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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虽是他让商音找出来的，可他自己也不知其中装的究竟是什么，这还是第一次见。
隋策肃然道：“大石子坡，是当年梁少毅剿灭凌氏叛党之处。我正是去调查此地时，被他下套扣了黑锅。”
梁敏之：“户籍？”
青年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梁少毅这回已经懒得叹气了，慢条斯理地坐到桌边端茶水，“我看你这心眼，哪怕再长八个，也照样会被姓隋的抓到把柄从头到尾撸干净，你还心疼什么文选司的前程！”
公主终于慢慢挣开,坐回到床边去。
隋策半靠在软枕上翻看那一页户籍。
“是啊。”公主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没好气，“所以圣旨是假的，你连这都猜不出？”
“黄册库虽容纳天下档案，可毕竟数量庞杂，有一两个疏漏也不奇怪——以往并非没有这样的例子。”
“不错，夏氏的户籍。”他收起那单薄的一页纸轻轻折拢，若有所思地自语，“难怪程林青会堂而皇之把此物塞给隋策，哪怕之后他被我们灭口，单凭这个，未必不能查出端倪。”
“此物毕竟是旧档，但想查也不是没有门路，即便是革新以前的资料，按理说在后湖的黄册库里都会留存一份以便日后调取。”
隋策：“大石子坡。”
他想起什么，再度展开那份旧档，果然在住址一列上找到了夏氏的祖籍。
农妇接过信封来，都不必数便知数额定然不小。
陈州柳林县大石子村。
这些她一早想好了，不就是比谁更无赖么，还能怕他是怎么的，大不了一块儿鱼死网破。
商音彼时正坐在床前给隋策喂羹汤，闻言转过头提议：“二位要不出去辨个输赢再做决定？”
方灵均：“欺上瞒下。”
他们三人你来我往，探讨得十分高深莫测，云思渺听不大明白，自己坐在边上剥橘子吃，一双眼睛颇为懵懂而好奇地打量着几个人脸上的表情。
大约是她的真诚感动了满天神佛，老天爷都开眼了！
他一路上就顾着高兴去了，哪有心思打听别的。
商音揣测：“是子虚乌有？”
“不管什么刑。”商音打断他，“自己瞧瞧你这副样子，在那儿待下去迟早没命。”
“倘若大石子村，真的曾经存在呢？”
他点了点户籍上的地址。
隋策也不嫌她压着自己的伤口,顺势探出两臂将商音环抱住，拢着一团锦被似的，舒舒服服地揽在怀中,语气透着好笑：
“……”
天光未启的黎明铺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五月集里住的大多是清贫百姓，屋檐不挂灯，一眼望去是看不见星火的黑沉。
不知何处传来两声突兀的犬吠，紧接着听到清脆地“吱呀”——某间农院的大门开了。
……
国丈连解释给他听的兴致也无，“你没听说宇文笙带着圣旨去黑牢接隋策的事吗？”
“怪就怪在……”方灵均朝他道，“黄册库内并无备份。”
“今日另换了一剂药方，还是一天两服，早晚各一次。”
当重华公主跑去大闹刑部黑牢时，在宫禁中调包了信纸的梁敏之已将东西交到了自家父亲手里。
不曾想一进院子，迎头遇着一个同样举止鬼祟，不走正门的，两人在隋策的卧房外不期而遇，忽然各自客气了起来。
梁敏之可谓是全程护送，亲自保管，他一把拿到手中，里里外外琢磨个遍，并未瞧出有何不妥之处。
“你……你胆子未免太大了……”
她精明极了，一点就通，“先生放心，小妇人烂到肚子里也不会说的。”
“烧什么。”老国丈冷淡地看他一眼，“这是假的。”
公主殿下冷着一张脸端坐在绣墩上，却也并非十分慌张，“反正父皇人事不省，他内阁辅臣可以仗着山中无老虎，捏着一把伪证横行霸道，我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知道梁家此刻会怎么应对。
显然是和那位漂亮到过分的姑娘并不相识。
他道：“是整个大石子村的户籍都没有备份。”
她回过神，意识到前次就插了他的话，忙谦辞：“哦不不不，您请，您请。”
一个他涉嫌谋逆,现在再加上她欺君罔上，好家伙，罪上加罪，多少个丹书铁券都不顶事，怕是得太/祖亲自从地底下爬出来开口赦免才行。
云思渺：“我也无妨，公子先吧……”
“谁又能证明我的圣旨是假的？白纸黑字，金印在上，我说是真的，它就是真的，有本事自己问天子去！”
梁大公子重新振作起来，两眼放光，“那儿子这就去准备！”
方灵均：“无妨，您先。”
