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松林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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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的石缝离得太过遥远，附近又没有能够躲藏的地方，里克回头望了眼越发靠近的老虎，猛一咬牙，兀地往树上窜去。

    老虎：“……”

    黑黝斑纹规律地点缀在黄褐色的皮毛上，摄人的气势带着无形威压，尖锐的犬齿约有半米多长，起身向他走来时，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看清面前的庞然大物后，心里蓦得一凉。

    老虎懒散地坐在树下，尾巴晃来晃去，愉悦地想着等会儿捉到那只敢烧自己胡子的破狐狸该怎么折腾他。想来想去，忽然闻到一阵扑鼻香气，馋的他口水横流，忙东张西望地找着香气的来源。

    与里克毫无进展的爬树课程不同，由于有了背包的帮助，两只每日都能满载而归，不到半周的时间，已经在树洞里堆了小山似的松子，耐储存的青虫干也在烧焦无数青虫后被成功制造出来。

    “这只老虎倒成我们的保镖了。”里克笑出声。

    巨大的野兽蹲坐在地，比身躯还长的卷尾垂落身侧，幽森的眸光注视着他。

    狐狸啊呜一口吞掉最后一块兔肉，笑嘻嘻地与老虎对视。头顶，啃着松子唱着歌的松鼠格外瞩目。

    “等等，”刚刚松了口气的狐狸忽然反应过来，“老虎会爬树吗？”

    里克蹙眉，忧心忡忡地望了眼天色——夕阳西下，天色已晚，若是再等，回家的路恐怕会危险重重。

    ——红松林出现了新的霸主。

    他兴奋地挂在树上，尾巴翘起来，扭头就喊：“阿栗！快看！我爬上来了！”

    阿栗则抱着新得来的白色丝线背包，乐到上蹿下跳地蹦跶着，兀自激动好一会儿，直到困意来袭，才凑到里克身边，抬起狐狸尾巴盖到自己身上，迷迷糊糊睡着时，爪子仍勾着自己的小背包。

    里克停顿了两秒，才发现是自己在抖。

    忽然被惊吓到的老虎，踉跄向后退了一步，虎爪挠脸扑灭险些被烧没的老虎胡子。等到他回过神，暴怒地看向无法无天的狐狸时，那只狐狸头上莫名顶了个奇怪的棕色物什，已经跑出很长一段距离了。

    向后退了几步，他弯腿蓄力，猛地往前一扑，身体还在半空，张嘴吐出火球，右爪往树干上重重一拍，正好踏在火焰烧灼出的一小块凹坑，于是轻巧地跳跃向上，稳稳抓住红松树最下层的一根粗树枝。

    他四爪灵巧地悦动着，从一根树枝蹦到另一根，中途偶尔没了落脚的地方，火焰球已经适时丢出，灼烧成一个又一个凹坑，支撑着狐狸攀爬至树木最高处。

    一狐一鼠顿时紧绷起来。

    “往右！往右！”趁着老虎不注意溜到他头顶的树枝、本来想分散老虎注意力结果差点被里克的无差别火焰攻击殃及的松鼠阿栗，扯着狐狸耳朵大声嚷，“去我们之前找到的石缝那里！”

    尽管仍旧离学会爬树相差甚远，却已经是里克近些天取得的最好成绩了。

    “所以这只应该是……”

    在接触了为数众多的吐丝青虫后，里克发现，并非所有青虫的丝线都完全相同，有些青虫的丝线富有弹性、有些青虫的丝线极为黏腻，还有些青虫的丝线锋利得宛如刀刃。

    里克找各种小石子铺成长方形，用粘性极强的青虫丝线层层铺砌，最后再寻一块大且薄的石板盖在上方，便做成了简易的石头小箱——这个箱子专门用来存放里克用火焰烤好的青虫干和腿兔肉干，由于两只近来毫不停歇抓捕青虫，目前已放满大半。

