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达玛人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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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乱他柔软的栗子色卷发，他像一只求摸摸的金毛：“摸摸我的脑袋，幸运就会‘biu’一下灌进来。”

    “你好黑暗！你好残忍！蛇蛇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蛇蛇！”

    李妮妮也沉浸在有肉吃的喜悦中，毫不吝啬地伸手撸了狗子一把。

    宋娇娇脑子一个激灵，眼看大事不妙。

    像几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武太郎弯弯的眼眸里盛着星星，依然是李妮妮从未见过的干净澄澈：“那姐姐可以再给我一个幸运buff吗？”

    宋娇娇被神圣的使命感驱使，一个箭步插.进李妮妮和褚西岭之间。

    褚西岭沥干锅里的水，也不戳破她错漏百出的谎话，只低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由于李妮妮不停地烧水，不停地烧水，不停地烧水……一个上午居然积蓄了整整小半缸蒸馏水。

    于是伸手撸了一把。

    褚西岭：“怎么，不能说？”

    仿佛那天花灯如昼, 行人如织的景象，真的只是一场海市蜃楼，是她感官的幻想。

    但他又不敢真的惹火褚西岭。

    那是真正60年代的大铁锅，真材实料，动辄七八斤重，握在手里像个巨大的铁棒槌。

    男人毫不费劲的把蟒蛇扛在肩上，轻轻松松放在院子里。

    褚西岭拿出一根烟，走到院子外的下风口点燃。

    褚西岭：“……”

    武太郎抱着土拨鼠走过来，在李妮妮面前蹲下：“姐姐，我和观观再去试试钓鱼，你可以帮我看着建国吗？”

    血滴到小蛇干上，它又低头把小蛇干舔干净, 这才斯文地吃起来。

    她没有看见，就在她离开一分钟后, 猫迈着长腿，走到了那两条小蛇干前, 低头嗅了嗅。

    不多时，水蒸气在芭蕉叶上凝聚成了一滴滴的淡水，流到一边的大缸里。

    半晌，他“啧”了一声，叼着烟，随手拎起一把柴刀，往雨林里走去。

    它整条猫横在废弃街道中央，仿佛挡着空气中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喉咙里也发出嘶哑示威的叫声——

    不！他哪怕用尽一切手段，也要让弟媳浪子回头，认清这个男人黑暗残忍的真面目！

    这时，院门再次被推开。

    几片蓝色的烟丝散开，模糊了他的眼。

    她一双小腿笔直，站在他一步之外，裙摆随着风轻轻触碰，连脚趾都是纤弱的。

    武太郎在李妮妮面前弯下腰，瓮声瓮气地说：“求夸奖。”

    第二天, 为了解决水的问题，李妮妮翻出一个大锅，让武太郎挑了两桶海水装满，架在火堆上。

    海水一波一波地涌向岸边，雪白的浪花扑腾在她细白的脚趾上。

    饭后，李妮妮端着锅去海边洗碗，一边洗，一边继续思考达玛广场上对立宗教图腾的事。

    但现在想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就透露着诡异。

    大佬洗完了所有人的锅和碗，李妮妮松了一口气。

    褚西岭：“你觉得我信？”

    而武太郎抱着川建国意志消沉。

    肩膀上站着一只和她一样呆呆的土拨鼠。

    半夜快到12点的时候，李妮妮带着两条自己制作的两条小蛇干，一个人去了前天晚上她尿尿的地方。

    连何马生这个杠精都无法抑制喜悦，抛弃前嫌，欢欢喜喜与杨朵朵一起收拾鱼去了。

    ——不虔诚。

    *

    男人站在她身后，慢慢注视了一会儿她嫩生生的背影，就在她身边蹲下。

    *

    “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在摸肚子……是担心孩子么？怀孕时因为激素变化，心情会莫名其妙抑郁，想尖叫，想发泄，都是正常的。”

    李妮妮也呆呆地站在那里。

    它身上滴滴嗒嗒滴着血，半边肚子都被剖开, 美丽的皮毛上也满是脏污。

    还没咬几口, 它耳朵忽然动了动。

    李妮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现在是在试图……给她做心理辅导？

    达玛城的原住民，在一座城里弄出这么多宗教图腾，这让她觉得十分不对劲。

    敢情大佬以为她昨天无故尖叫，是产前抑郁发作？

    “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如果孕期有哪里不舒服、心情不好

    那蟒蛇四米多长，看上去至少一百多斤重，粗的跟李妮妮的大腿一样。

    大小姐的弟媳竟然真的要爬墙！

    李妮妮嘴唇动了动：“都说了，看到蟑螂了。”

    一个海浪打来，李妮妮陡然从思绪中清醒，怔愣两秒，继续刷锅。

    褚西岭眯起眼，看着武太郎脸慢慢红起来，大男孩站起来捂着滚烫的脸，拿着鱼叉转身就朝外跑。

    那声音不知是因为放轻了，还是因为放缓了，竟有几分铁汉柔情。

    李妮妮：“……”

