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达玛人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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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妮妮去了，但最后烤鹿还是作罢。

    又开始了她典型的那种——“我仿佛是在给你们讲解，但其实我是在自言自语梳理思路”的李氏讲解过程。

    那事情就变得非常有意思了。

    褚西岭切下一块蛇肉，把一条条寄生虫挑出来，递给李妮妮。

    *

    “所以跟我一起去？嗯？我去偷偷给你打一头小鹿吃，不和别人说。”

    褚西岭又说：“当兵的有那么多军种，装甲兵、炮兵、工程兵、通信兵、导弹兵……你最喜欢哪一种？”

    她和褚西岭为了偷肥皂，几乎跑遍了居民区，因此对达玛国城区的地形还算了解。

    李妮妮：“后来，人们发现被水银泡过的尸体不容易腐坏，就认为水银可以把灵魂锁在身体内。”

    “这是我们目前走过的达玛国大致地图。”

    “这附近有一个废弃锰矿场，我去找一点硝.酸、x酸x，还有锯末、石蜡，都是制作炸.药的必备成分，很快回来。”

    有些群众家没上锁，一踹，门就开了。

    褚西岭松开膝盖，直起身，立刻比李妮妮高出一大截：“好巧，我当年就是炊事兵。”

    让李妮妮反思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冷笑话。

    老大爷：“我年轻时下乡做思想工作，有一个村就是这样，女的出轨，村民会把她们一起交给山神审判，审判不过，就会关在一起活活饿死……或强迫她们集体喝毒自杀。”

    李妮妮微微张着嘴，几秒后迅速合上。

    “汞中毒就有迹可循了。”

    李妮妮撕下一片蛇肉。

    于是说：“……炊事兵？”

    王大爷看看褚西岭，又看看武太郎。

    李妮妮：“你去哪？”

    不然她就会下意识觉得，“这么简单的事儿大家肯定都想到了，不需要说了”。

    国道线旁的小山包？

    “要么你跟我一起去？矿场附近有个小鹿的窝，你想摸摸小鹿吗？”

    于是老大爷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于是他锲而不舍道：“再后来呢？”

    那是红鹿啊红鹿！

    打死她，她也不敢拿这玩意儿撸串啊。

    所以一切都得从肥皂开始。

    武太郎也睁大眼睛：“姐姐你的意思是，这些女孩子……是被献祭的活人人牲？”

    因为李妮妮看到那个鹿的时候，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李妮妮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此刻，她脑海里浮现出杨朵朵说出的女性殉葬坑方位……

    夕阳和月色的交汇中，又乖又软地说：

    这个年代的肥皂都是统一生产，货真价实，几百块肥皂削掉发霉发硬的部分，剩下的足足150斤。

    李妮妮道了一声谢，顺口问：“大佬觉得这会是集体毒杀吗？”

    褚西岭：“是吗。”

    何马生结结巴巴道：“宗、宗教献祭？”

    武太郎：“后来呢？”

    他莫名觉得自己坐在中间，像个漏风的窗户，两边冷风都往自己这边吹。

    武太郎头上顶着老鼠，给他倒水：“你们老党员还做这些？”

    老大爷面色安详地吃着蛇蛇。

    “……”

    ……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们的知识水平！

    一个狂热迷信某位神仙的古国，集体出钱，购买昂贵的水银，成批成批地毒死女性……

    褚西岭侧过头，李妮妮眨巴了一下眼睛，小跑过去，伸手把他唇边的烟拿下来。

    国家不晓得几级保护动物，反正吃一口五年起步的那种。

    李妮妮被当代男人超高的撬锁能力震撼到。

    更别说此刻笑不可抑的那种笑了。

    李妮妮对兵种毫无了解，唯一了解的只有《炊事班的故事》系列连续剧。

    当天下午，其他人继续出门，各自负责自己的任务。

    *

    “我们炊事兵，除了叠被子，烧烤也做得特别好。”

    她随手扔下蛇蛇，拿了一根烧到一半的木炭，就在地上画了起来。

    他从李妮妮手里抽回烟，咬在齿间磨了磨，觉得骨头里有点又甜又痒的瘾蔓上来。

    “孟加拉湾的金属矿以锰为主，也是这些渔民女孩唯一买得起的可自杀金属。”

    李妮妮不大想。

    李妮妮也没觉得惊讶，只慢慢咀嚼着蛇肉。

    褚西岭：“偶尔开战斗机，大部分时候做炊事兵，都是为人民服务，分什么战斗机和炊事兵？”

    “姐姐！我正好以前看过一部纪录片！说建国前闽南农村经常出现女性结伴自杀，她们有组织有纪律地投水而亡，也有自缢和服毒。”

