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所谓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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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温抹了把脸，心说这就是格蕾丝准备的惊喜？

    猫头鹰窝在她的头顶闭目养神。

    猫头鹰在空中神奇地打了个弯，维持住平衡，扇着翅膀飞走了。

    洛温推开门，布兰迪穿着件白色围裙站在水槽前，垂着眼，手还湿漉漉的。

    “他下班了。”布兰迪说。

    法兰克？

    她拉开窗帘，本意是想坐下欣赏一会儿窗景，没承想，窗外的法兰克还没走，甚至比先前更靠近了。

    “布兰迪，你看——”

    松饼冒着热气，模样平平无奇。

    猫头鹰往上空裸露的横木望了一眼，按照法兰克往日的清洁规律来说，他这会儿应该在扫二楼的客房了。

    洛温插着兜，手摸到白天白大褂给的名片，掏出来看了两眼。

    洛温：“……”

    两人说话间，烤箱“叮——”了声。

    “说不定有助于我恢复记忆呢。”洛温眨了眨眼。

    “嗯。”布兰迪点了点头。

    借着光影变幻，名片背面，似乎浅浅地有几道划痕，看着像是被人用指甲划出来的。

    整整一夜。

    布兰迪低头收拾台面，犹豫两秒，还是说道：“嗯，不在。”

    就是在，也不能全天无休的工作啊。

    格蕾丝坚持：“真的有惊喜！”

    远房亲戚的遗产，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借口了。

    洛温：“……？”想太多了你。

    装死的布娃娃：“……”

    这是扫到后院来了？

    布兰迪：“……”

    布兰迪目光锐利，言外之意：带上你，十八个人都扯得是同一个借口，不觉得奇怪么？

    “他房子塌了。”

    它没法靠自己推开衣柜门，又担心错过行刺机会，苦等一整晚，直到天亮。

    这是和我一起下葬的东西，你看着办吧。

    说明这份答案很安全。

    但这话说出来太没良心，于是她只是摇摇头，说了声“还好”。

    “……”洛温哽住几秒。

    信中随便编的理由果然糊弄不过去么？

    洛温陷进床前的软沙发里，透过落地窗，望向后院。林木稀稀疏疏。再远处，是连着庄园的湖泊。

    洛温直起身，眯了眯眼。

    洛温：“……？”你看着为什么这么遗憾？

    洛温百感交织。

    “这里一共来过十七名继承者，他们都声称，有一名远方亲戚将这家庄园作为遗产，留给了他们。”

    心真黑啊。

    总不能直接说——

    做工粗糙，顶着大脑袋长着短腿，上肢却很细长，两只布手垂下来，能摸到它的脚底。

    “是啊。”洛温点点头，“现在任何能引起我兴趣的东西，我都会去接触接触。”

    她这进门的排场倒是开的大。

    *

    你们的相处之道还真是奇特。

    布兰迪在她侧边的小沙发上坐下，两人各自安好地在位置上发了会儿呆。

    再奇怪，好歹也是格蕾丝的一份心意。

    洛温还在内心谴责，闻言一愣：“什么？”

    一个法兰克，顶三个清洁工。

    “艾伯特？”

    “你很在意这些？”布兰迪往她的方向倾了几厘米。

    她友好地朝着白影挥了挥手，而后拉上了窗帘。

    “不是失忆了？”布兰迪挑眉。

    洛温：“……”怎么莫名有种微妙的尴尬感。

    昨晚它等了一夜。

    淅淅沥沥的水声若有若无地在卧室内回荡。

    半响后，布兰迪开口道：“既然提到失忆，那格林小姐，我们再来谈谈你产权书的来源吧。”

    洛温“哦”了声。

    洛温长舒一口气，确定人走远后，才握上门把手。

    挺好，省得麻烦。洛温点点头。

    但当着追求上进的下属面，洛温还是再三保证，一定会仔细查验对方的工作成果。

    她拿出件当作睡衣的宽松短袖，拉扯间，一只布娃娃从衣柜里滚了下来。

    洛温摇头道：“只是有点儿奇怪，正常人会把这种破损的名片交出来么。”

    浴室门开了。

    布娃娃瘫倒在床上，继续装死。

    这也是格蕾丝的惊喜？

    “……”布兰迪压低声音继续道：“但很巧的是，他们都说不出来这名远方亲戚的身份。”

    布兰迪接过名片，翻过去看了两眼，“或许是情况紧急，只来得及给我们这张。”

