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    【作者芝书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桌上两把利剑，一张图，便是全部。

    “放肆！姐姐也是你叫的？”姜采盈色厉沉脸，不打算再与他们装傻。

    姜采盈睡了一日，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昨日卫衡带来的药很有效，熬完三味药后，她头晕体寒的症状减了不少。

    “是啊，一个梦而已，却叫人蚀骨寒心。卫衡，你手上是不是有淮西一族谋反的证据，给我看看？”

    是硝石！

    而这一次，卫衡让弓弩手埋伏的地方，便是上一世他们汇合之地。

    掷地有声的话，一字一字荡开，“我要亲手，诛灭反贼。”

    既然李漠处心积虑想将羽林军牵扯进来，那么他便顺势而为，真的将那些穷凶极恶的流寇给射杀掉。

    南南也一改天真稚嫩，不再掩饰周身的肃杀冷冽。

    这一世，灵泽山必将成为他的葬身之所。

    “卫衡，你想杀李漠是不是？”

    “南南，动作快点儿，天马上就要亮了。”

    也仿若压在她心上。

    日丽当空，骄阳似火。

    姜采盈在原地不动，定定地看他，“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旁侧一人，身材修长，面容冷冽，眸子寒得渗人。卫衡着一件月白色束身长衫，背部线条挺直刚毅。

    这样清幽且生机勃勃的自然景象中，却处处暗藏着杀机。

    又过了半刻钟。

    竹阶下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三财向她抱拳颔首，“公主殿下，请述属下冒犯唐突。www.chunming.me”

    原来李漠早已与流寇勾结，要在这半途的灵泽山杀人灭口，这番思虑，着实阴险。

    南南的声音沾着长夜的露水，有些后怕，她拖长着语调，“吓死我了。若是这火不小心滚到院子中间来，你我二人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儿。”

    风静止，近处竹林却穿出几声窸窣声响。郭钦忽然握紧手中的剑，眼神警惕地望向某一处，“出来吧。”

    三财和南南大骇，脸埋得更低，却止不住用眼神交流，她怎么知道的？

    灵泽山地势呈盆地风貌，四周有高丘围绕，丛林深处反倒为凹陷的山谷湖泊。

    郭钦心中有疑虑，主上为何处心积虑，多番部署谋划，也一定要在此刻了结李漠。

    三财的语气有些讥诮，“你的小命没了有何要紧？里面那位要是少了根寒毛，我们才真的要命。”

    一想到此，郭钦的眼神也暗了些。“主上，自你从灵泽县传书以来，陵都与西南六州早已严阵以待，只等您一声令下。”

    当然，被射杀掉的不会只有流寇，还有李漠手下全数的府兵，以及他从各州郡借调过来的叛军兵力。

    郭钦心生疑虑，倘若李漠带上了皇城的羽林军，那就代表此次行动是经朝廷默许，公开的。

    郭钦拿起手中远视镜再探了一遍，密林之中除却山鸟高飞，树叶飞舞之外，并没有人的踪迹。

    又一日。www.xianqing.me

    “怎么可能？”

    卫衡眉心一挑，玩味地睨她一眼，神色隐匿在竹影幽幽里，渐深，“你恨他，为何？”

    郭钦抬眼看了看日头，道：“主上，已过午时。”

    其实暂时留着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有淮西一族在，他们所谋之事便能更加隐秘地进行。

    带羽林军来，不过是利用其做认证罢了。

    竹居四周高耸的竹子碧碧翠翠，投下斑驳的树影。

    她的手腕，被卫衡轻易抓住。卫衡眉心生寒，冷冽的目光朝她看，只一眼便让人从脚凉至心尖。

    对于逃亡的人来说，是个难以逃脱的死地。

    卫衡不至于要杀她。那么他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是李漠了。

    无数弓弩手披绿戴叶，一动不动地隐身在竹林深处。而在距此处大约十公里外的小山坡上，几块门板松垮地堆在一起，此处明显能算的上一小屋。

    郭钦轻抚下颌的青须，问道：“他们带了多少人？”

    他指节收紧，一字一顿道：“昌宁，你以为你还能有第二次机会？”

    正在这时，“报！”背后嵬坡有一小卒快步跑来通传。

    卫衡攥紧拳头，冷静地分析，“李漠若想行事，必将趁机将他自己的府兵与羽林军分开，再与流寇怪盗汇合。”

    阳春三月，白日的竹林茂盛翠绿，竹笋新发。穿林之风拍打竹叶，送来阵阵竹香。

    “一个梦而已。”

    下一秒，竹林中冒出两个身影，走近一瞧。郭钦面色生诧，不可置信地小声惊呼，“公主？”

    ***

    不过，卫衡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他这次连吃暗亏的机会，也不准给李漠。

    郭钦紧皱眉头，眼神中闪现出一丝错愕，“淮西世子的在陵都部署的兵力竟有如此之多？”

    她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被迫在内室的小盆盂解决。

    “我做了一个梦。”

    她当即将门推开，“哐当”一声，在寂静的月色下掀起波涛。南南首先反应过来，语气里是还未调整好的冷冽，“姐...姐姐..”

