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剧抛型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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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阿青随身携带的小物件，他戴在身上，用于随时随地揣摩人物心境。

    全是边弟。

    季澹从四岁起进组拍戏，母亲早逝，父亲又性格内敛，终日忙于手术和讲课，无暇顾他。因此，季澹就和阿青一样，从未得到一个正常、温柔的成长环境。

    在无数学习笔记里，只有被置顶的那则备忘录，画风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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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澹刚刚记下的话是：有空时重看一遍舞蹈综艺，分析柯意之和那个不知名男生的性格特点，思考她为什么会对那两人另眼相看。

    他退出这则备忘录，只见备忘录列表从上到下，题目依次为：《暗青》-阿青人格小传、《暗青》-原著阅读感悟、《暗青》-与舒龙先生探讨人物细节的总结、《什么是演技》阅读笔记、情绪和逻辑的碰撞，如何进一步提升演员的创造力？……

    季澹的剧抛型人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莫成规兴冲冲：“怎么啦？你要找最近看的那本演技书吗？就在后座上那个包里。”

    他正想着，就从后视镜里看见，季澹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关窍，也顾不上继续闭目养神，强睁疲惫的双眼，拿出手机，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杀神般的暴戾和阴鸷从他身上散开，是那个血滴溅入眼中，连眼睫都不抖一下的阿青。

    演暴戾皇帝时，更是没人敢惹他，一言不合他就龙颜大怒。

    点开微信，只见边黎的语气从最初的激愤、中段的癫狂，再到大彻大悟的佛系。最后一条有气无力地写着：[婵姐，祖宗，您行行好，去看看微博吧]

    今年是莫成规给季澹当经纪人的第五年。五年里，季澹唯一一次没有从角色角度思考问题，而是真正从内心深处发出“季澹”的肺腑之音，就只有他遇见虞婵的那个瞬间。

    莫成规闭上嘴，默默开车。

    虞婵两眼一黑。

伸了伸，碰到一把冰凉的瑞士军刀。

    演盲人的时候，他回自己房里也用眼罩把眼睛遮起来，全身心地体会盲人的生活状态。

    《关于她的一切》。

    劳斯莱斯驶入隧道，光线暗淡。

    笑面虎莫成规秒变慈祥老祖母，体贴地悄悄放慢行车速度。

    虞婵打开微博，只见热搜头条上赫然一排醒目红字：[爆]季澹柯意之惊爆绯闻！

    季澹开口了：“莫哥。”

    演仙侠剧的时候，他举手投足都跟个神仙似的，去茶楼还会情不自禁地点“桂月酥”。

    人人都说他是祖师爷赏饭吃的天赋演员，只有莫成规明白，如此专心致志，怎能不登峰造极？

    啥玩意？这俩人在一起了？

    她猛灌几口运动饮料，拿出手机看了两眼，发现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您有8个未接来电，23条未读微信。

    莫成规冷眼旁观，知道在他千面影帝的荣光背后，其真实人格却像一片白纸，还没来得及形成自我，就不得不在嘈杂浮躁的演艺圈里封闭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揣摩角色，只因这是他唯一的生活内容与精神寄托。

    好在他一直分得清演戏和现实的边界，没出过大事。

    季澹全身降下一片阴郁，看不清神色，只能听见指甲敲击军刀的声音，钝钝的，一下接着一下。

    虞婵吃完饭回到宿舍，第二天照旧早早起床，顶着两大坨黑眼圈，在宿舍里闭关编舞，十一点多才开始休息。

    季澹：“……不是。我忽然想起，住我对面的邻居，好像是一个现代舞的舞蹈家？”

    一定又有了完善阿青人设的灵感吧。

    幸好那只是一把小道具，没开过刃，要不然，还真是怪吓人的。

    其实，他要是能看清季澹手机上的具体内容，必定会心碎明城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