    地址和医师头衔，白底黑字，简洁大方。

    橘头发、黑眼睛、蓝裙子。

    洛温拨了拨它的纽扣眼睛，嘀咕了句：“谁想的设计？”

    洛温想起被迫来这儿的原因，委婉问道：“那法兰克呢？他不下班的么？”

    “哦……好，谢谢。”

    洛温：“……好好好。”

    几乎产生了她这短暂一生里，十之八九的情感波动。

    她兴致缺缺地翻过背面，目光一愣。

    刚拉开门，人还没迈进去，水坝泄洪般的白雾便迎面糊了她一脸。

    洛温摊了摊手：“布兰迪，等到你那位认识的鉴定专家回来，我们去找他鉴定一下产权书就好了。放轻松，如果我是假的，紧张的该是我啊。”

    “收留？”这个用词，听着十分讲究。

    不过……

    布拉迪目光一沉：“摩斯密码？”

    *

    “……”布兰迪嘴唇动了动，最终像是硬生生换了句想说的话：“不用，他会登门拜访。”

    洛温俯身拎起布娃娃的脑袋，和它大眼对小眼地互望了十几秒秒。

    洛温无奈地拉上窗帘。

    走之前，预防见到其他人，她还特地又拿出白天穿的风衣裹在身上，确定看着不至于太奇怪后，才离开了卧室。

    洛温浑身水汽，绕过一时半会儿也没打算躺回床上。

    餐桌上，只剩下刀叉轻微的碰撞声。

    复活两周零一天，在莱布德镇不过二十四小时，

    洛温极为坦然地点了点头。

    这句话不知哪里触动到了布兰迪，他顿了顿，话语听着格外认真：“这么感兴趣，明天我们可以去办理入住。”

    她叩了叩厨房门，里面人动作一顿，沉默了好一会儿。

    走过长走廊，起居室和餐厅连着，再往里便是厨房。

    这确实是来这儿的继承者中，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说法。

    她夸赞了两句，布兰迪默默听着。

    洛

    那边的视野范围也不错。

    洛温小心咬了一口，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虽然无法和白天艾伯特做的相提并论，但比起她吃过的那些普通人类食物，要好得多。

    用餐完毕后，洛温到起居室坐下，双眼放空地盯着熄火的壁炉。

    卧室内一片昏黑，只有盏昏暗的床头灯亮着，往外吝啬地散着惨淡的白光。

    洛温过去时，正巧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

    十八个相同答案，说明什么？

    《家里的怪谈今天也想杀掉我》

    划痕没什么规律。

    洛温语塞：“……”他打扰我看风景了。

    洛温随手将布娃娃摆在床边，转身去了浴室。

    “这就是原因。”洛温笑眯眯地点头。

    要说码得整齐，倒也整齐。但除此之外，她没看出这有什么特色。

    她看向正工作的烤箱，“怎么不让艾伯特做？”

    “松饼。”

    布兰迪眼眸垂落下去，淡淡地“哦”了声。

    “是我。”声音是和她跑了一天的某人。

    布娃娃脸上，用线制成的嘴巴，阴测测地朝上勾了勾。

    蹲在他肩上的猫头鹰打了个哈欠，心说是是是，睡在地下室的棺材里，不算住在庄园里。你最好祈祷洛温·格林一辈子不去地下室。

    “不在庄园里么？”洛温说出口，自己反而顿了一瞬。

    她琢磨着：“你说，那会不会是条产业链啊，进公寓入住，再转到精神病院？”

    暗色调的窗景里，突然闯出一个不和谐的白影。

    洛温：“……”

    折腾了七八个来回，才终于把人好言劝走。

    短暂思考过后，准备去起居室。

    “并且，庄园还需要收留他一阵子。”

    “你觉得吵？”布兰迪问。按理来说，二楼只要动静不是太大，一楼应该不会被波及到。

    “咔哒”。

    “他打扫的地点，不能变么？”

    洛温嘴角一抽，心说你的转折真是一点儿都不生硬啊。

    “……”洛温嘴角僵了下，“倒是不必。”

    在上床之前，洛温还是打开了衣柜。

    她抬头看去，布兰迪揪着猫头鹰的头，随手将它扔到了一边儿。

    大晚上的，艾伯特还在努力？

    晚餐时她语重心长地劝过后，艾伯特表情愧疚异常，看着不像作假。

    ……真是敬业。

    雾持续两秒，又忽地自己散开了。

    洛温更为坦然：“我失忆了。”

    几分钟后，洛温头顶一轻，空想也被忽地打断。

    布兰迪戴上白色棉手套，转头问道：“你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