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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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果然自私。】

    刚刚皮了一下的琴酒无动无衷的想，心头隐隐有些嘲讽。

    在贝尔摩德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指在轻轻颤抖，指间发麻，使不出力气。

    琴酒对于这次任务想要速战速决的原因，除了这样更快更节省时间可以避免麻烦，更重要的，却是自己可以用这下的时间学习狙击技能。

    早在几年前，他就只有在白鸟绿子身边，才能安心休息，才能真正的放松；可悲的是，就连这姑娘已经不在了，他也只有在她的墓碑前，才能寻求片刻精神上的慰藉。

    什么也没留下。

    对于日后的宿敌还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家伙，琴酒是不乐意的。

    不过嘴上这么说，男人脸上的表情却不见得真的很不甘愿。

    却在转过头看见来人的那一刻，顿住了。

    组织里对于这次任务预计的时间足有两个月，他们花了不到半个月时间搞定了任务，剩下的时间，自然就是自由分配的假期了。

    可以即使如此，他那些剧烈情绪，却没有一点是为了白鸟的父母。

    他慢慢的睁开眼，满心的不耐，混杂着浅浅的杀意。

    银发少年略略勾了下嘴角，眼中却毫无笑意。

    琴酒的声音很轻，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然后勉强笑了笑。

    感觉……实在是符合【剧透】中赤井秀一的人设呢。

    琴酒安静的站在白鸟绿子的墓前。

    那一瞬间，少年目光中的戾气转化为森然的杀意，贝尔摩德只觉得那杀意几乎实质化，仿佛一柄冰凉的匕首，擦着她白皙的面颊而去。

    聪明的孩子。

    “那么，就拜托前辈了。”少年说着拜托的话，眼中却带着自信的味道。

    然而，那两个人不是不相干的人，他们是绿子的父母。

    琴酒这么静静的靠着，直到他听见一个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他根本没有见过他们。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过得很不好，

    这还不到他认可的地步。

    嘛嘛……对手弱小不是好事吗？

    但是——

    而且是.狙.击.枪.啊！

    琴酒的性格里本就有自傲的成分，他的实力也足以维持他的那份“傲”。

    “嘛嘛……这样的拜托啊……”田纳西好像有些不乐意，不过从.枪.盒中拿出□□的动作却十分熟练。

    ………………………………

    看见琴酒的时候，小姑娘愣了一愣。

    ……………………………………

    “……”小姑娘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几步走上前，来到了自己姐姐的坟前。

    他是为了白鸟绿子。

    让琴酒无端想起了另一个人。

    不过短短两个月，她就消瘦了很多，小脸显得枯黄，手上腿上都是明显的青紫淤痕——被打的，被撞的……不一而足，混杂着细细小小的伤口，有些甚至已经发炎化脓。

    那根本不是笑。

    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对于对手，也是如此。

    这个好心情持续到琴酒回到.日.本，听到了一个消息后。

    十四岁的少女很狼狈。

    银发少年仿佛能看到那个女孩黯淡下去的绿色眸子，绝望的神情，以及木然的样子。

    果然是他啊。

    琴酒从不是个好人，他手上的鲜血沾染的不少，虽然他不是嗜杀的人，但也称得上冷漠，他不会为不相干的事情悲伤。

    小姑娘先开了口，跟之前那次见面相比，她的情绪堪称冷静。

    银发少年认真的站在一旁，仔仔细细的看着对方的举动。

    琴酒久久的看着白鸟的墓碑，心头忍不住涌起几分酸涩。

    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田纳西不愧是一流的狙击手，这一个半月的教学，令琴酒受益匪浅。

    琴酒与她相识多年，他不会怀疑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不会判断错父母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大概，也是期待发生一些刺激的事情吧？就算有危险也无所谓。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少年清冷的嗓音徘徊在空旷的墓地。

    akai shuuichi

    不过，男孩子，特别是他这种年龄，这种经历，显然都是爱.枪.的啊！

    她勾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嘲讽的笑：“估计也没用。”

    全部都只是为了白鸟。

    ………………………………

    他一边嘀咕着：“现在的后辈也真不简单……”一边举起□□对着远远的靶子。

    就是面对组织的任务时——虽然他很乐意接受难度小的任务，但真正能引起他兴趣的，反而是有挑战性的任务。

    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还有‘家人’这个支柱，白鸟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了吧。