方灵均接着他的话，“如果存在，那抹去整个村落的人，必然是想销毁什么罪证。”
隋策差点被她吓得惊坐而起：“假传圣旨，十个重华公主也不够你死的！”
“对啊。”
云思渺实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这样好，在她的悉心照料之下，阎王爷前记了名姓的人居然也被拉回了阳间，连大夫都说这是神迹降临，难得一见的奇迹。
隋策：“比如……他那件丰功伟绩的真相？”
商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姓梁的功劳得来有异？”
“什么……假的？”
是真没料到这姑娘平时看着处事谨慎,紧要关头竟如此艺高人胆大。
他喝了两口茶润完嗓子，抬头见儿子这副倒霉相，只能恨铁不成钢，“怕什么。”
隋策叹了口气，“多半是梁国丈特地放出的风声，就想让你担心。”
方灵均是来详陈夏氏户籍一事，昨日因被意外打断，故而今天他不得不再次上门。
永平城郊刮了一夜的大风，雨还是没能落下，不仅如此，眼见着头顶的乌云都有被吹散的架势。
“对。”方灵均颔首，“我甚至翻遍了所有记载，柳林县下辖一共十五个村子，并无一处是这个名字。倒是有一块杳无人迹的荒山野岭，叫作……”
商音靠在他颈窝安静地发了一会儿呆,委实觉得这个姿势不大自在——压根不像相拥，反倒像战场上自己替他挡刀剑一样，还不敢压得太重。
衣着低调的大夫肩背药箱，从那昏睡了数日的书生房中出来，身后紧跟着这家的女主人。
“那是一大片谷地，乍一看很奇怪。”他握拳在唇下沉吟回忆，“四周明明冷清得不见活物，却不像是天生的荒地，杂草下面竟然有人居住过的旧迹，而且数量不少，不会是一户两户那么简单。”
商音捞起小刀对着一只梨犹犹豫豫地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她想削给隋策润嗓子，因听他如是说，便抬眸问：“会不会是损坏，或弄丢了？”
“诶。”隋策好歹把自己翻了个身，面向着她,“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见到皇上，让他答应签下圣旨的？不是说他病重卧床不起，连进汤药都困难吗？”
“那有我什么办法。”
一干人等倒是情绪高涨，言语间颇为热烈，最后面面相觑，又都冷下心来。
隋某人无端面临绝后之灾，舔了舔唇揣测道，“是……剜刑……吧，啧，她怎么做事总缺斤少两的。”
不过诸事虽然艰苦，但最后他总算没吃亏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她心情不错，照旧打发走了小丫鬟，想起隋驸马似乎不久前刚出狱，于是转去市集买了些瓜果，戴上她那欲盖弥彰的帷帽，偷偷到重华府探望。
梁大公子连声“太好了”，催促道：“咱们赶紧烧了它，以绝后患。”
“……”
这谁猜得出来！
方灵均往边上让了一步：“姑娘您先请。”
她噘嘴回答：“宫刑啊，云家那位大姑娘特地来传的消息，可怕你受委屈了。”
“不错。如果照公主所言，梁尚书是为此物费尽心思把隋将军坑害入狱，那么夏氏的户籍肯定不会有假，既然如此，问题的所在就应该是这个地方。”
商音哼了一声，“重华公主既然嚣张跋扈，恃宠而骄，那我便坐实了给他们看。”
农妇知道这位先生来历不简单，他每每总是等入夜或清晨时分方登门为这年轻人医治，却不收取任何费用，反而还要付她一笔钱，要她守口如瓶。
至少她不按常理出牌的小花招，大概能短暂地打梁国丈一个措手不及。
方灵均摇头：“不，不是这一页户籍没有备份。”
隋策刚从商音手里接过刀和梨，闻之不自觉地开口：“大石子村？”
隋策没听说过这种公主式的强盗逻辑，一时觉得新鲜，不由失笑：“倒也……不失为一条路子。”
梁少毅拆开来迅速地上下一观，心下瞬间了然：“居然是户籍。”
“咱们俩,到底谁是病人啊……”
“重华公主假传圣旨，天大的漏洞摆在面前，这些时日好好儿的准备证据等着拉他们两夫妻……前夫妻下大狱就行了，何愁拿不回真户籍。”
梁敏之：“……”
隋策眨了好几下眼皮：“去去……去什么？”
临行前，老先生照旧递上一封价值不菲的银票，“这是补贴你家用的。那人应该不多久就能转醒，此后我不会再来。记住，我的行踪不可告诉任何人，一旦泄露，可就不是你一人性命的事了。”
“……”大公子望着他，茫然且老实地摇头。
“……”
商音轻轻掀了个白眼，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谁让他们都要给你去势了,我难不成眼睁睁瞧着你断子绝孙啊。”