    李妮妮：“怎么说？”

    “我今天挖到的又是女人堆！就在城西那条废弃国道线边的小山包上！这已经是第四个女人集体自杀死亡的合葬坑了。”

    “12000米的雪山都翻过去了，没什么事过不去。反正你已经离婚，以后……”

    他一般不笑，笑起来就像冰山初融。

    “给活人喂水银的历史，从商朝就开始了。传说商朝衰亡时，从西北来了一位自称姓梵的女子，教老百姓在石壁上采丹砂，丹砂里就含了水银，这就是水银的开端。”

    他们一下午偷了几百块肥皂。

    不是，这两个后生怎么搞得气氛这么不对劲呢？

    褚西岭笑起来。

    *

    褚西岭架了一口大锅，把这些肥皂扔进去熬煮。

    整个人就像猎豹一样，结实修长充满力量感，隆起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杨朵朵忽然站起来：“等等，我想起来了，除了骨骼发黑，她们的牙齿也有松动，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时间太久导致……这不正是水银中毒的迹象吗？”

    “我也听过这事儿，当年还上过报纸。说是一个村的小池塘里就自杀了800多个女.同志！真是骇人听闻！”

    褚西岭在她面前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看了她半晌：

    褚西岭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她看他的眼里，带着一分看傻狗的怜悯。

    李妮妮：“……再后来，喂水银就逐渐变成了一种宗教献祭仪式。”

    “我只是猜测，毕竟水银当年比黄金还贵，这些渔民女孩自己大概率是买不起的，除非全村集体出钱。”

    褚西岭话音刚落，武太郎和川建国就“吱溜”地探出脑袋。

    ——他刚才那眼一定是看错了。

    “但锰中毒后期会精神失控，口齿不清，哭哭笑笑……你看墓里那些女孩，死状平静，比起锰，更像是铅或水银中毒。”

    武太郎：“是啊。”

    “我记得那是1968年冬天，我们几个同志去村里宣传男女平等，我同事不小心踩进红薯窖，结果在红薯窖里找到三具女村民的尸体，都是因为生不出儿子的，就被毒死的。”

    “老党.员才是什么苦日子都过过，新.疆开发那会儿，挖条沟，党.员都必须第1个挥铲子。”

    男人穿一件黑色背心，嘴里叼着烟，两手举着两根拖把那么长的棍子，在锅里搅拌。

    肥皂里的碱是生产炸.药的重要成分，肥皂厂一直易燃易爆.炸，李妮妮从来不靠近。

，或想吃什么肉，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捉。”

    杨朵朵好奇道：“为什么说舍近求远？”

    那条100斤重的蛇蛇还没有吃完。

    大家被她以往专业博学的风格所惑

    但片刻后又见小姑娘低下头，脚在沙滩上划了划。

    老大爷猜测道：“是不是这个达玛国有什么重男轻女的陋俗？”

    李妮妮：“……”

    宋娇娇补充道：“而且这次坟里有三个女的，手牵着手，尸骨都发黑，吓得我50度高温里，一身的冷汗。”

    有些群众家上了锁，褚西岭伸手摘下她头发上的铁丝小发圈，拆出来插.进去三下五除二，门也开了。

    李妮妮把蛇肉放进嘴里，忽然又拿出来。

    *

    李妮妮：“……你不是开战斗机的吗？”

    到了晚上，众人照旧晚餐时分，回来分享今日找到的线索。

    他道：“达玛国这些集体中毒死的女孩子，会不会也是结伴自杀？”

    李妮妮道：“可能性不大，如果她们想自杀，完全不需要采取这种舍近求远的方式。”

    ……武太郎已经意识到，李妮妮是那种需要你一直问，她才会慢慢把货倒出来的人。

    他抿了抿唇：“……以后我也会帮着你，一起对孩子负责，嗯？”

    他们做贼一样潜伏进家属楼里。

    “哦。”

    ——“等等。”

    武太郎帮李妮妮把面前的火拨了拨，又给她削了另一块蛇肉。

    但是李妮妮想炸佛，他们又没有任何的炸.药。

    除了他们在用活人献祭，你还能想到什么其它解释呢？

    褚西岭：“你在这看一下火，让它沸腾后冷却。”

    大爷回忆了一下：“后来好像由于女.同志集体自杀太严重，一些村沦为光棍村，一直到解放初，全村都没有女的。”

    “不大像。”褚西岭垂眸看着她：“这种程度的骨骼变黑，更像是长期慢性重金属中毒。”

    *

    杨朵朵在蛇蛇上撒上了一些野生的茴香，一边分给大家，一边说：

    而李妮妮和褚西岭，一人挎着一个花被单，开始挨家挨户窃取人民群众的……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