    大家终于又能再苟一天。

    李妮妮用海水浣洗锈迹，洗着洗着，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褚西岭：“昨天你忽然尖叫，怎么了？”

    锅上斜斜放了一大片芭蕉叶, 凹成弯曲形状。

    他今天好不容易有了点成果，结果100斤的蟒蛇一出，他那条五斤重的大马哈鱼立刻失去了它的光环。

    李妮妮：“法治时代，同志你这个剥皮逼供的思想是不好的。”

    “这要放在以前，就你这样撒谎都撒不出清楚的，放我手里可以剥一层皮再走。”

    猫把自己蜷起来, 慢慢舔了舔毛。

    当时她只觉得别墅主人审美清奇，才会在耶稣像对面挂关公像，十字架前还供弥勒佛。

    少女伸手在栗色卷发男孩头上摸摸，两人相视而笑。

    下一秒, 猫倏然扭头, 碧绿的眼睛渗人地望着黑暗中空无一人的街道。

    他隔着两步远仔细端详了她一会：“不喜欢吃蛇？”

    李妮妮回过神，锅已经被人拿走。

    李妮妮：“……”

    落满阳光的60年代院落，白墙黑瓦，腐朽的喷泉水池，涤荡着历史的尘埃。

    海浪一下一下地沾湿他的鞋子，褚西岭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拿起她用细树枝绑出来的锅刷，熟练地刷起锅：

    不禁让李妮妮觉得，这些达玛人，他们供奉的，或许并不是这些神灵本身。

    *

    *

    她端起餐具就想战术撤离，却被褚西岭按住了手。

    “喵！！！”

    “……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

    那画面温柔迤逦，任谁看了都要感慨一句青春正好。

    她又想起她和武太郎刚来这座岛上时，看到的那座悬崖半山别墅。

    褚西岭轻声说：“应该的。”

    *

    众人：“……”

    甚至连猫猫也不见了。

    他看了片刻，冷硬的面部线条稍微柔和了一些。

    褚西岭向她走了两步，闻见自己身上腥臭的蛇血味，又停住脚步。

    再加上达玛广场上，完全与佛陀对立的猴子图腾……

    对，就是不虔诚。

    ——看来是跑去叉鱼了。

    大概是这声音过低柔，其余几人顿时一下瞟瞟褚西岭，一下瞟瞟武太郎，一下瞟瞟她，眼中纷纷流露出了对八卦的渴望。

    武太郎也有了收获，他居然刺中了一只足足一臂长的大马哈鱼！

    “怀着孩子，就不知道偷点懒？上午东跑西跑画地图，下午剖蛇烧柴蒸馏水，傍晚煮肉，晚上洗锅……什么活都抢着干？”

    李妮妮：“你不信就算了。”

    李妮妮在众猹的凝视里，莫名其妙地后退一步，舔舔嘴巴：“谢、谢谢。”

    李妮妮这人吧，对人类没太多恻隐之心，但拿狗子毫无办法。

    今天依然没有下雨。

    夕阳余晖里，褚西岭扛着一条巨巨巨——巨大的蟒蛇走进来。

    李妮妮把小蛇干放在原地, 带着不能撸猫的遗憾，转身离开。

    ……那又是在供奉谁呢？

    众人目瞪口呆。

    最后只好卑微地趴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李妮妮：“没抢着干，顺手。”

    ……

    你有见过哪个对佛教无比虔诚的人，把阿罗汉拿来守门的？那可是神啊。

    又到底是怎样的神祇，才能让达玛人如此疯狂地膜拜，甚至不惜用宗教，来祭祀宗教？

    褚西岭：“……”

    褚西岭在院子另一头砍柴，抬头正看见这一幕。

    身为管理层之下唯一的汉子，杨朵朵自告奋勇地把巨蟒切成了巨蟒段段。

    中午十一点半。

    晚上大家吃饱喝足, 大小姐给他们留下了最后一滴淡水也耗尽了。

    就连这座祭司府邸门口的阿罗汉也很奇怪。

    李妮妮伸出手，川建国一个吱溜就爬上了她的肩膀。

    而是试图用这些神灵，来供奉一个更高的神。

    于是中午，几人席地而坐，一起围着篝火吃巨蟒。

    蟒蛇垂死挣扎了一下，头往上一昂，被男人一脚踩下去，头又往上一昂，又被男人一脚踩下去……

    可一直等到凌晨1点, 她也没再看见那一片灯火辉煌的集市。

    ……

    于是下一秒，在其余几人“？？”的眼神里，宋娇娇伟岸的身躯如风中秋叶般颤抖起来，粗壮手指指着褚西岭，娇嗔地一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