] 东西虽是他让商音找出来的，可他自己也不知其中装的究竟是什么，这还是第一次见。
隋策肃然道：“大石子坡，是当年梁少毅剿灭凌氏叛党之处。我正是去调查此地时，被他下套扣了黑锅。”
梁敏之：“户籍？”
青年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梁少毅这回已经懒得叹气了，慢条斯理地坐到桌边端茶水，“我看你这心眼，哪怕再长八个，也照样会被姓隋的抓到把柄从头到尾撸干净，你还心疼什么文选司的前程！”
公主终于慢慢挣开,坐回到床边去。
隋策半靠在软枕上翻看那一页户籍。
“是啊。”公主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没好气，“所以圣旨是假的，你连这都猜不出？”
“黄册库虽容纳天下档案，可毕竟数量庞杂，有一两个疏漏也不奇怪——以往并非没有这样的例子。”
“不错，夏氏的户籍。”他收起那单薄的一页纸轻轻折拢，若有所思地自语，“难怪程林青会堂而皇之把此物塞给隋策，哪怕之后他被我们灭口，单凭这个，未必不能查出端倪。”
“此物毕竟是旧档，但想查也不是没有门路，即便是革新以前的资料，按理说在后湖的黄册库里都会留存一份以便日后调取。”
隋策：“大石子坡。”
他想起什么，再度展开那份旧档，果然在住址一列上找到了夏氏的祖籍。
农妇接过信封来，都不必数便知数额定然不小。
陈州柳林县大石子村。
这些她一早想好了，不就是比谁更无赖么，还能怕他是怎么的，大不了一块儿鱼死网破。
商音彼时正坐在床前给隋策喂羹汤，闻言转过头提议：“二位要不出去辨个输赢再做决定？”
方灵均：“欺上瞒下。”
他们三人你来我往，探讨得十分高深莫测，云思渺听不大明白，自己坐在边上剥橘子吃，一双眼睛颇为懵懂而好奇地打量着几个人脸上的表情。
大约是她的真诚感动了满天神佛，老天爷都开眼了！
他一路上就顾着高兴去了，哪有心思打听别的。
商音揣测：“是子虚乌有？”
“不管什么刑。”商音打断他，“自己瞧瞧你这副样子，在那儿待下去迟早没命。”
“倘若大石子村，真的曾经存在呢？”
他点了点户籍上的地址。
隋策也不嫌她压着自己的伤口,顺势探出两臂将商音环抱住，拢着一团锦被似的，舒舒服服地揽在怀中,语气透着好笑：
“……”
天光未启的黎明铺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五月集里住的大多是清贫百姓，屋檐不挂灯，一眼望去是看不见星火的黑沉。
不知何处传来两声突兀的犬吠，紧接着听到清脆地“吱呀”——某间农院的大门开了。
……
国丈连解释给他听的兴致也无，“你没听说宇文笙带着圣旨去黑牢接隋策的事吗？”
“怪就怪在……”方灵均朝他道，“黄册库内并无备份。”
“今日另换了一剂药方，还是一天两服，早晚各一次。”
当重华公主跑去大闹刑部黑牢时，在宫禁中调包了信纸的梁敏之已将东西交到了自家父亲手里。
不曾想一进院子，迎头遇着一个同样举止鬼祟，不走正门的，两人在隋策的卧房外不期而遇，忽然各自客气了起来。
梁敏之可谓是全程护送，亲自保管，他一把拿到手中，里里外外琢磨个遍，并未瞧出有何不妥之处。
“你……你胆子未免太大了……”
她精明极了，一点就通，“先生放心，小妇人烂到肚子里也不会说的。”
“烧什么。”老国丈冷淡地看他一眼，“这是假的。”
公主殿下冷着一张脸端坐在绣墩上，却也并非十分慌张，“反正父皇人事不省，他内阁辅臣可以仗着山中无老虎，捏着一把伪证横行霸道，我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知道梁家此刻会怎么应对。
显然是和那位漂亮到过分的姑娘并不相识。
他道：“是整个大石子村的户籍都没有备份。”
她回过神，意识到前次就插了他的话，忙谦辞：“哦不不不，您请，您请。”
一个他涉嫌谋逆,现在再加上她欺君罔上，好家伙，罪上加罪，多少个丹书铁券都不顶事，怕是得太/祖亲自从地底下爬出来开口赦免才行。
云思渺：“我也无妨，公子先吧……”
“谁又能证明我的圣旨是假的？白纸黑字，金印在上，我说是真的，它就是真的，有本事自己问天子去！”
梁大公子重新振作起来，两眼放光，“那儿子这就去准备！”
方灵均：“无妨，您先。”
方灵均接着他的话，“如果存在，那抹去整个村落的人，必然是想销毁什么罪证。”
隋策差点被她吓得惊坐而起：“假传圣旨，十个重华公主也不够你死的！”
“对啊。”
