，又从包袱里拿出孟玉兰先前备好的干馍馍，分给江樾舟。
“小五！”
她揣着包袱蹑手蹑脚朝外头走去。
莫不是赶车还有什么技巧？
“你怎么了？”
银月低悬，勉强能照亮路，闻溪将包袱扔进驴车内，安抚地拍了拍驴身，解开栓在橘树上的绳子往大门走去。
孟玉兰得知他二人要启程去登阳县，忙前忙后地备好了路上干粮，还找了些旧衣缝成坐垫，铺在驴车内；又将引绳那端裹了厚厚一层布料，以免勒伤手。
“……”
身侧之人露出马脚了。
她三两口便喝光了热汤，拿起包袱作势要回房，却见江樾舟手中的馍馍一口未动，指尖几乎要将馍馍生生捏碎。
一口热汤下肚，身子稍稍舒服了些。闻溪掰着手里头的馍馍，计算着明日的路程来，忽然听得身后传来说话声。
黑暗侵袭而来。赶了一日的路，身子着实有些累，闻溪眼皮沉沉，不到半刻便睡着了。
她身子顿时变得紧绷，任由那双白皙修长的大手拢住自己的手，纱布的触感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手背，耳边传来他似戏谑的低沉嗓音。
屋内幽暗静寂，她朝后看去，隐约见床上躺着的人影并未醒来，这才回头，屏着呼吸，悄声解开包袱，将江樾舟的衣裳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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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闻溪也不再犹豫扭捏，反正是夫妻了，睡觉可不犯法。
“是。”
听着身侧传来清浅匀长的呼吸声，江樾舟毫无睡意。
根据那位老板图上所画，一路往西南方向走即可。若是脚程快，不过五日便能到登阳县。
闻溪轻手轻脚下了榻，猫腰小心翼翼地朝方桌摸索去，桌上放着一个包袱，里头装了两套换洗衣裳。
从方才她的表情来看，似乎与那三人并不相识。
见他坚持，闻溪遂不再劝，却也并未回应他的话，只埋头往家走去。
三人的声音渐弱下去。
联想到茅草棚下的三匹骏马，应当正是这三人的，看样子这三人是拿钱替人办事之徒。
江樾舟仰面而躺，在黑夜里小心提防着。
毕竟钱不够，还得留着买山药。
“无妨。”
“在车里。”
罢了，她一路再多个心眼照顾着他便是。
两人赶在黄昏时分寻了间山野小店歇脚。
江樾舟吹熄烛火，和衣上床。
闻溪将驴车栓在破旧茅草棚下，一转头，发现江樾舟正凝神看过来，表情似有几分严肃。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旁边还有三匹骏马。这小店看着很是破旧，店主还能养得起这么好的马么？
他会赶车？
进了正店，里头光线不明，只点了一盏油灯，烛火如豆。右面是柜台，左面置方桌长凳，有三人坐在一桌，皆着一身黑衣，似要与这店内融为一体。
《酒楼掌柜生意经》
“就算消息是真，可咱们……你瞧，半月前咱的线索就断在了橘宁县，眼下哪怕掘个三尺也不见得能找见那位前朝皇……”
闻溪重新握紧引绳，两只手突然从她背后伸出，似将她整个人揽在身前，一股熟悉的甘松香飘散开来。
闻溪放下包袱，却突然犯了难。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似乎只是错觉，昏暗光线下，闻溪瞧不真切，或许是自己一瞬间看花了眼。
只有一张床，岂不是要与江樾舟一同睡？
翌日寅时，天色灰蒙。
他一番言语切切，竟叫闻溪打好腹稿的拒绝之词梗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来，倒像是她需要他保护似的。
看来这三位客人都是有钱人。
可他却熟悉得很。
正纳闷间，店主迎了出来，见他二人皆看着茅草棚，恍然解释道：“这是小店中其他客人的马。”
话未落，便听得他轻笑了一声。
她在床边坐下，脱下鞋上了床，自动滚去了里侧，一转头，见江樾舟直愣楞地站在房内。
“嘘！小心祸从口出！上头既然有安排，消息定是不假。”
“你不睡么？”她解释道：“我睡姿不好，睡在里头，这样不会打扰到你……”
成亲那晚，他装病在身，而她与方才一摸一样，也是倒头就睡。半夜醒来后，不仅来回辗转，又盯着他瞧，还伸出食指探了他的鼻息。
“这几日的药材……”
*
店主在前带路，“二位是住店？”
闻溪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衣裳上，正是她方才从包袱中单拿出去的。自己偷偷溜走的行径被他逮个正着，闻溪顿时有些心虚，讪讪道：“你……醒了？”
“呸呸，是我多嘴了……”
完蛋！
若是叫店主再开一间房，岂不是又要多付10文钱？
闻溪顿觉自己在他面前出了丑，这人，怎么不早说！
闻溪了然地点点头，看向店主。店主生得方脸浓眉，皮肤黝黑，身形高大，看着像个利落爽快之人。
那道人影越走越近，瞧着也越来越熟悉。
闻溪感受着来自他胸腔的震鸣，脸颊不自主地微微发烫起来。
“就是。上头的情报莫不是有误？那位，怎可能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要我说，怕不是有人故意整咱哥三个！”
*