    当时他震惊、愤怒、恐慌。

    现在的赤井秀一，还远远没有达到能让他重视的程度，他在放心之余，对于这样的人是【剧透】中自己日后的“宿敌”，也隐隐有些不高兴。

    【他根本就没有白鸟的父母上心。】

    什么也没带走。

    年轻的少年面无表情陷入了哲学的思考，然后在前辈的提醒下放弃了这个思绪的莫比乌斯环。

    不管有没有认错，在调了一杯“银色子弹”用以嘲讽现在还太嫩的、疑似日后宿敌的人，琴酒用了些手段，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得到了黑发少年确切的名字。

    他眨了眨眼睛，拿着手中的.狙.击.枪，平日里带着些冷淡的脸上露出少许激动的色彩，绿眼睛里亮晶晶的。

    他还是有些孩子气的……虽然很少表现出来。

    然后开始了教学。

    他面色阴郁，绿眼睛中迸发出灼热的惊怒，跟他对视的一刹那，被这凌厉的戾气所侵蚀，空气也似乎变得稀薄起来。

    虽然一开始没认出来，不过，后来还是对黑发少年的身份心存怀疑。

    可这些情绪，没有一点是为了白鸟夫妇。

    她皱着眉，声音有些不自在：“西达的父母，已经被组织处理了。”

    贝尔摩德几乎有些心惊的看着琴酒静静地坐了几秒，然后忽的起身。

    然而，当琴酒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其实一点也不为白鸟夫妇伤心。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琴酒的眼睛没有看白鸟奈奈，他似乎在看着远方，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整个人仿佛在夏日烈阳下暴晒，又像是身处冰窖，一会焦躁的仿佛要爆炸，一会却觉得浑身发冷。大脑一片空白，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琴酒没有说话。

    “你——说——什——么——？”少年一字一顿的往外蹦。

    只是……到底是有些无聊了。

    他是知道亲人对于这个女孩的意义的。

    但琴酒什么也没有做。

    他当时想的，是绿子知道了会不会崩溃，是这个打击绿子现在知不知道、会不会对她产生影响，是我曾经说过要护着她的、结果现在她的父母也死了，是我该怎么向绿子交代。

    然而那一双透着疲惫的绿眼睛却是一如昔日般，深处带着不屈的倔强与笃定的灼灼光彩。

    甚至于，有危险……不是更有意思吗？

    “我看见了杀我父母的人……”小姑娘垂着眼睛，她的声音粗糙，带着数日的疲惫与伤痛：“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我知道不是你。”

    男人之间的交情，有时候还真奇怪啊……

    银发少年看着白鸟奈奈眼中的水光：“你姐姐是我杀的。”

    她眼睛下的黑眼圈很浓，绿眼睛通红一片，脸上有明显的疲惫，明显是好几天没有睡了。短发蔫蔫的垂着，衣服破破烂烂的，满是尘土泥污渍。

    “你大概会怪我的，不过最后还是会原谅我。”

    女孩的脸上也很脏，灰土土的，脸颊都有伤，最严重的的一道是右脸颊上明显一道划伤，还隐隐带着血。

    饶是金发女人早已见过风风雨雨，此刻也不免产生了心惊肉条的感觉。

    少年慢慢的、单膝跪在她的墓前，额头抵着墓碑，然后慢慢的闭上眼。

    对，是弧度。

    田纳西嘴角抽搐，嘀咕道：“还是免了吧……饶了我吧你小子……”

    “那就动手吧。”白鸟奈奈无所谓的说：“反正我也逃不了多久了。”

    他也知道以目前赤井秀一的经历来看，比不过他很正常。事实上，他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

    银发少年充斥着杀意的眸子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少年脸部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嘴角僵硬的勾起一个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的弧度。

    “……那天我正好偷偷溜出去跟朋友探险，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为了不被骂，就悄悄的进门……结果……”白鸟奈奈的眼睛一直对着墓碑，语气木然：“看到他们杀人的过程，我知道，我不能回学校了，报警……”

    自然，教学结束的时候，狙击技能进度条有了进展的银发少年心情很好，还很有礼貌的对田纳西鞠躬，并表示期待下次见面合（tu）作（shi）。

    田纳西相陪老婆孩子，琴酒想向他学习狙击技巧，两人一拍即合，顺利达成一致，开始了假公济私。

    也正因为有了‘家人’，她才会一直克制着、一直“忍受”着。

    她几乎以为少年要动手了。

    她抬起头，眸中含着淡淡的光：“现在，你总不会说我父母也是你杀的吧？”