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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开,是一张截图,顶端写着“申请表“几个大字,下面单位”荣城数学科学研究中心”,申请人那栏,名字,“许柏成”。

    蔡莞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把这番告白亲口当面跟他再说上一遍,如果有,那她想,那会的她,也肯定不如方才这样自然大方,支吾别扭、脸还红,说不定被他随口逗几句,就被气到,什么也不愿意说了。

    原本是想早些说出来,可又怕发生变数,引得人期望落空,这才守口如瓶到了现在。

    听着她在吐露心声之后,在黑暗中虔诚地双手合十,低声和老天爷许的那个愿望——

    小姑娘性子扭捏,口是心非是常态,嫌弃他长得不帅,爱拿游戏里的五个男朋友做文章,不会把喜欢他这件事宣之于口。

    今夜他能做一个梦。

    于是在这个夜晚,看着黯淡中男人的清隽轮廓,她很没出息地跟老天爷要了一个愿望。

    她不想,他因为某些在她看来并不重要的,自我苛责,妄自菲薄,变得消沉,也试图耗尽心力,力挽狂澜。

    “嗯?”

    打电话那晚那种无处安放的情绪,又措不及防地涌了上来。

    蔡莞怔了怔,身侧车门忽然被打开。

    所以这会没烟,闷在心里的所有,也都压不下去。

    来自 x^2。

    靠烟麻痹情绪这种习惯,不太好,他戒掉很多年,才不过几天又被养了回来。

    入站口这里人多,公共场合,她也没好意思拿额头去碰他的。

    她接起来,列车上信号不太好,几秒后,她才听见他的声音,微微沙哑的,也很温柔的,在问她的意见:“我们结束异地恋好不好?”

    可又不甘前功尽弃。

    高铁车厢里,蔡莞置放好背包,屁股刚挨上座椅。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有什么话没有亲口与他说过,那么他想,一定是告白。

    这个回答,俨然就是没梦到……

    “想说什么?”他似乎能看出她的意图。

    蔡莞努力地弯了弯嘴角,冲他笑起来:“好长的一个梦,我昨晚梦到了。”

    他过去期盼过听她说这些,可昨夜过后,不以为然。

    可当着他的面,她绝口未提,刚刚明明眼底也翻涌慌乱,嘴上却还在说着:“下回见面,下回见面我说给你听。”

    她抬起的胳膊垂下来,顺手把他手里的包接过来,接近检票的点,该走了。

    直到司机师傅刹车一踩,车子在目的地停下,人才彻底清醒过来。

    “如果愿望成真的话……我们再异地*t恋一年也行……”

    人潮熙攘的进站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

    解锁,看到有新消息。

    也想起,昨夜的小姑娘。

    前后传来关门提示声,周遭有乘客或高或低的交谈声,在这嘈杂之中,手机突然有振动。

    喜欢到,那些附属于他这个人的名和利,都只是旁枝末节。

    许愿——

    作者有话说:

    “我过去找你。”

    不舍、依恋种种心情缓慢地填塞着整颗心脏。

    “希望他今晚能做一个梦。”

    蔡莞愣了下:“啊?”

    失落感又增加了一点点,不过,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觉得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

    唯一买的那包,被小姑娘收走了。

    他没睡着,闭着眼,感受着她的手指在描摹他的轮廓,也在寂静中,把落在耳边的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许柏成站在车外,手里拿着的是她那只背包,正在等她。

    他将页面截了张图,发送出去。

    她回过神,下车,鼻子被男人勾了下,许柏成指了指手里那只包,吸引她的注意力:“今早去药店买了点感冒药,给小姑娘放包里了,回去记得吃。”

    这个自己都满腹心事,却为了他,什么也闭口不谈的小姑娘……

    手背伸过去,用力贴了贴,大概是他身体素质不错的关系,就算昨夜熬夜,当下也没在烧了。

    她这个人,脾气秉性惯是如此。

    可没找到。

    “有做什么梦吗?”她又问。

    压抑感充斥着四肢百骸。

    还有最后的那句押注。

    她想,也只想,让他知道她有多喜欢他。

    许柏成目送蔡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入站口,最后在视野中融为一个小黑点。他站在原地,没抬步离开,手往裤兜里摸了摸,是想找烟。

    图片缩小,正好有他的电话打进来。

    这对小情侣吵架和好的速度是真的炒鸡快嘿嘿嘿

    林宇恒和他说:“嫂子那天晚上一接起电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异地恋好难,她不想试了。”

    “如此,他无须凭借,也能无惧无畏。”

    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也行。”他也笑,揉揉她脑袋。

    又慌又乱,不知道这回分开会多久,也不知道下回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也算是一个交代。

    蔡莞反应了会,仔细看着,猜想这应该是他博士毕业后的打算。

    一个准备许久的,如今算是大差不离的。

    他不答反问:“你不是说还要我的?”

    眼前是挤着乌泱泱人群的高铁入站口,是乘着铁路往返北都的必经之处,是昨天和今天小姑娘为了见他,都来过的地方。

    “那那间公寓呢?”她下意识问。

    “没什么。”趁着最后的几分钟,她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就想问问,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他低笑了声,正正经经地,顺着她的话接上:“那就跟着我们醒醒住。”

    也是他佯装没梦见后,应该给人家小姑娘的交代。

    望着早已看不到她身影的喧闹人群,许柏成把手压上胸口,缓缓地努力地吐出了一口气。

    一张图片。

    “梦到我刚才的告白,梦到我有多喜欢他,梦到我不介怀那些附属于他的身世条件,无所谓他的家境是否殷实优渥,在意独独他这个人,也只有他。”

    跟着,他想起的是这段时间为了那些在他看来十足重要的,对小姑娘来说更是一种保障的,参加比赛,奔波辛劳,也因此,因为现下他这薄弱的家底,缺少底气,在通讯工具的这头,面对她是反复的踌躇,刻意的回避。

    -

    不想分开,就是不想分开……

    “什么梦。”

    渐渐地,耳边出现声音。

    在这里,在这个充满他们离散相聚的地方。

    蔡莞腮帮子鼓了股:“哦。”

    蔡莞跟公司只请了一早上的假,也就是说,下午就要到岗,得早起赶高铁。

    梦到她,还有独属于她的那场暗恋。

    蔡莞:“嗯。”

    两人一直呆到最后一分钟。

    而后,他手指垂下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某界面,盯着在看。

    “还不错。”

    她看着他,想提,可也记着昨夜的一幕幕,不愿再给他施加*t压力,欲言又止。

想,他再像今夜那样问她,“还有个我,你要不要?”

    “但只能异地恋……不能分手……”

    从未有过的复杂感觉冗杂着,一边是感动于被人当做宝贝珍惜地护在怀里,另一边是心疼,心疼这个把他当成心头肉,不介怀,也无所谓的小姑娘。

    没睡饱觉,蔡莞从早上被喊醒,吃早餐,再到被送上去出租车,脑子一直懵懵的,感觉还在睡梦中。

    这是几个月前,就打算好的,即使多年积蓄为了“还债”化为泡影,也不曾动摇过的准备。

    “讲不完。”她说,“下回见面,下回见面我说给你听。”

    -

    异地恋好难,不想试了。

    她一点,一点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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