    屋内两人围坐于桌旁，其中一人身着青色缎裳，束玉冠，挂丝绦，浑身带着一股沉淀过后的书卷气。

    他细细地抚摸着剑柄上垂下来的丝绦，眼神阴沉，“人到何处了？”

    卫衡，算盘打得还真好。

    到时候，不论他损失多少兵力，李漠必不敢上呈陛下，只能暗暗吃下这个暗亏。

    简陋的木板屋内，姜采盈两腮气圆，怒目抬手欲一巴掌打下去。

    “根据其车轮及马蹄印记，应该不少与五千，并且他们很有可能带了重兵器。”

    卫衡持剑的手轻轻一松，转身看向来人。只消一个眼神，一旁的三财眼神闪躲，额间细汗不断。

    姜采盈在心中咬牙切齿。

    姜采盈见状，便厉声冷斥，“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卫衡这狗贼想守株待兔杀死李漠，却拿本公主做诱饵？”

    卫衡摊开手，郭钦随即将远视镜递过去。弓弩手埋伏的密林深处，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姜采盈吃痛挣扎，目光迎上他，满是怨愤。是啊，他卫衡是谁？一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佞臣，还能有多少仁慈之心？

    姜采盈愣怔片刻，心中当即反应过来。

    陶沙，乃是卫衡放去给李漠通风报信之人。

    只待时机一到，李漠寻到公主，他便会下令放火烧山。

    可他们的人，明明已经向李漠放出了消息。

    火光很快让惹他们二人注意，二人一回头，姜采盈便迅速地从门缝里缩回去。

    好几大包东西，用麻布袋好好地包着，看不清是什么。突然，一阵狂风吹落了廊檐下的灯笼。

    “也并不全然是。我们从陶沙的尸体旁，发现了一枚不属于他的印章，应该是来自京中候命的羽林军。”

    “启禀大司马，北部丛林，发现一具可疑尸身，死者面部被尽火油焦黑，可从其身量特征及胸腹处标记，初步可判定他是陶沙。”

    他挥了挥手，暗处已有人影从丛林深处飞出。

    由于心理上实在无法迈过那道坎儿，姜采盈浑身难受，直到后半夜也未能睡着。

    十日前，卫衡秘密派人飞鸽传书往陵都，令其紧随其后，前往灵泽县守株待兔。

    “公主...”三财有些为难，他们二人的任务是将公主看住，不让她轻易踏出竹屋。

    “带本公主去见卫衡。”

    姜采盈壮着胆，将门缝开得大了些。借着朦胧的月色，她看到三财和南南正在后院埋着什么。

    只是躺在床上，她却总能听到地面轰隆隆传来的隐隐声响，似乎有大军携重甲压过来。

    “你要做什么？”

    卫衡目光森冷，眼眸深不见底。他浅笑一下，鬓角青筋若隐若现地跳着。

    他指的是上次在马车上，她慌乱之中打了他一巴掌的事。

    “我...我去那边看看，有什么动静。”

    “难道他真的只想寻回公主？”

    “流寇？”郭钦听完，骇然惊诧，却又渐渐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惊叹，“原来如此，我懂了。”

    想要策反蓟州参军葛青？郭钦冷笑，也不看看葛青的命门，被捏在谁的手上？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弓弩，一张木桌，两条榻椅，一盏茶。

    姜采盈脚步生风，步步逼近，气场威严，不禁逼退一旁的郭钦。

    卫衡冷笑，远远不止。

    “再等等。”卫衡的掌心沿着茶盏的纹路，细细地摩挲着。

    此时的对话，明显不像父女。

    可主上决定之事，从来无人能改变。

    上一世，李漠处心积虑，将他逼入此地。然后打着清剿流寇的名义，实在与寇匪暗中勾结，放火烧了整座山。

    “我没力了，你过来帮我一下。”

    她单刀直入，卫衡慢条斯理地松手，“既然你知道了，不免坏事。本王叫人送你回去。”

    整座灵泽山，几乎全被李漠的府兵及各路借调来的人手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阵风吹来，外头竹林里传来簌簌响声，竹居外有人影隐隐攒动。

    昨夜傍晚她欲外出小解，刚出房门，竹居顶上突然倒挂一个小巧的身体，“姐姐，不能出去哦。外头有野兽豺狼，很危险的。”

    三财和南南，寸步不许她离开竹屋一步。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他们是卫衡派来监视她的。

    她气不过，“卫衡，你竟敢利用本公主做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