云思渺实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这样好，在她的悉心照料之下，阎王爷前记了名姓的人居然也被拉回了阳间，连大夫都说这是神迹降临，难得一见的奇迹。
隋策：“比如……他那件丰功伟绩的真相？”
商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姓梁的功劳得来有异？”
“什么……假的？”
是真没料到这姑娘平时看着处事谨慎,紧要关头竟如此艺高人胆大。
他喝了两口茶润完嗓子，抬头见儿子这副倒霉相，只能恨铁不成钢，“怕什么。”
隋策叹了口气，“多半是梁国丈特地放出的风声，就想让你担心。”
方灵均是来详陈夏氏户籍一事，昨日因被意外打断，故而今天他不得不再次上门。
永平城郊刮了一夜的大风，雨还是没能落下，不仅如此，眼见着头顶的乌云都有被吹散的架势。
“对。”方灵均颔首，“我甚至翻遍了所有记载，柳林县下辖一共十五个村子，并无一处是这个名字。倒是有一块杳无人迹的荒山野岭，叫作……”
商音靠在他颈窝安静地发了一会儿呆,委实觉得这个姿势不大自在——压根不像相拥，反倒像战场上自己替他挡刀剑一样，还不敢压得太重。
衣着低调的大夫肩背药箱，从那昏睡了数日的书生房中出来，身后紧跟着这家的女主人。
“那是一大片谷地，乍一看很奇怪。”他握拳在唇下沉吟回忆，“四周明明冷清得不见活物，却不像是天生的荒地，杂草下面竟然有人居住过的旧迹，而且数量不少，不会是一户两户那么简单。”
商音捞起小刀对着一只梨犹犹豫豫地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她想削给隋策润嗓子，因听他如是说，便抬眸问：“会不会是损坏，或弄丢了？”
“诶。”隋策好歹把自己翻了个身，面向着她,“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见到皇上，让他答应签下圣旨的？不是说他病重卧床不起，连进汤药都困难吗？”
“那有我什么办法。”
一干人等倒是情绪高涨，言语间颇为热烈，最后面面相觑，又都冷下心来。
隋某人无端面临绝后之灾，舔了舔唇揣测道，“是……剜刑……吧，啧，她怎么做事总缺斤少两的。”
不过诸事虽然艰苦，但最后他总算没吃亏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她心情不错，照旧打发走了小丫鬟，想起隋驸马似乎不久前刚出狱，于是转去市集买了些瓜果，戴上她那欲盖弥彰的帷帽，偷偷到重华府探望。
梁大公子连声“太好了”，催促道：“咱们赶紧烧了它，以绝后患。”
“……”
这谁猜得出来！
方灵均往边上让了一步：“姑娘您先请。”
她噘嘴回答：“宫刑啊，云家那位大姑娘特地来传的消息，可怕你受委屈了。”
“不错。如果照公主所言，梁尚书是为此物费尽心思把隋将军坑害入狱，那么夏氏的户籍肯定不会有假，既然如此，问题的所在就应该是这个地方。”
商音哼了一声，“重华公主既然嚣张跋扈，恃宠而骄，那我便坐实了给他们看。”
农妇知道这位先生来历不简单，他每每总是等入夜或清晨时分方登门为这年轻人医治，却不收取任何费用，反而还要付她一笔钱，要她守口如瓶。
至少她不按常理出牌的小花招，大概能短暂地打梁国丈一个措手不及。
方灵均摇头：“不，不是这一页户籍没有备份。”
隋策刚从商音手里接过刀和梨，闻之不自觉地开口：“大石子村？”
隋策没听说过这种公主式的强盗逻辑，一时觉得新鲜，不由失笑：“倒也……不失为一条路子。”
梁少毅拆开来迅速地上下一观，心下瞬间了然：“居然是户籍。”
“咱们俩,到底谁是病人啊……”
“重华公主假传圣旨，天大的漏洞摆在面前，这些时日好好儿的准备证据等着拉他们两夫妻……前夫妻下大狱就行了，何愁拿不回真户籍。”
梁敏之：“……”
隋策眨了好几下眼皮：“去去……去什么？”
临行前，老先生照旧递上一封价值不菲的银票，“这是补贴你家用的。那人应该不多久就能转醒，此后我不会再来。记住，我的行踪不可告诉任何人，一旦泄露，可就不是你一人性命的事了。”
“……”大公子望着他，茫然且老实地摇头。
“……”
商音轻轻掀了个白眼，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谁让他们都要给你去势了,我难不成眼睁睁瞧着你断子绝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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