她后知后觉，发现驴蹄声渐紧起来，不仅速度快了些，且不像她刚开始赶车时忽左忽右地晃，而是笔直朝前辘辘行去。
像是看出她的担忧和顾虑，江樾舟随即说道：“路上我无需你费心，你一人出行又走此险路，若遇危险，我可替你挡一挡。”
闻溪只能僵硬地微微歪头，避免被他灼伤。口中支吾解释道：“我从未赶过车……”
此刻，她是故技重施还是？
“不可！”
*
闻溪听得云里雾里，只听到了 几个关键词，橘宁县？找人？
多一人便多出一分危险，何况就算她点头，他的身子如何能同意？再者说，她走那条山道一是为了省钱，二是为了搏一搏，倘或路上有个好歹，她连自己都顾不及，如何能顾得上他？
燃着的油灯火苗稀微，闻溪环顾一周，粗略看了眼，房内只有一张床，一桌一凳一矮柜，空间狭小，倒也勉强能住。
温热宽阔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这般亲密的距离令她如置身在火笼里，浑身发烫。偏偏江樾舟似无所知般，还将下颌轻轻搭在她肩头，似有若无的药香潜入鼻尖，脖颈被他的气息撩得一阵发痒。
江樾舟？
她从未坐过驴车，一时觉得新奇，然而驴却有自己的想法，忽快忽慢，时左时右。心头那丝新奇渐渐转成小火苗，那位老板不是说他的驴都很温和听话么？
江樾舟点点头，将衣裳递给他，乖巧中透着一丝困惑，“怎么不见包袱？”
怎么前脚刚解决完一桩心事，迎面又来另一件更棘手的难题。她蹙眉思索着该寻什么理由教他消下这个念头，一时竟忽略了他话中“夫人”二字。
“……找了近月余了，连半个人影也未瞧见。”
她稍稍活动身子，试图与他隔开些，才终于觉得呼吸顺畅了些，没话找话道，“你手上伤口……”
她试图狡辩，“我见你睡得沉，近日身子又刚好些，应好好在家养着。”
江樾舟不答，只将衣裳又往她眼跟前送了送。闻溪心中郁闷地叹了口气，只得妥协下来，认命地接过他这套换洗衣裳，一同装进包袱内。
“赶车，你不会么？”
此三人要找的人，正是他。半月前他用冲喜一事遮掩过去，截断了三人的线索。至于“上头”之人，却还未曾露过面。若是她与此三人不识，那她如此这般，接近他、经营酒楼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翻个身便朝他滚来，趴在他身上，一只脚横搭在他腿上。独属于少女清甜的馨香钻入鼻尖，有什么柔软的触感随着呼吸的起伏压在他胸膛上。暗夜中，江樾舟的
出门在外，还是少打听少招惹为好。
闻溪越发心虚，背过手不肯接他衣裳，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又听他问：“你现下便要出发？不是说好的辰时么？怪不得未叫醒我。”
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中不自觉地攥紧了引绳。
闻溪毫不迟疑拒绝道。
闻溪声音渐小，有些心虚。她从前常被老爸老妈和朋友们嘲笑睡姿不正，有时晚上并未做梦，也能从床这头滚去了另一头。
谁料刚迈出步子，余光便扫到左前方似乎立着一道人影。
两人名义上虽已是夫妻，但成亲半月来，除了成亲当晚她迷糊地睡在了床上，两人可都是各睡各的……
“只能先省着些了。”
这个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江樾舟迅速敛下情绪，轻摇头，“无事。”便低头乖巧地喝起热汤来。
闻溪的手被他虚拢着，手心出了涔涔细汗，引绳上的布料似乎有些湿。他左手上的纱布是昨日刚换的，只将伤口处轻轻包扎了一下，并未像之前那般裹得严实。他的指尖微凉，随着驴车行驶的动作，轻一下重一下地扣在她的指节上。
“睡。”
风声急速拂过耳畔，左右两侧街景倒退而去。
果然。
闻溪挑了张还算干净整洁的桌子坐下，跟店主要了两碗热汤，又从包袱里拿出孟玉兰先前备好的干馍馍，分给江樾舟。
“小五！”
她揣着包袱蹑手蹑脚朝外头走去。
莫不是赶车还有什么技巧？
“你怎么了？”
银月低悬，勉强能照亮路，闻溪将包袱扔进驴车内，安抚地拍了拍驴身，解开栓在橘树上的绳子往大门走去。
孟玉兰得知他二人要启程去登阳县，忙前忙后地备好了路上干粮，还找了些旧衣缝成坐垫，铺在驴车内；又将引绳那端裹了厚厚一层布料，以免勒伤手。
“……”
身侧之人露出马脚了。
她三两口便喝光了热汤，拿起包袱作势要回房，却见江樾舟手中的馍馍一口未动，指尖几乎要将馍馍生生捏碎。
一口热汤下肚，身子稍稍舒服了些。闻溪掰着手里头的馍馍，计算着明日的路程来，忽然听得身后传来说话声。
黑暗侵袭而来。赶了一日的路，身子着实有些累，闻溪眼皮沉沉，不到半刻便睡着了。
她身子顿时变得紧绷，任由那双白皙修长的大手拢住自己的手，纱布的触感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手背，耳边传来他似戏谑的低沉嗓音。
屋内幽暗静寂，她朝后看去，隐约见床上躺着的人影并未醒来，这才回头，屏着呼吸，悄声解开包袱，将江樾舟的衣裳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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