    抓捕青虫的过程中，里克的‘吐丝青虫劳役大军’逐渐壮大，学会编织手艺后不肯离去的竟有二十多只。

    因此，在进入红松林后，尽管里克仍然会分出警惕注意四周，也要比在其他地方放松地多。

    由于红松林中树木生长过密，气味难闻的针叶也不在大多数草食性动物的食谱上，麋鹿、羊、牛群等鲜少踏足，活跃其中的往往是腿兔、孢子等小型食草或食肉动物，里克与之对抗丝毫不慌。

    狐狸与松鼠一唱一和，把树下的老虎气得用力挠爪子。

    等等！不对啊！你不应该胆战心惊地等待黑夜和死亡的降临吗！

    找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生物经过，老虎抬起头，正巧与嚼着兔子肉晃荡尾巴的狐狸看个正着。

    吃得比我好笑得比我欢还顶了个储备粮在头顶是怎么回事！

    松鼠阿栗完全无法理解里克偶然出现的那种来自现代的人文主义情怀，他只是兴奋地围着石箱转圈圈，又把箱子里的青虫干拿出来数了又数，扒拉着爪子算计他们什么时候能攒出一整个冬天的口粮。

    松鼠紧紧拽住狐狸毛，声音颤抖：“我记得好像是会……”

    彼时他刚吃完半只腿兔，肚皮滚圆、心情大好，望着面前爬了几百次却仍会在中途滑下的高耸树木，陡然心生一计。

    里克使了吃奶的力气，快得几乎跑出了一道残影，奈何老虎的体积比狐狸大了十倍不止，一步跨出的距离更是天差地别，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几秒时间差，被老虎三两步追了个齐平。

    两只战战兢兢地低头向下看，便见老虎目露凶光，锋锐的爪子深陷树中，已是爬了近半的距离。

    接下来的几天，一狐一鼠奔波于红松林，白天收集松子、抓腿兔、练习爬树，傍晚则跑到灌木丛里捕捉青虫。

    风声传来时，里克已经意识到危险的到来。他猛地松开爪子从树枝上跳下，在地面打了数个滚才勉强缓解了冲击力，一边往树后躲一边机警地看向前方。

    四只好学的青虫被里克安置在树洞旁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让青虫自己做箱子来放同类，”对此，里克默默吐槽，“忽然觉得我好残忍啊。”

    月上中天，里克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毛爪子拍脸，懒懒打个哈欠，蜷成一团安稳睡去。

    第三次试图爬树的尝试失败，老虎咆哮一声，干脆蹲在树下不肯走了。

    阿栗四处飞跃着收集松子时，里克便站在树下，专心致志地练着爬树技能。

    “安啦，”松鼠阿栗拍拍他的脑袋，“今晚就在树上呆着也没事。有只老虎守在下面，谁也不敢来抓我们。”

    下一刻，老虎爪子踩在粗壮的树枝上，正要往上扑，便听树枝咔嚓一声，竟从底部断裂开来。躲闪不及的老虎被猛地摔到树下，扬起一片飞尘。

    正当两小只干劲十足，预备用青虫肉干、腿兔肉干和各类松子水果将树洞塞满时，新的变故不期而至——

    老虎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面前，利爪弹出，显然已经把眼前的狐狸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正在不远处摘松子的阿栗闻言望过去，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绽开就变成了惊恐，不等他反应，树下潜伏已久的影子猛然跃出，锋锐的牙齿冲着狐狸撕咬而去。

    里克深吸一口气，噗地一声，吐了老虎满脸的火星子。

    狐狸和松鼠小心翼翼地探头往下看，见老虎仍蹲坐原地，专心致志盯着他们，顿时心中大定。里克甚至掏了掏背包，拿出没吃完的半个腿兔，给松鼠撕了一块：“趁着老虎还在，先吃了吧。若是半夜有老鹰闻着味儿过来可就惨了。”

    “……太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